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阳一怔,看了看苏霁月又看了看他,笑道:“只要小影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一时间,四人同时看向了她。
苏霁月是骑虎难下啊!
说“不”吧,得罪人,说“好”吧又违了心意。可是细细一想,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而且如果能学到一技之长救治病人,那倒也是不错的事情,尤其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有了医术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孩子了?
她喝了些酒,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大家又说了什么,她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一顿晚宴老久才散,从不喝酒的她也喝了个半醉。
晚宴散后,陆离陪了自己的夫人离开,而彪熊名被自己的手下扶了下去,有些晕乎的苏霁月便由蒋阳亲自来照顾了。
当蒋阳过来搀扶起她的时候,乍然触到他的肩,苏霁月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她到底是有些警醒的,这好似是一种本能,但她也没表露得太明显,只是顺了蒋阳的步子走,也努力的不与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小影……”快到房门口了,蒋阳忽然了她一声。
随后,苏霁月被他放了下来。
月光下,蒋阳一半面容背着月光,只剩得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苏霁月靠着门,佯作迷迷糊糊喝醉一般应了一声。
“你既然做了陆离的徒弟,是不是瘟疫过后就会走?”
苏霁月又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蒋阳想说啥。
301:今日得好好为你诊一诊脉()
301:今日得好好为你诊一诊脉 “小影……”他又唤她,声音有些迟疑。
“嗯?”苏霁月抬起头来,月光下,她肤白胜雪,因为消瘦,那一双眼睛格外的大,也就格外的亮,此刻半分迷离半分清醒的看着他。
蒋阳脑袋更热了,舌头也开始打结:“我……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如果今天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我……我对你……”
“呕……”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蒋阳的话,蒋阳一怔,再回神才看见苏霁月扶着门槛蹲在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他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脑袋,仿佛这会儿酒意也清醒了大半。
这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回过神来,他迅速上前一步,将地上的苏霁月扶起来:“好点了吗?你先进去……”
苏霁月吐了一会儿,似乎是好多了,勉力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她回过头来迷迷糊糊的对着蒋阳笑:“你刚才要说什么?”
蒋阳一怔,随后脸色猛然又红了,支支吾吾起来:“没……没什么……”
“这样啊……”苏霁月拖长了尾音,迈步就进了房间,“那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话音落,她便醉醺醺的关了房门将蒋阳堵在门外。
而房门里头,苏霁月靠着门,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的,分明是透着震惊和茫然的。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她怎么可能不懂?
好在,他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也算是免去了尴尬。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头痛的裂开一样。
蒋阳亲自取了醒酒汤来给她,苏霁月喝完之后,对他道了谢然后又道:“昨晚上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真不好意思,这一喝醉酒就断了片,想不起来了,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蒋阳一怔,随后脸上蓦的闪过一丝轻松之色:“没……没有!”
“那就好。”
苏霁月点了点头,看了看外头的天:“师父去哪儿了?”
蒋阳分明还有些沉浸在她之前的那句话中,虽然神色轻松却又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闻言好似没反应过来:“啊?”
“我师父啊,陆天师,昨晚上宴席上拜的,忘了?”
“哦,对对!陆大夫啊!他今日一早就去木屋那边了。病人服药之后虽然陆续有好转,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陆夫人也过去帮忙了。”
“坏了,这新徒弟第一天报到都晚了!”苏霁月也来不及细细用早点了,只拿了一个馒头看向蒋阳,“那我先去了!”
“好。”
蒋阳话音落,苏霁月已经快步出了房门往外而去,身形跟一阵风似的。
蒋阳怔了怔,随后看向空空如也的房间,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
苏霁月到达木屋那边的时候,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陆离的所在。等她到了药房的时候才看见里头两道身影。一白一蓝,并排站着。
药房内药味很浓,苏霁月立在门口只觉得那二人的身形蹁跹如仙,竟真的应了那个词“神仙眷侣”。
“那个你别动!”
不知道苏雨萱做了什么,那一头,陆离责备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是他拉开了苏雨萱,然后在她刚刚所立的地方接过药钵,苏霁月这才看到原来是在捣药。
苏雨萱一时得了空,找不到事情做,一偏头便看见了立在门口的苏霁月当即笑道:“小影来了?怎么样?这会儿可还头痛?”
苏霁月这才走上前来,按了按脑袋道:“是有一些,不过已经喝过醒酒汤了。师娘,这边病人特别多,要不然你回去休息,我来就好了。”
听见她喊师娘,苏雨萱一怔,随后轻笑了起来:“我就待在药房帮帮忙,算不得什么累活儿,是吧,阿离?”
那一头的陆离闻言转过头来,似有些无奈:“小影说得没错,你本来就该好好休息,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师娘有身孕了?”苏霁月一怔,随后看向她腹部,又觉得不礼貌,顿时就道:“师父,这几个月了啊?”
陆离偏头看过来,神色虽淡,但眸底分明透着温柔宠溺:“才两个月不到,也才诊出脉来。”
随后,他又看向苏雨萱道:“你还是下去歇着吧,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师父说得对!”苏霁月偏过头来看向苏雨萱,“这里都是瘟疫病人,师娘留在这里不合适,就算是师父医术高明,师娘也得爱惜孩子才是。而且啊,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的时候,师娘千万要小心!”
陆离闻言,抬目看了苏霁月一眼,苏霁月顿时就感觉出什么来,立刻改口笑道:“那个……老人都这么说!”
“我去就是。”苏雨萱满眼无奈,“反正我在这里这个也不能碰那个也不能摸,呆着也是白费,倒不如回去落个清闲。”
“说了让你不要跟来,你还非得跟来。而且现在我不是收了小影么?这下你该放心了!”
苏霁月立刻跟着道:“是啊,师娘,有我在这里给师父打下手呢!”
苏雨萱看了看她,这才无奈一笑:“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休息,晚上啊,去师娘那里吃饭,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苏霁月闻言,顿时笑得眯起眼睛:“好,谢谢师娘,我一定去!”
苏雨萱这才没说什么,找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扶着离开。
苏霁月目送苏雨萱走了,这才看向那边的陆离,但见他也已收回目光,不由得道:“师父师娘可真是恩爱呢!如今师娘又怀了孕,师父马上就要当爹了呢!徒儿恭喜师父了!”
陆离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所以,日后你可就有得累的。”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带苏霁月来到一排药架旁:“我既然收了你做徒弟,自然是要传授你医术的,不过你的时间比较短,我只有半年时间给你学习,所以这段时间你可能会非常辛苦。”
苏霁月讶然:“半年?这……哪儿有半年就能学会医术的?”
陆离淡看着她:“原本你的学习时间是可以长一些,但是眼下你师娘怀孕了,我留在外面的日子不会太久,所以便只能给你半年。”
“这……”
“我倒是不介意你跟我一起,但只怕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为师拦不住你,所以半年,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苏霁月心头有好些疑惑未解除,昨天宴会上是他主动提出来要收她为徒,可为什么今天又看出她另有目的,说来说去,就好像是他要硬塞给她医术一样。
“师父的意思,你只教我半年,半年以后,你我各奔东西?”
陆离淡淡一笑:“只怕要不了半年,到时候你自己就要走了。”
苏霁月拧了拧眉,更觉得古怪:“这个师父放心,我既然应下跟你学医,自然会学久一些的,反正我时间多,最少也会跟你一年!”
陆离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给你一日时间,把这些药材认熟,明日,我会来检验成果。”
“这是不是有点多?”
药房里头的药品少说上千种,让她背全简单,可却是认全,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以你的能力,一日足够了。”
苏霁月顿觉更加诧异,还想再问,外头已经有人进来。
“陆大夫,重症那边有个病人服药后全身抽搐不止,安大夫说请你过去看看!”
陆离应了一声,直接就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苏霁月看向里头那大片的药材,顿时哀嚎一声。
背药名还有功效,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吐苦水的事情,但是她看过之后才发觉自己记忆好,但凡是她过目的药材和特征,看过便已经记得,待半日下来,她自己反复练习,竟发觉她已经背下了大半,根本就不需要一日时间。
无意间看到了一种名为“红花”的药材,看着那上面清晰备注的可使孕妇小产几个字,苏霁月顷刻怔忡了一下,手也忍不住扶向自己的小腹。
这段时日,她几乎都要忘了那里曾有一个宝宝。看师娘今日怀孕才让她有所触动,对于别人来说,孩子对于一个家庭而言带来的是无尽的喜悦,却只有她的宝宝,如此不幸。
她曾千方百计想留,只可惜,不属于她的,终究留不住。
因为记熟了药名,她闲来无事,便跟这出去外头那些大夫出诊的地方看他们把脉问病。
她也无事,忍不住就跟着大夫给病人探脉。对于她来说,脉搏的变化其实并不算大,虽然细细感受会有不同,但无非是跳得快或是慢,轻还是重罢了。
“切脉的手法是有讲究的,你这样的切脉手法,根本没有切入,是以,也感受不到清晰的脉象。”
旁边忽的伸出一只手来,搭过病人的脉搏,以手指放置的方法做了示范,这才看向苏霁月:“你试试。”
身后之人一袭白衣,身姿蹁跹,姿容清雅,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大夫。”
旁边的大夫病人一个个纷纷起身打招呼,陆离淡看了过去,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才有看向一旁的苏霁月:“你来。”
苏霁月闻言,这才按照他的说法搭了上去。
果然,指腹底下的脉搏清晰有力,比她刚刚所探知的脉象清楚许多。甚至连细微的轻慢沉浮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脉象的形成与脏腑气血密切相关,若脏腑气血发生病变,血脉运行诊脉,诊脉就会受到影响,脉象就有变化。而脉象的变化与疾病的病位、性质和邪正盛衰相关,病位浅在表则脉浮,病位深在里则脉沉;疾病性质属寒则脉迟,属热则脉数 ;邪气盛则脉实 ,正气虚则脉虚。”
陆离说着,指向她身前的病人道:“你看他,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