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她的救赎()
他看了看天色,夜分明已经深了,这位主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是这般模样。
想也没想,他当即进了内殿,没过多久,殿门大开,一道英挺卓然的身姿便出现在了殿门口。
男子沉黑的目光扫过殿下,当触及殿下女子失魂般的样貌,眉宇微不可见的往下一沉,下一秒,他大步走下台阶,朝女子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善春呢?”他展开刚刚侯彦洪递上的披风,直接往女子身上罩去,一张俊脸沉到能滴出水来。
苏霁月呆呆看着他,直到周身被披风罩住暖意融融,她才觉出一丝力气来,地垂下头:“你别怪她,我睡不着,偷偷跑出来的。”
“为什么睡不着?”面颊一热,是男子的手捧起了她的脸,“有心事?”
苏霁月惶恐不安的眸光就这么撞进男子温柔如水的眸子里,她抿紧唇瓣,顿了好片刻才道:“就是觉得,一切好像不真实。”
楼宸看着她躲闪的眸光,听着她口中的话,心脏忽然间就仿佛被什么捏紧了痛得几近窒息。
是他的错,他一力的求着她对自己动心,却忽略了她心里的彷徨无助。她是失去过记忆的人,他知晓她的一切,可她对他却一无所知。而失去的那个孩子,更加让她害怕,以至于今时今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楼宸伸出手来,直接将她拥入怀中:“乖,有我在,不怕。”
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心头一涩,不知为何,苏霁月的眼眶忽然就觉出一些湿意来,她从不知道她对他的信任从何而来,可不知为何,全天下,似乎只有这个男子能填补她内心的空白,能填满那段失去的记忆所带来的恐慌感。
她伸出手来,回抱了他,并且紧紧拥住。
楼宸感觉到了她的力道,也看出了她心里的忐忑不安,下一秒,他直接抬手抱起了她,声音越发轻柔得能滴出水来:“今晚就在坤和殿睡,我陪着你。”
苏霁月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忍着微微发烫的脸不去看四周宫人打量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将她抱进坤和殿的榻上,楼宸褪了鞋袜跟了上去,用自己的臂膀圈住她,让她枕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睡吧,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就好了。”
苏霁月在他怀里轻抬起头,此刻的她俨然褪去了一贯的脾性,取而代之的是柔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瓷瓶。
“你不用忙了吗?”
显然,楼宸周身衣衫未解,之前肯定是在忙着批奏折,而眼下,却因为她的到来就陪她一起休息,这感觉就好像她耽误了他的政事。
她虽然不是什么识大体的女子,却也知道他一国之君肩上的重任,很多事情耽搁不得,尤其是他刚刚继位,因为楼北宇设下的圈套,他这个新帝其实并不被百姓所接受,即便她这段时间住在宫里不理外头的事也有从宫人口中听说民间传来的民愤,说是百姓联合起来要求他这个新帝放了昔日的南帝,若是不放,他就和从前的皇帝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一个暴君。
楼宸低下头来亲吻上她的眉梢,唇角勾出温柔如水的笑意:“没什么有你重要,安心睡,我陪着你。”
苏霁月这才安下心来,伸出手来圈住他的腰身不放:“好。”
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闻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苏霁月心头的不安终于一点点抽去。
她闭上眼睛,安静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睡得出奇的好,甚至可以说自苏醒以来她从未睡过这么好的觉。
次日一早,她便清醒了过来,身侧没人,一问才知道楼宸上朝去了。
睡了一场好觉,整个人也清爽许多,心情更是大好。
“姑娘可要用早膳?”
宫人进来服侍她洗漱,苏霁月听了看了一眼窗外,“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她是新帝登记以来,唯一一个睡上龙床的人,宫人对她的态度自然恭恭敬敬:“回姑娘的话,按照往常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那我等他。”
苏霁月说着,看着镜中女子素净的面容,心里愈发坚定的决定了一件事情。
刚刚梳洗完,殿外就传来了动静,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宫人一致的请安声。苏霁月走到内室门口,看自外而入的一身黑色龙袍,气质卓然华贵恍若神柢的男子,眯起眼睛便笑开了。
“下朝了?”
楼宸看着她眉宇间舒展的笑意就知道她已经恢复心情,顿时唇角一勾:“在等朕?”
“是啊,等你用早膳。”
她话音刚落,便见他挥了一下手,于是室内的宫人全都退了出去。苏霁月一怔,疑惑看向他:“该传膳了,你把他们使唤出去谁去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她分明看见男子的眉目沉沉发亮,像是黑暗中闪亮的星辰,耀眼得让人沉溺。
“皇”
她下意识去唤,话未说完已被他封吻住唇。轻柔的细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唇上,男子的气息钻入鼻尖让苏霁月心头跳得厉害,而偏生在此刻,男子透了一丝暗哑的声音穿透进耳膜,酥得不像样子:“昨晚那般折磨朕,今日怎么也得回报一些,不是吗?”
他不说苏霁月几乎都要忘了,昨晚她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两人贴得近,难免就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可是男子碍于她当时心情低落,硬生生的忍了自己的慾火,可身体却欺骗不了人,而这一点,对于紧贴着他的苏霁月来说,自然是感觉到了。
370:他的心有所属()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他这样一番话,她才会心跳紊乱不知所措。
“皇”
她面颊烫得不像样子,而他的吻却渐渐火热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逼得苏霁月一退再退。
楼宸的吻止于她的颈脖之上,大抵是感觉出了她的颤意,硬生生停了下来。
“吃饭,嗯?”苏霁月听着他声音里的暗哑,好似裹了一包浓稠到化不开的糖蜜,便红着脸,点了点头。
苏霁月隐约猜到了他为何停下,却正因为猜到了,心头才越发甜蜜。
身为一国之君,天之骄子,却为了她隐忍到这番地步,那一瞬间,她心头的那丝不安忽然就消失无踪。
她跟过莫不知,甚至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到底是没能给她一个大婚之礼,而眼前这个男人,正因为知道她心里的惧怕才在大婚之前生生逼停了自己心头那份念想。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为了她做到这一步,那一瞬,苏霁月心里的那点忐忑这才彻底消散了去。
她想,她确定了!
世间能得这样一个真心待她之人,为了能让她放开顾虑抛弃不安而谨小慎微到如此地步,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莫不知不知道她惧怕的,其实从来不是权贵高位,而是被忽略的谨小慎微的心。
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家人面前,她忍着心里的卑微一步一步想要与他站到对等的位置,可他给她的却是一片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鲜血淋漓的避风港,偏生,就是这片避风港毁掉了他们的一切。
而眼前男子却不一样。
他就像是能融入她的骨血了解她所有的一切一样,他能适时知晓她心里的想法,站在她的角度给她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莫不知那样一味给她一个没有风雨的世界。
他让她看清外头世界的险恶,一如楼北宇的谋逆事件,但却又在险恶之中保护着她的安全。就好像是用心良苦的父母在保护儿女的成长一般。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用父母对待子女般的耐心来引导她,看清这是怎样一个世界。
明明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沉下心来徐徐渐进。
早膳的时候,楼宸不顾四周的宫人,旁若无人的给她夹菜盛汤。明明是天子身份,却干着下人的活儿,弄得苏霁月十分不好意思。
早膳之后,他索性就让她留在了坤和殿,他在一旁批奏折,她帮着研磨。
苏霁月不会研磨,于是乎,他就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放水,才算是刚刚好。
奏折批到一半,侯彦洪来禀报说是礼部侍郎李大人觐见。
楼宸头也不抬:“传。”
苏霁月见状,当即道:“那我先回避。”
“不必。”楼宸的声音自一旁沉稳而来,“你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必去。”
苏霁月一怔,正想再说什么,殿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也就只好立在原地了。
但是楼宸书案旁多了一个女子研磨,这对于向来不喜婢女伺候的新皇来说,这是一件多稀奇的事儿,殿下的人不是不知道。于是那李大人的脑海中很快就掠过自新皇登基以来的那份传言。
据说新皇心头有一名女子,虽未纳为妃嫔却宠得不像话,甚至于昨日还有口谕下去命内务府操办婚事,他以为皇帝是想开了答应选秀一事这才连夜拟出一份名单来,打算今日呈上取得新帝圣心,也好为今后的仕途铺路,却没想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如今却见着这么一幕。
李大人捏了捏袖中的奏折,确定它不会掉下来,这才行礼请安。
“起来吧,不知李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李全轻咳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此番是为大选一事而来,皇上登基已有时日,却后宫空设,这不符合规矩,所以微臣特来请示,这选秀一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
“谁说朕后宫虚设了?”
上位男子的声音淡淡扫来,明明没有太大情绪却好似有一座大山压下,让人不寒而栗。
李全虽然是新帝上位后提拔起来的官员,但对这位新皇经过半月接触还是有了细微的了解。虽然他平日看起来神色寡淡,不显山露水,但是一旦发起怒来,那震慑力可不是一般人可承受的。
他可没有忘记当日登基大典上,面对南帝千军万马的围困,新帝面不改色,而转眼之间更是在第二日早朝之上,冷面斩杀数十名朝廷大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所以此时此刻,即便是一句寡淡的问话,也让李全胆战心惊起来。
“皇上的意思是”
楼宸的目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扫过一旁的苏霁月,这才淡道:“朕心中已有属意人选,这件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李全一惊,还欲再说什么,上首那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还有事吗?没事就退下。”
这话里的意思是逐人了?
他这才待了半盏茶功夫不到就被逐人,再想到刚刚新帝的视线,李全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新帝在同属意的女子单独相处,谁料他这个不识抬举的人突然闯进来,打扰了他们的约会。
这么一想,李全顿时背心都是冷汗。
这还没开始就得罪了新帝,往后的仕途还有希望吗?
得,他也不必考虑仕途了,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都不一定呢!
“微臣告退。”逃也似的退下,楼宸看向门口那道还算识趣的背影,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苏霁月,“六月初五是个好日子,你觉得如何?”
371:使臣祝贺()
“啊?”苏霁月一怔,分明没反应过来。
“婚期。”楼宸言简意赅。
苏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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