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如此一来,那位只怕凶多吉少了!介时……”
楼宸眸底寒霜渐起,额上也爆出了青筋,粗暴打断他的话:“行了,告诉他们,朕随后便到。”
“娘娘,皇上走了。”那一边的苏霁月早已察觉到了这头的动静,却佯作不知,直至楼宸的声音远去她才顺了善春的提醒回过头去。
目光自那匆匆离去的人身上掠过又看向善春口中的那名婢女,苏霁月一双眸子忽的就寒凉了下去。
宫宴在下午。因为大家一天玩得畅快晚宴上一个个也是兴致怡然。苏霁月少见的饮了酒,直至宴会散后,她才在善春的搀扶下回去。
“娘娘,侯公公方才过来,说是皇上宿在坤和殿了。”
苏霁月脚步不停,只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微微垂了眼。
“那边是什么情况?”
“听说是贵妃娘娘以自杀相逼要见皇上,后来皇上去了,在那里待了一个时辰才走。”
苏霁月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回吧。”
次日早上因为醉酒的原因头痛难忍。
好不容易梳洗完毕,善春便进来告诉她,说是昨日散宴之后今早便多了很多来打探消息的人,问的都是人选的事情。
苏霁月这会儿头还痛着,忍不住就道:“她们倒是一个个挤破了头的想进来。对了,让你办的事儿办了吗?”
善春应了一声:“已经办了,今早奴婢便已经将画像和名单送到了皇上那里,想来这会儿几位大人应该已经看到了。”
苏霁月唇角一勾:“这样最好。免得他说我劳民伤财的办宴会却不做实事,如此一来可不就算是做了实事!”
妆容完毕,苏霁月站起身来:“行了,走吧。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去秀安宫看看了。”
善春有些犹豫:“娘娘,贵妃娘娘疯癫,会攻击人,要不然,找两个侍卫跟着?”
苏霁月淡淡扫了镜中一眼:“不必,她一个弱女子还不至于伤到我,而且……”
而且,她倒是想看看,如果她和苏瑶光打起来,楼宸为谁?
抬目扫过镜中气色不错的自己,苏霁月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
御书房。
云家三兄弟以及蒋阳四人立在大殿中央看着侯公公递过来的画像一时十分犹豫,不知道当不当接。
390:您担心的是皇后娘娘不是贵妃?()
楼宸在那里批着折子头也不抬:“这可是皇后的懿旨。她昨日忙活了一天又是看才艺表演又是设立比赛的,为的可不就是为你们挑选出中意的人?她这般费心费力,你们若是一个都不选,让朕很难办。”
底下四人只觉得额头都要渗出汗了。
“皇上……这,皇上才刚刚登基眼下时局未定还不适合臣等娶妻安家……”说话的是云深,满脸为难。
眼见着老大发话了,云岫赶紧也接过了话题,继续推迟:“是啊,皇上!你这让我们打仗还行,娶妻真的是难倒我们了!”
“这般说来,皇后的懿旨你们是不接了?”楼宸抬起头来,眸底泛着暗沉的光,“不接也可以,你们自己去找她。”
反正他是不去的!
“皇上……”四人表示很为难。
楼宸继续批着折子:“皇后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你们年纪也大了,如今朕也登基为帝,你们这些功臣却还单着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的确是有愧于你们,这些女子可都是千里挑一的,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四人还在那里一脸为难,楼宸见状忽然就话锋一转抬头:“还是说,你们谁早已有心仪之人?不妨说出来,朕替你们做主!”
“绝对没有!”云家三兄弟急于否决,于是楼宸的视线就落在了蒋阳身上。
蒋阳头皮发硬,唯有躬身道:“并无。”
楼宸凉凉收视线:“给你们三天时间自己选,若是不选,到时候朕直接宣旨就由不得你们了。”
四人心头万般不愿,但此刻也只能应下。
等四人刚刚离去,殿外忽然就有人急匆匆奔来。只见得侯彦洪神色慌张一脸急切:“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去秀安宫了!”
朱笔在奏章上落下重重一笔顿时将雪白的宣纸染红,触目惊心。
楼宸惊得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侯彦洪急急道:“就在刚刚,皇后娘娘去了秀安宫这会儿已经半个时辰了!”
楼宸当即转身往外走,侯彦洪焦急的跟了上去。
“秀安宫可有什么情况传出来?”
“没有。”侯彦洪疾步跟随,“奴才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
“饭桶,月宫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汇报么?”
“这……”侯彦洪很是为难,“皇上您可能不知道,皇后娘娘大婚后入住月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教下人,如今不止月宫的人不听奴才的话了,就连善春她也完全成了娘娘的人,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楼宸的脸色顿时就更阴沉了些,几乎能滴出水来:“这样大的事情之前怎么不汇报?”
大么?
唔,或许吧,至少在他看来,这事儿并不大。
“奴才该死,是奴才的疏忽!”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只能主动认错了。
楼宸忽的脚步一停,回过头来,眸色森寒:“你的确该死,若是皇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拿你脑袋当球踢!”
侯彦洪一愣,猛然顿住脚步眼睛瞪得铜铃大:“皇上,您担心的……是皇后娘娘?”不是贵妃?
391:闹别扭()
391:闹别扭比之皇后娘娘的情况,他不是更该担心贵妃娘娘么?毕竟弱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楼宸冷冷一眼撇过来:“不然呢?”
侯彦洪唯有咽下心头的震惊,好吧,谁让皇后是咱皇上的心头宠呢,只怕即便那里是一只苍蝇,他都怕伤着了皇后。
这么想着,侯彦洪赶紧闭上嘴继续往前走:“皇上您慢点,这就快到了!”
转过一个又一个的拐角,楼宸大步不停,侯彦洪都跟着走得浑身冒汗。
秀安宫离御书房是有些远的,一行人疾步匆匆也花了一刻钟才到秀安宫。立在门口的一瞬,侯彦洪已经忍不住去听宫内的声音,可是他什么都没听到,里头静悄悄的,就好像压根就没人一样。
而身侧,楼宸的脸色已经阴暗到让人胆战心惊,他本想说话劝慰一下,身侧那人已经迈开长步走了进去。
跨过整个院子都听不到声音,直至到了殿门口,才隐约听得里头的说话声。
楼宸当即大步上前,一下子推开了大殿的门。
入目是那本疯癫的女子安安静静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她的头上插了许多银针,就在她不远处的床边,有女子坐在那里平静的喝茶,不是苏霁月又是谁?
“月儿!”楼宸大步走上去来,下意识将她拉了起来,瞧清她完好无损的一刻这才松了口气,“好好的跑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这里危险?”
苏霁月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只想看进他的眸底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的瞳孔太黑,像是无底的大海,若是看得太深只会被那里头的漩涡吸进去,根本就无法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他眼下说的是担心她的话,到底是担心她受伤,还是担心她伤了榻上的人?
“她怀孕了,精神起伏太大对孩子不好,所以我用了银针替她安神。”她今日过来原本是查探情况的,可以说来者不善,但是当她知晓那个疯癫的女子竟身怀有孕的那一刻,所有的怨念都随了她腹内的那个孩子而熄灭。
她也是有过孩子的人,可惜她用尽了全力也没留住,如今瞧着别人有了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她第一个念头都是一定要那孩子活下去,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楼宸眸色一震,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她怀孕了?”
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苏霁月的眸子从他脸上掠过,重新套上手套去取银针:“是。快一个月,时间正好是你入住皇宫的那段日子。”
楼宸听了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顿时眉头拧起:“你说什么?”
“我说她怀孕的时间恰好是你入宫的那段日子。”说话间,苏霁月已经拔完了银针收回银针套内,同时朝着一旁的宫人吩咐道,“苏贵妃的衣食住行一样不可怠慢,还有她身子弱,精神也不好,情绪起伏有可能会导致小产,所以你们更加要用心照顾着,不可出一点纰漏!”
“是,皇后娘娘!”
听着宫人应下,苏霁月才转过身准备离开,可她脚步不过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人扣住:“月儿,先别走,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苏霁月的视线终于是平平静静落到他身上:“没有。你几次三番丢下我来看她,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你敢说你不是在陪她?”
楼宸唇角轻动,看着她的眸底渗出寒凉的气息来:“你这么看我?”
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苏霁月听在耳中,索性就环臂立在一旁:“那好,你解释,我听着。”
楼宸的唇角再次动了一下,看着她眸底薄凉疏离的目光,仿佛时间一下子又回到了那时她要离开的日子,那一段时间里,她笑起来是淡的,看人的时候是凉的,说话的时候是平静的,与现在一模一样。
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空,也有些怕,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只是看着她的脸:“月儿,你不信我?”
苏霁月勾了一下唇角,很淡:“我若是不信你,现在根本就不会问你这些话,行了,你也不必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等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她说完便叫上善春,直至两人的身影出了秀安宫,侯彦洪才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皇后娘娘吵架了?
这劲爆认知险些将他一颗小心房劈成两半,因为的确是太新鲜太刺激了!但是他这边觉得十分享受的时候,那一头的皇帝大人可是脸色阴沉得比哭还难看。
于是乎,侯彦洪只能堆上一张苦瓜脸,感同身受一般的痛哭道:“皇上,看来娘娘误会了,要不要奴才去解释?”
“不用。”
楼宸冷冷丢下这句话,随后看也不看榻上的人一眼就大步走了出去。
侯彦洪见状急忙紧步跟上:“皇上等等奴才!”
也就在他们走后,榻上原本沉睡的人儿忽然就睫毛颤了一下,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
一连几天,苏霁月这边忙着和薛安然商议如何给苏瑶光保胎,另一头,楼宸是几日都没去过月宫,于是乎,朝堂上喊选秀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以至于某天早上被楼宸直接一个折子丢了下去砸在那官员的脑袋上大喝:“从今日起,不要让朕听到选秀两个字,谁若再敢提,朕让你们自己来娶!”
于是乎,朝堂上“选秀”的声音才终于销声匿迹。
但是“选秀”没了,别的声音可是又起了。虽然先帝的圣旨下去洗白了他的名声,但是眼下百姓的灾难没解决就是大事!所以他刚刚起来的口碑又被神一般的逆转了。偏生南疆地域太远,再加上是车队,如此一来一回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四个月甚至半年,难拖!
也就在楼宸觉得头痛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那位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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