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满脸的惊讶之色,主子让他悄悄的过来,就是怕被四皇子发现身份,让四皇子有所防备,怎么夏二爷反倒要他主动暴露?
夏明彻见他满脸的惊奇,微微一笑:“聪明人总是看到一就能想到十,四皇子马上就要回去了,想来他心中已有沟壑,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只要四皇子有所动作,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顺着这些痕迹查上去,总会有所收获。
大舅舅已经在衙门留存的工事账目当中查到了一些东西,顺藤摸瓜,户部跟工部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到了四皇子的住所,就看到四皇子跟徐公公二人正端着茶闲聊。
四皇子见到夏明彻过来,脸上满是惊讶,“瑾瑜,你的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出来了?”他想起一件事,眼睛向徐公公那里看过去,“夏瑾瑜也染了病症,既然是送我回宫,不如将他也带上一道回去,也省的夏大人慈父心肠,几日一封书信的往过寄。”
听得此话,徐公公还未曾做出反应,夏明彻反倒笑了:“有劳四殿下挂念,臣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而且福建事务众多,臣病的这几日积了许多公事不曾处理,还望殿下恕罪,臣不能随殿下一同回去。”
直截了当的拒绝,理由也立得住脚,反倒是让四皇子无话可说了。
442。咬牙()
四皇子眉头皱了皱,就这样留夏瑾瑜在这里,以他的性子若当真帮王御史查到些什么,只怕秦伯候到时候真的就无路可退了,虽说他也有意让秦伯候吃些苦头,但毕竟有了先前的商谈,他不能让秦伯候这个跟头栽的太大了,否则往后还如何用他?
他开口道:“你就是太逞强了,才会染上病症,如今瘟疫未退,你的身子又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就随我一道回去吧。。。”
四皇子越劝,夏明彻就越是摇头,一脸隐晦的模样,到最后,他索性贴近四皇子,状似无意道:“我大舅舅已经查到了秦伯候跟户部往来的凭证,现在这个时候若是我再走了,留下我大舅舅跟张青圭两个人又要忙着安置灾民又要调查,人手上头难免有些吃紧,殿下先回去,等有了什么消息我再递消息回去。”
四皇子一愣,这是让他留在云浮等消息?眼睛转到夏明彻身上,见到他一脸笑容直暗示自己,四皇子心中原本的好心情霎时间散的一干二净。
就是怕他留在这里追查到底,他才会这么说,没料到谢砇宁就真的查到了些什么,这样一来他又怎么开这个口让夏瑾瑜跟他回云浮?弹劾的折子都上了,却一直迟迟没有动真格的,想来父王那里也不好轻易糊弄过去,他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四皇子的亲卫捧着厚厚的一摞包着书的包裹进来,给他行礼。
“殿下,已经全都收拾妥当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有理由让亲卫再跑一趟。
徐公公道:“既然都妥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早一分离开这里早一分安全,奴才也能早一点交差。”
徐聪都这么说了,他没有合适的理由总是不好反对,毕竟他是父王身边最近的人,若是得罪了他,他时不时的在父王面前给自己上点眼药,日积月累,父王难免不会对自己有偏见。
只能作罢,等回到云浮之后再做安排。
夏明彻目送四皇子远远的离开,直到人影彻底看不见之后,他才敛了笑容,回身往河沿方向走去。
魏青道:“四皇子临走之前定然是将账册还了秦伯候,才会耽搁了那么久。”
夏明彻笑着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四皇子回去之后安亲王也会有后招,而且既然大舅舅已经查到了十来年之前户部派发钱粮的文书,想必仔细查看定然会有所收获。”
夏明彻很确定,如秦伯候这样重权在握的人,双手不可能会干净到什么地方去,既然工部上头的事情他沾染了,那么户部这样直接给金给银的衙门他会放过去,想来也知道不可能。
说着话,他在河沿上头找到了正观察水位的谢砇宁,顺着谢砇宁站的方向,他的目光移到在另外一旁正看人测量堤坝的张瑞卿,一身湖蓝色长直缀穿在张瑞卿的身上,显得他更加的风雅。
一直都知道他跟四皇子关系不一般,但没想到他会这样替他着想。
河沿上头正忙着,他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只好踱步走到派发赈灾物资的棚子跟前,几个差役正分着手中的米粮跟铺盖,人群中不时传来吵杂的说话声。
谈话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让夏明彻听了个清楚。
“朝廷施的米粮一天比一天稀了,往年都是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粥,今年反倒不如往年了。”
“说的是,也不知怎么想的,派了那么多花架子过来,字儿写的倒好,却空无用处。”
“听说侯爷已经递了归隐的帖子,也不知会不会真的放侯爷归隐,这么个贫瘠的地方,侯爷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施展不开,还得跟六部衙门的人扯皮。”
“李大人已经替侯爷上好了折子,只要这次过了,往后咱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看看这些人,当真可怜的紧”
他们口中的李大人夏明彻是知道的,此人向来是秦伯候身边的一把手,常常替秦伯候处理一些政事。
夏明彻眼睛半阖,心中渐渐冒出一个主意,他转头往张瑞卿的地方看了一眼。
张青圭,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只好分道扬镳了。
天擦黑,四皇子一行人刚走出泉州,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四皇子忽然觉得腹痛,连忙飞奔去茅厕。
驿站就是太脏,茅厕的味道简直是要熏死人!
四皇子一边心里抱怨,一边系腰带,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小声的谈话声。
他耳朵动了动,恍然大悟,是跟他同行的徐公公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他不由的有些想笑,这两个人说话也这么大声,也不怕被人听了去,他一边快速的系着腰带,心中微微摇头,一会儿出去别吓着他们两个才好。
就听两人最后一段话跃进耳中。
“安亲王可真是看中夏家小姐,你瞧就连身边一等一的护卫都派过来护着自个儿的舅兄。”
“去去,你懂什么,这叫爱屋及乌,皇上都赐了婚,又是王爷亲自挑的人,自然是要护着些了,更何况又是打小一道儿长大的,情谊更加深厚,旁人哪里比得上?”
“说来也是,咱们走的时候毓秀园里头的宅子已经修缮的**不离十了,想必咱们回去之后宅子就能修好了,啧啧,皇上也真是宠爱安亲王,连毓秀园也划起来赐给了王爷,前些天还听桃香说镇国夫人又来跟淑妃娘娘抱怨,说往后连个赏花儿的地方都没了”
“嘘!你不要命了,背后议论这些事情!”
谈话声便戛然而止,却让四皇子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毓秀园是从明祖皇帝传下来的皇家园林,向来是给宗室族人游玩观赏用的,据说先皇还曾经想要将毓秀园圈起来,作为行宫,甚至都已经在碧湖旁边修建好了避暑的宅子,后来因为宗室中众人的反对,才作罢了,怎么忽然之间就给了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而且,之前那两个人说的夏明彻身边有他的亲卫,难不成就是今天来送他的时候一直跟在夏明彻身边的那个一身短打的男子?
四皇子脸色阴沉,一把将茅房的门推开想问个究竟,结果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楚少渊!你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443。乔迁()
纵是再赶路,奈何福建远在东南,而云浮却是在北地,走了半个月左右,四皇子才走到云州。。。
从云州穿行而过,刚走到云浮城便瞧见皇城门口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样子。
四皇子掀开车窗帘子望了望,疑惑的看向徐聪:“先前不是说回来得急,没给父王通信么?怎么崇兴门这么多人出来接我呢?”
语气虽然带着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他没想到父王会这样看重自己。
徐聪也十分奇怪,伸着脖子往出探头,看不出个什么来,索性吩咐随行的两个小徒弟去宫门口瞧瞧。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回来禀告道:“今儿是安亲王乔迁毓秀园的日子,这么热闹是因为皇上亲临毓秀园给安亲王镇宅子,您不看随行御辇华盖还有燕云卫的人马有多少”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落了下来,面色沉的像化开的墨汁,仿佛随便一戳就能滴下墨来。
“”徐聪示意自个儿的小徒弟闭嘴,不动声色的往四皇子脸上瞥了一眼,还是太年轻,喜怒容易上脸,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问道:“殿下,咱们是直接回宫呢,还是顺道给安亲王爷庆贺庆贺?”
四皇子乍听此言,眉头猛地蹙起,眼神发厉,“他乔迁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给他做脸面?”
话音才落,就见徐聪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他连忙醒悟过来,脸上的厉色立即散的干干净净,浮上一抹笑容,“说笑罢了,三哥大喜,我怎么能缺席呢?掉头去毓秀园。”
徐聪点头应是,扬声吩咐车夫转头。
到了毓秀园的时候,宴席才刚刚开始,楚少渊坐在皇帝的左手边,正笑着跟皇帝说话,下人匆匆进来禀告:“皇上,王爷,四皇子回来了,现在正过来给您庆贺呢。”
楚少渊暗中收到消息,知道四皇子最晚今天下午就能到云浮,他点了点头,“快,再去添一张桌子,就添在我身边,”说着嘴角含笑的转过头跟皇帝道,“说起来儿臣也有大半年没见着四弟了,也不知他是胖了瘦了,高了矮了,先前听说他染上疫病,儿臣心中急的不行,可恨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去福建接他回来,所幸吉人自有天相,他能平安好转也多亏了父王的英明决断。”
皇帝自然是希望见到几个儿子都兄友弟恭,笑着看向他,“朕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等会儿老四来了你好好问问他。”
说着话的功夫,四皇子大步走进来,能瞧见他一身的风尘仆仆,衣裳虽然整洁干净,但却略显单薄,与一室的金碧辉煌有些格格不入。
他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给皇帝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儿臣给父王请安。”
皇帝笑着让他起来,他又冲楚少渊拱了拱手,“恭喜三哥,弟弟刚进城还没来得及回宫换衣裳,听见消息便赶了过来,三哥可别嫌弃弟弟没准备礼物。”
楚少渊回了他一个粲然笑容,温言细语道:“四弟能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听说四弟在福建的时候染了时疫,原本我想去接你回宫的,可惜有伤在身去不得,你的身子现在如何了?可大好了?”
四皇子暗自咬牙,他既然派了人过去,又岂会不知自己的病有没有好?这样假惺惺的做给旁人看,还真以为他们兄友弟恭,自己还得说他的好话,简直可恨!
他默默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露出笑容来,“让三哥操心了,弟弟已经全好了,倒是夏瑾瑜身子还没好利索,原本这次我打算带他一起回来,也省得三哥惦念,可惜福建公务繁多,他不得空。”
楚少渊看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由的想笑,即便是他死了,夏明彻也不会少一根汗毛,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想着在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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