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只当没有看到她那个渴望到发光的眼神一样,还自顾自地故作遗憾道:“唉,这茶实在太稀少了,我记得舅舅也十分爱茶,尤其是对绿茶更为偏好,这”
杜若听到这里,身子拔得便更直了,十分殷切地盯着洛青染。
“对呀,你舅舅就爱喝茶,尤其好这好的绿茶,夫人应是预备了他的那份吧。”
洛青染憋着笑肯定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舅舅的啊,不过今日事忙,便忘了将这茶交给舅舅了,看来只能改日再派人送过去了,只是遗憾舅舅不能尽早品上这等好茶了。”
“你直接交给我不就行了,我明日正好要去见他,不就给他带过去了,还差人送什么呀。”杜若一听洛青染说还要改日再让人出去送茶给上官隐,当即便揽过了这个差事。
“是吗?杜姐姐明日还要去见舅舅呢?不是今儿才分开的吗?”洛青染故作不懂,这般问道。
杜若没有多想,顺口便说:“今日见过是今日的事,怎能算到明日上去,况且他一向喜欢好茶,品相好的绿茶又不多得,怎能让他多等呢。”
洛青染憋笑都快要憋不住了,肩膀便抖了起来,头上戴着的纱帽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半夏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再见洛青染忍笑忍得辛苦,怎能还不明白她是何用意。
她就说么,好端端的,小姐怎么问起这茬儿来了,原来又是准备好了调侃杜小姐呢。
杜若刚才一时情急,说话也没有过多思索,这会儿见洛青染忍笑不已的模样,又见半夏也看着她要笑不笑的,如何还能不明白自己又着了洛青染的道。
本来是自己打算好好地调侃调侃洛青染的,没想到又被洛青染几句话绕了进去,真是又羞又气又想笑。
思及此,杜若佯怒道:“死丫头,我就知道跟你说话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否则你定要挖坑于我,等着我跳进去给你取乐!”
洛青染听了她这话是再如何也憋不住了,笑得都靠到半夏身上去了。
“哎呦,杜姐姐你可别冤枉我,我哪有挖坑给你跳呢,我说的可都是实情。”
杜若嗔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张嘴,我是说不过你去的,罢了罢了,也是我自己先生了这调侃你的心思,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算你技高一筹。”
她这话一出,洛青染和半夏更是笑得不行,就是杜若自己,也忍笑不能,三个人在内室里面直笑到肚腹都快疼了,方才停了下来。
良久之后,三人才喘匀了气息,不再笑了。
杜若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又“吃了亏”,便趁着洛青染笑到没力气的情况说道:“我现在是知道了,是万不能拿你和王爷的事情来说笑的,只要一说到这个,我是万万讨不到一点儿便宜去的,往后我可要多长个记性,再不能拿这个说你了,我算是看出来了,王爷就是你的心尖子,半点不容人说的。”
语罢,还摇摇头作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洛青染千算万算,还是没“防备”到杜若还有这等后手等着自己,被她如此直白地调侃闹了个双颊飞霞,樱红满身,一时间没了言语,不知如何回嘴是好。
她现在只庆幸自己头上带着这纱帽,所以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总算是勉强留住些面子。
她就知道,一旦王爷这事被杜姐姐知道了,自己在她面前怕是再难“立于不败之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她逗得无言以对,不胜娇羞。
这怕就是杜姐姐为了自己从前对她的调侃所报的仇呢。
想到这里,洛青染不知怎么的就又想笑了。
正忍着笑呢,却听知书进来回话说:“小姐,王爷来了。”
洛青染登时便心中一紧,也顾不得笑了,忙要回床上去,又叫半夏放下纱帐。
杜若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你慌什么呢,平日里真是少见你这般紧张模样,你头上戴着纱帽呢,王爷看不见你的脸的,别急,你好生在这儿坐着吧。”
被杜若这么一提醒,洛青染才想起自己头上是戴着纱帽的,别人都看不到自己的面容,这才放松下来。
墨曜被知书引进内室,洛青染和杜若等均向他见礼,墨曜忙叫她们不要多礼,大家这才坐下说话。
“怎么样,这药用过之后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墨曜坐下之后眼中便看不到旁人了,只一心盯着戴着纱帽的洛青染。
纵然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担忧之情,但人的目光是最不能隐藏的,所以杜若等人皆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洛青染虽然戴着纱帽,看不真切墨曜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亦不难分辨其中的情义。
不想他太过担心,便说:“王爷放心,没什么事,有杜姐姐和舅舅在,不会有事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将心比心,秘而不宣()
墨曜目光炯炯地看了半晌,也只见到一片朦胧的剪影,知道洛青染现在不想露出容貌见人,便没有强求。
只是她说自己没事,他是不信的。
那药的药效如此之快,效果又那般奇特,焉能对她的身子毫无影响?只怕还是因为怕自己担心,她才不肯说的吧。
她这番苦心,自己能够理解,但却也忍不住疼惜
“杜姑娘,本王准备了些补身的药材,你看青染现在可用得上吗?”
杜若现在还未习惯于从墨曜的口中听到洛青染的名字,所以一听之下便有些发愣,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补药现在还是少吃为妙,青染用的这药药性十分奇特,这但凡进补之药都有些燥热之性,暂时还是先不要用了,等药效过了之后再用就好。”
墨曜对杜若的医术还是很信服的,听到她这样说,便道:“那这些药材本王就先留着,等青染的药性散了以后,再好生补一补,她体弱,经不住折腾,只怕这一回之后又要瘦下来。”
杜若许是见墨曜情绪有些低落,便笑言道:“王爷不必担心,这药加了您送来的滴血茯苓,上官隐都说了,有了这个可保万无一失,您只管放心吧,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等这件事过去了,就不必担心青染还要进宫去选秀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滴血茯苓?”洛青染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们说起这个,“王爷什么时候送的这滴血茯苓?”
“你不知道吗?”杜若奇道。
洛青染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你们都没有同我说。”
杜若笑了笑,说:“大抵是大家忙得忘了,时间又紧,况且我和你舅舅本以为王爷会自己同你说这件事的。”
洛青染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便问:“这滴血茯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若也没听出她的口气有变,便道:“说到这滴血茯苓还是你舅舅那日突然想起来的,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与王爷说了,没想到王爷真能找到,我听你舅舅说,这滴血茯苓极为难得,生长条件又苛刻,对了,我也没听王爷说起这滴血茯苓是在何处找到的,王爷,正好青染今日问了,您给我们说说吧,您是在何处找到的滴血茯苓?”
杜若问完这话便将目光转向墨曜,洛青染也抬起了头,直直地面向他。
墨曜不必看,也知道洛青染定然是盯着自己想要一个答案。
可这件事,他原本就没打算让洛青染知道,没想到今日被杜若无意间提起,他不想欺骗洛青染,可又不想她为此心有不安,这
“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是非想要问出个什么来,王爷不需为难。”洛青染见墨曜欲言又止,便知道有些事情大抵是不便说出来,不想看他为难,因而便不再问下去了。
杜若这时候也看出墨曜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想多说,心中便暗恼自己多嘴。
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闹得他们二人有了隔阂,一时间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因而忙对他二人解释兼赔罪道:“这药的来历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效果有用便够了,青染你别多心,我想王爷定然是怕你心中过意不去才没有告诉你这事的,都是我多嘴说起了这件事,倘或你们因此而有了什么嫌隙,我可是万死难辞其究了。”
“杜姐姐你说什么呢,你们真是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般小气之人吗?我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哪里会多心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之间又何必这般见外?”洛青染见杜若这般过意不去,也有些着急了。
“你身子还虚弱着呢,快坐下说,”杜若见洛青染急得站起身来,忙将她按下去坐好,“我再不说这种话了,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我就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嘛,你别着急,我再不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墨曜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迟疑竟让她们想多了,忙解释道:“本王不欲多说这件事,确实是怕青染知道以后心中有所负担,可却没想到瞒着不说反而让你心中思虑更多,罢了,这滴血茯苓的来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因为它当年引起了不少流言,所以父皇曾禁止宫中传言此事,因而你们便没有听过它的来历,这花也没有传言那般稀奇,本王取这花亦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过程,这花本就是本王亲手栽种在母妃墓前的,如今亲自取下,自然也不必费多少力气。”
滴血茯苓的这件事,他一直不想让洛青染知道,就是怕她知道以后心有负担,不过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再隐瞒下去,反而不好。
况且这事早晚都要被她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倒不如自己亲自解释给她听。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洛青染心中必然不能轻松,可是事情已然至此,话赶到这里了,他再瞒下去,反倒要让她误会更深。
即便她性子再大方,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可若是以为自己有心隐瞒她,心中总归是要不舒服的,若真是这样,倒不如坦白些,对彼此都更好。
但是尽管心中将这些事情方方面面的后果都考虑过了,他说出这件事的实情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怕洛青染因为这个心中产生负担,过意不去,因而特地用了一种较为轻快的口吻来说这事。
只希望她听了之后别太忧虑,惦念太多,实在不益于她养病。
洛青染乍一听见杜若提及这滴血茯苓的时候,心中就有一股说不清的异样,她本不是个喜好刨根问底的人,今日却非想要问个究竟不可。
后来见到墨曜一副为难的模样,心中便大抵猜到了墨曜不想说的缘由,所以她才不想再问下去。
可没想到,折腾了一番,还是让墨曜不得已将实情说了出来。
虽然他口气轻描淡写,可但凡用心深思一些,便不难发现,这件事绝对没有他说的那般轻巧。
而他做的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第四百五十八章: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洛青染从前并不是个为感情纠结多思之人,大抵是受了双亲的影响,她对于自己以后的姻缘总是抱以很大很美好的希望。
那时候,她眼前的一方天地太每日静坐深宅,不谙世事,一直觉得自己能够找到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意郎君,此生便圆满了。
可惜曾经一腔真心错付,所托非人,甚至为此丢了性命,赔了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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