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衣衫,大片的血迹也顺着伤口喷溅出来。
街上行人原本还看热闹,此刻见有人血洒大街,连忙一哄而散,生怕牵连到自己。
这个春饼摊子因为离得太近,不可避免的遭了秧,一些食材在壮汉的躲避下撞翻了,连同热热的炉子,以及炉子里还滚烫的炭火尽数被壮汉扫向玉秋风。
摊子上的几个食客因躲避不及,被炭火扫到,蹲在远处连连哀嚎,将婵衣所在的桌子都波及到了。
楚少渊皱眉,抬脚将几个食客踢开,把婵衣护在身后。
玉秋风一边躲避,一边追逐壮汉,眯着眼睛扫过摊子,忽的转头看向摊子最里边的那张完好的桌子,还在动手的她诧异的停了下来。
“主子,您怎么”她惊讶的看着楚少渊,再看了眼被楚少渊护在身后的婵衣,嘴巴张大。
壮汉趁着她讶异的空档,捂着伤口跑了。
而玉秋风却没了先前的怒气,只觉得被楚少渊这样一瞥,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浑身发冷。
“你,跟我过来!”楚少渊冷冷的开口,扔下这句话,便护着婵衣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看来今天是不能再逛集市了,他的心情差极了,只觉得这个玉秋风简直该死!
婵衣跟在他身边,连连安慰他:“意舒,不打紧的,我没伤着,你”
“我不是生你的气,”楚少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出了这样的事,集市是逛不成了。”
婵衣小步追着他,柔声道:“等一会儿回云浮经过西市的时候,我们去吃什锦面吧,上次说要去,也没去成。”
楚少渊将她扶上马车,冷冽的神色浮上一抹笑意,“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婵衣知道他是要去责罚玉秋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她也不容易,你别罚得太重了,她先前帮过我”
“我有分寸,”他打断她的话,虽然脸上怒气冲冲,但到底不舍得与她发脾气,冷硬的声音含着一丝柔情,“不会让她太难过的,你放心。”
婵衣笑着点头,往他手里塞了个暖手炉,“那你当心,我在这里等你。”
楚少渊吩咐护卫跟张全顺守着马车,他则转到了马车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玉秋风早在巷子里等候了,见到楚少渊时,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垂下头,语气中还有几分颤栗的惊恐:“主子怎么在这里?”
楚少渊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早脱离了鸣燕楼,那本王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如此。”
玉秋风的头垂得更低了,轻声道:“是属下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主子责罚!”
这便是想要重新回到鸣燕楼的意思了。
楚少渊心中觉得可笑极了,想要在他身边替他做事的人只多不少,而他也不缺这么个女杀手来充门面。
看着低眉顺目的玉秋风,楚少渊语气冰冷:“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扰了本王与王妃的清静,还摆出这样一副姿态,以为本王会看在沈朔风的颜面上放你一条生路?”
玉秋风心知这件事不会善了,且当初沈朔风将话说的清楚,要她一直待在顺天,不要到处走动,更不要被三王爷瞧见,否则三王爷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当时不以为然,只觉得能够摆脱掉杀手的身份,心中只有欢喜,哪里顾得上其他。
而现在,在尝过了大家族当中的阴私之后,她觉得心里没有了最初的喜悦,只剩下苦涩,这些涩意让她想起了当年师傅林白轩收留她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了。
――“做了这一行,除非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否则甭想能脱行,只要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你就不会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果然如此,黄义正名义上是她的父亲,可暗地里却一直在试探她,自从知道了她的经历之后,他的这些试探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而她又如何不知道黄义正想知道的都是什么。
但行有行规,她若是当真将一切全盘托出,只怕她会给黄义正带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不能说,就连一点意思也不能透露,所以黄义正在知道二弟对她有那份肮脏的心思的时候,狠狠的斥责了她,却没有说二弟半点不是。
想到此,玉秋风的心里已经对黄义正,对这个世间的亲情没有半分留恋了。
她沉声道:“属下甘愿受罚!”
说着将匕首一横,猛地扎进了她的左腿腿根处。
648。第646章 密切()
从刚才见到玉秋风还有与壮汉动手的能耐,楚少渊心中便十分疑惑,再如今看到她一匕首插进自个儿的大腿当中,他心中的惊讶达到极致b》
先前沈朔风明明已经挑断了玉秋风的手筋脚筋,可此刻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能够与旁人过招,甚至此刻跪在他的面前自残,楚少渊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便是不过脑子,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忍不住冷笑连连,沈朔风果真是个称职的好师弟,竟然为了保全玉秋风而这般哄骗与他!
玉秋风不知楚少渊心中所想,只觉得楚少渊在看她的时候,眼底的光冷厉寒锋,让她忍不住便战战兢兢起来。
她的头低垂着,稳了稳心神之后,这才沉声道:“主子尽管处罚便是,我既然犯下过错,自会承担,只望主子能够看在这些日子我一直为主子效力的苦劳上,让我继续在主子身边服侍您。”
若是平时,楚少渊也不是那般绝情冷性的人,下属这般低头认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发现了沈朔风用玉秋风的事情期满他,让他心中窝着的那团火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面对玉秋风的时候,他便没有那么多好言好语,心中满是不耐。
“你把本王这里当成了什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既然当初斩钉截铁的走,那便不要后悔回头!”楚少渊冷声嗤笑,唤张德福道,“将人送去给沈朔风,让他自行处理!”
楚少渊说完便转身走了,剩了玉秋风在原地,因她刺的狠,腿上的伤口太深,疼痛导致她挪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她银牙紧咬,后知后觉之下才想到,先前沈朔风提点过她的事情,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坐到车里,楚少渊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还没有全消,脸色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婵衣一直提着心在等他,见他回来,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怒气,轻声问道:“意舒,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可是事情不好办?”
楚少渊在对上婵衣的时候,心中总是不舍她忧心这些事的,纵然心中再烦,也不太愿意让她知道。
他笑着道:“不碍事,你莫要忧心这些,方才不是没吃饱么?等一会儿进了城,咱们就去你先前说的面店里吃面,你不是说剪子巷子里还有水晶肘子么?一会儿一道儿买来吃。”
婵衣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几下,贴在脸颊上,眼神认真的看着他:“意舒,我既是你的妻子,你心中烦闷自然要与我说,纵使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我总能安静的听你说,而且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总要比你一个人忧心要强。”
她这般软言细语,让楚少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抚摸几下她的脸颊,他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儿,让你听了反要污了你的耳朵,”楚少渊静静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柔和的笑容,“就拿玉秋风的这事儿来说,当初她帮你也只是因为你出了银子给鸣燕楼,她才会出手,所以你不要总觉得她是个好人,她狠起来可是不会顾及什么的。”
婵衣自然也明白这个,她连忙道:“她若是做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也不要看我的面子,该如何便如何,手底下的人总是要有个约束的,你不约束他们,他们就要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了,我刚才是看玉秋风被那般羞辱,心中有些惊讶,你不要不要生气。”
说到最后,声音渐低,竟然是在赔礼道歉了。
楚少渊有些想笑,也不知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用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与他说话,让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着哄她:“晚晚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玉秋风她是叛出了鸣燕楼,先前沈朔风过来说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可惜,如今再看,他根本就是在替她遮掩!”
婵衣听他说玉秋风叛出鸣燕楼,心中咯噔一下,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子,“那她可是做了说了什么?她不会是投了四皇子吧!”
玉秋风可是鸣燕楼的杀手,若是她当真向外透露了楚少渊的什么,只怕楚少渊在朝中要被御史弹劾,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若是被玉秋风给搅合了,往后皇帝再不信任楚少渊,他的路要怎么难过!
婵衣急了起来,连忙摇动楚少渊的袖子:“不行,不能留她!若她当真对那些人说了什么,你可如何是好?既然现在遇见了,就将她掌在手中”
楚少渊连忙安抚她:“你别急,我已经让人将她送到鸣燕楼了,往后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你莫要担心。”
婵衣知道他一向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到底心里还是存了几分担心,进了城里吃面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楚少渊见了,心中疼惜极了,一面将沈朔风恨了个彻底。
回府之后,沈朔风再来求见时,楚少渊便再没有一丝笑容,脸色冷峻的像是能将人浑身血液都凝结起来,让沈朔风心中高高的跳了几跳,半晌平复不了心绪。
他跪在地上,头垂得极低,而原本没有起伏的声线当中竟也隐含了几分惧意。
“玉秋风的事,是属下一时糊涂”
沈朔风知道玉秋风的事情已经败露,若是此时还佯装不知,楚少渊定然不会放过自个儿,只好硬着头皮将事情真相说出:“玉秋风的事情是另有隐情的,并不是属下一意孤行或者是念及同门之谊,而是”
他抬头看了楚少渊一眼,心中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或者说能不能对他说这些话。
楚少渊却被他一会儿一变的说辞弄的心中厌烦极了,他冷声道:“不必说了,往后世间再无鸣燕楼!魏青!”
他一声令下,魏青便带了一队死士进来将沈朔风死死的捆住。
沈朔风原本便没有防备,这么被捆起来,如何也挣扎不脱,他连声道:“王爷,您听属下一句话,玉秋风家中与宸贵妃往来甚密,当初师父收养她在门下的时候,便是图黄大人与宸贵妃的交情!”
他急吼吼的将这句话喊了出来,就是怕楚少渊一时生气拿鸣燕楼泄愤,即便师父当初再居心不|良,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到底是将他一条命救活了,并教了他一身的功夫,师父留下来的鸣燕楼,即便再艰难,他也不能这样随便就付之一炬了。
果然,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楚少渊抬手止住了死士的动作,眼睛冷冷的盯着沈朔风。
“你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黄义正与谁来往密切?”
沈朔风瞧见楚少渊这般冷厉的神情,眸子睁大,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道:“属下说的来往密切不是您以为的那个意思,当年黄义正是在工部当差的,后来我师父家中突变,他才有机会出头,而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