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把这张脸留到最后,留到她觅得一位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那这张脸那时候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楼宸一张脸顿时就沉了几分:“那就不吃了。”
“喂!”苏霁月气着了了,“你堂堂三军主帅,怎么还做这种事情!不吃是吗?不吃就算了!”
话音落,苏霁月便将饭菜全都收了起来:“你今日若是不听我的,那往后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毛病我可就不来救你了,就是你那五个手下跪着求我,本姑娘也不伺候!”
“陆天师教出来的徒弟,脾气都这么大吗?”为何现在竟觉得她连生气的时候也与月儿那般相似?月儿生气之时,心里越是气,脸上越平静,而眼前女子竟正好是这般模样,虽然她说出来的话是极其生气的,可面上却看不到一分生气的状态。
“这可不是师父教的,是爹娘给的!”
“这么不怕我?”话音落,他人已知眼前,似乎隐约之间还勾起了薄笑。那若有似无的笑意落在他的脸上顷刻便将那份寒凉森冷瓦解了大半,秀气英飞的长眉,狭长漆黑的凤目,即便是隔着小半块面具也能看得到的比女人还长的睫毛,还有那张唇,既不朱红也不寡淡,此刻微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勾人心魄。
苏霁月曾见过天下间最美的脸,可如今瞧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觉出比莫不知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还要更惑心三分,以至于让她在顷刻之间,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怕你做什么?”苏霁月嘀咕。
就算他是三军主帅,可她几次所见都是他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这模样,很难让人害怕!
“你脸上的药水是千山雪水所制,本帅说得可对?”
苏霁月一怔,随后猛然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脸:“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强行取下我的面具,后果你可想好了!”
“什么后果?”
苏霁月想了想,只觉他此刻像是变了性一般,步步逼近句句蛊惑,以至于让她薄弱的防线濒临崩溃:“我我长得特别丑!不能示人的丑!”
仿佛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苏霁月重复着强调。
“是么?”楼宸淡淡扬眉,“没关系,美与丑对本王而言不过一张面具,本王总得亲眼看过才能知道事实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言,比如说你这张面具底下究竟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不是莫秦派来的歼细?”你是不是吾妻月儿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双眸底越发的深不可测。
苏霁月只是觉得他这眼睛沉得可怕,忍不住就倒退一步:“鬼王,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现在就走!你那五个手下可是答应过我的”
“你自然是能走,你若是走了,本帅便命人打断那五人的腿,既然是背叛本王的人,那留着何用?”
苏霁月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此刻外头还传来操练场上将士气吞山河的喊杀声,刚刚他在三军将士前的训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对于背叛者,苏霁月半点也不怀疑他会做不到,毕竟按他的性子,打断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而那五人是他的忠实跟班,所以手下留情也就合情合理了。
她是大夫,大夫只能救人不能害人!
“真这么想看?可以啊,不过千山雪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您老眼下还在打仗,你确定你能从极北之地取来那千山雪水?反正我是没有的。”苏霁月耸了耸肩,眼下战事这么吃紧,即便他有人去取“千山雪水”,那么远的路程回来,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年了。
半年时间,只怕仗已经结束了!
到时候她都逃之夭夭了,还管他有没有“千山雪水”!
“只要你应允了便好。”楼宸忽然之间,似心情大好了,坐到一旁的食桌边。对于那黑浓浓的一碗药汁,他眼都不眨一下的一口饮尽,随后张开臂膀淡道:“换吧。”
苏霁月看了看他,只觉得他这转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每次换药他虽然不是不配合,可从来都是冷着脸的,似乎她碰他一下,他都嫌弃,可如今这模样半点也不见嫌弃的神情,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放下食盒,不确定的走过去,尝试着伸出手来扒拉他的外衫,果见他这一回不止连眉头都没皱,而且神色淡得好像她压根就不是扒拉他衣服,而是穿衣服!
苏霁月呼出一口浊气,咋的看他态度转好,她就这么不自然呢?而且隐隐心头还有点不安!
快速将他的伤口包扎好,目光触及他左胸的那块疤痕,忍不住又是眉心一跳。
苏霁月急忙稳住心神,屏住呼吸快速将纱布打了个结,这才退后一步,将剪刀收进药箱里。
可鼻息间尚存的独属于男子身上的气息,怎么就这么让她心跳飞快呢?
“饭呢?”
“啊?”苏霁月回头,却见那一头的男子自己已经将衣衫穿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闻言便挑起眉梢,淡看着她。
“哦,在这里!”苏霁月反应过来,急忙将食盒递了过去,楼宸看了一眼,自己伸出手来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随后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到不行。
“一起吃?”似乎是看苏霁月在一旁的视线太过炙热,他淡抬眉目,指了指饭菜。
苏霁月赶紧伸出双手来拒绝:“不用了我吃过了!”
末了,她又看了看在那儿独自用膳的楼宸,欲言又止道:“那个鬼王,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你这样子,怪吓人的”
“吓人?”那一头,楼宸已经放下碗筷,淡淡站起身来,“本帅何时不吓人?”
他伸出手指来指向脸上的半块面具,苏霁月这才又想起来,为何在军营里,他行动之时为何要带着这小半块面具呢?
尽管对于她而言,这面具戴与不戴压根就没什么区别,因为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那面具压根就遮不住什么!
那是要干嘛?制造神秘感吗?
“睡着的时候不吓人!”
楼宸眸底一沉,人已至营帐口。他没接话,而是直接道:“本帅会在这里戴上一整日,你自便。”
话音落,人已出了营帐。
苏霁月闲来无事也没急着走,反正她呆在军营里也是无聊透顶,倒不如在前面看看他们如何操练军队。
都说鬼王大军所向披靡,一路畅通无阻的攻入瀛洲,现在看来,成功的确是需要先决条件的,比如严苛的训练,又比如严厉的军纪!
她只在前头待了一日,便看见了许多因为不遵守军纪而受到处罚的人,或重或轻没有半点含糊,甚至于在死刑面前,也绝不拖泥带水。
如此严苛,也难怪军队纪律如此严明了!
晚上回到军营,苏霁月第一件事便是找来蒋阳为自己另辟一处营帐做住处。楼宸眼下的伤势已经平稳,再加上她是女子,与男子同处一室多有不便。
蒋阳也很干脆,当天晚上便让人在楼宸的营帐旁边再搭起了一间大帐,如此一来,既方便她身为专属大夫贴身照顾,也方便她休息。
苏霁月对此很是满意,当天晚上在给楼宸换完药后就回到自己的大帐了。
她刚沐浴完准备休息,便看见小白摇着尾巴在她床边一脸享受的眯着眼睛。
苏霁月想起来它也该洗澡了,便不由分说抱了它直接丢进热水里。
小白在水中“噗通”几声,很是慌乱的四下逃窜,看得她心情大好。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苏霁月一边扶着它,一边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想起那鬼王突然转好的态度,突然之间就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这一晚,自然是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就跑去厨房盯着楼宸的膳食了。
看大厨熬出的米粥又软又香,她自己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但想到楼宸必定早早就会出门,便直接取了吃的送去。
“这里,还有这里,云岫你领五千兵马埋伏,云毅领五千人从右侧翼听候指令,至于云深,你领三万人马从后面包抄,剩下的两万兵力则由我来正面进攻,引诱敌人。待云岫偷袭成功时,云毅你迅速领人包抄突袭,至于云深,待我率领两万人吗攻入后,你再从后方直破龙门,将南朝大军团团围困,如此一来,我就不信他南军还有突围之路!”
苏霁月刚进入大营便听得一众将军在与楼宸商量战事。此时此刻营帐里头的沙丘上插满了旗帜,显然是楼宸在排兵布阵。看见苏霁月进来,他的声音倒是未停,这般说来,就是对她信任了?
苏霁月也没有打扰,将食盒和药箱放下之后便安静立在一旁等候。
众人细细看着地形图品味着他刚刚的安排,萨塔和开口道:“王爷这样的安排甚少,只是我做什么?”
楼宸抬起头来看他:“众多良帅之中,你是最特别的,也是最扎眼的。所以此番进攻,我要你打头阵,做诱敌之用,但这仅仅只是诱敌,一旦敌人追来,你迅速撤退,同时领了你的人马退离战线,并火速与云深的人汇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萨塔和这才懂了急忙点头:“只要能有我的事儿就行,我没意见!”
其余人也一致应道:“我也没有!”
楼宸点了点头,看向墙上悬着的一张临川至瀛洲的地形图道:“这四面都是山,是一个隐身埋伏的绝佳之所,所以到时候云毅的人就在这里等着,只要前方云岫人马一动,对方撤退,你就迅速出兵包抄。虽不至于歼灭全军,但拿他个两万人马绝对没有问题!”
众人又是一致应允,楼宸再说了什么,这才道:“那就这么安排,未来的这三日,你们需得加紧训练手底下的人,我们的人马本就比南朝少了二十来万人,这是一场很危险的仗,但是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瀛洲之后的地段更加难打,一来因为地势,二来有了禁军的加入,禁军虽然只有三万人马,但禁军全是精锐之士,以一抵二丝毫不为过,我们在人数上本就吃亏,所以瀛洲过后的每一步都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只会功亏一篑,明白吗?”
“末将遵命!”五人齐声应答,楼宸这才点了点头,众人旋即一一告退。
末了,他才转过身来看向角落的苏霁月,微微挑眉:“今日倒是早。”
苏霁月立刻笑了起来:“是啊,今日可不止是早,厨房大厨的饭菜也很是可口呢!”
说着,她便将药先取了出来:“先喝药!”
楼宸走过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许是因为太苦,眉心拧得有些紧,苏霁月见了,这才将心里头的疑问抛了出来:“这么快,又要打仗了吗?”
楼宸淡看她一眼:“乘胜追击这是必须的,如果消磨的时间太长只会损耗士气,行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士气衰竭!”
322:阴晴不定()
“可你的伤还没好……”
“不是有你么?”楼宸突然打断她的话,视线深沉看着她,“这一次,你随军。”
苏霁月一怔,随不随军都是其次,她是大夫,就算随军也只会在后方,危险性不大。更何况瀛洲都拿下了,最难攻的就只剩京城了!
所以楼宸让她随军,必然是有必胜的信心的。
“这一回,不嫌我烦了?”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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