情绪稳定下来后的程木秀知道刘景田他们很快就都要收工回来了,就对刘二婶说:“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刘二婶安慰说:“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木勤还小,好好教就是,我看他平时也是听你的话的,就是一时糊涂了点,你别太担心了。”
程木秀低头小声说:“我知道。给您添麻烦了。”
“别那么说,我们还分什么彼此,总之,没事就好。”
“嗯。”
临走前,刘二婶又当着程木秀的教导了程木勤一遍,说他给姐姐带来了太大的惊吓,这么做可不对,又隐约的提醒程木秀别再打他,打坏了也是自己心疼。
程木勤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一边唯唯诺诺的听着刘二婶的教训,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程木秀的脸色。
他是真的后悔,没想到自己不声不响的消失,让程木秀感到这么害怕。
刘二婶走后,程木峰这才跟程木秀说:“姐,你别怪他,他不是去河边玩耍的。”
程木秀这时已经情绪平静下来,就看着程木勤问:“你去河边做什么?”
刚才在程木勤抱起那团衣物从程木峰身边走过时,程木峰就已经闻到了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一股鱼腥味,在后来瞅着空时抓他问了几句。
程木勤老老实实坦白了。
原来,上午程木峰和程木秀在说起小黄鳝的生长情况时,程木勤也正好在旁边听着。
当听说也可以用小鱼小虾这些来喂养黄鳝时,程木勤心里就打起了主意。
相比较挖土翻找蚯蚓,河里的鱼虾可就多了,吃过午饭后,程木勤就打着捞鱼虾的念头跑去了河边。因为最先开始时,他是先想看看哪个地方会有小鱼虾,所以也没带工具去。
不过,正好河边的草地上有人丢弃的一小片破网,还没张桌子大。程木勤就用这张小破渔网真的捞到了一些。
河边泥泞,他也摔了一跤掉进了水里,好在是在浅水的地方,所以没什么事,就是全身都湿透了。他也不大会怎么捕捞,也是一边捞鱼一边玩耍,一高兴,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直到时候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要回家。
他也收获了有一大捧小鱼虾,因为怕装在网兜里会漏出来,所以才干脆脱下衣服,用衣服连网带鱼都装了起来。所以程木峰才会看见他捧着衣物,就是因为里面装了鱼虾。
听完了前后经过,程木秀半响沉默不语。
程木勤垂头丧气的说:“姐,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程木秀瞅着他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到底忍不住把他拉到了身边,一边解开他湿透的头发,一边说:“河边很危险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只在浅水的地方,水深的地方我不去。”
“河水流动,又看不见脚下,水深还是水浅你怎么知道。你把姐姐吓坏了,你知道吗。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知道了。”程木勤温顺的回答。
“做什么事都要跟姐姐说一声,大家一起商量,可别再冒失了。”
“嗯。”
程木勤也被之前的程木秀吓着,现在是无论程木秀说什么他都不敢违拗。
解开他打湿的头发,闻到从头发里散发出来的一股泥和草的味道,程木秀微微皱了下眉,说:“洗一下头发。”
“嗯。”
程木勤答应着,打算等会就到水池边去清洗。
程木秀也想到了这个,顿了一下,就拉起来程木勤的裤脚来看。
程木勤别捏的有点想躲开,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乖乖的让程木秀低头看他刚才被棍子鞭到的地方。
只见在他腿肚子的地方,这时表皮已经突起了两道长的红痕,看着有些渗人。
刚才程木秀太生气了,下手一时没有轻重,现在看到了这个伤痕,心里顿时有些难受起来。
“疼吗?”程木秀的手沿着肿起的伤痕的边沿轻轻抚|摸,轻声问。
程木勤抿着嘴摇摇头。
比起看到姐姐难受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更疼。
程木秀叹了口气,放下裤脚,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一边说:“我来帮你洗头,最好把身上也擦一下。”
他虽然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但是因为没有洗澡,那股难闻的味道还在。两道伤痕看起来有点儿破皮,程木秀不想让破皮的地方沾到水,所以,最好还是自己来。
程木芸见状主动拿上木盆和布巾,跟着一起去水池边。
程木峰慢慢的走到院子中,坐下来就想着事情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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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收工回来的刘景田和刘力壮听说了这事,都过来看他们。
程木秀既要顾着家里的生计的事,又要照料着年纪还小的弟弟妹妹,他们这个年纪又是好动的时候,也开始有了主意,程木秀很不容易。
刘景田过来时经过田野还顺手采了把草药。刘二婶给程木勤换衣服时看到过他腿上的伤痕,就跟刘景田提了一下。
程木秀一直忙着程木勤洗干净头发和擦干净身体,后来又做晚饭,刷锅、洗碗和清扫,接下来又要洗衣服。程木勤的衣服因为兜鱼虾,所以尽是鱼腥味,程木秀用木棒槌了好久,总算才去掉了那一股味道。
结果就没顾上再去看程木勤腿上的伤痕怎么样。
还是被刘景田想到了。
虽说只是一点小伤痕,但孩子到底细皮嫩肉点,不管也不好。
程木秀就看着刘景田在手掌里把草药直接揉碎,然后把药汁涂抹在程木勤伤着的皮肤上,还沾着点墨绿色碎叶子,然后心里面这时也有点后悔自己下手重了点。
刘景田帮程木勤涂涂抹抹的弄好后,转头瞧见程木秀有些难受的神情,就说:“不要紧,他一个男孩子皮实得很,这一点点破皮没关系。以后呢,挖渠的事有我们,你就在家里多照看一下他们吧。”又看了程木勤一眼,“好在没真的出什么事。”
不用问,他也猜到到程木勤已经受到了不少教训,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了。
刘力壮去看了看盆里的程木勤收获的小鱼小虾,问了问程木峰怎么弄,就帮着拿到水田边去喂黄鳝。程木峰也跟着一起去,他要看看喂食的情况。
看着刘力壮跟程木峰一起走出院门,程木勤乖乖的留在了家里,和程木芸一起围在刘景田身边,听他讲着挖渠的事。
程木秀也想了解现在挖渠已经挖得怎么样了,于是也坐在边上听,一边缝补着程木峰他们的衣服。
入夜,程木秀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然后就听到隔壁也传来了身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于是轻手轻脚的起床,给熟睡的程木芸拉好衣裳后,就走出去到了两个男孩睡觉的这一边。
刚一迈过门口,借着窗外投进来的一丝微光,就看见程木峰正好又一次转过身来。
听见程木秀的脚步,程木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了,腿上不舒服吗?”程木秀轻声问。
顿了一下,程木峰慢慢的坐起来,揉揉脑袋,同样小声说:“没,我就是有点睡不着。”
程木秀想,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也有点儿受到惊吓,于是睡不着了。
程木秀看了眼睡在靠床里面手脚大开、呼吸均匀的程木勤,就扯了扯他的衣服遮起露出来的肚皮。程木勤倒是睡得很熟,看到他这样,程木秀心里倒是放宽松了些。
程木秀在床沿边坐下,关切的问道:“你在想点什么?为什么会睡不着?”
“我在想黄鳝的事。”程木峰老老实实的回答。
“白天这么多时间可以想,为什么要晚上想。”
“我想多花点时间在水田边,看看小黄鳝的进食。”程木峰说,“以前我抓这些鱼啊,虫啊的只是因为好玩,都没真正看过它们是怎么吃东西的。所以我想好好看一看。”
“想看就看吧,那也用不着晚上不睡觉啊。”程木秀笑说。
“那你答应了?”程木峰睁着亮闪闪的大眼睛。
程木秀好不容易让他的腿有了重新恢复成正常的机会,因此在他的腿没有完全痊愈以前,对他的照顾一直是非常小心谨慎。
为了不让姐姐有太多担忧,程木峰也就整天乖乖的,不敢做什么大的动作,每天都是只稍微走一走,就又停下休息一阵,就是为了让姐姐放心。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勉强就行。”程木秀说。
“那我要是在水田边呆一整天呢。”程木峰又问。
程木秀想了想,就说:“我让你多休息,也不是让你坐着不动,走一走给腿脚锻炼一些力气也是好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
“我知道了。”得到了程木秀的允许,程木峰非常开心。
“那你快点睡吧,已经很晚了。”程木秀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然后站了起来。
“嗯。”程木峰答应着,挪了挪身体,躺了下去。
程木秀也回到自己的床上,跟程木峰说了这会话,心情好象也好了点。
弟弟妹妹们其实一直都在尽自己的能力在帮助分担这个家庭的重担,想到这一点,程木秀顿觉豁然开朗起来,精神放松,不久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麦收的日子来临。
田地肥沃,小麦成熟得早的已经开始收获,程木秀家里的麦子熟得晚,便比别人家的也收得晚。
因为开始收割,刘景田他们也停止了挖渠。这个时候一些人家里地比较多,但是人手却不够的都要请人帮忙,刘景田和刘力壮也要趁这个时候要为家里挣点钱,而且,他们自己家里的地也要在这个时候收割。
刘景田看过程木秀家地里的小麦生长情况,建议再等一等,让麦子再长一段时间,然后再来帮她一起收。
但程木秀觉得家里就这么两三亩的小麦田,自己干就可以了。
趁着收割前还有些闲暇时间,程木秀就带着程木勤和程木芸一起在院子里挖坑。前些天她到集市上时,看见有户人家的屋后生长着一株无花果树。
程木秀就跟人讨要了两根枝条。
她正好想把院子里的空地利用起来,栽种些植物,好给院子里添点生气,于是就做了规划,就在竹屋旁边种上无花果树。
虽然程木秀挺倾向于种些漂亮的花卉什么的美化环境,可是,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是种点比较实惠的好。
无花果树极易栽种,而且什么时候种都可以。
程木秀跟人家讨要两根枝条,是怕万一有一棵种不活,还有另一棵。
无花果树长得快,尤其在夏日里的时候,大片浓密的叶子遮阳庇荫,尤为凉快。
程木秀生活的那个城市里,有一条街道,街道两旁种满了茂盛的无花果树,被高大的、浓浓的绿荫所覆盖,就好象一条绿色的走廊,夏日里阳光从叶子的缝隙中透下星星点点的光亮,显得格外幽静,令人十分惬意。
而且,程木秀也非常喜欢无花果的甜味。现在种上无花果树,然后明年大家就都可以吃上好吃的无花果了。
听说能结出好吃的果子,程木勤和程木秀都欢欣雀跃,帮着挖坑的挖坑,提水的提水。
竹屋边上,程木秀松了松土,间隔两三米的距离,挖了两个坑,然后分别插下枝条,又用土填埋了根部。
程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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