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日子的大雨,让他的内心也更坚定了一些。
祁阳帝心想,慧觉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想来是真能参透天机的,如今只要静待结果即可。
思及此,祁阳帝心中安定了不少,挥挥手让孟仲先退下去了。
本来,城西的事暂时解决了,祁阳帝心中是松快了不少的,谁知他这轻松的情绪还没过多久,便又传来了让他震怒的消息。
当日晚膳过后,许公公突然来报,说沧州那边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奏折。
祁阳帝听罢心中一凛,顿觉事情不好,忙让许公公将奏折呈上来。
片刻后,祁阳帝看完奏折果然大怒,将奏折一把摔在御书案上。
许公公吓得眉头跟着跳了几跳,便听祁阳帝吩咐他去召左相右相等重臣进宫,来御书房议事。
许公公片刻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忙小跑着出了御书房,前去分派人手,传召各位大人入宫了。
一干重臣知道定然是出了大事,否则祁阳帝不会这时候召他们入宫,当下也都不敢耽搁,忙换上朝服,吩咐家仆驾上马车,匆匆向皇宫赶去。
待诸位大臣到了御书房,祁阳帝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就让许公公将那封奏折分别拿给他们看。
按着官职大许公公先将奏折呈给了左相郭惟。
左相双手接过许公公递过来的奏折,展开一看,一下就明白了祁阳帝为何这般急怒。
左相想了想沧州知州周显与右相的关系,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右相一眼,将奏折转递给了他。
右相眉心微皱,接过左相递过来的奏折打开一看,登时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接下来,其他的大臣也都传看了那封奏折,大家表情不一而足,只是都十分有默契的没人开口。
祁阳帝的视线在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一遍,冷声道:“叫你们来是要听你们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的,不是叫你们来做哑巴的!平日上朝的时候不是吵个不停么,怎么现在倒没声儿了!”
左相知道右相轻易不会发表意见,少不得还是得自己先来开这个口。
他想,这样也好,占个先机,趁着祁阳帝震怒的时候,若是能一举拔除右相一派的几个贪官污吏,也是好的!
思及此,左相出列躬身说道:“陛下,周显身为沧州的父母官,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置众多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实在可恨,只是此事仅凭周显一人之力恐怕做不到这么长久,依老臣愚见,还是要彻查才好!”
右相听完左相的话,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郭惟这个不怀好意的老狐狸,就知道他定然想要借由周显的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周显与他有关系,但他可不能冒这个险,况且若因为周显一人牵涉出更多的人,岂不更加糟糕?
想到这些,右相也忙站出来,“陛下,左相之言臣觉得不妥,王爷奏折中写到,沧州群情激愤,百姓们皆要他惩治贪官,给他们一个交代,臣认为,应先处决了周显,给这些暴怒的灾民一个交代,否则的话,若是因为这件事沧州起了暴动,王爷的安危不保不说,对您的声名也有碍啊!”
左相听完右相这一番话,心道不好。
再一抬头看祁阳帝的面色,果然舒展了下来,还点了点头,似乎很同意右相的话。
左相暗暗叹了口气,对还想出言反驳的几位官员摇了摇头。
他知道,祁阳帝怕是圣心已定,扭转不得了。
只是可惜了,这难得的,可以拔除右相一派势力的机会。
罢了,灾民的事确实危急,耽误不得,只当为灾民谋福祉了吧
左相这边的官员没有提出相悖意见,右相那边自然是众口一词,齐齐附和右相之言。
洛峥想要说些什么,也被站在他身边的晋阳侯沈自山拉住了。
他看到沈自山冲他暗暗摇头,做了个不可的手势,又示意他往上面看。
洛峥顺着他的视线方向往祁阳帝那边看去,便见祁阳帝十分满意地与右相说起了处置周显的事。
洛峥暗暗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要开口反驳右相之言的决定。
只是他心中,到底是生出了失望之情
最后,祁阳帝御笔朱批,赐死周显,并让端瑾王爷在沧州监斩,就在沧州的一众百姓面前杀了这个大贪官!
如此,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了,再没有什么更改的余地。
左相等人虽心中遗憾,可他们一派的官员大多位微言轻,轻易是斗不过右相身边那群“豺狼虎豹”的,自然也没办法扭转祁阳帝的决定。
无奈之下,只能听命行事。
好在,这周显也算是个大贪官,为祸一方多时,能除去他,也算好事一桩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暗夜惊雷()
此事既定,圣心难违,诸位重臣也都极有眼色的一一告退了。81
因为南方的事,再加上华京大雨不断,祁阳帝心中也是烦乱得很,无事自然也不想跟一群大臣磨嘴皮子,遂挥手允了他们告退。
众臣齐呼万岁,叩拜而去。
出了御书房,早有那等候多时的小太监撑着伞,准备送各位大人出宫门。
右相走到左相身边的时候,突然笑道:“郭老不会怪我刚刚反驳了你的意见吧?”
“怎会,大家都是大祁的官员,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是应当的!”左相眉目深敛,并无过多的表情,连声音都没什么大的起伏。
右相知道郭惟一向沉得住气,也没有生恼,反而笑意更深,“郭老所言极是,大家同朝为官,为的不就是这个么,陛下能听得进下官的建议,是陛下圣明,乃是我大祁臣民之福啊!”
“自然是这样。”左相依然语气平实。
右相见他这样滴水不漏,也没了挑衅的心思,这雨这般大,哪个要跟他个老头子在这里长谈!
因而不再说话,当即转身走了。
右相一派的官员见他走了,都忙不迭地跟上去。
大雨滂沱中,依然隐隐约约传出来诸如“相爷圣明”、“相爷好口才”、“相爷威武”等恭维的话。
“一群小人!”洛峥实在忍不住心中的一口浊气,暗骂了一句。
“洛公爷慎言,此处离御书房尚且还近着,莫叫谁歪曲了你的意思就不好了。”左相语罢,意有所指地看了几个打伞的小太监一眼。
几个小太监头垂得低低的,皆道:“奴才不敢妄言。”
洛峥听完左相的话也自觉失言,有些懊悔,冲左相抱拳行了一礼,道了声谢,不再多说了。
待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众人便也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去了。
此时,洛府的潇湘居内,也有一神秘男子,刚刚离开。
此人正是前来给洛青染送消息的夜戈。
原来,夜戈甚至比祁阳帝那边更早一步接到墨曜的消息。
墨曜在信上跟他交待了两件事。
一是周显的事情,他心中已有决断,知道祁阳帝怕是不会下令彻查,二是让他将这个消息报给洛青染知道,问她后面该怎么办。
夜戈有一瞬间的不解,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明明已经有了决断,却为何还要让他去问洛小姐?
难不成,是在考验洛小姐么?
直到他到了洛府,将这件事报给洛青染知道,他才明白了,王爷意欲何为。
他没想到,洛青染竟然将王爷的心思和决定猜的相差无几。
夜戈心中暗道:怪不得,王爷走之前交待他有事要与洛小姐商量,他实在没想到,洛小姐年纪轻轻,看事情却如此老道周全!
想来,王爷也是怕自己心有不服,才有此安排吧。
洛青染却是不知夜戈的这些心理活动和墨曜的安排的,她还真以为,夜戈是拿不定主意,才来问她。
经过了好一番分析,才给出了他这个建议。
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墨曜安排好的呢!
所以说有时候,跟天生狐狸属性的人比心智计谋,洛青染还是棋差一着啊!
不过,夜戈是不会将墨曜的那个安排告诉给洛青染的,所以洛青染并不知道她无形之中又被墨曜算计进去了一回。
但是此次过后,她也算是让夜戈对她的叹服之心,又更重了一些,也算是件好事吧
此时天色已晚,连日大雨,人们歇的也都早一些,洛府自然也不例外。
刚到酉时,众人就66续续都歇下了。
后半夜的时候,一声惊雷,将洛青染打醒了。
她刚坐起身,半夏便披着衣服,拿着烛台进来了。
“小姐,您没吓着吧?”
洛青染看着她在烛火映照下惨白惨白地面色,心中好笑,冲她招了招手。
半夏忙快步走到洛青染床边,将烛台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洛青染知道她最怕夜里打雷,遂将她拉到自己床上,又给她盖了些被子。
“害怕了?”
“这雷声太大了,奴婢,奴婢也是”半夏见洛青染促狭地看着她,脸就红了。
谁让她不争气,最怕夜雷,小姐还拿这个取笑她。
“好了,害怕有什么,我也怕啊,不过咱们现在一处坐着,不就没那么怕了。”洛青染见半夏羞红了脸,也不再逗她了。
“嗯,奴婢现在不怕了。”半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洛青染抬头看向窗外,目光沉沉。“”
“小姐,您瞧什么呢?”
半夏奇怪的顺着洛青染的视线看去,只有乌漆墨黑的一片,也不知她在看什么。
“快来了”洛青染喃喃自语道。
“快来了?什么快来了,小姐,您说什么呢?”半夏越听越糊涂。
“没什么。”洛青染摇了摇头,没有细说。
“奴婢瞧着时辰还早,您再睡一会儿吧?”半夏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洛青染见她困顿难忍,便道:“熄了灯,你就在我这儿睡吧。”
“哎,是,小姐。”半夏当即脆声应道。
然后等洛青染在床里躺下后,自己才转身吹灭了烛火,也躺下了。
不多时候,半夏便渐渐睡去。
而洛青染,却睁着眼睛,久久难以成眠。
直至四更将阑,她才觉得迷迷糊糊地像是睡着了。
谁知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外面便敲起了响锣。
洛青染闻声即醒,心跳如鼓,忙坐起身来,半夏也随即起了身。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皆知有大事生,当下也不敢再睡,匆匆起身穿了衣裳。
刚穿戴罢了,便有叶氏打人来说:“永济运河沿着华京城西的堤坝毁了,城西被淹了。”
洛青染心中一惊,暗道果然还是来了!
当下忙吩咐半夏叫人打水前来梳洗。
因时辰太早,家中仆役们尚且才刚起身,幸而厨房那里的灶火不断,还温着水,才没叫各位主子用那冷水洗了脸。
洛青染扭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小沙钟,此时时辰已近寅时,她估摸着,祁阳帝定然会早早地传唤洛钟。
果然,寅时刚到,洛钟朝服才刚穿好,宫里便来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水漫城西()
原来,丑时过半的时候,京兆尹衙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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