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站起来,文秀把她扶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茉莉啊!打小儿就没出过远门,这下子会去哪里呀!”
“金兰,茉莉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远的,我们快些寻摸人去找,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回来。”文秀宽慰。
在这里哭才没啥用呢。
白薇薇可不听她号,她们家女儿逃婚那是她自己家事,她来是找婆婆的。
“妈,淑惠还在家等着你吃饭呐,你身子骨不好,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倒不如先回家去休息吧,我跟峰仪帮忙找。”
她当然不会帮忙找,只要高峰仪让她歇着,她就干坐着不动。
刘金兰眼珠子转了转,泪痕未干就扯着文秀,“文秀姐,我这心里乱糟糟的,糟透了,茉莉不回来,我怕是合不上眼咯。”
文秀帮她擦了擦眼泪,同情道,“我在这儿陪你住几晚,等茉莉回来。”
白薇薇瞪了刘金兰一眼,心道,果然,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
左邻右舍都在帮忙找人,高峰仪也跑去车站找了,白薇薇陪着文秀,时不时给揉个太阳穴,免得她再贫血晕倒。
借着这个功夫,她把说亲的余家二老给打量了一遍。
这夫妻二人,都是体面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女人自然卷在后头还扎了一把,男人戴着眼镜,灰色中山装和涤纶长裤,皮鞋不新但是擦得干净,尤其是女的,因为是大喜日子,特意别了一枚红梅胸针。
按理说,儿媳妇儿逃婚,他们咋也该讨要个说法,就算有修养,面色上凝重总得有吧,可他们就像亲生女儿走了似的,一脸担忧惋惜。
第98章:顾建设做客()
转眼过了一宿,刘金兰一夜没合眼,除了号丧就是号丧,倒是苦了文秀熬着等人回来,白薇薇被文秀带到刘金兰邻居家借住,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发现还是没个音讯,也就没耐心了。
快过年了,自己家事儿忙呐,老是帮着她们家找人叫啥事。
万一再把男人累坏了,婆婆病倒了,自己家都得折腾,年还咋过?
等高峰仪一回来,白薇薇凑上去问,“找着没有?”
一大帮子人望着呐,男人无奈摇头,“没有,这大过年的,人流量比平常多,很难找。”
“哎哟,我滴天……”刘金兰又要嚎,白薇薇躲在高峰仪背后多嘴一句,“要不,亲家帮忙找找,既然婚事定了,人也算您家半个了。”
这话说得没道理,苏茉莉逃婚,余家该发怒才对,他们家二老却好端端在这里坐着,和气得狠。
余家二老对了个眼神,嗫嚅,“那好,就让我家国庆接着帮忙找。”
“嗳,那就谢谢您们了。”白薇薇笑道,扯了扯高峰仪衣角,“我好困。”
男人才困呐,在外面跑了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神态疲惫得要命。
可是他却心疼妻子,“那咱们快点回去,你好好休息。”
早知一晚上要这么折腾,昨天下午不该在家里胡来那么久。
饶是放心不下苏茉莉,高家人也只能匆匆回去,毕竟这是人家家事。
县城本来就不大,苏茉莉也算个名人了,逃婚の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外出跑圈儿的顾建设都知道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问路跑到苏家来,他怕高峰仪管闲事,不顾白薇薇感受。
这女人顶亲还敢逃婚,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逆不道了,顾建设原本就看她不顺眼,这下子就更加鄙弃她。
这种人,有啥好担心的,就让她在外头吃足了苦头,自然知道好歹!
白薇薇挽着婆婆文秀,跟在高峰仪后面,迎面来了男人,她微微讶异,随即欣喜笑出来,“建设!”
也就是这么欣喜的笑,让男人鬼使神差,居然点头,答应了高峰仪母亲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的话。
高峰仪是个大男人,不会太小气,更何况顾建设是自己好兄弟,不过说真的,四个人坐在给养车上,白薇薇跟自己对着坐,眼睛却斜着对顾建设眯眼笑,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建设,你在家都瘦了,怎么阿姨做饭还比不上部队吗?”
白薇薇嘘寒问暖,只是礼节性的,高峰仪却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媳妇儿都没关心自己呢,不过转念一想,他找的苏茉莉,白薇薇恨她恨得咬牙齿,心疼他?不跟他闹就不错了。
文秀被车颠簸得不大舒服,看着孩子们说话,眼睛眯了眯,心道,儿子这是年轻人的情窦初开了。
文秀家当年也是旧上海书香世家小姐,举止娉婷文雅,虽貌不惊人,不及江春红那样美艳绝代,却别有一番风流。
五十年代没收私有资本后,文家家境大不如前,文秀被父亲匆匆许配给故人之子,也就是当时还在浙江军区任职的高战。
夫妻两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就没有见过,几乎和天底下大多数夫妻一样,没啥特殊感情。
爱情这俩字,在这个年代,似乎就没有冒出来过。
结婚只是人一种必经仪式,凑伙过日子。
可解放前,文秀还读过外国文学,心里却是向往的……
当然,话扯远了,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高战有没有爱过自己,她不知道,但最起码后来,出事后被没收的私人日记里,他夹的照片不是江春红,而是她和孩子。
峰仪跟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品性相貌丝毫不差,如果妻子不是薇薇,他大概也能过成自己和高战那样子,温吞开水,没有滋味。
高峰仪怨念颇重,心里挺委屈,妻子咋老对建设这么热情?要是能像对陆少东那样,非打即骂就好了,他又想起自己对付陆少东使得小花招。
“妈,我头疼,你屋里的清凉油用完了没有?”
男人很沉稳,像是忍着难受似的。
白薇薇顿时担心起来了,“你头疼啊?你咋不早说。”
她噌地跑到对面楼高峰仪旁边坐着,两个手指头在他太阳穴揉来揉去,看男人一直皱着眉头,没好气道,“你就是爱多管闲事,才把自己累成这样子,找人哪有找一晚上的,真笨,她饿坏了自己不知道回来呀?”
高峰仪特别享受她关心,咋骂都不动弹。
顾建设在一边被虐得,心碎成渣了,峰仪一个大男人,啥时候学着在女人面前这么能卖乖了?
不是老说,男人得有男人样法吗?
文秀抿嘴笑,年轻孩子,就是有意思……她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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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就是文秀在招呼顾建设,白薇薇在东屋给高峰仪擦清凉油,揉了半天,又给他脸上搽雪花膏,顿时男人就不乐意了,“干啥玩意儿?我一个大男人不搽娘们用的膏。”
白薇薇没好气点了他眉心一下,“你呀!不听话,看你脸糙成啥样儿了,下回出去,人得说你是我叔了。”
高峰仪乐呵,“这是多有福,娶了个媳妇儿比我小一轮。”
他搂住女人腰,“薇薇,你现在会照顾人了。”以前像小孩儿,啥都不会,等着他喂奶似的。
白薇薇得意扬了一下眉毛,给他涂完雪花膏,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真乖,天天早晚涂一遍,天天亲一下!”
他要是失去这张俊脸,就失去了半壁江山,万万不可呀!
高峰仪被她亲得满脸通红,没好气拍了她屁屁一下,“你把我当耗子呐!”
白薇薇捏了捏他的耳垂,“嘿嘿,习惯了。”
她照顾小男娃习惯了。
高峰仪欣慰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啥都没说,心里却想,迟早他们得生一个。
高淑惠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她脸上还有巴掌印子没消干净,热毛巾敷着呐,就听见顾建设声音在堂屋笑开来。
第99章:喝酒误事()
她对顾建设那颗心,早就在大病里磨成渣儿了,穷人家说个爱都是奢侈,她自己这条命,已经糟蹋够了,再捡回来,就得为了自己为了母亲,好好珍惜。
高淑惠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起了一点儿念头,小小的,自私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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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仪陪顾建设喝酒,酒是家里窖藏的一瓶老白干儿,上回白建国亲自登门的时候带来的,还有几瓶高粱酒,是文秀自己酿制的。
老白干儿的度数还算高,最起码对部队出身的俩人来说,绝对可以喝大了。
一顿夜饭吃得暗,白薇薇估计这俩人且得喝呐,想想上辈子闹得不愉快,这回谨慎着,早早的洗干净回屋睡觉,有时候男人不喜欢被管着,不然得撂挑子翻脸。
高峰仪是自个儿摸回屋睡觉的,他喝大了,醒过来桌上就剩下他一个,脑子疼得要命,站都站不稳,但闭着眼睛,也能熟门熟路走回东屋去。
白薇薇闻到很浓烈的酒气,皱着鼻子醒过来,上辈子她就是这样被熏醒,对高峰仪发脾气,大半夜把被褥铺盖全扔出去了。
“臭死了!”她捏着鼻子,还是忍不住嫌弃。
男人跟男人呆一起,真是恶心。
白薇薇爬起来,借着灰暗的灯光把开水瓶留的温水倒出来,给男人擦脸和手脚。
“烫……傻妞儿,烫!”男人大声抱怨,像个孩子。
白薇薇没好气的拧了他大腿一下,“活该,谁让你喝成醉猫。”
不知是被她揪得敏感了,还是酒忽然醒了,男人惊坐起,一双眼血红,迷糊看了她一眼,“你干啥?”
白薇薇一块热毛巾拍他脸上去,“你说干啥!”
她用力在他脸上搓了一把,一点儿都不温柔,男人皱眉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轻点儿,弄痛了。”
白薇薇傲娇翘着脑袋,“就是痛才知道长记性,喝酒不要命了!”
她得管住高峰仪,不让他在外头酗酒,不然以后老了人一身病。
男人酒劲儿重着呐,被她狠心话一激,犯糊涂抄手就把人抱上床,丢在铺上,滚烫的气息一浪一浪,“狠心女人……”
白薇薇愕然,瞪大眼,“你想干啥?你想打我啊?高峰仪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
男人正在解皮带,那架势,要拿皮带抽她似的,白薇薇气呼呼的嘟囔,“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跟你一拍两散,玩完!”
就是喝醉酒了家暴也不行,她不原谅!
谁知,就在她自顾自悲愤的点儿,男人麻利地将她两只手捆住,系成了拴猪结,怎么挣都挣不开。
“一拍两散?”夜色下,男人英俊的面庞泛出冷光,“白薇薇……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跟我散!”
这才是心里话,因为条件限制,道德约束,难以启齿的心里话。
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化作粗暴的吻,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痕迹。
白薇薇疼得快晕过去了,他每一次进攻,都将她魂魄给顶到了云端里,又掉下来在地狱沉沦。
“疼……”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冒出来,一颗一颗,疼得钻心。
可是折磨却远远没有尽头,男人在酒精催发下,像不知疲倦的孩子,疯狂的索取。
**
一大早,两个男人懵了。
顾建设不晓得自己为啥会在高淑惠屋里,他衣服裤子全没了,赤条条躺在床上,高淑惠裹着棉被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掉眼泪。
“淑惠!”
他完全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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