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福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可拶乳总是要用力的,便是用棉絮包了刑具,只要用力拉动绳索,到底还是会留有淤痕,不如用猪鬃刺乳,一来猪鬃细小,便是有些痕迹也不易察觉,二来也要比拶乳更让人经受不住,便是宫里嘴最硬的敏姑姑都挨不得过这刑罚,还不是让说什么便说什么,听话的跟皇上养的那几条小犬似得。”
张全顺笑嘻嘻的道:“还是师傅老道,我这便去寻了猪鬃过来。”
说着话,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院门,竟像是急不可耐似得。
颜姨娘恐惧极了,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若说拶乳能让活人痛的欲死,那猪鬃刺乳则是能让死人痛活过来的酷刑,因猪鬃弹性十足,缓缓顺着乳管刺进去,轻轻捻动深入乳肉中的猪鬃,便会让人剧痛无比,刺得越深,痛得越狠,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这酷刑之下硬撑过来。
颜姨娘惊恐的睁大眼睛,盈盈泛着水光的美眸哀切的看着张德福。
张德福笑了笑,将捂着她的手松开,声音冷淡:“您不必这般看着咱家,您若是肯说实情,王爷又怎么会狠心让您受这样的罪?”
他一边说一边扭住她的胳膊,咔擦一声卸了去。
颜姨娘痛的头上冷汗涔涔,她眼睛泛着凶狠的光芒,看着张德福的目光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子哀切,只剩下狠毒:“你莫忘了,我是王爷的姨母,他现在只是一时生气,等过后后悔了,必当拿你问罪!”
张德福轻蔑的笑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嘲讽:“您还当您是什么正经姨母呢?您难道忘了您跟宸贵妃可不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咱家好心提醒您一句,怕您还不知道吧,您这些年做的事儿早被王爷查的一清二楚了,若不是想要听您嘴里的一句实话,恐怕王爷看您一眼都觉得恶心!”
颜姨娘惊讶的张开嘴,她发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张全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攥了一把猪鬃毛刷,那明显是用来给马刷洗的,毛刷上头的猪鬃毛又长又密实,看着就让人浑身发颤。
眼瞧着他们要伸手过来脱她衣裳,颜姨娘怎么肯让他们近身,急慌慌的蹲身躲了过去,大步往门口跑,一刻不敢停。
却迎面撞上拽着娴衣进来的赵妈妈。
赵妈妈下意识般的将娴衣拽至身前,挡住颜姨娘的去势。
娴衣被颜姨娘撞得晕头转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就见到颜姨娘被撞得跌倒在地,衣衫有些凌乱,头上的发髻斜歪歪的垂在耳畔,连头上插着的发钗都落了一根在地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恐惧之中,而脸上神情宛若癫狂,倒地的一瞬间便被身后的两人抓住。
颜姨娘凄厉的叫了一声,声嘶力竭:“来来人!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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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乳()
纵然是到了这个地步,颜姨娘也没有一丝一毫改口的意思,张德福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杀气。
他看了眼赵妈妈,赵妈妈心领神会。
隔着屏风,张德福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身边的张全顺却有些不忍的皱了眉。
娴衣本是要将颜姨娘拉出院门的,可随后从院子里涌出的丫鬟婆子,将她死死的扣住,她惊吓之下,就那么瞪着眼睛瘫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颜姨娘被两个婆子褪了上身的衣裳按在椅上。
待到院门一关,任是颜姨娘凄厉的叫喊声也好,还是娴衣不甘愿的上前挣扎也罢,都无法逃出生天。
初时,颜姨娘还能咬牙忍着,只是泪眼婆娑的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那猪鬃一点一点顺着乳管尽数没入胸口,虽痛极,但多少能忍住不叫,可到了后来,那婆子轻轻捻动猪鬃,她便觉得整个胸口像是拿刀捅了进去,下了死劲的搅动着胸口的柔软,她痛得忍不得,叫喊声好比杀猪般冲嗓而出,飘香院里凄厉的喊声像是厉鬼哭号。
颜姨娘这才明白了为何宫人提及猪鬃刺乳,脸上会是那样的一个惊惧的神情,这痛楚简直比用刀割她的肉还要难忍,她连连摇头,脸上涕泪横流已是忍痛到了极限,若不是胳膊被卸掉,又被人按在椅中,只怕立时就要栽倒在地。
隔着屏风,张德福冷着眼听着颜姨娘凄厉的叫声,脸上浮上一抹笑意,待到声音渐低,他才轻柔的问她:“王爷问您话,您还说是误会么?”
颜姨娘痛极,冷汗涔涔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德福听她不语,哼笑一声,眼睛没有往屏风后的颜姨娘身上看,只是抬头看了看飘香院里开着的金灿灿的菊花,声音轻慢:“咱家瞧你还能再多受几根猪鬃,赵妈妈,只管再拔几根猪鬃来,拣那些长韧的猪鬃,别让颜夫人扫兴!”
赵妈妈冷着脸应了一声,转回头从猪鬃刷上仔细挑选好几根又长又韧的猪鬃。
即便隔着屏风,颜姨娘也能感觉的到张德福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她忽然明白过来。
这些不过是楚少渊身边的奴才,他们敢用这样下作的酷刑来折磨她,是因为他们知道楚少渊已经不拿她当姨母对待了,他们也不会因此受到责难,况且这般刑罚也确实是如他们先前所言,除了能让她痛得欲死之外,身上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
她若不说,这几个人是绝不会收手,而她遭受的这些折磨也不过是白白忍受罢了。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脸上满是涕泪,狼狈至极,惊叫声再隐忍不住的从嗓子眼里逸出,连连哀求:“我说,我说了,饶了我,饶了我”
张德福这才出声吩咐赵妈妈停手,脸上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笑意:“颜夫人早这么知趣,不是省了奴才们的许多事么,哪里还需要吃先前的这些苦头。”
颜姨娘咬牙切齿,先前两个折磨她的婆子上来,粗鲁的给她将衣裳拉好。
赵妈妈又从柜中拿了一套奢丽锦缎制成妆花褙子跟百褶裙出来,给颜姨娘换上,又细细的给她梳了头,笑着道:“夫人还是穿的体面些的好,毕竟是王爷的姨母,无论去哪儿都不能落了王爷的颜面。”
颜姨娘对着穿衣镜仔细的看了一眼,她发觉当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除了那些还残留在身体里的剧痛隐隐提醒她先前经历了怎样的酷刑之外,从外头看,她也不过是与刚才来的时候一般的面容苍白,虽说这一回是真正的面色苍白,但她穿的戴的足以弥补她苍白的面容,还隐隐的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外甥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手段,有了这样的狠心,对着她都能这般不留情面,而她隐瞒的那些事情,即便是她不说,他有这般通天的手段在,又能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这才隐隐信了他说的,给她留了情面的话。
颜姨娘被赵妈妈扶着从屋子里往出走,经过娴衣面前时,发觉她脸上尽是惊恐之色,额头上满是汗珠。
颜姨娘的眼泪簌簌而下,伸手去碰触娴衣,可娴衣早已经是被惊吓有如惊弓之鸟,被碰了那么一下,她像是反应过来似得,连忙弹开些距离,眼神晦暗的看着颜姨娘。
颜姨娘说不清那个眼神里都藏了些什么东西,却让她看着心痛不已。
赵妈妈没有给她们母女两个相处的时间,眼神扫过去,两个婆子立即抓住二人,押解犯人似得带到了碧水楼里。
碧水楼中一反刚才的冷清,靡靡细语声传到耳畔,似乎有人在笑,笑声悦耳动听,似银铃。
婵衣双手拿着小棍,小棍上挑着皮影,做成小姐模样的影子在幕布上头叉腰做了一个母夜叉的形象,搭配着她银铃般的声音,让人觉出了几分滑稽之感。
就听她道:“你这杀千刀的,日日不还家,竟还在外头惹下债务,看我不将你打个满地找牙!”
楚少渊手指轻轻握住另外一个做成俊秀书生的皮影,就见书生微微弯腰欠了欠身,似是也觉出了她的怒意,声音低沉的边笑边赔不是:“娘子莫恼,委实是那县令家的侄子太坏”
他们原本是照着戏本子上头写的珍珠姻缘册来演的,演了不到一半儿,婵衣看着他手上那个皮影,似乎动作都局促不安起来,忍不住笑了出声。
“哪有你这样边笑边说。”婵衣斜斜的看他一眼,澄澈如琉璃般的眼眸,瞳仁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楚少渊也低声笑了起来,半晌才问:“这箱子皮影是从哪儿来的?”
婵衣见他不似先前那般冷颓,温婉的边笑边动着手下的皮影,“是辅国公夫人让人送来的,说前些时候她们家得了个皮影匠人,惯会做这些影子戏,便做了些时新的,也不是只给我们送了,十四婶那里也收到了,我看着新鲜便让人留下来了。”
楚少渊瞧她脸上皆是飞扬的笑意,神情温柔下来,面容中夹杂着隐匿的宠爱:“你喜欢便好,过几日便是重阳了,咱们请几个影子匠人来府里好好的演几场影子戏给你瞧,可好?”
婵衣失笑,她哪里爱看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不过是用来哄他高兴的罢了。
又见他一脸认真,她轻轻“嗯”了一声,道:“好,到时候将母亲跟舅母请来一道坎,你可别嫌吵。”
楚少渊淡淡的笑着看她,怎么会嫌她吵呢,他是这般的喜爱她。
心中原本的落寞跟寂寥也被她暖了过来,他忍不住伸手去握她还在翻动皮影的手。
“晚晚,你不必为了我这般忍让,往后你想如何便如何。”
婵衣愣了愣,抬头看他,不知他这些话是从何而来,但他眼底的真切实意却是实实在在的传了过来,遂笑着将皮影收了起来,温柔且认真的注视着他:“算不得忍让,日子总会有不如意,觉得不喜欢了,便寻些让自己欢喜的东西,总不能被这些事情束缚住了。”
她很少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跟婉约的神情对他说话,但每每见到,他总忍不住心中一荡。
轻轻凑头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眼睫有些发颤。
颜姨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少渊坐在榻上,婵衣在他身边整理皮影,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温情。
她瞬时心中一缩,只觉得浑身发冷,她想起从前,还在夏家的时候,这个少年曾经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昳丽的脸上满当当的是对她这个姨母的孺慕之情。
她忽然觉得鼻头发酸,明明是她将他一手养大的,可到底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不信他心里真的无动于衷,可从胸口传来的痛楚,让她不敢再去试探他。
“意哥儿”颜姨娘牙齿发颤,刚唤了一句,眼泪就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她一边用手抹了抹泪,一边哭诉到:“有些事不是姨母不想与你说,实在是姨母害怕你知道之后会更怨你父王,拖得久了,姨母也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了,才会一直瞒着你”
楚少渊挑了挑眉,心中忽觉得有些可笑。
他其实并不是毫无所觉的,姨母跟夏大人之间的那些事,他多少是能够察觉到的。
虽说姨母确实是外室,但他能感觉得到,姨母的姿态十分高,夏世敬作为一个四品的堂官,是如何也不可能对着自己的外室伏低做小。
先前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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