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聪明。”
婵衣连忙点头应了。
文帝的性子她早有耳闻,或许是因为执政太晚,又被压制太久的缘故,文帝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如他的尊号这般静雅,相反却是十分的暴躁,对于那些违逆他的大臣们,往往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她重生的这些日子就能看出端倪来。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说不准前一世楚少渊的脾气也是跟文帝学来的,才会让文帝这样的喜欢他。
赵元德进了殿,给庄妃跟婵衣行了礼,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开门见山的道:“皇上让奴才传安亲王妃去一趟乾元殿,安亲王妃请吧。”
这样干脆利落,让庄妃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婵衣对庄妃轻轻颔首示意她不必担心,左右她不过是儿媳妇罢了,文帝就是再恼,也不会拿她这个儿媳妇如何的。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道:“有劳赵总管带路了。”
ps:一走剧情,小意就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唉。
灭口()
乾元殿,文帝一晚上没有睡,两眼微红眼睛里还泛着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楚少渊跟楚少涵静立在一旁,大殿之中谁都没有出声,气氛有些诡秘。
眼瞧着早朝的时辰就要到了,四皇子楚少涵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心中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过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又轻轻的垂下了眼帘,像是低头思考似得。
而一旁站着的楚少渊却是难得的愣起了神。
虽然心里知道这个时候心里想别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就是担心晚照会因为他一晚上没有回去,早晨又没有陪她吃早膳而生气,他在她那里向来没什么信用,可就连一顿早膳的约都要失,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原本他计划好的,将李斐送进宫中,等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之后,再将那名刺客移交给刑部,只要下了刑部大牢,即便是再硬的骨头,刑部的人也能将他的嘴撬开一条缝儿。
可不曾想,竟然就在他们入了宫等待面圣的时候,在他眼皮子底下,李斐跟那个刺客忽然被人灭了口。
这还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那人动作快到就像是一阵风似得,吹过了一点儿痕迹都不留,即使他当下察觉不对,跟那人过了几招,也没有将人拦下来,那个人穿着宫里内侍的衣衫,靠近他们的时候他没有感到一丝的杀气,所以也是他开始没有防备的根本原因,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连带着李斐也死的悄无声息。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李斐跟刺客都死了,他这一趟进宫就像是准备好了吃烤糜子肉了,结果糜子被人下了药,一切准备都白费了。
可是都进了宫,总不能这样返回去,只好进了殿与父王禀告,没想到的是老四这个滑溜的像条泥鳅的人也在,还先一步将从福建缴获的工部贪墨账册拿了出来,上头条条款款每一笔都是足以让秦伯侯死十次八次的罪证,也难为他能够一直忍到现在,就为了先他一步,好让他的那本户部账册彻底成了他的陪衬。
若没有料错,老四是想让父王对自己产生猜疑,认为他是为了与老四抢功劳才会在老四之后入宫,而赶的这样凑巧,不就是为了让父王以为他在宫中布了暗线,一有风吹草动,他便及时出头,这样的栽赃陷害,虽然说手段不见得高明,可算计的却是人心,但凡父王对他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嫌隙,往后父王就不会全心扶持信任,到时候老四正好趁虚而入。
谁说四皇子淡泊如水视名利如浮土的?根本就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就像是一只白滚滚的汤圆,外头看着光鲜,里头的馅儿却是黑心的。
他心里冷笑一声,却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四再能装,难道他还能装一辈子?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就像今天李斐跟刺客一齐被杀的事儿一样,在宫里杀人,也实在是胆子太大了,这跟拿刀架脖子上自尽有什么两样,被父王抓住,只怕他连一个痛快的死都做不到。
他从糊着一层轻薄的澄心纸的窗户看了看外头,已然是天光大亮了,早膳的时辰早过了。
从半夜到现在,人不止没有抓到,连一点儿影子都找不着,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皇宫虽然大,但多少年来一直坚固的像是一桶水似得,像今夜这样忽然冒出来个武艺高强的内侍还是头一遭遇见,这也是父王为何会强自将他们二人留下的原因,实在因为怕他们一出这个大殿就会遇见危险,毕竟除了太子之外,大燕朝就剩下他们两个的血脉最为尊贵了,若是太子不久于人世,那他们两个就是大燕的家底了,实在出不得岔子。
只不过,楚少渊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您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还是歇一歇吧,马上就要到了朝会的时间,别将身子弄垮了。”
朝会一般要维持很久,都是议论一些政事,显然文帝现在这个状态并不好,若是坐的时间久了,只怕他身子坚持不住。
文帝静默良久,才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好像一夕之间,儿子们就这样大了,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主意,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十分像他多年之前的境遇。
想到这一点,文帝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低头对身边的赵元德吩咐道:“传旨下去,今日罢免早朝,让朝臣们都到乾元殿的偏殿来。”
赵元德连忙去办了。
文帝的这一道旨意,却是将四皇子吓了一跳,自从父王执政以来,从来没有过罢免早朝的日子,没想到今天居然要为了一个杀李斐的刺客这样大动干戈,说到底,父王还是多看重楚少渊一些的。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嘴里的苦涩像是如何也吞咽不下去似得。
显然文帝并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什么想法,他现在脑子里被另外一个念头占据着。
他一直以为老三是所有儿子里,与他最没有父子缘的,自从老三回宫之后,各种状况频频发生,连他也不得不惊讶,到底还是自己多年前的那桩事导致老三现在的境遇比之他当年更加危险。
而老四,他竟然一直都看走了眼,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心思,论心机耍手段这些事当年他也曾做过,所以在面对老四的这一系列的小计谋的时候,他不过是看在眼里,并不出声制止罢了,也有想要试试老三会怎么做的意思,但没想到老三这个孩子,心这样的宽,被人这样陷害了,也能平心静气的说话,实在难得。
对于文帝来说,死了个御史和刺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李斐还有张斐、王斐,朝廷里向来不缺的就是御史言官,而一个可以将秦伯侯陈敬定罪的证据没了便没了,总还有别的证据可寻,即便是没有证据,他是皇帝,他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这就是王权之下的厉害。
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两个人是如何死的。
若是死在宫外,只能算老三年纪尚轻,看管不利,自己多提点提点也就罢了。
只是这两个人偏偏不该死在禁宫之内,宫里若是有了这样不安定的人在,他这个皇帝还如何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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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
皇城的门准时在卯正开启,朝臣们等候在崇兴门前,等着皇帝传唤。
赵元德去传旨的时候,还有好些大臣们手中拿着奏折在低声说话,听见这一旨意,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神色。
内阁首辅梁行庸忍不住上前问道:“赵公公,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文帝身体欠佳,才会罢免今日早朝,改为偏殿议事,毕竟这是文帝执政以来第一次罢免早朝,之前即便是宸贵妃过世,也不过是晚了半个时辰罢了。
赵元德摇了摇头,一脸忌讳莫测的表情,让梁行庸心中那股子不安之感更重,他还要再问,赵元德却转了身,对朝臣们道:“各位大人请吧。”
一副拒绝攀谈的模样,梁行庸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等到朝臣们都到了偏殿,文帝才让赵元德传了几位阁老进了尚书房。
梁行庸一眼就瞧见安亲王楚少渊跟怡郡王楚少涵静静的立在皇帝身侧,他心头大跳,隐隐有些明白了皇上今日为何会罢免早朝了,一定是三王爷跟四王爷关于福建的事情起了纷争,皇上才会这样为难。
等臣子们行礼之后,文帝抬起头看了梁行庸一眼,清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让梁行庸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却不敢露出半分,生怕文帝不喜,就见文帝忽然一扬手,桌上一本账册直接扔到了他的脚底下,伴着文帝幽幽冷寂的声音,让梁行庸心中那点不安之感越甚。
“朕记得爱卿执掌户部多年了吧,可否与朕解释解释这本册子上头所记录的可属实?”
梁行庸惶恐极了,连忙弯腰将册子捡起来,才翻看了几页,他就双腿一软克制不住似得跪在了文帝面前,“皇上,这册子,这不是”他张嘴想辩驳,可册子上头每一笔账的出入都十分明白,甚至一目了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皇上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他心中简直是有苦难言,这些事他分明是在文帝的授意之下才做成的,文帝向来纵容秦伯侯,所以他这个户部尚书自然也会对秦伯侯多有关照,具体的就体现在了这些账册上一笔笔的出入里,他一直以为皇上对秦伯侯贪墨的态度有些暧|昧,他才敢这样做的,难不成他一开始就猜错了文帝的用意?
这些天的提心吊胆,此刻终于落到了实处,梁行庸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冤枉极了,那点不甘心冲了上来,他开口申辩道:“皇上,臣冤枉啊,这些账目臣一直是按旧例来的,福建这些年时常遭倭寇侵犯,福建几乎年年有战事,这些事都是您吩咐之后臣才敢发下文书去的”
“这么说来,是朕的不是了?”文帝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倭寇年年侵犯,朕也年年让人发了米粮钱物去福建,这事不假,可朕有说过让你梁行庸将这些米粮钱物多添两倍三倍的发放到福建去?朕可真是养了一群好臣子,懂得为朕分忧解难!”
梁行庸只觉得自己口中十分苦涩,往常他这么发放米粮钱物的时候,皇上怎么半点不提及,偏偏是今年要这样大动干戈?难不成皇上对他不满,想要将他从首辅的位置撤下去?他一抬头,便看见震怒的文帝,此时正用一种冷厉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心中不由得大慌,膝行几步上前,声音更是颤颤巍巍的,“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并不知此事,这公文虽是臣批阅,但具体的数目却不是臣定的”
这样的借口让在场的几位阁老都有些汗颜,梁行庸也实在是胆子太大太不要脸了,皇上都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梁行庸竟然还敢找借口,当真不怕皇上降罪么?他这样辩解,还不如索性承认了,也好让皇上不会太过动怒,好歹能保全一条性命。
文帝忍不住冷笑,推不过了就栽赃在属下身上,梁行庸之前是怎么被他选中的?
只是现在他还不会动梁行庸,因为工部的事情更加要紧,他想着,让赵元德将另外一本册子递给屋子里其他臣子翻看,沉声道:“你们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