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未说完,表达的意思却足够清楚。
他们都是身份高贵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而这种事情自然只能是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等级之分,立见高下。
洛相思面上的笑容自始自终都没有下去过,只是那笑中隐藏着浓浓的冷意,“跟我接触过是没错,但是只凭这一点就判定是我做的,你这自认为是上层人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停顿了两秒,继续道:“至于你赵芸芸,刚才我好心提醒你的时候,你在我还没有靠近你的就已经闪开,我连你的身都没有近,现在来诬陷我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
总之话里话外,每一个字,都在说她们冤枉好人。
她从来没有喜欢被人泼脏水的习惯。
她这么一说,赵芸芸自然也是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承认自己弄错了无异于是自打嘴巴,而且
她没有理由放过让洛相思丢脸的机会。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人相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这是诡辩!我刚才只跟你单独相处过,一定是你做的!”
“究竟是谁在诡辩,谁在说谎?我就算能未卜先知,知道你要来找我,事先藏好了刀片弄坏你的裙子,那刚才又何必多此一举告诉你?”
“冤枉人你能不能找点高明的点子?这样小儿科的游戏,小学生都已经能够不玩了好吗?”
她的语速极快,红唇扯动,嘲讽的意味浓重。
“而且,我说既然衣服坏了,你不找个房间换下来,还在这里招摇过市,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既然不要脸,她就没有给她留脸的必要。
这下子一开始开腔的女人坐不住了,也凑了上来,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惺惺作态模样,“顾小姐果然是伶牙俐齿,你会这样对待这位小姐,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前夫曾经喜欢过她而对你不屑一顾?”
现在场面清晰明了了,这三个女人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站在同一阵线上对付她了。
不过
顾西爵喜欢赵芸芸?
这一定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洛相思嘲讽一句。
别人不知道洛相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作为当事人的赵芸芸却是再清楚不过。
她最讨厌的就是洛相思这幅淡然的模样,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出身卑微,凭什么她就可以脱手可能她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地位,“洛相思,你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承认?”
洛相思眉梢微扬,显出三分凌厉,“我如果敢做自然就敢当,但是没做过的事情,我可没有当替罪羊的习惯。”
见她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得干净,赵芸芸有些急了,“洛相思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圣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呢。我刚才还听说你为了钱主动献身,把衣服都脱了,还穿着性感的内衣公然g引你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
这话却不是赵芸芸随口编的,而是她在去找洛相思之前在洗手间门口听说的。
洛相思笑了,笑的花枝招展,“哦,原来我还有着光荣史呢,你倒是说说我g引的那人是谁啊?”
“你”
“怎么说不出来?如果说不出来,你这就是公然造谣诋毁我,我可以去告你。”
洛相思的态度从头至尾都是坦然,而赵芸芸却是多次被问的哑口无言,周围看戏的人,慢慢的开始发生了倾斜,看向赵芸芸的眼光已然是变了。
赵芸芸听着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有些急了,连忙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当看到说这话的男人,立马指了过去,“就是他,是他说的。”
洛相思将视线移过去目光灼灼,轻而易举的从赵芸芸指的那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慌张的神色。
长了一副肾虚的模样,她就是g引也要看人的好吗?
难不成当她是做慈善的,什么歪瓜裂枣都要。
撩了下长发,水润红唇扯动,笑容肆意,“这位先生,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你?你倒是说说我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勾引的你?”
男人显然是心虚,但是却嘴硬的不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于是梗着脖子胡扯,“不过是个被包养的货色,要不是你那身还弄得过去,老子会多看你一眼?”
洛相思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她忽然知道这只疯狗为什么会咬上她了,那一次在咖啡厅顾西爵误会她怀孕,当时包间内进来了几个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下一秒,男人的话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上次我还看见你跟在顾总身边,今天这又是攀上哪个高枝了?”
洛相思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眸底沉下一片阴影,声线鄙夷而凌厉,“攀上什么高枝都不会是你这种货色,g引你?你当我什么阿猫阿狗都看的上?!”
有点钱就真的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倒贴上去?
“你骂谁阿猫阿狗?!”男人的脸色狰狞了起来,“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穿上衣服就真以为自己是个正经人了?你这种女表子劳资见得多了,脱光衣服爬上老子床的时候怎么不硬气?”
随着他粗俗不堪的言语,周围人的议论开始渐渐拔高,即使声音嘈杂,那些嘲讽性质的言语依旧飘进了她的耳朵。
洛相思就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听着众人的言语,目光冰寒的看着口出不善的男人。
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她早已经体会过,如今再经历只觉得好笑。
有一个问题她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听了三言两语就可以跟风进行语言攻击?
没你的事情,你只要看看就好了,大家无冤无仇,甚至毫不相识,怎么就可以说出种种恶毒的言论呢?
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没有任何的感情勾连,却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也许这世道便真是应了那句话:地狱空荡荡,厉鬼在人间。
洛相思精致的面容上笼罩着轻嘲,“这位戏精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但是口说无凭,你空口在这里满嘴跑火车未免有些难看。”
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你倒是拿出证据来我g引你,看上你什么了?看上你肾虚做不了男人?”
一句“肾虚做不了男人”引得周围看戏的人一阵发笑,男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想要证据?”男人拔高了声音,挑衅道:“有本事你就当众把衣服脱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那晚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你的屁股上有颗痣。”
“来啊,你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围又是一声哄笑。
这根本就是无赖的说辞,故意羞辱她。
洛相思握着手机的手纂的死紧。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证实的事情,他之所以在这里大放厥词,是存了心让她难堪。
赵芸芸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旁添油加醋,“洛相思;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这下给了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你怎么不敢了?”
“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周围一圈人帮腔,“就是啊,脱啊,脱下来,大家就相信你。”
“”
人性的扭曲在知道没有禁锢的时候显露无疑,围着的一圈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
“怎么不脱?”人群中又有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开了口,“难道是忘记是长在左边还右边,不知道该露哪边?”
“哈哈哈哈”整个晚会现场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哄笑。
“你倒是脱啊,咱们这么多人给你当见证还不行?”
“就是,就是,再不脱,我们就帮忙了。”
“”
洛相思挂在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下去。
男人看出了她的愤怒,却不想要就此收手,反而更加的猖狂,就像是想要愚笑众人的小丑,“怎么不敢脱?那一晚你不是脱得娴熟的很?”
所谓面目可憎,大概就是形容这种人了。
“你个小婊”
“砰——”从半空中飞出的一只高脚杯直直的砸中了他的头部,终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男人被砸中的额头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有液体滑落,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摸到的是浓稠的鲜血。
高脚杯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溅落一地。
这场意外来的突然,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他满脸的鲜血。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异常的狰狞可怖。
所有人都朝着杯子飞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人刚刚收回去的手臂。
墨黑色的头发散懒的垂在前额,魅惑冰寒的眉宇下是一双墨色宛如黑色宝石般的剪瞳,深蓝色的大衣将他的清冷矜贵装饰的更加耀目。
薄东篱与洛相思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蓝色系,像极了商量好的情侣装。
当那名出言不逊的男人反应过来,连来人都没有看清楚,便不管不顾的大骂出声,“哪个不要命的混蛋,敢打老子知道我是谁吗?!”
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迫于薄东篱强大的气场,不自觉的移开了脚步,让出了一条道。
身形颀长的男人,踩着锃亮的皮鞋,神情桀骜,仿佛这个世界都应该臣服在他的脚下。
那张凉薄的眉眼上仿佛凝结上了一层寒冰,极冷,极厉,极寒。
洛相思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一时间酸了鼻子,种种的委屈涌上心间,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刚才还可以冷静面对一切污蔑的自己,为什么顷刻间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
现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终于来了。
赵芸芸看着慢慢走近的男人,也有些畏惧,但是不同的是她的畏惧是出于男人强大的气场。
所有人都看着他,而薄东篱自从出现在现场开始,眼睛就直直的看着场中央成为众矢之的的女人,似乎这人山人海都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她。
薄东篱径直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精致的脸,视线却是瞥到了她紧咬着下唇,嗓音低醇,“再咬下去,就要出血了,疼的是谁,嗯?”
“被人欺负了,不还回去,就在这里折腾自己,洛相思你真是长本事了。”
洛相思闻言,松开了紧咬的唇瓣,留下淡淡的牙印。
黑葡萄一般的眼眸再抬起的时候,氤氲上了雾气。
薄东篱见此,瞳孔收缩,然后将人揽在了怀中,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鼻尖,眼泪蓦然就涌了上来,打湿了他的肩头。
大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厉眸射向了大言不惭的男人,“她g引你?”
男人满脸的血,狼狈到极点,他认识薄东篱,看到洛相思与薄东篱之间的互动也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却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怂,找了个借口道:“这我可能是认错了人,那个女人与这位小姐长得实在是”
薄东篱却不想要听他的废话,眼眸深沉的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我给你个求饶的机会”
“谢薄总,谢”
“跪下!跪下给她道歉,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薄东篱淡淡截断了他的话,神情坚冷。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此刻却像是被人点了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