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好不好?”
周若素的言语中透着哀求的语气,周安之冷笑,她故意这样提起今日教训佳儿的事情,就是要让众人都知道,自己是一个野蛮不讲理的人。
“怎么?还打骂佳儿?怎么回事?”乔韵在一边也附和着问道,这下一桌子的人都注意到了周安之的身上,周若素要看周安之如何诡辩。周律放下了筷子,也询问周安之是怎么回事。周安之若无其事的吃着碗中的饭,周律便转而问周若素是怎么一回事。
周若素小心的看了看周安之,特别害怕周安之一般,小声的喏喏说道:“今日我带佳儿到姐姐院中看望姐姐,佳儿说了几句话,姐姐就让铃儿掌了佳儿五十个巴掌,佳儿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佳儿是我的贴身丫鬟……”说着周若素眼眶泛红,就要流下眼泪。
周律紧皱眉头,他今天本以为周安之真的改过自新了,怎么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周安之放下筷子起身跪到了周律面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在周家,老祖母、父亲、母亲甚至是二伯母都可以教导我,但是区区一个丫鬟因为我关了禁闭就想数落我的不是,且问谁能忍受这样的羞辱?佳儿一个刁奴也值得妹妹这样心疼,我今日不帮妹妹教训,日后奴大欺主欺负到妹妹头上,那可如何是好。父亲,众人皆知妹妹心善,我是为了妹妹好,才愿意做这恶人的。”
周安之的话说的严丝合缝,既道出了佳儿的不是,又抬高了周若素圣母一般,以为她好为理由,这样她也无话可说。乔韵在一边听着手指紧握筷子,这大女儿平日里只会蛮横,今日怎么如此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扭转了乾坤。
“那也不能惩罚的这样严重啊。”乔韵生气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看来听完周若素今日的描述,周安之的确不正常,她要挫挫她的锐气。
第七章祈福()
乔韵还想再说什么能让周律对周安之发脾气,但是老祖母缓缓开了口:“安之说的有理。”老祖母虽然不太喜欢周安之,但是是个明理的人,听周安之的描述,也像是周安之在佳儿那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律把周安之扶了起来,让众人继续吃饭:“若素,我知道你一向心软,这样的恶奴早日打发了吧。”周若素被周律的话堵得不能继续添油加醋,只能暗自生气,按理说周安之应该早就摔碗跟她对峙一番,怎么会恭恭敬敬的跪下呢。
乔韵夹了一口菜,气哼哼说道:“掌嘴五十,这样心狠手辣教训奴才。母亲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周安之眨巴着大眼睛,眼泪已经在眼眶中随时会涌下来,她可怜巴巴的问道:“母亲可曾教育过我吗?”
周海阁在一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方玉蓉连忙推他的手臂。周安之只是在打乔韵的脸啊,周安之第一次这样公众的讲出自己被生母不喜欢的不满,乔韵脸上一阵滚烫。老祖母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不要再暗暗争斗,认真吃饭。
在皇宫二皇子殿内,红木房梁配以黄色锦帘十分肃静。香炉中的檀香烟气缓缓飘来,烟雾缭绕。屋内灯火通明,朱漆案前一个男子看着桌上的书籍十分入神。他一身素锦黑袍上的黄色麒麟纹十分显眼,得体的衣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男子一头青丝高高鬟起,一支黄色簪子穿插其中。他长相清秀若是散下头发,定如女子一般美丽。一双杏眼似能勾人魂魄,可眉眼间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就是当今御国的二皇子——御亦安。
“殿下,线人刚刚从江南查到,五殿下果然暗中派了不少士兵在私采一座矿山,但矿山具体是何还不得而知。”御亦安最得力的手下云起跪在殿内如是汇报。他小心的抬头看看御亦安听后有何动静,但是御亦安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任何话,云起知道主子现在一定在思考什么。
御亦安终于点点头,云起小心的试探问道:“殿下,那需不需要属下派人仔细观察?”
御亦安摆了摆手,看向云起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必,御亦航做事一向小心,他定是派了不少人在那里。若要让线人再次冒险,如果发现御亦航就有了察觉,此事我自己去查。”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他心中疑虑,今日五弟动作越发频繁,究竟想要做什么?
周若素被周安之的改变惊得不敢轻易出手,她往日都惯于处处激怒周安之,让周安之在众人眼中形象越来越差。她不敢轻易出手,周安之的日子就好过的多,她时常到二伯母的院中走动又一边偷偷调查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事情。她小时候也问过父亲,父亲也很肯定的说自己并不是捡来的。
到了这月十五,周安之知道老祖母定会上灵山寺拜佛烧香,祈求周家一家幸福。她以前不信鬼神之说,可是重生之事,让她不得不对神灵有所忌惮。自己重生难道是神明看到她冤死听到她死前的心声了?
周安之在林嬷嬷给老祖母收拾行李时,走进了老祖母房中。老祖母正拿着一串金丝楠木手串坐在床榻上闭目默念,周安之小心翼翼的说道:“今日安之也想陪老祖母上灵山寺祈福。”
老祖母缓缓睁开眼睛,看看周安之身边的小桃已经准备好了包袱,老祖母深吸一口气:“林嬷嬷,再备一辆马车吧。”
“哎。”林嬷嬷听后满心欢喜的看了看周安之,就出去安排了,看来是老祖母对周安之改观许多。林嬷嬷也是周家的老奴仆了,她一向心善,看着堂堂周家大小姐多年受生母和祖母冷落,也一直于心不忍。
周家两辆马车驶出了苏州城,踏上去往灵山寺的道路。一来一回就要两天,再加上住在寺中三天,这一去就是要去五天。马车到了山路之上有些不平稳,老祖母身体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于是两辆马车便停在路边休息。
道路两边都是高耸的山体,周安之下了马车,吩咐小桃把提前准备好的姜片和姜汤端了出来。周安之提着篮子走到老祖母的车前问道:“祖母长途跋涉,身体定会不适,安之准备了姜片和姜汤,对于缓解疲劳提升神气具有很好的疗效。”
车内的老祖母正由林嬷嬷按摩着头部,她让周安之进来。进了马车后周安之把姜片让林嬷嬷给老祖母贴在太阳穴擦热,而后把姜汤喂给了老祖母。老祖母喝下姜汤后果然舒适了许多,她叹了口气:“老了,真是谢谢安之的姜汤了。”
周安之微笑着说道:“这是安之应该做的,以后祖母每次出来让林嬷嬷都备着这些就好。”
老祖母点点头继续说道:“舒服了许多我们就启程吧。”
周安之朝老祖母行了礼后就下了马车,小桃刚掀开周安之马车的帘子时,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利剑架在了小桃的肩上。
御亦安左手捂着右臂,右手举着剑用及其虚弱的声音威胁小桃。小桃不敢轻举妄动,在后面的周安之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跑上去,御亦安连忙把小桃拉进了马车,剑更逼近了小桃的脖颈。周安之小心的进了马车,放下帘子后,连忙对御亦安说:“你把小桃放开,我们不会叫人来的。小桃,你不用怕他,不要出声。”
御亦安嘴唇已经泛白,但他墨黑的眼眸依旧犀利的看着面前这个毫不畏惧他的女人。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很信任周安之的感觉,周安之一脸凝重,她从马车座位下的储存盒中拿出了纱布,接着对御亦安说:“你伤口很深,血在不停的流,我先帮你包扎。”
他暗中探查御亦航的矿场,却被武力高强的守卫发现围攻,他以一敌众,可守卫都是御亦航精挑细选出来的,并且伤他的剑上有毒。御亦安逃过追杀藏到了周安之的马车上,他威胁小桃,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第八章打打杀杀()
御亦安手中的剑落了下来,失血过多整个人昏死了过去。小桃连忙推来他的手,跑到周安之的身后,颤抖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御国二皇子,御亦安!周安之仔细端倪着御亦安的面孔,上一世太子死于大殿之上,她也与高羽一同到了那里,见到了与五皇子对峙的二皇子和八皇子。她知道当朝中局势二皇子与五皇子十分突出,比太子还要优秀,太子不喜涉及政事,总爱吟诗赋画一心向往文人生活。周安之一眼就认出了御亦安就是二皇子,这样的容貌让谁见了都不会忘记。她当然要救他,高羽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又与二皇子对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小姐,怎么办……”小桃哆哆嗦嗦的拉着周安之的衣袖,周安之果断的到御亦安的身边,仔细的帮他包扎。
“快!快追!前面有马车,可能是逃进去了!快搜!”突然马车外一阵吵闹的脚步声和叫嚷声出现,官兵追御亦安到此,见他没了踪影,猜测他可能是逃到了马车上。
周安之让小桃继续帮御亦安包扎,小桃怎么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御亦安手臂的伤口处还在咕咕的冒着鲜血,她只能半眯着眼睛帮御亦安包扎。周安之到马车门口把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认真看着外面的境况。外面的人装备精良身穿官府,面目极为焦急,看起来是在追御亦安。
周安之皱了皱眉头,一个官兵走到了老祖母的马车前,行了礼后朝车内喊着:“有要犯逃至此处没了踪影,我们要搜车,请问车上是什么人?”
老祖母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官家士兵,隔着帘子底气十足没有好气的对外面领头士兵说道:“我们是苏州周家的人,要去灵山寺拜佛。车上还有女眷,要搜车实在不可!”
官兵冷笑一声:“如果要犯跑了,到时候被降罪的就是你们!不让我们搜车,莫非是车上真的有逃犯吗?”
官兵态度恶劣,老祖母更加厌恶他:“我们周家供了你们多少粮饷,就算你们的兵长来了也要敬我几分。如果车上搜不到你们要的逃犯,你要给我请罪!”
官兵是御亦安的人,并非是真正在册的官兵,怎么会怕老祖母的威胁。官兵派人到老祖母的马车搜查后,发现并没有十分气馁。于是又派人到周安之的马车走去,小桃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知道他们要找的逃犯就是车上晕倒的这个人。这一下窝藏逃犯的罪名更加让她心慌了,可她看周安之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小姐,他们要找的是不是就是他啊,我们要怎么办啊……”小桃语中带着哭腔,她此刻都要急死了,怎么小姐一点也不担心。周安之继续从小缝里看向外面,两三个官兵慢慢走向这辆马车,快了、快了,周安之心中默念。
突然从山坡上跳下来一群穿着破旧衣服的山贼,手中握着利器,他们在一边观察了许久,本想截下两辆马车时,官兵又冒了出来,一群山贼本想放弃,可是山贼头目看官兵数量并不多,如果杀掉他们武器也可以换了,决定趁官兵们不注意时杀出来。
官兵们被半路杀出来的山贼着实吓了一跳,一时间马车外乱作一团,本来快到周安之车上的官兵也连忙一转头加入了战斗之中。官兵们虽然人少,但是各个武功精湛,山贼数量庞大,一时间两边僵持起来。
林嬷嬷听到了外面的打杀声和金属碰撞声,掀开了帘子,却看到车前的马夫被误伤死在了前面,鲜血浸湿了木头。林嬷嬷吓得大叫连忙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