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担心了。”赵雪槐看向程旭; 两人的眼睛对上。
程旭叹气; 他经历了这么一遭; 可沧桑了五岁不止。但这事又不是他这傻姑娘的错,只是老天牵扯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祸事。
赵雪槐这回躺了一天才行,一整天的功夫,程旭已经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他从后面抱着赵雪槐,胸口贴着对方的后背,两片温热化作一处。
“动手的郑家,郑大海从四九城请了个术师,很厉害那种。然后那个术师花钱从唐姐哪儿买了消息,知道你哪天回来。”程旭把事情说给赵雪槐听。
他怀里的柔软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赵雪槐愕然:“唐姐?”
念起唐姐,赵雪槐自然也想到了对方那突然的异样,原来那突然凑齐的钱财是这样来的……
赵雪槐气得身子发抖,她就没想过,那个宛如她半个姐姐的人会反过来给她一下,痛得惊心。
程旭转个方向,手抚摸着雪槐的背脊,安抚她:“为她生气不值得,不值。你别气坏自己,我心疼。”
赵雪槐勒住对方劲瘦的腰身,软绵绵的身子因为愤怒爆发出力道,紧紧箍住了程旭。
程旭由着她抱住,感觉着赵雪槐从气极道冷静下来的全过程。
一开始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勒住他的力道也十足,像是他才是要被弄死的目标;而后慢慢地变缓,但这个变缓的过程会重复,好似在犹豫着要不要冷静下来;最后才化作软绵绵的一滩,软在他怀里。
头趴在对方的肩上,赵雪槐问道:“对方给了她多少?”
“两万左右。”程旭微微弯着腰,他比赵雪槐高上一截,坐着对方的下巴要靠他的肩不行。
赵雪槐挑了挑眉,心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原来只值两万。不过两万块或许真的不少?在现在的其瓦市,买下一座房子绰绰有余,只消费还不知道能花用多久,而且对方还急着用钱……
胡思乱想了一通,赵雪槐用下巴砸了一下程旭的肩:“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程哥。”
程旭看了一眼才放心地走出去,要知道他喊赵雪槐小妹的时候多着呢,对方管她喊哥却是极少的。这么一想,对于背叛者,程旭心里不满更多。
转了出去,程旭就道:“师父,郑叔,雪槐已经醒了。”
郑濂笑着看他,点头道:“好的,我们知道了。”
有一对好耳朵的不止赵雪槐,这两位也是无奈地旁听了一把。
程旭看着郑濂脸上似笑非笑的调侃,也笑了笑。把担心的人救了出来,让人放心又放松,心底的紧张被尽数抹去。
齐芸把自己弄的粥和补药端给程旭,交代道:“让她喝完,先喝药,后吃东西。”
“好,我盯着。”程旭笑着接过。师父出手,哪里还有不好的东西,肯定都是对小妹最好的。
新的小三居里,也因为多了人显得有些热闹。
赵雪槐用完药和粥,补了些元气进身体,然后又沉沉地睡去,顾不得这些身外事。
……
看着赵雪槐无事,郑濂这个忙不完事的人就打道回了昆市,表示他会看着昆市大本营郑大海一家的动静,让齐芸和程旭早点处置了那个姓郑的胖子。
其实每个省的特殊协会,对于伤人的术师都会采取一定的管理手段。不然若是某个术师不怀好意地大开杀戒,普通人又如何抵挡,往往这个时候就是协会给予社会安定扶持力量的时候。
让齐芸动郑大海这么一个排得上名号的商人,那是郑濂在借着私情给通融。不过郑濂觉得就是动了郑家,有那个姓程的小子挡着也不是大事。
因为就郑大海而言,他是一个金娃娃,有钱得不得了。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人的金钱带动不了昆市的发展。你说他搞收藏吧,都是拿着白菜价在各个地方往回收东西,往外掏出来那可是稀罕事。这样一来,郑大海对于昆市来说动了就动了,不止于伤筋动骨。
只有对四九城的郑家,那才是巨大的动荡。可是这事郑大海不守规矩在前,程家更强,程旭打定主意砍掉郑家郑大海这一支。
程旭有这样的信心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手里有了把握。
昨天程旭给李山打电话请假,从李山哪儿得了个让人震惊的好消息。
他们隔壁市的兄弟队伍,在游山的时候抓到了一队挖掘富豪埋葬区坟墓的盗墓贼。
一般的盗墓贼都是流窜在山里,挖掘寻找那些古人的坟墓,因为那样的坟墓才有探索的价值。但是兄弟队伍抓到的那些人异常缺德,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找不到那些古人的墓地,对着刚刚葬下去那些有钱人的坟墓动起了心思。
那伙人被抓住后,自然是受到了重视。直接查了个彻底,一查才发现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省份的,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都在多宝阁干过。
据他们交代,这几人在多宝阁干过三五年,前面两年就在店里工作,磨炼眼力和能耐。后面的一到三年,他们被师父带着去挖墓葬了,然后抢救那些古玩,从地下带出无数珍品。
受到这消息,程旭震惊得不敢信。一个做古董生意的百年老店,居然带头干起了被国家和整个行当都禁止的事——盗墓。
那几个人就是看多了盗墓的瞬息万变,转眼的功夫老板就能拥有无数价值百万的珍品,而他们这些忙活的人却是只能拿着一点点微博的工资。和从没有出现过的老板一比,总会有些年轻人心里不舒服。
何况在那些青年的交代中,盗墓这个事每年死亡的人都不少,还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病死。贪心又怕死,让这些青年从多宝阁中逃离。
但逃离之后的日子,却和这些年轻人想的截然不同。他们没淘到什么宝贝,反倒把身上的钱花得干干净净。身无分文,如何回去见人?
就这样,一群糊了脑子的年轻人一冲动,仗着自己洞挖得好,就大着胆子去开挖墓地。
第一笔钱财到手,黄澄澄的金子闪花了眼,第二笔第三笔就停不下来。
搞着搞着,最后也翻了船,把自己交代到了巡山人叫来的巡山队伍里。
这些“盗墓者”的出现,震惊了不少人,知情人眼里的多宝阁翻身一变,成了监守自盗的怪物。
在赵雪槐睡着的时候,多宝阁走上了完蛋的康庄大道,看着就没有回头路。
军方一通气,上面的大佬知道这事。
再从上往下一说,警方成立专门小组,开始对多宝阁进行严密地调查。从他们的账本,到他们的每一笔经济来源去向,到多宝阁的资金积累,开始严密追踪,不放过一个细节。
调查的过程中,知道消息的郑家本家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多宝阁可是他们的金娃娃!谁敢动金娃娃,那就是在抢命根子。
奈何这事闹得大,上面好多人居然翻脸不支持郑家的遮掩,而是表示出大动干戈的意思。
这其中出力的人不少,好比努力捅消息的程旭,好比收了小五贿赂给上级强调盗墓可恨的程二哥,好比那些见势想要占便宜的人家,还有郑家的那些宿敌。
短短一天的时间,多宝阁就成了翻不了身的咸鱼,注定要死得透透的。
电话铃声响起,和齐芸闲聊着的程旭走过去拿起电话。
秦河的声音爽朗:“程兄弟,赵大师怎么样啊?”
秦河就是兄弟友军领导,和李山有点交情。秦河抓到那些盗墓的时候,还苦恼地和李山吐了一通,李山听着耳熟,想起多宝阁是郑家,又知道程旭那个笑对方就是被对方折腾了,程旭□□着报仇了,一反手就把消息给了。
程旭和秦河不认识,只是和对方商量了一通把事情搞大的好处,他保证让秦河吃大头,升官发财都容易。
头一回接触,秦河自然不信程旭,又回头逮着李山问。
李山敲诈了秦河一笔,要了好几个好苗子,才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秦河。
再二接触,三接触,话说得多了。秦河发现:程旭嘴里那个人他认识,那可不是救了自己岳家一家的赵大师嘛!
两方有了牵扯,那合作起来更顺利,当下是如水得水,三两下搞出轰动来。
从清晨到傍晚,消息传到了中|央|去。第二天,警方就开始动作。
得知了上面的动作,秦河就高兴地打了这通电话。
程旭想着屋里睡着的人,道:“哪有那么快,吃了点东西又睡觉去了。”
“那可得好好休养,我家那口子过几天去你们市,我让她去看看找大师呢。”秦河捏一把身边挤过来的儿子的脸,小声道,“别吵,爸爸打电话呢。”
小家伙商量道:“我要和妈妈一块去!”
看着儿子扯着电话线的手,秦河无奈地点了点头。回头又把这事记在了妻子的头上,这可不是学着了妻子的坏习惯,得教育。
程旭不知道对方这幸福的烦恼,他还没到幸福的时候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得努力。
“不用特意过来,雪槐也需要好好休息。嫂子要是回去看家人,就直接回去,心意我们收到了。”程旭不想让对方来打扰。他知道秦河的热情带着不纯,这回给对方吃的好处是一个原因,感谢小妹可能也是一个原因,而他后面带着的力量诱惑则又是一个原因。
这多个原因比较下,程旭不知道那个占多一点。但这种联系他维系就好,不用让雪槐再牵扯上,没必要让小妹费心费力地去做她不喜欢的交际。
经过这一回,程旭沧桑的五岁在心理上。他飞快地认识到了力量的存在感,消磨了一开始的天真。因为守护,所以成长。
对方不愿意,秦河也强求,他笑着说了好,和程旭说了几句昆市的局势就挂断了电话。对方拒绝得礼貌,还得了好处,有什么划不来的。
挂断电话,秦河忙碌起教育妻子儿子不要拔他电话线。
赵莲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看自己父亲,老村长最近又生病了,她不放心,因此分心的赵莲根本没把秦河的话听进去。他儿子倒是听见了,不过聪明得紧,这种治爸爸的事随妈才好。
那头程旭也挂了电话,继续和齐芸聊着。
和长辈的聊天,听耗费心力,程旭搜刮着自己的见识和看法,和齐芸聊到天南地北。这个过程,程旭也长了不少见识,听着一些风俗或皱眉或叹气或惊讶。
绕完一通,齐芸回到了主题:“你对于郑家的处理费力了。”
“应该的,雪槐的事就是我的事。”程旭语气郑重道。
“那你想过怎么处理那个死胖子吗?总不能一直放在地下。”齐芸问道,一双睿智的眼凝视着程旭,给他带去压力。
如何处置郑大海,齐芸当然可以自己拿主意。让赵雪槐知道,再让她处理也未尝不可,但也需要这个青年做出一点儿更让她认同的事,才能让她放心把弟子交给他。
一开始赵雪槐介绍的相识,让齐芸认可这个谈吐得体的青年三分;先前的追查,程旭做的努力让齐芸再认可他三分;对于赵雪槐细心的照顾和君子的做法,齐芸再给他三分;这最后一分,看他如何处理让赵雪槐差点丧命的郑大海。
程旭脑海里闪过很多做法,大多很偏激,最后就像赵雪槐知晓唐姐之事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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