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孙嬷嬷也过来了,她与长公主的侍婢香菱熟悉,因而特地吩咐人送上了茶点给香菱她们,说是长公主吩咐的,不叫怠慢了她们。
香菱早就得到长公主示意,所以便从善如流的接下了孙嬷嬷的好意,二人聊了一会儿,孙嬷嬷怕太后有什么吩咐,便回去了。
孙嬷嬷走后,香菱便对杜若道:“姑娘可记得方才来的路上有一棵石榴树?顺着石榴树左边的那条路走,便是正仁宫的后殿,长公主殿下说王爷的贴身护卫会在后殿门口等候姑娘,请姑娘快去快回。”
杜若点头应下香菱的话,随即便转身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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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转道换装,掩人耳目()
出了偏殿房门,杜若一眼便望见了院中那棵繁茂的石榴树,遂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绕过石榴树,果然见一条小路通向后殿,杜若便顺着那条石径走了过去,不多时候,便见到了一扇雕花木门,杜若知道,这就是香菱口中的后门了。
打开后门,正见夜止等在门外,二人也没有多作寒暄,夜止便带着杜若径自向东南方向走去。
没走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处几乎荒废宫宇,夜止带着杜若推门进入后,指着一处厢房对杜若说:“委屈杜姑娘了,先将里面的太监服饰换上,咱们再去跟王爷汇合。”
杜若知道事情轻重,也没有矫情,颔首应罢,便进去将衣服换下。
片刻后,再出了房门,走到夜止眼前的,便是一个稍微有些眼生的小太监了。
夜止点了点头,带着杜若去找墨曜。
宫里面规矩多,杜若跟着夜止一路走来,虽已经尽量避着人走了,但依然躬身行了不少次礼。
好在很快便见到了墨曜,三人这才动身去了太极殿。
待到了太极殿门口,便见许芝年守在正殿门口处,见了他们赶紧过来行礼。
墨曜冲他摆摆手,“许公公不必客气,皇兄这会儿可是醒着的?”
许芝年忙答说:“回王爷的话,皇上方才刚吃过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王爷是来看皇上的吗?那可是来的不巧了。”
说罢,许芝年还撩起眼皮,隐晦地打量了跟在夜止身后的杜若一眼。
这个小太监,瞧着有些眼生啊?许芝年轻轻蹙了下眉头。
太极殿内守卫森严,单就正殿门口,便留着许多的大内高手,护卫祈阳帝的安全。
这些时日因太后有命,除了墨曜之外,别人想要进入太极殿见祈阳帝,均需得到她的准许,太极殿的守卫就更加森严了。
不过太后并未拘着墨曜,所以他还是能够自由出入太极殿的。
可是今日他过来,是要带着杜若进去给祈阳帝诊治,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让杜若化身为小太监。
可这样的手法,却无法骗得过许芝年。
别看许芝年状似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可其实他一双眼睛毒辣着呢!
这宫里的情况,少有能逃过他的眼睛的,尤其是,宫里的小太监们,他即便没有见过面的,也必是比别人更加了解。
毕竟,他自己就是个太监,而且做了这么多年了。
所以第一眼,他就瞧出了杜若“有问题”,既然有问题,他自是不敢轻易放人进去的,尽管今日带人来的是端瑾王爷,他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墨曜怎么可能猜不到许芝年心中所想?
他今日之所以敢带着杜若做这般打扮前来,自然也是想好对策的了。
因而,墨曜对许芝年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许芝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墨曜的,因而忙随着墨曜离开正殿门口,往廊下走去。
夜止跟杜若仍旧站在原地,不曾乱动。
墨曜跟许芝年走到避人处,才低声道:“许公公想必不知,本王今日过来,并非只是为了探望皇兄,更是因为长姐所托。”
许芝年奇道:“长公主所托?”
“不错,”墨曜颔首道,“许公公也知道,那夜长姐曾带着上官隐来替皇兄诊治过,但是却并未诊治出什么,长姐回去之后,便忧心难安,后逼问这上官隐之后,得知他还有一医术更加高明的师妹,许公公见多识广,应该听过岭南药王杜天南的大名吧?夜止身后站着的那个小太监,便是这杜天南之女,上官隐之师妹,长姐的意思是,要避着宫里的众多耳目,再替皇兄诊治诊治,许公公应当明白本王的意思。”
许芝年在宫中数十年,耳聪目明,心机也沉,不可能不明白墨曜这话其中的意味。
他就说么,若是没什么缘故,端瑾王爷大可大大方方地请示过太后,得到太后允准之后,将人带进来替皇上诊治就是。
原来是长公主的顾虑啊
不得不说,长公主到底心思更加缜密,依他所见,皇上这一回病的的确蹊跷。
宫里的水有多深,他自是知道的。
长公主必然也清楚,如此也就不怪她嘱咐端瑾王爷秘密带人来替皇上瞧病了。
既是长公主和端瑾王爷的意思,他也不好不卖这个面子。
想来太后和皇上以后即便知道了,自己也不必担多少责任,既如此,还是卖王爷个面子吧。
墨曜见到许芝年点头默许了,这才又走了回去。
回到正殿门口的时候,许芝年故意大声道:“长公主殿下真是慈心,想的也周到,知道陛下如今卧床肢体容易麻木,还特地让王爷带个专会按摩的人进来,长公主如此费心,奴才可不敢阻拦,王爷,您请吧。”
墨曜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对夜止和杜若道:“你二人随我一同进去吧。”
“是,王爷。”夜止跟杜若颔首应道。
门口的守卫在许芝年亲自“搜身”没有发现利器之类的东西后,便将人放进去了。
一行人入了正殿,待许芝年关好房门,便匆匆进了内殿。
祈阳帝也果真如许芝年所言那样,正在安睡。
许芝年小声对墨曜道:“皇上夜里歇的不好,所以太医在药中加了安神的药材,这会儿皇上刚睡着,王爷和 这位神医还是轻一些为好。”
“许公公放心。”墨曜亦低声应承道。
杜若没办法带她的药箱进来,所以只能先替祈阳帝诊脉。
许芝年是听说过杜天南之名的,所以在他心里,其实对杜若的医术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因而在杜若替祈阳帝诊脉的时候,他也不自觉地屏息向前看去。
杜若诊脉的时间并不长,只搭在祈阳帝腕间不多时候,便松开了手,然后片刻后,忽然站起身来皱眉看着祈阳帝。
墨曜他们都没有出声打扰她。
杜若站在床边良久,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石宝匣。
墨曜他们并不知这里面装的是杜若养的那只蛊王,所以都好奇地去看她手中的玉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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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若隐若现,红线为毒()
很快,墨曜他们就知道那玉石匣子里面放的东西是什么了。
杜若伸手揭开那玉匣的盖子以后,众人便见一只通体透明、形状扁平的虫子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许芝年心中一惊,刚要出声,便被墨曜的眼神喝止了。
紧接着,便见杜若拿出随身藏着的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到了那虫子身上。
转瞬间,那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开来,最后成了一副圆滚滚的模样。
它的头顶正中央,还有一滴杜若的鲜血,似化非化,就悬在那里。
“这 ”许芝年再也忍不住惊异出声。
这怎么看都像是祈国的禁术——巫蛊之术啊?
这位杜姑娘莫不是想要用这等“邪术”来替皇上瞧病,王爷方才可是没有说的啊,这,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怕是有十条命也承担不起啊!
“王爷!”许芝年焦急地看向墨曜。
“许公公稍安勿躁,杜若娘医者仁心,不会胡来的,再说你不相信她,难道还不信任本王和长姐吗?本王和长姐如何会做危害王兄之事。”墨曜对杜若的医术是有信心的,洛青染当初中了蛊毒,就是杜若解救的。
“可是 ”许芝年还是担忧。
“这位公公不必担心,”杜若淡淡地开了口,“我的蛊王不是害人性命的,是救人的,你只管放心就是,家父的名声如何,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二,若是公公不信任我,我可以赌上家父的名声来作担保。”
许芝年听到杜若的话,急躁的心忽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都说岭南药王杜天南医者仁心,杜若既是他的女儿,又能得长公主和端瑾王爷信任,想来品行应是不差才是,她能拿亡父的名声做赌注,看来也是极其有信心的。
罢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姑且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了。
杜若见许芝年不吭声了,这才将那胀饱了的蛊王捏起,然后放在了祈阳帝的腕间。
众人均屏息凝神的看着祈阳帝的手腕。
片刻后,只见祈阳帝的手腕间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道红线,断断续续地,直接连接到了袖口里面。
杜若暗暗叹了口气,对许芝年道:“烦请公公将皇上的亵衣打开一些,我得看看皇上的心口处可有异状。”
许芝年哆嗦了一下,然后照着杜若的吩咐将祈阳帝的亵衣领口打开了一些。
还未等杜若去看,许芝年自己便率先看到了祈阳帝胸口近处,那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
许芝年登时松开了手,目光惊骇地看向杜若。
他就算是再不明白,也知道祈阳帝身上不对劲了。
这些时日,皇上都是他近身照顾的,他日日替皇上擦身,可是从来没有在皇上身上看到过这种红线啊!
杜若看了一眼祈阳帝的心口,便让许芝年将亵衣拢好了。
然后,她又将祈阳帝腕间的蛊王收起,放回了那玉石匣子中去。
墨曜见杜若面色凝重,也猜到了些许,但是到底还抱着一丝侥幸,遂问她,“怎么样,皇兄的病症到底如何?”
杜若看了墨曜一眼,叹息一声,“与我猜测的完全相同。”
墨曜闻言忍不住身形一晃。
夜止吓得忙扶了一下,轻声道:“王爷。”
许芝年见墨曜这般反应,早已吓得双膝酥软,带着哭腔问杜若,“皇上,皇上到底怎么了?”
杜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他,“皇上近来是否常觉夜间乏力,脾气又变幻无常,夜里惊梦而盗汗,午膳的时候又突然喜用膻腥类的肉食?”
许芝年闻言双腿更软,哆嗦着嘴唇,半晌后才磕磕巴巴地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
要说皇上近来的变化,没有人会比他这个近身的心腹内侍更加清楚了,杜若能将皇上的变化说得分毫不差,足可见她是诊治出了皇上到底是何病症了,可她面色又如此凝重,难道皇上
许芝年不敢再想下去,忙咬紧了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芝年,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分毫,就连皇兄也不许说,”墨曜忽然冷声吩咐道,“本王现在就带杜姑娘去见母后,一切等本王同母后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许芝年哪敢不应,闻声忙连连点头应下了墨曜的话。
墨曜又转头看了祈阳帝一眼,面色凝了凝,对杜若和夜止道:“你们随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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