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不想让墨凛再有这个机会。所以,她才想到要借助端瑾王爷的势力。
她想,这个计划既可发财,又能帮到他,替祈阳帝分忧,他该不会不同意才对。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与她想的有些出入?
屋子里的两个人久未再言。
这时夜止在门外道:“王爷,慕秋白来了。”
“叫他进来。”墨曜说着放下手中的笺纸。
慕秋白推门进来后,就觉屋内气氛不太对,他忙向二人见了礼。
墨曜叫他坐下,就把手中的笺纸递给他,说叫他看看。
慕秋白忙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屋子里明明流暖香溢,他却看得直想冒冷汗。
他自问从小浸淫商海,也算是很有几分聪明胆识,却断不敢说自己有这般魄力!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实在太诱人了。
墨曜见慕秋白的神色,就知他心中所想,遂问:“说说你的想法,你知道我的,我要听真话。”
慕秋白整了整神色,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也知秋白从不说假话,那倘或说的不对,便要王爷恕罪了。”
“你说吧。”墨曜无甚表情地点点头。
慕秋白这才接着道:“这份计划,虽说还有一些小瑕疵,不过真可谓魄力非常。若真的重开海运,并将海运大权掌握下来,秋白敢断定,我大祈的商界定会开启一页新的篇章,繁华可见!王爷也知道,民富才能国强,大祈已许久不通海商,可知错过了多少机会!”说到后来,口气都不免激动起来。
“不可妄议朝政。”墨曜听了却皱了眉。
“王爷恕罪。”慕秋白知道,王爷不可能想不通这些,只不过,他要考虑的更多罢了。
墨曜又看向洛青染,语气冷然道:“你如何得知皇兄有心重开海运?这件事,皇兄只跟我一人说过!”
洛青染脸色一白,定了定神,回答道:“请王爷恕罪,我不能说,但我绝对没有打探皇家秘密,私掺朝政之心,否则我也不会选择跟王爷合作了。”
墨曜眯了眯眼角,语气凉凉地道:“可你跟我合作是因为你没有选择。”
洛青染给他噎的一哽,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道:
“可我也完全可以不跟王爷说这件事!这个计划对于我们来说是双赢的,我只想赚钱,而王爷您既赚了钱,又替皇上分了忧,何乐而不为?况且,我也只是出个计划,具体如何还要王爷来实施。您不是怕我个小小女子,坑骗了您,又威胁大祈国基吧?且不说家父家兄在西北浴血奋战,就是青染自己,也是知道忠君爱国的!”
说到最后,洛青染到底是没忍住,带出了几分气来。
慕秋白见状忙打圆场,“王爷,我看洛小姐说的有些道理,这件事必得您来做,才保险,也少些麻烦。我看洛小姐也是觉得只有您能做成这件事,否则她定然不敢写出这样的计划来。”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慕秋白此刻内心亦是翻腾不已。没想到,洛青染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胆魄?这难道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胸怀吗?
墨曜听了慕秋白的话,心中颇为受用,对慕秋白道:“这个丫头神神秘秘的,你觉得她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计划?我如何能放心她背后没有别人。”
洛青染听罢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难让人相信,只是她如何能对人说出实情?怕只会被人当成妖物烧死才是。
想到此,不免面有哀色,语调也缓和下来,对着墨曜深深一拜。
“青染只求王爷信我一次,我实在有不得已的原因无法细说。若王爷实在不信,那便只当青染今日未曾来过,我们的交易,便算了。”
墨曜突然见她这样,心中不知为何陡然一刺,身体先不受控制的将她扶了起来,然后自己倒有些尴尬起来。
“本王也没有说不信你,我们既说了合作,便不可互相怀疑,只是本王身份所制,不得不小心一些罢了。”
洛青染在他扶过来的一瞬间偷笑了一下,看来这个王爷也不是软硬不吃啊。
慕秋白看见洛青染那一晃而逝的笑容,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心中默默道,看来这两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可要十分小心才是。
接下来,他们三人就洛青染的计划又细细讨论了一遍。
待得出了最终计划,才分开散了。
第十四章:恶毒二叔()
夜止照着墨曜的吩咐,驾车送洛青染回了侯府。到了侯府南偏门,看着她们主仆进去后,方回去复命。
洛青染带着半夏一路小心翼翼地回了潇湘居。
还好,茯苓说叶氏听说她睡了不曾怀疑,只说叫她醒了去集英堂一趟。
洛青染听罢赶紧带着半夏换了衣服,往集英堂去了。
她二人一进集英堂内院,叶氏就迎了出来。
只见她满面喜色地拉住洛青染,“你爹来信,他与青辰要回来了。”好好地说着竟掉下泪来。
洛青染忙摘下丝帕给她擦了,笑道:“爹爹大哥回来是好事,您怎么还哭了。”
她回想一下,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西北战事既平,父亲遵上意释了兵权,在老夫人六十整寿之前回来。
后来便再没回西北去,不想最后竟落得那般结局!
这一世,她定然不能让那些事再发生了!
叶氏止了泪,笑道:“我这是高兴么。”说罢便拉着洛青染进屋去了。
进了屋,见杜若也在,洛青染与她见了礼,寒暄几句,几个人就在堂屋的八仙桌前坐着说话。
不一会儿,玉瑶来回话说二老爷身边的随从长生来了,要见叶氏。
叶氏皱了皱眉,她现在是一听见二房的人,就本能的不喜,但又不能不做个样子。
于是叫玉瑶把人请进来,又让洛青染与杜若和半夏先到内室去待着。
那长生算是洛昇的心腹,平时多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只见他带着两个小厮抬着个箱子进了屋,向叶氏行了一礼道:“我们老爷听说侯爷要回来了,特意寻了这把灵脊宝弓,要送与侯爷,请夫人替侯爷收下吧。”
说完打开那箱子,只见一把玄铁大弓卧在当中,周身泛着银亮,威武非常。
叶氏见了就知道侯爷定然喜欢。
只是,她实在不敢收二房送来的东西,就怕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东西!
可又找不出理由拒绝,那长生也不等叶氏回答,命人放下箱子就昂首走了。
洛青染她们这才出来。
见了叶氏那为难的样子,洛青染便请杜若好好看看,这弓是否有什么问题。
杜若方上前仔细查验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说要回去取点东西,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就匆匆出去了。
不过片刻,杜若便回来了,手中拿一碗不知是什么。
就见她将碗里的东西倒在那弓上,不过一瞬,那乌亮的玄铁弓身就泛起了红,杜若见状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叶氏忙问她怎么回事?
杜若将碗放在八仙桌上,道:“这弓浸了赤练草的汁液,对寻常人来说,并无什么干系,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赤练草短期内会让人功力劲増,但慢慢就会损坏经脉,直至变为废人。”
叶氏听完腿就软了。亏得洛青染与半夏扶住了她,将她带到凳子前坐下了。
洛青染问杜若,“杜姐姐可有办法解决?”
杜若看着她们母女笑道:“夫人,妹妹请放心,这小小赤练草的毒,还是难不过我的。这把弓瞧着便是把难得的好弓,侯爷征战沙场多年,一定也喜欢,待我解了毒,便可放心给侯爷用了。”
“哦,那感情好,倒是叫我二叔破费了!”洛青染听罢也笑了。
叶氏担忧地看着她们,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青染遂道:“娘您放心,舅舅也说过,杜姐姐于毒理上颇有研究,是他都不敌的。她既说了可以解毒,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把弓,看着就知不是凡物,二叔怕是出了大血了,我们又怎能白费他一番苦心呢?”
叶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好像更解气。
就让洛昇看看,侯爷用了这弓,还是好好的才是!
杜若这时也道:“这赤练草的毒并不难解,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叶氏见她如此笃定,也就安了心。
杜若说要先去准备解毒的东西,便先回了自己屋子。
待她走后,洛青染对叶氏说:“爹爹这次回来,正好赶上老夫人六十整寿,侯府定然要大办的。爹爹虽说一定会为老夫人准备寿礼,但以他那个不了解老夫人喜好的性子,准备的东西一定不会让老夫人多欢喜,此事还要娘您尽早谋划才是。”
“我也知道,可是,老夫人年年过寿,我送去的东西她也都不喜欢啊。”叶氏听完女儿的话不免发愁。
就见洛青染莞尔一笑,“女儿给您出个主意。外祖与大觉寺的方丈慧觉大师乃是莫逆之交,您修书一封与外祖,求他帮忙要一卷慧觉大师的手抄佛经给老夫人。老夫人礼佛多年,最信这个,慧觉大师乃得道高僧,这份礼物,老夫人想不喜欢都难。”
叶氏听完女儿此言眉目瞬间舒展开了,“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写信给你外祖,请他帮忙。”说完就要去写信。
洛青染忙拉住她道:“可是光送这一样是不行的,女儿还知道沁芳斋新来了一架金丝绣寿字的玉屏风,我们得先去偷偷买下来才行,这样,您这先写信,女儿这边去买屏风。”
叶氏听完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你又要出去?东西打发下人去买就是了。”
洛青染见叶氏不同意,只好循循善诱道:“您看,这家里现在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此事需得先保密才行,万一被二房那边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使绊子呢!我悄悄地去,一来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来那东西只有我识得真假,所以女儿非去这一趟不可啊。”
叶氏怀疑地盯着女儿,“那你怎么能辨真假?”
洛青染心道总不能说上一世二叔买了这个屏风,大大地讨了老夫人欢心,所以这一世她要提前截胡吧?
只好蒙道:“祖父在世的时候教的,您也知道,他一向对这些古玩珍奇有研究。”
叶氏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又耐不住她撒娇哀求,最后还是同意了。
给洛青染带了钱,唤了洛钟前来,让他亲自去叶氏的父亲叶竟之那里送信,再送洛青染回来。
最后商定,洛青染便带着半夏与徐寅去沁芳斋,洛钟去送信,几个人就分开了。
一路无话。
到了沁芳斋,洛青染直言来意,跟老板说要买店里那架金丝绣寿字的屏风。
那老板却告罪道:“公子来的不巧,那架屏风已经被人订走了。”
洛青染听完不免失望,问道:“是谁定了?”
老板回答说:“公子恕罪,请恕张某不能相告。”
洛青染生怕自己来晚了,那屏风又被她二叔买走了,遂道:“他出多少钱,我双倍买下,如何?”
还不待那老板回话,就听里间传来一道清冽地声音,“哦。不知是谁要出双倍价钱买本王的屏风。”
话音刚落,洛青染就见墨曜从里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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