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见洛青染面露惊疑,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着咳了一声,方才正色道:“这是星月菩提,听说有保人平安,养护身子的作用,是他们前几日跑商得来的,只这一件,又是女子戴的手串,不适合放在店里卖。正好今日你过来了,也算是赶巧了,你也算是这店里的老板,就拿去吧,反正也不值什么钱,不必记账了。”
洛青染听他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再推辞反倒不好,想了想,便将那锦盒收了,笑着向墨曜颔首道:“那青染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王爷了。”
“恩,不必客气。”墨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在门外站着的夜止听见王爷这番话,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他就说么,昨儿个陈大送来这个手串,说是孝敬王爷的红颜知己,先不说他这么些年就没见过王爷的那位“红颜知己”,王爷从得了这个东西,就有些坐立不安的,感情原因是在这儿呢?可王爷送东西就大方点送嘛,做什么非说是卖不出去,硬塞给洛小姐的?
不说夜止这边胡思乱想些什么,屋内,洛青染又跟墨曜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墨曜也知她身份所制,不便在外久留,遂亲自将她送了出去。待洛青染三人上了马车,墨曜在店门口直到再看不见洛府马车的踪影,才转身回了店里。
“今日就这样罢,本王也回府去了。”墨曜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慕秋白道。
“是,恭送王爷。”慕秋白恭恭敬敬地将他送了出去。
等回了王府,墨曜直接就去了书房,夜止亦在他身后跟着。
“她今日来铺子里找慕秋白,所为何事?”墨曜坐下后,沉声问下边站着的夜止。
夜止深知他心意,遂回道:“回王爷,洛小姐今日去铺子里,找慕秋白替她查一个叫卫信的商人,似乎是跟李国舅还有些关系。”
“卫信?”墨曜不解,“这是哪号人物,我怎么不知?”
“就是个小商人,因为家里生意做的大了,没少给李家送银子,因而攀附上了李国舅,便开始有些不知自己斤两了,这种人,还不值得王爷在意。”夜止不屑地嗤了一声。
“那那个丫头怎么会认识他,还叫慕秋白帮忙查他?”墨曜似乎对这个有些耿耿于怀。
夜止这时候也听出来了,王爷的口气似乎有点不对味?他偷偷地觑了王爷一眼,绷着神小心答道:“前几日他们似乎说过,这个卫信去过洛府,不过属下以为没什么大事,便没来回您。”
墨曜听了夜止的话,霎时间神色一冷,“是何事?”
夜止忙单膝跪下,“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看见卫信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京兆尹衙门去了,要不,属下再派人好好查查?”他早该知道,王爷叫他们盯着洛府的动静,他就应该事无大件件详实的报给王爷,哪能等着王爷自己发问!
唉,看来他这个侍卫长,是快要做到头了!
“自己去刑室领二十鞭子,查清楚事情经过,再来回话。”墨曜冷冷地扫了夜止一眼。
“是,多谢王爷开恩。”夜止磕头谢道,然后便起身去刑室领罚去了。
幸好,只是二十鞭子,这回他可记着了,但凡跟洛府“那位”有关的事,没有小事,需得件件都弄清楚了,马上报给王爷知道。
是夜,墨曜便从夜止口中知道了,端阳节那日,洛府发生的事,还一并知道了,那卫信的三代身家。
“你说是那个丫头将卫信迷倒了,然后送进那间厢房里的?”墨曜眯了眯眼角,这个丫头,为何要这样做呢?
夜止忙回道:“是,还有那位杜姑娘,就是岭南药王杜天南的女儿,是她下的药,然后洛小姐她们合力将那卫信送到了那间厢房里,跟那位洛二小姐放在了一起。”
墨曜摇摇头,“不对,一定有什么别的还没有查出来,她做什么要这样坑害自己的堂妹?再仔细查一查。”
“是,王爷放心。”夜止一一应了。
“这个叫卫信的,常去春风楼?”墨曜把玩着手中的慕龙佩,扫了一眼书案上的信件,语调轻缓地问道。
“是,他是华京内各大秦楼楚馆的常客,尤其喜欢去春风楼,求见那里的清官妙怜姑娘,只不过,这妙怜常年被大皇子包着,他总也不能得见。”夜止谨慎地回答着,就怕不小心再遗留了什么消息,再惹王爷不快,他这背上,现在可还火辣辣的,疼着呢。
“那就叫他见见那位妙怜姑娘吧,然后小心给大皇子传个信儿,就说这卫信不老实,无视大皇子威仪,硬闯妙怜的绣楼,企图凌辱于她。”说完,墨曜便将玉佩放在书案上,起身出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夜止低着头,恭敬地等待墨曜走远了,才直起身,朝暗处挥了挥手,沉声道:“都听见王爷的吩咐了吧,抓紧去办妥当了,都上点心,以后这洛府出了什么事,马上来回报,切记,是无论大小!”
“是。”
就听暗夜里,不知从何处传来整齐划一的一声是,然后便再没了声响,恍惚间仿佛叫人以为,刚刚那不过是一时幻觉罢了。
安排好了底下人,夜止便也快步离开了。
虽说晚上有夜戈在暗处守护王爷,可明面上,还是要有人替王爷守夜的,今日正好是他当值。。。
第五十四章:措手不及()
这日,早起给长辈们请了安,吃过了早膳,洛青染闲情逸致突发,便在房里练起字来。
眼见着一幅字就要写完了,半夏突然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喊道:“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洛青染被她吓得手一抖,一滴墨便滴在了宣纸上,好好的一幅字,生生毁了,她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半夏,“怎么了,何事这样惊慌?”
半夏这才看见洛青染在练字,看样子,现在这幅字好像是弄坏了?她吐了吐舌,放缓了步子走到洛青染面前,讨好地看向洛青染,“小姐,您别生气,都怪我太莽撞了。”
“你呀,”洛青染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额间,“说说吧,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值得你这样着急忙慌的?”
半夏这才凑近洛青染,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来咱们府中的那个卫信,不知为何得罪了大皇子,叫大皇子给收拾了,听说人都给打废了呢!”
“大皇子?”洛青染眉头微蹙,“你从哪听到这样的消息?”
“哎呀,”半夏见洛青染似乎不信,着急地直挠头,“小姐您怎么不相信呢,现在阖府都在传呢,今早府里的奴才们出去采买,便听满大街都在说这件事呢!”
“恩,是么?”洛青染却有些心不在焉。
倒不是她不相信半夏,而是她心中实在有些疑惑?就算这个卫信,平日里仗着李家的威势,横行无礼,欺压百姓,可到底不会平白去招惹皇子才是啊?皇子们再不得势,身份也在那摆着呢,绝非是他一介平民可以惹得起的,难道这卫信,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小姐,您不高兴么?”半夏也弄不懂,小姐怎么听了这个消息反应这般平常?
“不是,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洛青染摇摇头。
“管他是怎么得罪了大皇子的呢,反正华京城内的百姓们听说他被大皇子整治了,都在背后拍手称快呢!哼,奴婢看他也是活该,如今得了报应才好,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惦记小姐您!”半夏恨恨地说道。
“也是,”洛青染听了她的话,也不免发笑,“也许真是老天开眼,出手收拾了那个登徒子呢!”
“对呀对呀,就是老天爷有眼,要收了这个狂徒去!”半夏说着也忍住不拍手笑了。
话虽如此,洛青染心中却疑虑难消,想了想,拿过一张笺纸,提笔写了封信。
待封装好后,便递给半夏,“你去找钟叔,让他安排个可靠的人,将这封信送到慕秋白手中,切记,嘱咐钟叔让去的人一定要交给慕秋白,万不可假他人之手。”
“是,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半夏多少也能猜出些洛青染的意思,怕是她心中还是存疑,非要将这事情弄明白了才行。
半夏走后,洛青染坐在书案前,看着窗外,此时日和方起,暖光四溢,院里的海棠开得正浓,恍若天孙云锦,伸向窗前。
她忽然想起叶氏每年都喜欢命人采下最好的海棠花瓣,用以焙茶,那茶味极香醇,她也极爱。不过往年这个时候,玉瑶都会领着丫头们来采收了,怎么今年倒没了动静?
正奇怪着呢,半夏便回来了。
只是她神色惶惶地,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姐,不好了,前面出事了!”
“才说了你,怎么又这样,这要是叫老夫人看见了,又要说你短规矩。”洛青染皱了皱眉,说了半夏一句。
平日里她怎么纵着她都行,可是在别的地方,她要总是这样没有分寸,倘或是老夫人还好,一次半次的,顶多训斥几句。可若倒霉犯在了小赵氏手里,到时候,免不得受一场罪!
“哎呀,小姐,”半夏急急地喘了口气,“大厨房的秦嬷嬷刚才去老夫人那告状,说安嬷嬷今日领份例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想要偷偷拿走皇上赐下的贡米,还说那贡米是老爷发话,要紧着老夫人吃的,如今安嬷嬷要偷走,这不光是手脚不干净,还是对老夫人大不敬呢!”
“什么!”洛青染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说话间忙抬脚向外走去,边走便问半夏,“我爹和我娘呢?”
“老爷出去会友了,现在还没回府呢,夫人这会儿已经去了老夫人院儿里了,安嬷嬷被老夫人派人拿过去了,玉瑶姑姑叫我赶紧来通知您呢!”
洛青染眉峰紧皱,一时间,她心中也有些慌乱。
现在还不知具体是何情况?她是绝不相信安嬷嬷会做这种事的,别说现在父亲回来了,大厨房那边再不敢短了她们的吃食用度便是父亲不在家时,她们时常拿些不好的东西来敷衍她跟娘,安嬷嬷也从未多拿过大厨房里的一盘一碗。
可今日秦氏却敢说安嬷嬷想要偷父亲吩咐紧着老夫人吃的贡米,哼,即使半夏不说她也知道,秦氏敢这样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只是不知现在是否是有什么难以回旋的证据,否则,她定然不会叫她们伤害安嬷嬷的!
思及此,洛青染眸色一深,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小赵氏,是等不及要对她身边的人动手了,那就且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吧!
走到一半了,洛青染突然停下来,吩咐半夏,“这样,你赶紧去前面找钟叔,让他赶紧去把我爹找回来,跟他说一下安嬷嬷的事,告诉他要快!现在我们还不知事态如何,万一十分严重,也许爹劝上几句,老夫人还能听得进去。”
“哎,奴婢这就去,小姐您当心着点,我听说二夫人也去了,她准保没安好心!”说完,半夏便转身匆匆而去。
洛青染微阖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心神,再睁开眼,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她倒要看看,小赵氏纠集秦氏等人,能作出多大的风浪来!
这般想着,洛青染的步子也稳了下来,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慌,安嬷嬷还等着她去救命呢!
第五十五章:欲加之罪()
洛青染到了远香堂,就见安嬷嬷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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