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抚着自己的胡须:“但是老夫也不是好相与的,肉体临死之前汇尽毕生功力打了他一掌,留下一种毒物在他身体里,让他黑黢黢如碳,每日呕血三升,须得以宝物续命。”
真真假假说完这一通东西,老者看着地上出现又散去的大型符阵心头微松。他是虚体,可多年被困在三清铃虚弱不已,但对方也是虚体,只消没多久就会消失在这一方小小土地,届时自己自然可以逃脱。
老者想着这些,胸有成竹地看着赵雪槐,目光和善。
第二次符阵闪现,说明自己留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只待第三次符阵闪现,赵雪槐就会被打回自己的宅院。
不过无巧不成书,赵雪槐在心里叹了这么一句,状若固执地低头看着地上的三清铃。
“老前辈,你说的东西都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我未必分得清真假。可这人实实在在是我杀的,那这法器是否该归我?”赵雪槐道。
老者眼中晦色一闪而过,这丫头片子怎么如此不磊落,还当着他一个相当于器灵的老头子要法器。
老者面露为难之色:“小友,这三清铃眼下已成了我的跻身之所,你若是拿走了这东西,老头子没了法器护体,很快就要烟消云散啊!你看,你能不能?”
老者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赵雪槐,神情之中满是恳切。
赵雪槐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老者见她神色中似有松动,抓紧时机连忙又求道:“这三清铃,小友你就是带着穿一道传送阵法,也会大失灵性,不若就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吧!”
“那……”
“多谢小友了!”
“唉,好吧好吧,就给你吧。”赵雪槐无奈道,挥挥手在脚下阵法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消失。
传送阵法的波动强烈,老者自然不敢追上,他巴不得赵雪槐离开。
只要对方离开,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老者等这天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确实是被困在了三清铃里,但他和卫东不过是半斤八两相似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养出卫东那样的弟子。
开道观是真,救人是假;被一群百姓推倒道观是真,百姓不顾恩仇是假;收养卫东是真,好好待之是假。
老者正得意着,突然发现阵法的波动却并没有随着赵雪槐的离开变弱,反而变得更强。
不好!
老者心里警铃大响。
但已经来不及了,带着白色电光的阵法消失在赵雪槐院子,出现在卫东的房屋之下。与细碎看似无害的白色电光相和的,是天上紫色粗壮的雷霆,也是赵雪槐为了保险布施下的最后一个手段——引天谴。
若这最后关头冒出的老者是个好的,那么天谴不会有一点用处;反言之,这人若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团又一团的雷云聚齐,一道道粗壮雷霆当空劈下,老者还没来得及逍遥,就成了雷下亡魂。
而那地上曾经堪比宝器的法器,也成了一件碎裂开的凡物,留给明天的警方来揪心。
百里之外,赵雪槐站在院落里,抬头看着巨怒的雷霆劈下,打了一个呵欠。
“那老头子果然不是个好的,最后那个步骤弄起来费力,但相较于再战一把倒是省力不少。看来天谴这个东西,用起来还不错。”对于今晚最后的最后一招,赵雪槐很满意,用上了没浪费。
忙活完,一只小纸鹤从赵雪槐指尖飞出,飞入景江花园。
第二天早上,连家起得最早的连瑞迷蒙着去刷牙,他洗漱完之后,徐锦绣也起来了。
两夫妻相视一眼,徐锦绣念叨起昨晚的事,说道:“也不知道赵大师有没有把那些人解决,我看赵大师可比你靠谱,你拿着那些东西给警犬闻了,也在大城市里找不着人。”
连瑞笑着摇头:“可是警犬能做的事也很多啊,各个车站点,或者意外救援中,它们都有很杰出的表现,使我们警局中很重要的伙伴!”
“那倒是,我心急了。上回是不是有条警犬要退休,咱接回来养吧。那些本事不一般的,我们也毫无办法,是我苛求了。”
“收养一条狗倒是可以,你回头问问小勇。”连瑞答着话,走出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连瑞准备看看昨天没时间精力关注的报纸。
可刚拿了一份报纸,连瑞就看到了桌上的小纸鹤。他欣喜地拆开纸鹤,看着上面写的“妥了”二字,看得呆住。
那头徐锦绣见说话没人回答,她纳闷地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子,问道:“怎么了,连哥?”
“哈哈!好事!”连瑞丢下纸条,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激动地抱着徐锦绣转起圈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锦绣一头雾水。
连瑞把她放下来,脸贴着脸,声音不敢太大:“赵大师把事处置妥当了,你和儿子都能好好的了。”
“真好。”徐锦绣也抱着丈夫,两个人依偎着。
对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他们都不熟悉,但唯一的诉求就是家人安康。眼下能够放心地活着,也够欣喜。
拥抱过后,再用过温馨的早饭,在睡得迷糊的儿子脸上盖下一个带着鲜肉小笼包味道的亲吻,连瑞就出发去工作。
但这一天,依然是搞出了大事的一天!
——警察局的副局长景召昨夜以奇怪惨状暴毙了!
这个不够详实的消息让昆市警局众人都是心头一紧,不会是因为他们最近大事搞多了,都开始有人想要他们的命呢?
众人忍不住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担心着自己的安危,甚至有几个人开始写起了辞职报告。
不过这一切,在连瑞出现的时候得到了平歇。搞大事的老大还在呢,这说明他们还是很安全的,还可以继续为民众搞大事情!
于是在连瑞的指挥下,景召身亡的事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被雷劈的室内,惊闲副局长尸体,还有一具无名的死者,据调查死者和景召相熟。
除开那些雷,当天也没有人发现其他异样。连景召的妻子孩子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起夜离开,从而身亡。
这一切,化作一桩无头公案进了档案室。
但紧接着,景召收受贿赂的事被曝光,利用私权迫害同事,知法犯法等详实丑闻也相继被报道出来。
79。第七十九章()
家家户户的门上贴上各式各样的门神画符镇守四方; 或者是挂上新的年画和对联; 红色以一种蔓延式的可怕速度扩散到华国大地的每一处。
——这是年到了。
代表喜庆的红色同样遍布了云省; 赵雪槐在的昆市的田十巷口; 这条僻静的小巷相较于平常也多了几分热闹的意味。
给位于前巷的院子贴上春联; 挂好桃符,赵雪槐就从前面用新锁锁上门; 沿着巷子的方向一路走回去。
走到半路上还看到了出来溜达的老丈; 对方笑着说:“赵丫头啊; 今儿怎么从前面走了; 不走这个后门。”
“不是过年要讲究嘛; 做前门光明正大; 后们有些不妥当。”赵雪槐笑着解释。其实这只是她一时兴起; 该走后门的; 家里没有后门也要走; 不走后门的,随意怎样都不会。
“那也是,你这是回去吧?”
“对; 回去呢。您忙您的。”
打过招呼; 赵雪槐再走上几十米就进了小院子。
当初被雷劫劈到的那间屋子恢复了原型; 散发着一种木头香味; 在古朴的院落里乍一看没有什么违和感,如同当初旧的那一间一般。不过在赵雪槐眼中; 新屋子的气不如老屋子那般浓郁; 这种历史留的痕迹; 总归是有区别的。
走进院子里,右边就是厨房,里面冒腾着香气,齐芸正在里面炸着东西。
赵雪槐走过去,伸着头往屋子里探。
“师傅,你做什么吃的呢?”眼里写着馋的赵雪槐问道。
“炸酥鱼。”齐芸用筷子夹着一根炸完之后又沾了金黄色酱汁的小鱼,喂给窗口这馋猫。
赵雪槐张口接着,一入口一股酸辣的味道在口里炸开,引得食欲蔓延。等到鱼干表面沾的酱汁在嘴里化开,再咬上一口那炸得酥脆的预感,还冒腾着的热气和香气便四溢出来,鱼干又脆又香的口感一瞬间放了出来,让人陷入无尽的享受当中。
赵雪槐眼睛一亮:“还要尝一个,这个鱼干真好吃!”
“那当然了,这是我小时候就爱吃的。这么多年,就念着这一口过年呢。”齐芸面带笑意,脑海里闪过幼时的那些回忆。她幼时的时候,家里境况就不差,只是这些费时费力的东西家里母亲懒得做,只有过年时才能尝到这一口。
只是当年事,终究是当年。齐芸宠溺地笑着看了徒弟一眼,端出一小盘小鱼干,任由她吃去。量不大,也不至于吃到不想吃饭。
赵雪槐端了鱼干,就站在了外面边吃边和齐芸说话。
“新屋子的对联贴好了,要不要再多弄点。我看外面卖的还挺多,还有瓜子和果干被我吃了不少。”赵雪槐嘀咕着。
“吃了就吃了,可不就紧着你一个人吃了。只供你一个人,那些东西总是够的。再来个气旋子、郑濂,这两老头也不会和你抢吃的,顶多就是气旋子偷我两罐小鱼干。”
“哈哈,气旋子前辈居然会偷小鱼干,我可不信。”赵雪槐笑着道。
“他就好一口吃的,当年成立道观就是为了找些弟子做饭。没想到后来也是成了一个大观,郑濂也成了一省里数得上的人物。”齐芸赞道,停顿了一下方道:“都混得不错。”
看着齐芸明显的落寞,赵雪槐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师傅齐芸隐居在此地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都不出去露面,实力比气旋子和郑濂都强的齐芸,为什么龟缩在一地?
这些齐芸没说的,都成了赵雪槐心里的疑问。只是碍着对于师长的尊重,赵雪槐也就没将问题问出口。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气旋子和郑濂依着时间惯例过来小聚。三人相聚的频率,一月里一两回,都是过来在齐芸这边清净一二,和那些烦人的事离得远远的。
三个老人家坐了一桌吃菜喝酒,赵雪槐就是帮着倒酒的小徒弟。
只见几人你一杯,我一杯,已然是把这次年前的相聚,当做了三人的年夜饭来用。
酒添了好几壶,喝到郑濂倒下打瞌睡,齐芸和气旋子才笑着停下。
躺下的郑濂的脸瞧着比赵雪槐前些日子见的时候胖了些,想必是“做官”幸福的无奈,年间到处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
至于气旋子,他红着脸,双眼有些迷蒙,笑话郑濂道:“今年又是他先倒,老郑这酒量,还真不行啊!不行!”
“在别的地方也喝了吧,你看他的面相,肝都快出问题了。”齐芸点着郑濂脸上的一处道。
气旋子似乎有些看不清,凑过仔细看了一下才发觉,还真是。
“再喝下去怕是不成,明儿给他喂点药。我哪里有化酒丹,吃了一个月随便喝!”
气旋子说完这句,和齐芸又干起酒来,喝得齐芸揉头闭眼歇息时。气旋子就起身晃悠到厨房去,他在老位置嗅着酥鱼干的香气,找着他的年礼。
赵雪槐在窗外一看,这老头可不是摸上了两罐的小鱼干,还带了一瓶黄金酱,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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