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婵衣浑身发酸,心中有些埋怨楚少渊,他在床笫之间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的稳重,总是十分狂放,一日两日的还尚且能说少年初尝情滋味,可若是长此以往这么下去,身体会败了的。
她坐在床上忍不住蹙眉想,这样下去不行,该想个法子将他的注意力往别的地方上引一引,想着不由得出了神,连锦屏隔着幔帐唤她都没有听见,等注意到再转过头来时,就发现锦屏撩开了幔帐,而锦屏身后的屋子里已经是一片艳阳高照的景色了,忍不住暗暗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了?”
锦屏将幔帐系在床架上,恭声回道:“还差一个时辰便午时了,王妃可要用些早膳?”
婵衣不耐的嘟囔了句:“都这个点儿了,用什么早膳?”急忙忙的趿鞋下地,有些不悦的问,“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王爷走前吩咐说您夜里睡得晚,让奴婢们不要吵您,让您多睡一会儿。”锦屏一边服侍婵衣穿衣,一边唤了小丫鬟打水进来伺候婵衣洗漱。
婵衣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晚上胡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她辛苦!忍不住又问:“王爷一早就出去了?”
锦屏笑着回道:“是,王爷跟往常一样。”
婵衣不平衡极了,凭什么将她折腾成这般之后,他还能跟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服侍婵衣梳妆好,锦屏趁着摆中午饭的功夫,跟婵衣说:“王妃,周夫人传了好几回话进来,说想来见见您呢。”
婵衣满脑子还是楚少渊,一时听见这个周夫人,顿了顿,道:“周夫人?她不是在川南么,怎么来川西了?”
锦屏忍不住提醒:“不是川南的周夫人,是川西的周夫人,王妃不待见的那个周夫人。”
婵衣听着锦屏的解释很想笑着告诉她,两个周夫人她都不喜欢,但最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告诉她我这几日没功夫,等过段日子再见她吧。”
不同于婵衣的敷衍,周夫人在益州城并不好,前段日子开的茶行虽说红火,但也就维持了几个月的功夫,她接手的茶园好归好,但她并不懂行,加上又不停的往里头更换自己的人手,一大堆生手管着原本就不熟的事务,能够好才会奇怪,所以才开了不到半年,她就从盈利慢慢的转向不盈不亏的状态了。
而入了秋之后,不盈不亏的状态也难维持了,不过才短短的半年时日,她实在不甘心,想了又想才恍然明白,这样的局面一定是徐家在暗中作梗,可她没有什么理由去找徐家麻烦,便想求安亲王妃出这个头,帮她敲打一下徐家。
先前婵衣不在川西的时候,她日日伸长了脖子盼着,实在也是没办法不等,她还有一家子人的吃喝要管,若一直赖在娘家,安亲王妃也不见得会时常见她,且徐家终究不在川南,便是安亲王妃出头,也还是要等回来才行,倒不如她先回来等着安亲王妃。
听见家里下人回来禀告说安亲王妃近几日都没功夫见她,她忍不住抓耳挠腮起来,这事早一日解决便能早一日止损,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啊!
周夫人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周度看不下去,皱眉道:“你消停会儿,转的我眼睛都晕了!”
周夫人忍不住道:“你倒是一点儿不着急,说起来是个土司,可你哪里有土司的土地跟兵丁?还不都是在那几大家手里?我不着急难道等着儿子长大了,还跟你似的受制于人?”
周夫人自从周摩跟卓青眉的婚事告吹,而丈夫又不肯松口说与卓家断了联姻之后,脾气渐长,尤其是在闺房之中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周度留,这番话说的周度面皮发胀,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你既然如此嫌弃我,何不与我和离去跟那些不受制于人的人去!”周度腾的站起来,冷冷看她一眼,摔袖离去。
周夫人被他的这句话气得心窝子疼,倒抽一口冷气就捂住胸口堪堪要晕倒在地,身边服侍的嬷嬷连忙上前来扶她,劝慰着:“夫人可万万不可跟老爷这般置气,老爷在外头也不容易,您做妻子的,支持还怕不够,哪里还能这般与老爷说话?您忘了老夫人先前是如何嘱咐您的了?老夫人这才没了一两年,您怎么就都忘了!”
婆子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处处为她着想,这番话也提醒了周夫人,但她实在不甘心,伸着手颤巍巍的指着门口:“吴嬷嬷你也听见老爷说了什么,若不是当初他上门多次求娶,母亲也不会将我许给了他,我在周家这些年尽心尽力,哪件事做的不如他的意了?难道一定要将我的儿子后半生都断送在卓家女人手里才行?我不过是为了儿子往后考虑,如何就是嫌弃他了!我若是嫌弃他,怎么会在十几年前就嫁给了他?”
“夫妻两个在气头上说的话哪里就能够当真呢!”吴嬷嬷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且不说别的,就说您这一回去川南,老爷可是特意将手上的事务放了放,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用跟外头铺子上的账务,老爷平日里多忙您也晓得,他却能够为了您这么做,就这一条放眼整个川贵怕是都找不出几个这么体贴的,您还有什么好跟老爷计较的呢?况且儿孙自有儿孙福,卓家往后是个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您不要自个儿给自个儿烦恼。”
一番劝慰之下,周夫人终于缓了过来,拍抚着胸口一声一声的长长的出气,摇头,“我也不求别的了,只盼着卓家往后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话音才落,丫鬟进来禀告:“卓家家主来了,想见夫人。”
周夫人一口气刚提上来,就被这句话惊得岔了气,忍不住直咳嗽,神情厌恶:“她来做什么?她有事不是都跟老爷商议么?来找我做什么?不是说不与女眷打交道么!有什么事叫她找老爷去!”
这也是周夫人厌恶卓家的理由,卓家的女人向来不会跟寻常女眷一般安分,总是要在外头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也就罢了,偏还喜欢勾三搭四挑唆着别人的夫婿,前几代家主都有过这样的风流韵事,叫人不齿至极。
这样的家风,她如何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配了这种污泥一般的女子,便是一想起来她心口便疼。
丫鬟怯懦的道:“卓家家主说有事要与夫人说呢。”
看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这样惊恐,周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想也知道必定是先前卓依玛便对这丫鬟做过什么事,叫丫鬟心有余悸。
周夫人将自己的厌烦之色压下去,道:“你将人带到花厅里,我换件衣裳。”
丫鬟如临大赦般的去了。
周夫人忍不住叹气,对吴嬷嬷道:“实在不是我瞧不起卓家,嬷嬷你说便是在川南,有几家跟卓家这般不要脸到如此的人家?”
吴嬷嬷也跟着叹气,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换了衣裳,刚踏进花厅,周夫人就险些被卓依玛气炸了。
猫扑中文
第854章 要挟()
(女生文学 )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周夫人震惊的看着正拿着马鞭抽打着滚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的卓依玛,气得声音都有些不稳:“这里可不是你们卓家,你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卓依玛瞧周夫人来了,冷哼一声:“到是你养出来的好狗,什么话也敢往我面前喷,真当我是泥胎菩萨没气性?”
周夫人冷着脸,“她们如何得罪了你,要你在我的花厅里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训诫我的下人?”
那被打的几个丫鬟婆子并没有因为周夫人的问话解脱了,反而是被卓依玛抽打的更狠了几分,当下便忍不住连连哀嚎着往周夫人身边滚,大声嚷着:“夫人救命!救命啊夫人!”
“你给我停下手!”周夫人见卓依玛不为所动,忍不住大声命令道,一步上前准备去抢卓依玛手里的鞭子。
卓依玛将这几个下人打得差不多了,心口压着的气也出了一多半,此刻见周夫人上前来,顺势将手中马鞭往周夫人身侧一抽,“啪”的一声响,几乎要将周夫人脚边的地面都抽裂开。
“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心中如何看我的!一个个都当我卓家好欺辱,一声不吭就敢上前撒野!”
周夫人被她这么猛地一鞭子给抽懵了,虽她从小便是武将家出身,但到底是女儿家,家中并没有请文武教习来教她功夫,她所会的也不过是比一般的闺秀要多一点,却不足以跟卓依玛这般掌了卓家十几年,甚至每日都不曾停下习武的当家夫人相比。
此时再听见她这样的话,周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声道:“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不是你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做的孽,如何能够怪罪到旁人的头上来!若不是卓青眉,我们三弟如何会与宁国公家小姐定亲的!你未免太倒打一耙了!”
卓依玛脸色一沉,这话虽是实话,但却没人敢在她耳朵旁边说,她此次来也是为了小女儿的婚事,若不是在花厅受了怠慢,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冷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周度当了土司,这土司之位就安安稳稳的能坐一辈子?”
用用周家上下都重视的土司之位来做要挟,让周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卓家主说的是,不论什么都不是长久的,”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冲卓依玛弯了弯嘴角,“那卓大小姐跟我家三弟的婚事来说,原本以为都定下日子了,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可谁能想到卓大小姐硬是看上了安亲王,倒是叫我们周家白白准备了一场,我们沦为笑柄也就罢了,卓家又有什么样的好处?”
卓依玛脸色一沉,这件事是她的痛处,大女儿闹了这么一场,不但将卓家跟周家牢不可摧的结盟生生穿了个洞,更将两家的脸面一齐丢光了,周家没了脸面,卓家更是丢人,最近连族里的长老都撺掇着二房来分权了,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将家业都败了去。
她不禁面容缓和下来,“我来正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你家下人太无礼了,你没事多管教管教,今日是遇见我这样好说话的,若遇见个不讲道理的,当场将人打杀了你也没半点法子!”
一句话噎得周夫人简直想往她脸上唾一口浓痰,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皮的人!
周夫人吩咐吴嬷嬷将屋子里的下人都好生安顿好,才看向卓依玛:“下人再如何不服管教也是我周家的,不需你来教训,”难得硬气一回,周夫人不想让卓依玛觉得自己事事都要依她,“至于卓家主口中的事,我觉得还是你派个人与夫君商议为好,与我这个妇道人家商议能商议出来什么结果?”
这句话是在讽刺之前卓依玛有事便找周度谈的做事方法,卓依玛岂能不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于是毫不客气的道:“这件事儿周度说要与你一道拿主意,我才会过来找你,可你又让我去找他,是说这事儿你也没主意是不?既然你们夫妻二人都没主意,我便替你们拿了这个主意,往后我卓家的少主是我二女儿青珉,我瞧着你二儿子还凑合,就把他许给我幺儿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是我家青珉的庚帖。”
卓依玛动作快到根本不允许周夫人拒绝,就将庚帖放到她面前。
周夫人诧异的睁大眼睛:“谁答应你这样的事了!莫要欺人太甚了,你女儿祸害我三弟不成,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