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这样,明日下朝后,我去丽德殿请安的时候,再留心看一看,兴许能看出点眉目来,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
“殿下圣明,”肖羽躬身赞道,末了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属下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墨凛有些不喜,他最不喜欢别人同他说话遮遮掩掩的,肖羽明知道这点,为何还做出这副样子?
肖羽见墨凛似乎有些动气,不敢再拖延,忙道:“殿下可曾想过,皇后娘娘和珍妃娘娘争吵一事,也许正是我们的契机呢?”
“什么意思?”
“殿下您想想,咱们为何如此着急找到那蛊虫的用法,甘冒身死之大险欲成大事,还不是因为怕珍妃娘娘真的怀上龙裔,到时候,殿下您的处境就会更加尴尬,可是咱们只想到自己着急,却忽略了另一个人,那就是皇后娘娘,殿下您觉得,若珍妃娘娘一旦有喜,皇后娘娘真的会从心往外地替她高兴吗?难道她心里就一丁点儿别的想法都不会有吗?”
墨凛听罢神思一凛,对,肖羽说得太对了!
他跟在威后身边阿谀奉承,存心讨好那么多年,深知她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她嫉妒心极强,从前宫中哪个女子多得一些父皇的宠爱,她都必要使手段教训一番,如今珍妃一入宫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威后难道真能甘心情愿吗?
他想,威后是做不到的,除非她对父皇没有一点真情意,满心都是为她李家的将来甘心牺牲自我。
可就他所知,事实并非如此,威后对父皇的情意,可着实不浅呢。
肖羽提醒得好,实在太好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离间之计,威后生怒()
墨凛勾起唇角,慢慢地笑了起来。.
肖羽一见他这个表情,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因而忙又接着劝道:“殿下,咱们所谋之事,往后必少不得李家帮衬扶持,若宫中有李家血脉出生,殿下您的处境可就堪忧了,殿下圣明,还望您早作打算才是。”
墨凛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让珍妃怀上龙种,我费心筹划了这么多年,潜心蛰伏这么久,不能到最后为他人白忙一场!”
“殿下英明。”
“行了,这事我自有决断,待明日入宫后,我会找机会将该说的都说给威后听的,”墨凛摆了摆手,又问,“最近私盐的进项如何?有几分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肖羽恭声答说:“近日形势大好,已经快过半数的进项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了,这个洛昇倒是真有些能耐,不过才几个月的工夫,就获利颇丰,看来殿下当初决定拉他进来是对的。”
墨凛冷嗤一声,“他也就这么点作用了,若是这件事再做不好,要他何用!”
肖羽有些诧异地看了墨凛一眼,他怎么觉得,墨凛今日好像对洛昇格外厌恶似的?难道洛昇又做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情了?
因那日他并未随墨凛出门,因而并不知庄子上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墨凛这气从何来,还只以为他是不齿洛昇的为人才会语带轻视呢。
正出着神,又听见墨凛吩咐道:“找一样效用好的避子药,要尽快,我急着用,注意不能让寻常大夫看出端倪来。”
肖羽一愣,见墨凛面露不虞,忙小心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墨凛想了想又嘱咐道:“小心为上,也不要只一味求快,主要是效果要好。”
“属下明白了。”
“嗯,你先回去吧,小心点儿,别叫人现了。”
“是,殿下,那属下先告退了。”肖羽见墨凛不欲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转身出了墨凛的书房,小心地离开了二皇子府。
次日,早朝散罢,墨凛与众朝臣一一道别过后,转道去了皇后的丽德殿。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一进到丽德殿内,墨凛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威后懒懒地抬了抬手,叫起赐座。
墨凛表情不变,笑容可掬地站起身,坐在了威后下不远处。
“儿臣见母后气色似乎不怎么好,可是因为昨晚上歇的不好吗?”墨凛忧心忡忡地看着威后。
他满脸的担忧,拿捏得恰到好处,任是谁看了也不会怀疑他是在故意刺激威后。
可实际上,他还真就是故意拿话刺激威后呢。
据说昨晚上父皇又宿在承欢宫了,若是承欢宫的暗线传出的消息属实,威后真同珍妃起了龃龉,那么她听到自己这番关怀,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更觉刺心。
他故意问威后是否昨晚歇的不好,若是威后面色不变,那说明暗线所传消息并不属实,她跟珍妃关系还是很好;可若是威后面露不快,那暗线所报之事,便十有**为真。
他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刺探虚实。
果然,威后听到他问起昨晚是否歇的不好,脸色立时就变了。
墨凛听到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可能是春风太急,昨儿有些吹着了,是以晚上才睡的不怎么好,倒是难为你看出来了。”
墨凛心中已有了计较,忙做出忧心不已地情状,“儿臣记挂母后的身子,今日见母后神思倦怠,自是忧心,春寒料峭,还望母后保重凤体,毕竟这偌大的后宫,诸事都靠母后费心料理呢,若是母后凤体有恙,父皇该担心了,儿臣之心亦然啊。”
若是平常,威后听见墨凛这话自是高兴。
可是一想到皇上已多日未到过她的丽德殿,却镇日待在那承欢宫,只宠幸珍妃一人,又思及前儿与珍妃那场争吵,威后心中就觉得赌了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好生难受。
因而,便含糊地应了墨凛一句,没有接话。
墨凛此时已经非常确定,威后与珍妃争吵的事情是真的了,因而便专挑着威后不喜欢听的话去说,明里关心,实际却在不时地提醒她珍妃盛宠,而她的荣宠不在,以让威后气堵。
不过他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因而总是让威后挑不出毛病,又没办法拿他撒气,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胡乱地摆摆手,说是头疼,让他跪安。
墨凛在威后面前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便听话地跪安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再添一把火,“母后千万保重凤体,且不说儿臣忧心不安,父皇更是心疼不已啊,万望母后珍重,儿臣告退。”
威后眉心紧皱,胡乱应了一声。
墨凛走后,威后按着额角,越想越觉烦躁,转手将手边的果品盘子挥到了地上。
得亏那地上铺着织锦地毯,因而那果子和瓷盘只是骨碌碌地转了几个圈,便停下了,出一声闷响。
威后听着这个动静,心中更觉憋闷,指着宫人们高声呵骂道:“瞎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去,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干什么呢!是要等本宫亲自收拾不成!”
丽德殿的掌事宫女紫英一看威后了怒,忙叫过两个手脚伶俐的宫女将地上收拾干净。
宫女们手脚麻利,片刻工夫就将地上收拾妥了,紫英挥手叫她们都下去,自己则走到威后身边,轻轻地替她按压起额角来。
“娘娘,您有什么气,尽可冲奴婢,可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仔细将身子憋闷坏了。”紫英柔柔的语调响起,威后心头的躁气总算平复了一些。
紫英伺候威后多年,深得威后信任和欢心,她又是最了解威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说话能劝住威后。
头疼稍有缓解,威后叹息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紫英,“你说,皇上多久没来我宫里了?”
紫英心头一跳,到底不敢隐瞒,只得实话答了,“启禀娘娘,奴婢没记错的话,已有五日了。”
话音刚落,只见威后放在矮几上的右手陡然紧握成拳,力道之大,直将手背上的青筋都攥出来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海运重开,“闲王”之见()
紫英答完了那句话,便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威后的反应,可是等了半晌,只见到威后捏紧的拳头,却并未等来预期中的勃然大怒。 .
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气极了,反倒没有反应了?紫英奇怪地想着。
然后,她便又见到威后攥得紧紧地拳头又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葱削似的五根细白的手指,慢慢地舒展开来,平整地放在了矮几上。
紫英这才看见,威后保养得意的尾指的指甲,赫然现出一道裂痕。
她这才知道,威后不是不生气,是气极了,却压着火没有出来呢。
威后这样,反倒让紫英更加害怕。
她倒是宁愿威后将心中的怒气都出来,也好过眼下这副阴沉的模样,瞧着实在是有些骇人!
威后那个眼神,隐隐让人后脊凉。
紫英猜不透威后的心思,便更加不敢胡乱出声,就怕威后真的将怒气转嫁到她身上去。
她刚才之所以那般劝说威后,不过是想要表表忠心,怎么可能真的想让威后将气都撒到自己身上,她又没有受虐的怪癖!
不过,威后这次也确实没有将气撒到紫英身上去,她这次,就根本没作。
紫英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疑惑,但同时也有些侥幸,觉得威后不怒也好,否则的话,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奴才,威后哪一次怒,她们不得脱一层皮呢。
墨凛挑拨了一通,心满意足地回了皇子府。
他前脚刚到皇子府,后脚墨曜就收到了暗卫来报,将墨凛与威后的谈话内容,包括墨凛走后威后的反应都分毫不差地汇报给了墨曜。
墨曜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这是越等不及了。”
夜止回说:“珍妃盛宠不衰,兴许不日就可能怀有龙裔,二皇子定然着急。”
墨曜面上冷意更甚,“我从前不喜欢管他们这些事,他身为皇子,皇兄又未曾立储,他对皇位有觊觎之心也在情理之中,可这小子心术不正,视人命如草芥,又贩卖私盐,实在堪为明君,况且他又将手伸到了我这里,我便不得不管了。”
夜止听到墨曜提及私盐一事,忙又说:“说到这私盐一事,今早安排在那边的暗线回报说,二皇子手中的势力多半已交由洛昇掌管,暗线说洛昇已差不多将私盐命脉掌握在手,近来十分得意,因暗线来时王爷去上朝了,属下还未来得及将这消息报给王爷知道。”
墨曜听了夜止这话,凤眸微微眯起,“这洛昇倒是有几分能耐。”
“不过是善于玩弄手段罢了,”夜止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喜,“洛昇此人十分善于钻营,最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王爷又吩咐了我们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私盐的命脉掌握起来。”
墨曜唇角漾起一抹浅笑来,“这也归功于李云飞的无能,若不是他太过自负,我们的计划也不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还是王爷筹划得当。”夜止想到李云飞那副蠢不自知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一切照计划进行即可,切莫自大妄为,想想那李云飞,便知我们大意不得。”话锋一转,墨曜敛了笑容,面色又恢复了肃然。
“是,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交代好他们,定会小心行事。”夜止面容整肃,颔应是。
“好,”墨曜点点头,“咱们且静观其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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