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给自己解释的地方,唐姐泫然欲泣。
这人交代的东西根本没用,就是这么一个蠢货把事情搞成这样。程旭觉得厌恶不已:“你不知道雪槐干什么的嘛,你以为钱是白送的。你只怕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也聪明得多。不像那个傻姑娘,养了头狼来当羊!”
唐姐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心虚地挪开了流着泪的眼睛。
不过就是一个回来的时间,难道晚点回来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了?唐姐在心里给自己辩解着。
而且对方一开始找上自己,她也拒绝过,只是母亲的事加重了家里的负担,她一个没有多少力气的女人,能做什么呢?
她知道能从赵雪槐哪借到钱,但那些钱都是要还的。一万块,整整一万块,甚至可能更多,这些钱要还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一辈子做白工,省吃俭用去还钱;或者在无尽的债务里,选择把他就给她的房子也卖了……
唐姐闭了一瞬的眼,明白自己确实什么都清楚,只是她选择放弃了一些。就是她有点儿聪明,能想到以后,才走到了这条路上。
忍住那点儿恶心,唐姐哭着重复道:“我真的以为那人找雪槐帮忙呢,那个男人也看着不眼熟,穿着很好的料子,手上还戴着金表,一看就是有钱人。雪槐认识的人也都是有钱人,我就是一个打扫阿姨。”
她要活着,所以可以不要脸面。她想好好活着,所以放弃了那个傻姑娘。
“对方的身高,体型,特征。在哪找的你,钱是银行取的,还是直接给你的。”程旭连连发问,想要从这些信息中找出一点有用的,能够对于找到雪槐有点用处。
可唐姐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通,吓得身上有了尿骚味还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程旭恨恨地把德式收回了口袋,无功而返。
他走的时候,没说话,只是扫了唐姐一眼。但唐姐觉得心惊,她恐怕真的做错了,那个丫头哪里是好惹的,虽然有些心软,可是她身边这些人都是狠人!这个平日里温温和和的男人都尚且变脸成这样,那那丫头的师傅呢?
唐姐陷入怔楞中,直到唐飞过来才狼狈地跑进洗手间。
唐飞在程旭走后五分钟到的,看着妹妹家里房门大开,他意外地进来。妹妹一见自己就跑走,这屋子里似乎还有种小孩尿尿的味道,但这个屋子只有一个人。
看着妹妹进去的洗手间,唐飞眉头皱得死紧。他这个妹妹肯定又瞒着他做了事,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己做决定,劝都劝不动。
过会儿等她出来,肯定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是受欺负了,还是如何了,明明都是可以和家里说的。
……
其瓦市的多宝阁分部,郑大海和齐兴伟过来拿一件东西。他们要拿的东西是一件唐朝的罗盘,上面刻着的东西比现今存有的罗盘更有研究意义。当然对于齐兴伟,那是他收藏爱好中的一种。
走近收藏室,今年年初刚晋升的大师傅老唐戴着手套拿出了保养良好的罗盘,放在中间的鉴赏处。
齐兴伟低着头凝视了一会,赞赏道:“这宝贝儿可真漂亮,多谢郑老板了。”
“齐贤弟满意就好,这分部以前是我家老三经营的,倒是弄了不少好东西。”郑大海看着东西,第一反应就念叨起郑蕊的能干来。比起才干,他这个三女儿确实是胜过儿子们很多的,但脾气实在不好,对兄弟姐妹们也不友爱。
郑大海微微蹙着眉,有些不想再待在这老三治理过的分部。他催促道:“贤弟,我们让人把这东西装上,先回去吧。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好待的,不如早上回去昆市,我在太白楼给贤弟备上几桌,试试云省风味。”
“行,带上走吧,东西小心一点。”齐兴伟把目光从罗盘上收了回来,也不反对郑大海的急切。
毕竟对方是死了儿子,自己老子是没有死在齐芸手里的,论急切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对方。何况他才是掌握一切的人,知道没有弄伤那个小丫头片子,对方师傅绝对感受不到异样,自然也发现不了这跑出去的小丫头片子已经不见了。
郑大海和齐兴伟走在前头,罗盘有老唐指挥着包装好,颇有些心痛地送到车上。
东西由老唐,在大老板面前的脸面也就由老唐挣了,除了新来的管理之外,老唐是这里最有能耐的大师傅。而老唐以三十出头的年龄升到现在的位置,那就要多谢上任管理郑蕊的公正之心了。
去年的时候,老唐的妻子唐佩佩闹出一场大动静,把老唐也送进了医院。甚至于,老唐的妻子还背着他把孩子的尸骨挖了出来,炼成了黑色的僵尸。要不是后来看到孩子脚上的镯子,老唐都不敢信妻子唐佩佩会做出那样的事。
想要自己的命就算了,还把孩子挖出来做成那种东西,真的是疯了。对于失去孩子,老唐心里的痛心比唐佩佩要来得多得多,只是他就是个闷头干活,钱财都给妻子管,孩子出事之后他后悔把钱都给妻子花到衣服上面去了也没用。
一切让人无法接受的事都发生了,而且妻子还把他们两个家长造成的过错,怪罪到老板身上去。老唐想着摇摇头,要不是老板愿意留着他,他还不知道拿什么养活家里的老人呢。
孩子的事,真的只能说是个意外。两夫妻一开始都觉得没事,就拖了一天,后来医生说得严重,老唐说让唐佩佩卖点东西,唐佩佩只不依不饶地认为医生在讹钱。谁知道孩子就在发烧中不小心去了,给两个不合格的家长留下了悔恨和泪水。
如今一家三口,只剩下老唐一个,他还继续在多宝阁工作。
把东西放到后面的座位上,老唐有些不放心地道:“师傅啊,这个东西要再绑一下,晃得太厉害也不行。麻烦你们把那个绳子拿过来。”老唐在前面副座前看到了绳子。
副座那人把绳子递给老唐,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面装了什么宝贝啊?听说你们多宝阁连个碗都值好几万!肯定日子过得很滋润吧,老哥。”
“是老板的碗值钱,我们还不是干活吃饭,可没有两位师傅走南闯北来得有见识。”老唐笑着用力扯了扯绳子,把东西的外壳绑紧。
晃动的动静,闹得挤成饼的赵雪槐也睁开了眼,正好和那双平平无奇的眼睛对上。
她的嘴巴被胶带绑住,一晚上没给吃喝,体内灵气空空,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那人。
杂物缝里的眼睛,亮得厉害,像老唐这个职业的人眼力本就好,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幕。他面上表情一成不变,无事一般把东西放好,只是眼睛忍不住好奇地把被藏住的人再扫了一眼。
赵雪槐眨了眨眼,累得干脆闭上眼睛。心想这人看见也没办法,她听着动静是多宝阁,而多宝阁是郑家的。
看着老唐动作没什么异样,前面两人也没注意。反正他们看到人的时候,后面那个可怜的女孩已经失去了意识,估计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动弹都是难事。
前面这两人有点儿说不出的怜悯,觉得前面那辆车里的两个老东西忒不是人。可是他们也没办法,拿人家的钱吃人家的饭,只能昧着良心折腾了。
老唐下车,看着两辆车启动离开多宝阁。
他回了多宝阁内,为难地揉了揉头。
那个车里被藏住的人,他看着很眼熟,还认识。
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小郑老板让他去送过东西的大师,怎么被郑老板绑了起来?小郑老板知道吗?明明对方在妻子手下救了小郑老板,郑老板怎么恩将仇报。
老唐砸吧了下嘴,心想自己或许该当做没看见。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又不能这样,那个大师再离开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呢。
眼里晃过自己儿子的影子,老唐心里募地一软。要不自己过去和那个保姆说一声,让那个大师家里其他人知道她出事了?
就说一下,也不做别的,小心一点不影响自己的工作,就当给孩子积福了。老唐闭上眼睛,嘴里年年有词。
路过的员工听了摇摇头,心道这唐大师傅又在念那些经咒了,可是念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老唐念完一篇短咒,心灵得到了抚慰。然后去前台登记了个请假半天,就回头休息去了。
他一走,那些得病神经的名头在众员工嘴里传递着,最后众人都同情地哀叹了一声——好好的一个人哦,老婆孩子出事就成这样了,真是造孽哦。
老唐换了身自己的衣服,坐上公交让自己知道的地址去。小郑老板当初让他过来送过几次东西,也就把这地方记在了心里,和那位大师也算见过几面,不然老唐可不会认得人。
其实说起来,那位大师也算救了自己一命。老唐皱着眉,不忍地回想着妻子对自己也下手的事。当初躺医院的那些人里,可不是有个自己,佩佩也是钻自己这里的空子才把变成僵尸的儿子放了进去。
……
老唐坐到站,已经是八点钟。
他走道小区的门口,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和门口的保安道:“我是多宝阁的,给B08的赵小姐送东西。之前来过几回,有我的来访记录。”
看守的保安翻完记录,确认了老唐的身份,然后才放人直接进去。
老唐过完保安区,闷着脸去那位大师的房子前面。
他远远站着看,在心里希望对方那个保洁在家,不然自己可没办法了。
老唐不知道,他往前走的样子,都落在一边树下坐着的程旭眼里,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老唐走近房子,程旭站起身。
待得老唐上前去敲门,他的背被程旭拍了一下。
老唐吓了一跳,有些迟疑地回头,看着程旭一脸狐疑。
他问道:“这位小同志,你干嘛?”
“你干嘛?这屋里没人在。”程旭皱着眉,扫过老唐手里的水果篮,心里猜想这只是个来送东西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老唐回过身,皱着眉:“你怎么知道屋里没人,你是这家赵小姐什么人?”
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老唐觉得自己也可以把事情告诉这个人,说不定对方已经发现那个小姑娘大师不见了,老唐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被问了这么一句,从唐姐哪儿无功而返的程旭发现不对,耐着脾气解释自己身份:“我是她对象。”想到有可能的希望,程旭撑住这人的肩膀:“你看见她了吗?在哪儿看见的?”
“现在估计在高速路上了。”老唐说道,“我早上在车上看到了赵小姐被绑着,那个车是往昆市去的,过来告诉你们一声。”
老唐说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波动,还皱着眉,一看就是有些东西没说完。
程旭哀求道:“我担心她一晚上了,你能把那个车是谁的告诉我吗?回头你损失任何东西,我都双倍补偿你!”
程旭长得高大,站在老唐面前比他高出一头,眼里含着的迫切和希冀让老唐心中猛地一动。
“我……我的工作你也能安排?”老唐问道。
“能,保管比你现在这个好。”程旭抽出自己的证件,给了老唐一个安心。
“带走赵小姐的车是我们老板的,我们老板叫郑大海。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估计懂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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