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渊笑了笑,“卫世子也不必将责任都担下来,在雁‘门’关的将领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来便是萧洌跟王珏都有连带责任。”
卫风闻言脸‘色’瞬间铁青,萧洌到现在还被他关在卫所中,而王珏则是被他困在了马市,这事太子一清二楚,以后即便是论起来,他们二人也绝不会被牵连在其中。
这也是他一开始算计好的,这场仗若是顺利,那么功勋自然是他与太子的,若是不顺利,也会是太子的责任,是太子‘激’进而导致大燕的军队被鞑子压制。
他没想到最后反而将自己牵连了进去,他只觉得自己‘胸’中憋了一口气,噎的他吐不出来更咽不下去。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楚少渊抬眼望了望天际不断飘落的雪‘花’,嘴角轻轻上扬,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去了。
说明有些人的气数将尽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路,沈朔风终于在雪‘花’飘落的时候出了雁‘门’关。
关外的景‘色’逐渐萧条,视野当中只有一片片略显荒芜的土地,以及暗沉的天空。
想到刚刚在雁‘门’关听到的消息,沈朔风心中隐隐有着不太好的预感,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似得。
他将马儿策动的更快了些,忽然,远处出现了一大片人马,远远的能看到略有些残败的帅旗在漫天飞雪之中显得越发的萧条,无‘精’打采的样子,若他是领队的将领,一定会将那个扛着战旗的人一顿好打,这样的战旗怎么能够带给军士信心!
军队越走越近,沈朔风跟他们擦身而过的同时,一眼看见骑在马上那个容貌昳丽的少年,眼角下的一颗朱砂痣红的耀眼。
他心头一惊,这少年竟然好端端的活着!
说不清那一瞬间他心中是侥幸多一些,还是觉得自己失败多一些,总之照面的那个瞬间,沈朔风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是松了下来。
这下也可以跟夏家小姐‘交’代了,总算是不负所托。
他心中隐隐带着几分轻快,已经想着回去该如何‘交’差了。
而下一刻,他却再也轻快不起来了,那少年忽然出声,“将他给我拦下!”
少年身边的人得令,立即团团将他围困起来。
若是单打独斗,他们哪个都不是对手,可这样一群人一起上,他还是有些吃力应付,不一会他便有些落了下风。
他索‘性’束手就擒,再不挣扎。
少年策马走到他身旁,清冷的眼神打量着他,像是在确定什么似得。
沈朔风心中却十分透亮,少年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那天晚上袭击他的人。
“果然是你!”少年嘴角轻动,已经确认无疑。
沈朔风看着少年,发觉少年与他之前在松溪镇见到的完全不同了,不止是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感觉,重要的是少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头藏了一潭幽泉进去,一眼看不到底,反而有种‘波’涛汹涌的感觉。
“你是夏明意?”沈朔风开口问道。
少年忽然眉头皱了皱,“难不成你还想假装不认得我么?”
沈朔风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的神情,声音放的十分轻,“一个叫夏婵衣的小姑娘托我来找夏明意,不知你可是?”
少年脸上瞬时闪过异样的神‘色’。
ps:原本打算今天写三更的,结果因为不太会写战争场面,小意悲催的卡文了
心动()
乍然听到心尖上的那个名字,又是在这样的地方,楚少渊心下一紧,再看向青年,便没了先前的那种恣意之色。
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青年,意外的发觉眼前这青年竟生了一副好相貌,眉目清秀,鼻梁挺括,一张薄唇微抿冷漠如同漫天飞雪,眉眼之中隐含着浓浓的煞气,将那张清俊的脸添上了七分凌厉,这样的一个人又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感觉到欢喜的事情。
他厉声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沈朔风诧异极了,看少年的脸色明明已经是动容了,可为什么还
他原本就被数把兵器压制着,此刻更是被人毫不客气的用粗绳捆缚了起来,怕他挣开,还扎扎实实的从身前紧密的捆了三遍才算好。
“你!”沈朔风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就被人用扯下来的一块残破的帅旗堵住了嘴。
嘴里都是泥沙尘土,呛得他简直要被噎死过去。
“给我看好他,将他一同带回军营!”
楚少渊沉声吩咐完身边兵士,便打马往前去了,留下被兵士一把扔到了马背上一脸诧异的沈朔风。
沈朔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少年的意图了,从楼中的情报显示,这少年是与那小姑娘一同长大的,不应该在听到事关于她时,一言不问,反而还这般对待自己。
纵然他已经知晓了自己就是先前行刺他的人,难道不应该先弄清楚事情原委么?
早春三月,院子里头的迎春花开的正灿烂,黄橙橙鲜嫩的颜色衬着院子里头多了几分春季盎然。
“小姐今天穿这身,这身是夫人今年开春的时候让针线房的人特意做的,这样式都是宫中流行出来的花样子呢”
锦屏一手拿着一件鹅黄色暗纹缠枝花褙子,一手拿着一条月白色梅纹罗纱百褶裙在婵衣身上比了比,笑得温柔,“今天的天气又这样好,穿了这身出去肯定好看。”
“小姐别听锦屏姐姐的,她挑的这身平常穿穿也便罢了,咱们今儿要去大佛寺还愿,哪里能穿的这样小气,”锦瑟将一件银红色缕金蝶纹妆花褙子拿在手里,虽是反驳锦屏的话,眼中却带着笑意:“要让奴婢选的话,小姐还是穿鲜艳些的颜色好看!”
婵衣抬眼透过那层轻薄透亮的桃花纸望着外头的天色,湛蓝如洗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太阳时不时的钻进云层里头,外头看上去阳光大好,也难怪屋子里的丫鬟们都一副好心情。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账册合起,趿鞋下地,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今儿不过是跟二哥一同去一趟大佛寺罢了,也值得你们几个这般兴师动众的?”
锦瑟急忙道:“小姐,您可上点儿心吧,今儿若当真只是跟二爷一同去还愿,您就是随便穿件袄子去,我们都随着您,可您仔细想想,今儿一同去的都有些谁!”
能有些谁?不就是朱家的两个双生子表兄,以及朱瑿、霏姐姐,霜云姐姐和谢家大表兄跟三表兄么!
家中长辈的意思,婵衣不是不清楚,只是她一想到朱家人惯常的那副沉稳自持的模样,就觉得有些不喜欢,所以她不仅不打算与朱家结亲,甚至还想利用这一趟的大佛寺之行打消朱家想与夏家的念头,有了这样的想法在,她打扮的那么出众要做什么?
“行了,我看锦屏选的这身就很好,既淡雅又不打眼,出门在外,穿的那样扎眼做什么?又不是去别人家做客,不过是上几柱香,念几句经文罢了。”
婵衣将话题打住,一锤定音。
锦瑟拗不过她,只好侍候她换了衣裳,不过临出门时,锦瑟还是翻了一条玫瑰红披风出来,仔细的给婵衣披起来。
春日里的大佛寺十分热闹,暖暖的太阳照在脸上,整个人都被照的暖洋洋的。
婵衣下了马车,轻提裙裾立在寺门边上,抬眼看着高高耸立着的佛塔,眼中不见悲喜。
“晚晚!”一声娇俏的女声从身后传过来,是谢霏云跟谢霜云他们到了。
婵衣扭过头,嘴角轻扬,“霏姐姐,霜云姐姐”
她轻提裙摆迎了上去,“大佛寺的斋饭很好吃,咱们一会儿可要吃了再回去。”然后笑着对谢翩云跟谢翾云点了点头,这才发现朱家人也到了,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
阳光打在女孩儿柔美的脸庞上,身后佛家寺院庄重威严,身前伊人红妆黛眉微俏,明眸皓齿的女孩儿将原本庄严的寺院平添了许多妩媚。
年少时的心动往往就是一个回眸浅笑,便弥足深陷,往后那人的一个举手一个投足,都牵动着自己。朱璧只是觉得,许是眼前的阳光太好了吧,立在阳光里的少女让人意外的觉得舒服,连原本不太甘愿而轻轻皱起的眉头,都在不知不觉间退了去。
上过香还过愿,又都是少年人,正是喜动的时候,便索性绕路去了寺院的后山。
虽已是春日,但寺院后山多是古树,头顶上枝枝叶叶的参天大树盈盈华盖,将阳光分割开来,成了一缕一缕的散碎光束,偶尔有风刮过,激起阵阵树叶轻响。
婵衣稍微有些冷,行走间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她身上的这条玫瑰红披风是去年做的,因还在长个子,所以过了一年再穿便稍稍有些短了,堪堪打在她的小腿处,露出里头月白色的梅纹罗纱百褶裙,恰好百褶裙上头绣着的金色花纹露出来,倒也十分好看。
手中轻轻拉着谢霏云的手,她侧着头听谢霏云跟她说话,安安静静的样子,显得岁月静好。
一阵风过,婵衣鼻尖有些痒,忙掩住嘴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在她们身后走着的朱璧忙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递给婵衣,轻柔细语的道:“夏表妹穿的有些太单薄了,先将这个穿上遮遮寒意。”
婵衣抬眼,发觉一向习惯皱眉的少年人,此时脸上的神情十分温柔,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宛如水晶纯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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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
婵衣愣了愣,前一世的朱璧是个沉稳自持的人,她虽然没有去朱家做过几回客,但每回去了所见所闻都是朱家两位爷小小的年纪是如何如何的稳重内敛,如何如何在任上造福一方。
没料到一向沉稳自持的人,也会做出这样略略有些出格的举止。
看着他满眼的温柔,婵衣不知怎么,猛地想起那个总爱跟她撒娇耍赖的少年,明亮的眼睛里头像是融进了一块光洁透明的琥珀,每每见到她,脸上的神情总是无比的温柔,含着最大的耐心与她说话,即使是她言语之间多为冷淡,他也不放在心上。
婵衣眼睛沉下来,将嘴角隐约可见一丝淡淡笑意遮起来,轻声道:“璧表哥费心了。”她嘴里轻柔的道谢,却没有接他手中的大氅,反而加了一句:“璧表哥穿的也不厚实,云浮的天气不太好,尤其是这样乍暖还寒的时候,璧表哥当心受了风寒。”
婵衣的态度并没有多冷淡,甚至嘴角还含着笑容,看上去十分感激的模样,但朱璧却敏锐的感觉到她其实不大喜欢他这般献殷勤的举动,他不由的脸上有些尴尬起来,手一缩,将大氅收了回来。
心高气盛大约是所有人在少年时都会犯的毛病,朱璧只觉得自己脸上红不红黑不黑的,佯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手中拿着大氅,既不穿又不收,只是挂在臂弯处,不再多言。
见自家兄长受挫,朱瑿心下也不痛快起来,她一把将朱璧手里的大氅夺过来,努了努嘴:“二哥好偏心呐!你就不问问我这个妹妹是不是也冷?”
朱瑿的声音有些大,虽是娇嗔,却含着一股子怨气,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只有风将衣裳吹的翻飞的猎猎声。
“你跟着起什么哄啊?”朱璗见气氛不太对,上前重重点了朱瑿的额头一下,怒道:“今天出门的时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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