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早些成家立业,又不想让儿女们离的太远,所幸二小姐嫁的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三皇子殿下,若是嫁了旁的那些不知底细的人,您岂不是更要操心?”
这也正是谢氏心中所想,她笑道:“没想到两个孩子有这样的缘分,也不枉费他们一同长大的情谊了。”
两人正说着话,锦瑟笑着打帘进来,对谢氏道:“夫人,大爷回来了。”
谢氏愣了愣,忙问道:“他人呢?”
锦瑟回道:“大爷一回来便吩咐了厨房做些饭食来吃,说饿了一路,二小姐的院子离大厨房近,大爷便直接去了二小姐那里,二小姐吩咐奴婢来知会您一声。”
谢氏笑了,“既然如此,你让大爷吃好了过我这里来,我正好有事要与他说。”
锦瑟点头应是,回了兰馨院。
“这么说,太子是因为伤势恶化,才会这么晚才到云浮?那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别的事?”婵衣一边用筷子帮夏明辰添菜,一边思索道,“楚少渊押了安北候跟安北候世子回来,这才不到十天,二人都畏罪自绝在了刑部大牢中,皇上蓄着一股子力气,要发落卫家,这个时候太子伤情恶化,说不准皇上会心软念旧,从轻发落。”
夏明辰倒是听说了安北候卫捷跟世子卫风两人的死讯,也不惊讶,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道:“这也说不好,毕竟安北候在西北经营了数十年,而且在朝堂上也素有威名,若是满朝大臣都为了安北候求情,说不得皇上迫于压力,会从轻发落也不一定,即便是卫家保存下来了,看太子那个样子,他的身子要养得跟从前一样也难了。”
婵衣皱了皱眉,照理说做皇帝的最不喜欢的就是朝中的大臣与他的心意相悖,若当真有那么多人为了卫家求情,只怕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不痛快,到时候势必就会迁怒旁人,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
太子的伤势既然这样重,那么他究竟得不得皇帝的心,其实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了吧,一个病怏怏的太子,自顾都不暇了,又怎么会顾得及旁的什么?
她抿了抿嘴,抬头看着虽然吃的很快,但吃相却不显粗鲁的兄长,轻声道:“大哥,我有个主意既然朝堂上已经渐渐明朗,皇上只怕会心软,从轻发落,但若是让皇上知道,卫家还有能力颠覆朝政,皇上未必不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即便是从轻,也不会再给卫家翻身的机会。”
夏明辰埋头猛吃的动作忽然一顿,眼睛发亮的看了婵衣一眼,来之前的路上,他就一直跟定国侯商议此事,商量了几日才决定鼓动卫家的旧部联名上书,以退为进的将皇上一军,好彻底的激怒皇上,让皇上对卫家的态度再无缓和的余地。
没想到他们商议了许久的事情,自家妹子只听了几句便想了办法出来,他不得不对妹妹刮目相看,“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是母亲生的,怎么你的主意这样多?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卫家的旧部我们只知道一二,该怎么才能让他们联名上奏还是个问题。”
现在的朝政走向来看,卫家是定然会折进去的,而在朝中的大臣们一向明哲保身,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就伸出手来?
婵衣微微一笑,“不打紧的,卫家已经嫁了人的姑奶奶想必比我们更急。”
她努力回忆着重生之前的那段往事,前一世就是因为卫家的残余势力太多,卫家的亲眷们四处奔走,才会使得朝中一半的大臣联名上奏,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发落,而越是如此,皇上的怒气就越盛。
卫家已经做大了,若再不管,只怕皇上的位置都要保不住,所以才会索性将卫家满门抄斩了。
而这一世,因为局势提前明朗化,卫家的两个顶梁柱一样的人都死在了狱中,只留下一个卫治却是身无长才,想来大家都觉得卫家不可能再振作起来了,才会这样轻易就舍弃了卫家。
她低声道:“既然大哥已经回来了,想必不过几日便会见到楚少渊,这些日子他也在安排这些事,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商议便能有个结果了,只不过记得一条,卫家的那些旧部别拔的太干净,太子还伤着,这个时候他需要人在后头扶持。”
有时候扶持的太过也是一种短处,至少让皇上知道,还有个太子对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虎视眈眈,而那些人都不必他们亲自动手,自有皇上会发落他们。
夏明辰几口将饭食吃光,又漱了口,连茶都没喝便站起来打算回院子。
锦瑟从东暖阁回来,见着夏明辰要走,连忙道:“夫人刚还吩咐奴婢,让您用过饭食去一趟夫人那里,夫人有事与您说。”
夏明辰掩嘴打了个哈欠,道:“是什么事?要紧么?这些日子我一路送太子回来,这刚完了,我累的快不行了,先回去补个觉,有什么事等我睡起来再说。”
婵衣忍不住笑了,母亲一定是想跟大哥商议他的婚事,她也不说破,只吩咐锦瑟:“你再去一趟东暖阁,就说大哥一路赶路送太子回来,着实劳顿,他回院子睡觉了,夫人不会责怪你的。”
ps:今天的思路有点难产,看睡起来会不会好一些吧。大家晚安!
牵连()
东宫,太子神情萎靡的躺在暖榻上,脸色十分惨白,哪里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就连回宫都是被燕云卫用软轿一步一步抬进来的。
自从回了宫,虽然御医不断的来看诊,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忌讳莫深的神情,让他的心里越发的不畅了起来,他勉力动了动身子,从肩头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旁边服侍的宫人听见动静,立即低头询问:“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太子眯起眼睛凌厉的看着宫人,声音中饱含戾气:“管教嬷嬷没有教过你规矩么?本宫何时叫过你?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二十!”
宫人吓得浑身发抖,径直跪下来哀求道:“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
话还未曾说全,就立即被管教嬷嬷往嘴里塞了软木塞,拉了出去。
太子眉心微微舒缓,心中憋着的那股子烦闷稍稍缓解了一些。
太子妃正好端了汤药进来,见到太子的神情不像先前那般惨淡,心中稍安,将汤药放在桌案上,去扶太子,“您的伤势还未好,先不要有大动作,御医开的药妾身已经熬好了,您吃些药便歇一歇吧,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他伸手抚上太子妃的手,略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半靠在榻上,“本宫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母后可安好?”
太子妃的脸色立即变得黯淡下来,抿着嘴角不知该如何对太子说皇后已经被禁足的事情。
太子眉心一皱,即便护送他回来的人再小心,他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舅舅跟和昶在狱中自尽的消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只怕这一回父王会连带责怪他,现在又看见妻子脸色这般难看,心中一跳,难不成母后也被父王逼死了?
他急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连声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母后她出了什么事?”
太子妃见他一脸焦急,连忙摆手,“不,不是,只是太后说母后不孝,将母后禁足在了朝凤宫,就是妾身也不能见母后,这都已经一个月了,如今母后宫中什么情况,妾身丝毫不知”
太子心中的火气蹭蹭的窜了上来,自己不在宫中无法得知宫中的动向也就罢了,可妻子人就在宫中,平常还总被母后夸赞伶俐,可母后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上心,他一把将她搀扶自己的手甩开,恶狠狠的骂道:“没用的东西!你留在宫中,却连个消息都探听不出来!”
太子妃从来不曾被太子这样责骂过,眼圈霎时间红了,委屈的看着太子,“妾身虽是太子妃,但更是太后的孙媳妇,太后跟皇上的旨意,妾身又有什么法子?您在雁门关出了事,妾身几天几夜合不拢眼,妾身的父兄更是忙前忙后的打理您的回程,生怕您在路上不安稳”
“难道做这些还为难你父兄了不成?”太子冷声打断她的话,因为怒气牵扯的伤口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冒着。
自从她嫁给自己,她的娘家连带得了多少便利,他如今遭了事,这些人就要来清算他们对他的扶持?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也没有这样快的!
他眼睛圆睁,怒视着太子妃,因为疼痛说话声音都带了些颤,“这些年本宫对你们也算是董家仁至义尽了,当年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的位置多少人眼红,本宫还不是给了你父亲,让你们为了本宫做一点点事情便来跟本宫抱怨,难不成你们董家是看本宫在雁门关失利,想要转而去烧别人的热灶了?”
太子妃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嘴唇颤抖,“殿下,您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这样的糟践妾身,妾身娘家从来都是对您马首是瞻,您怎么能这么说!”
太子心里不耐烦起来,还不都是因为他待他们不薄,他们才会惟命是从,若是他换了别的身份,只怕他们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都是一群势利小人,狗奴才!
他冷冷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递个消息给昌平伯,不管动用什么手段,务必保住卫家,若是卫家保不住了,本宫也难免会受到牵连,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尤其是对本宫为首是瞻的董家!”
太子妃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肉跳起来,“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卫家出了事,还要妾身娘家陪葬么?”
太子冷哼一声,果然,不过是试探了一句,便立刻知道了真心与假意,什么唯他马首是瞻,不过是这么一件事都不愿意去做,还敢说为首是瞻这样的话!
他转过脸去,冷哼了一声,懒得多看她一眼,“你知道本宫的脾气,若是不想陪葬就赶紧想法子,别在本宫这里哭哭啼啼的,等本宫死了,有你哭的时候!”
太子妃心中慌乱极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转身急匆匆的出了内殿。
乾元殿中一片寂静,“啪”的一声,皇帝将奏折扔到了地上。
“难怪都说卫家是西北的土皇帝,这每年挪用的军饷都快要赶上朕的国库了!”皇帝怒道,“就这些还不够,竟然还私下里贩卖朕的战马!怪不得大燕十五万人马竟然还敌不过区区的七万人,原来朕的优良战马都被这些人换成了真金白银给贪了去!”
广宁王上前一步,将奏折拾起来,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放到桌案上,“臣弟也十分诧异,不过好在意舒发现的及时,才将粮饷扣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冷笑一声,“当年父王在世的时候还曾大肆夸赞卫捷,说他有先祖之风,定然能够成为大燕的股肱之臣,哼,若大燕的股肱之臣都似他这般懂的钻研,只怕大燕江山迟早要被他们蛀空!他不止是辜负了朕,更是愧对先皇!朕若不重重处罚他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满朝文武!”
广宁王心中了然,皇上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决断,不过是借着这件事发放出来而已。
ps:昨天晚上的姨妈痛持续到现在,热水袋红糖水都试过了,只能缓解一点点,到现在还觉得好难受
掣肘()
广宁王道:“这也是卫家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