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账册的地方,极其隐蔽,除了他自己,再没有旁人知道。
不对,前天晚上,他似乎对自己新纳的宠妾说了什么
孟权绞尽脑汁的想,那晚,他在那宠妾那里喝醉了,温香软语,芙蓉帐暖间,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祁阳帝看着孟权这副样子,当下连怀疑也没有了,十分确定于左相奏折上所言之事的真实性。
“来人,户部尚书孟权私开国库,监守自盗,欺上瞒下,给朕押入死牢,待灾情缓解后择日处斩!”
祁阳帝金口一开,孟权的生死便定了。
右相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只微阖起了双眸。
而孟权听到祁阳帝的命令后,顿时便瘫软了下去,那是对生而无望的恐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二皇子初露头角()
户部尚书被内侍押下去了,等待他的,无疑将是灭顶之灾。
祁阳帝气犹未消,又吩咐传旨下去,封了户部尚书府,抄家搜查。
朝中的局势,似乎隐隐发生了变化。
百官敛声屏气,不敢多言,生怕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祁阳帝,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处理了户部尚书的事,祁阳帝又为粮食一事头疼不已。
他叫来禁卫军统领孟仲一问,事实果然如左相奏折上所言一样,朝廷派下去的粮食,都是极少的糙米混着稻糠。
这样的东西,如何能给人吃呢!
祁阳帝自问他登基以来,华京一向繁盛,若此事被邻国知道了,该以为他大祁穷的过不下去了,要让百姓们吃稻糠!
他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思及此,祁阳帝沉声道:“户部侍郎何在?”
户部左、右侍郎分别站出来,躬身答道:“微臣在此。”
祁阳帝阴沉着一张脸,来回看了看他二人,问道:“户部可用的现银,还有多少。”
二人对视一眼,小心说了一个数字。
祁阳帝听罢一口气哽在心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这个孟权,真是好样的,拿着这么多银子就买了一堆稻糠!
可如今也不是生气的时候,是以祁阳帝慢慢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百官。
“不知众爱卿对此事是何看法?”
左相这一回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粮食一事,百姓们吃饱了,自然没有怨言,家可以重建,但吃不上饭却是头等大事!”
“左相言之有理,”祁阳帝双眸微眯,“其他人呢,都没什么要说的么?”
几位重臣纷纷站出来附和左相的话。
祁阳帝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实质性的建议来,因而不免心烦,挥手先让退了朝,留下一些重臣到御书房接着议事。
待到了御书房,还没说多一会儿,派去户部尚书府上的人便回来了。
许公公将搜上来的一干钱物册子上呈给祁阳帝。
祁阳帝一边翻看一边听着底下人的汇报,越听脸色越黑,到后来甚至冷笑起来。
好,这便是他大祁掌管经济大权的“肱骨之臣”、“朝廷栋梁之材”,当真对得起他的信任!
他竟不知,户部尚书这般财大气粗,他不是常常嚷着户部没钱么!
如今看来,怕是都揣进他自己的腰包去了吧!
右相脸色也难看得紧,他也没想到,孟权这般胆大妄为,在家里留了那么多的赃银。
这个糊涂的东西,幸亏自己每次都留着心眼,事事不曾亲身参与,否则的话,今日在死牢里关着的,怕是要算上自己一个了!
思及此,右相暗中出了口气,更加的小心谨慎,不肯多说一个字,生怕露出什么破绽给祁阳帝等人看见。
左相看着右相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样子,心中冷哼一声。
就让这个老狐狸害怕去吧,能吓一吓他,也是好的。
反正此次他们也知道,是没办法将他牵扯进来的。
这个老狐狸,行事最为谨慎,轻易不肯留出一点把柄给人知道。
从他们得到的证据上并未提起他就知道了,此事他定然早已想好了退路,打算独善其身了。
左相与右相暗中争斗多年,焉能不了解他的为人。
必要时候,右相是不会心疼牺牲他的手下的,只要能保全他自己即可。
就是这样一个心怀叵测的人,如今掌管着大祁朝廷的半壁江山,不,甚至是更多
左相微微眯了眯眼,看似浑浊的眼珠一轮,他想,也许从今日开始,右相独大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想到来日祁国朝堂重见清明,左相心中也不免隐隐期待起来
“相爷,陛下问您话呢。”站在左相身旁的晋阳侯沈自山小声提醒道。
这左相怎么回事,何事想到这般出神,竟然连皇上的话都听不见了。
左相被晋阳侯一提醒,忙回过了神,便见祁阳帝皱着眉头看着他,吓得左相忙跪下去。
“陛下恕罪,老臣失仪了!”
左相心中也有些害怕,祁阳帝正在气头上,他却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出神,若祁阳帝治他一个君前失仪之罪,也未尝不可啊。
况且还有右相在一旁虎视眈眈,寻着机会挑他的错呢!
索性祁阳帝并未对他太过苛责,只又问道:“左相觉得朕安排用这银子前去购粮可行得通?”
“陛下圣明,”左相忙道,“这本就是户部尚书贪墨的银两,如今陛下善心,将此用于百姓身上,百姓们定当感谢陛下仁慈,陛下此举可解眼下燃眉之急,甚好。”
“嗯,那便这么做吧。”祁阳帝听罢十分满意,脸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了。
不过这个监粮官,可就不好选了。
一干众臣因为刚出了户部尚书的事情,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出头。
谁也没有想到,二皇子墨凛会站出来。
“父皇,儿臣自请做这个监粮官,为父皇分忧,为大祁子民谋福祉。”
祁阳帝看着这个自己不甚喜爱,自然也不甚重视的儿子,有些犹豫。
如今诸皇子并未封王,亦未立储,按理说,皇子之中应以大皇子为尊,不过如今大皇子正在西山监管太后庙的修健事宜,因而华京之中,便应以二皇子为尊。
可是,这二皇子生母身份实在太低,是以祁阳帝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即使他如今算是养在皇后的名下
本来,祁阳帝是更中意四皇子墨霄的。
他本来应算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可是,因为他的母后先贤仁皇后的事,墨霄的身份,变得尴尬了起来。
再想到他如今不苟言笑的样子,就不讨喜
正好这时候右相也站出来应和二皇子的话,祁阳帝想了想,便答应了。
墨凛控制着面上的表情,正气十足地答道:“儿臣定不负父皇的信任!”
祁阳帝看他如此不骄不躁,倒是还算满意。
如此一来,这监粮官一职就算是定下了。
若是墨凛此时知道这件事跟他料想的完全不同,他怕是死都不会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不过,待来日他后悔,也是悔之晚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不怀好意()
此事既已商量妥当,一众大臣便先后从御书房退了出来,各自去忙了。
二皇子墨凛与右相走在最后,只见二人小声耳语了几句,才分开往不同方向而去。
洛峥回头的时候,正看见他二人分开,心中不知怎的,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记得,二皇子与左相,从前并未有什么过密的来往啊?
虽说如今二皇子挂名养在威后名下,可他毕竟不是威后亲生,生母地位又极低,是以威后母族这边并不看好他,寻常也无甚来往。
可看今日二人这副模样,怎么好像跟外界传说的不大相同?
正出着神呢,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唤他……
洛峥转过头来,便见自己的嫡亲弟弟洛昇站在自己面前,笑的…有些讨好?
对,就是讨好。
洛峥不解地看着洛昇,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怎么突然间又对自己殷勤起来了,前几日不还没有好脸色么?
“怎么了?有事么?”洛峥沉声问道。
洛昇见洛峥不太搭理自己,也不生气,只笑着答道:“大哥,还是你聪明,前些日子让家里开始囤粮,难不成你未卜先知,所以才有那样的决定?”
洛昇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周围的大人们都听见了他的话。
果然,前一刻还低头往前走的众位大人,听见洛昇的话以后,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洛峥。
洛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赶忙装模作样地以袖掩口。
“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吩咐过不让往外说的,瞧我这张臭嘴,我只是,只是以为如今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想来应该是可以说了……”
洛峥冷冷地睨着洛昇,他没看错的话,洛昇脸上刚刚一闪而过的,是笑吧!
这个弟弟,就这么见不得他好么?这就是自己嫡亲的血脉相连的好弟弟?
洛峥看着各位大人们探究的目光,强压下心头的气,开口道:“怎会,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洛昇见洛峥并未如他预料中的那样生气,或者怒斥他,反而语调平和,不见一丝慌乱,心中也有些不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洛峥也不去管他,反倒转过身去同晋阳侯说了起来。
“唉,这事吧,还要从月前内子去大觉寺上香祈福那件事说起,那日内子依例去大觉寺为全家祈福,上了香许了愿,便去寻了慧觉大师,想替小女算一算,沈兄定然也听说了,小女这半年以来灾厄不断,内子忧心,便求慧觉大师赐予化解之法,没想到,慧觉大师竟说洛家今年有一煞星与小女相冲,需得做件大善事才能化解,然后大师提点了几句,便是让我们夫妻俩今年要大大的布施,因而才会提前囤了不少米粮,本来我是想现在华京出了这样的事,便将这些粮食都献给陛下,可慧觉大师昨日突然到访,连番嘱咐,说这些粮食必须都要由内子散出去,不仅可化小女之灾厄,还可解了朝廷之急,我虽不知大师用意,可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他的话,我也实在不敢不信啊……”
语罢,洛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来回搓了搓手掌。s
余光里,正瞥见许公公从不远处转身,回了御书房。
洛峥不动声色,只装作有些拘谨地面对着晋阳侯沈自山。
沈自山听罢哈哈一笑,拍了拍洛峥的肩膀。
“君复兄这叫什么话,先不说慧觉大师从不是那诳语之人,便是只为了青染侄女,你也应当这样,况且陛下圣明,你家里囤的那点粮食,再多又如何能解了眼下危机,放心吧,陛下不是那听信谗言之人,况且为人父母的,大家都能理解你的。”
晋阳侯这话说的声音极大,似乎正是为了说给旁人听的。
是以他话音刚落,平日与他二人交好的大人便纷纷出言附和,宽慰洛峥,让他不要多想。
其他看热闹的见其实并无什么热闹可看,少有几个好事的冲洛昇嗤笑一声,便也就都散了。
洛昇被一群人挤到了后面,看着洛峥非但没有被他的话拉下水,反而犹如众星拱月一般与众位大人寒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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