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番交涉谈话,苏家家主对叶氏掌舵者充满了欣赏,随着叶邵卓下楼的时候,苏父靠在苏母耳畔低叹了一句,“后生可畏啊。”
苏母望着前方男人笔挺坚毅的背影,突然觉得,若是这位叶总再小个几岁,和自家的闺女,倒也相配。她低低应了丈夫一声,心中又是赞叹又是可惜,若是他年轻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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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卓还没下楼,便看见和自家助理相谈甚欢的苏氏姐弟。
他没有注意苏辙,只凝眸看苏里,居然很清楚地注意到她的每个小动作——她没有注意到他在看他,很专注的侧脸,即使是最平常的一颦一笑,在她做来总有说不出的娇俏。
她在他的房子里,她在他的家里。
这样一想,竟然有种隐隐约约的喜悦感,老男人抿了抿唇,往楼下走去。
除了那点隐秘的喜悦,他其实难得的有点迷茫……他见过很多姑娘,从世家小姐到小家碧玉,从名媛淑女到明星歌手,却独独觉得这个格外可爱……只是,他们之间的年岁相差,着实有些大了。
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同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起,出去看电影、压马路、唱k,享受青春活力。那些小男生,可能耍得一手好帅,会说笨拙却真挚的甜言蜜语,会急吼吼地表现自己。她要是选择他,连他自己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并不是叶邵卓妄自菲薄——相反,他是一个坚韧而自信的成熟男人,他足够优秀——他只是觉得,苏里对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可能连苏里自己都弄不清楚。他其实并不确定她怎么看他,虽然苏里表现出一副似乎是喜欢他的模样。
这几天他们之间的交往,并不像是一个邻居家的长辈和一个小姑娘应该有的。叶邵卓并不是那些迟钝的、大大咧咧的、不知机会在身边划过的小男生,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苏里释放的暗示明示,但他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苏里在叶邵卓眼里,还太年轻。人人都说三岁一个坎,他和她之间,似乎有五个这样的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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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里有读心术,可能她会笑得一脸风骚,告诉老男人她最爱他这种沉稳理智的男人。
优秀的老男人自有一种风情,仿佛天塌下来都带有几分从容不迫,虽然并不是所有老男人都优秀,但无疑,叶邵卓是个中极品。年近三十五,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展露的成熟和暗藏的天真交织,简直是行动的荷尔蒙发射器。
然而此时的苏里并不知晓叶邵卓的想法,只是听见脚步声,随着弟弟起身。
此时已是饭点,自然留在叶宅用餐,几人在餐厅入座之后,佣人摆上各色的餐点。访客家的小辈通常会成为主人和客人谈论的中心。
被提到名字的时候,苏里正忙着解决面前的一份太阳蛋,雪白的蛋白和微微流出的暗橙色蛋黄,淋上少许特制的酱汁,就是一道可口的美味。
听见父母提到自己,苏里咽下口中蛋白,笑眯眯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引了话题的主人家。
叶邵卓的面庞带着一点点笑,柔化了整个冷硬的面部线条。
“听说苏总的女儿,很擅长舞蹈?”看见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不知在揶揄什么。
“哪里,我们家小里就是特别喜欢跳舞而已,跟着几位老师学了几年,倒也不算特别擅长。”苏母谦虚着,眼底却是满意和自豪。苏家两个儿女,皆是自有擅长拔尖的领域,谁家不夸赞?
“苏夫人谦虚了,搬来之前我就听说过苏小姐的名声,这般年纪有这般成就的小姑娘,便是京城世家的千金里也不多见。”
这话倒也不是夸张。
原主虽然有些过分的天真和浪漫,但这也意味着她这类人能够更加专注地研习自己的喜好梦想,“苏里”当年取得的成就,便是沈洛也觉得,这般年纪做到如此,是挺不容易的。
叶邵卓慢条斯理地刷好感度,苏里直觉这人要放大招。
世家皆是格外注重子女的培养,网络时常谣传的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之类的,也仅仅是二代而已。一项高雅的技巧,或者说特长,皆是极好的加分项。苏母出身书香世家,极其看中女儿的素养,那么提出这方面的话题便是最好。
母亲这类人的心,有时候最坚强,有时候最好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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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女性长辈,姓吴,在舞蹈方面有些成就,这几年一直想收个关门弟子。”叶邵卓满意地看见了苏母眼中的触动。
书香世家之人素来清高有风骨,同时,他们对某一领域的大师抱有更加的推崇与敬意。
“姓吴?”苏母惊了一下,“可是那位月槐先生?”
苏里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也惊讶了一瞬,原主
“正是。家母是她的故交,我同吴姨现在也时常联系。”
这下连苏父都有些动容。
吴月槐女士,人称月槐先生,乃当之无愧的舞蹈大家,自身出身也高,谁家的女儿能成为她的弟子,说出去便是格外有分量,不说舞蹈技艺,便是月槐先生本身的人脉,都是难得的资源。
佣人正好端上一份例汤,徐特助起身替在座几位盛了半碗。
“若是得空,我可以试着帮忙引荐。”叶邵卓认真道。
“哎呀,这样麻烦怎么好意思……”
“不麻烦,苏氏和叶氏合作,大家便是朋友,这点忙当然是要帮的。”叶邵卓打断了苏母的话,“只是吴姨收不收,还得看苏小姐和吴姨有没有眼缘了。”
第11章 家住隔壁的总裁大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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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回去后苏母施施然解了她的禁。
除了苏辙时不时飘过来的揶揄的目光,苏里觉得事情发展太合乎心意。她的禁足自然是解了的,一个“面见当代舞蹈大家”的机会在苏母眼中很是重要。
苏父和叶邵卓达成了合作共识,苏里终于从委托人的记忆中翻出了当初苏家遭难的诱因——便是这次获利颇丰的合作。奇怪的是,当初这场合作是在“苏里”和叶邵卓订婚之后开始的,不知为何提前到了现在。按照这种蝴蝶效应,苏里觉得对苏家的事情需要提前考虑。
按照她的愈合速度,腿上的伤疤大约一周可以结痂,而在去见月槐先生之前,她依然可以以“询问月槐先生的喜好”“练习相关曲目之类”的理由往这边跑,简直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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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出来了?”
又过了几天,叶邵卓才再看见苏里。
和异性相处简直和养猫一样,你不可以太热情,也不可以太冷感。又像搭起一座骨牌城堡,小心翼翼不让它塌陷。人与人相处亦是如此,在意犹未尽时按暂停,在他开始想念的时候再开启,这样最为恰当。
叶邵卓坐在亚麻色长沙发里,双手交叉置于腿面,对面的苏里盘腿缩在沙发的豆袋大抱枕里。那只抱枕颜色暖暖,看起来和整个别墅的格调不大搭,正是前两天苏里从自家拖过来放着的。
想到这姑娘细白两只胳膊嵌在抱枕里,偷偷摸摸捧着把它拖过来的模样,老男人眼眸温和带笑。喜欢上一个人,觉得她无处不可爱,哪怕是一些旁人觉得很无所谓的小事。
自从上次邀请苏家人过来做客,顺便直视了自己的情感走向之后,叶邵卓看苏里的角度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人啊,站的越高,想得越多,很多时候都会瞻前顾后,叶邵卓却一直知道,自己是个赌徒。
他喜欢她,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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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卓这个人,在商场上犀利冷峻,手段逼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可私下里,就像他永远喜好休闲舒适的服装一样,他与人相处起来也仅仅是面冷而已。他想挑起话题的时候,微微扬起一边的眉毛,专注看人的样子让被看的人误以为自己是他极重视的人。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眸色深邃,眼皮轻薄,眼窝的形状生的极好,狭长而有棱角。
苏里被这双眼睛看着的时候,忍不住迷离了一瞬,回神过来,突然觉得这双眼睛,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似曾相识。
她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很快把脑海里那双眼睛抛之脑后。
“对啊,伤口不影响走路了,出来遛遛。”她陷在那只暖色大豆袋里不想起来,懒洋洋问他,“感觉都要发霉了。”
“唔,晚上要去看舞台剧吗?前两天有人送了两张票过来,想着你应该喜欢,就留着了。”
“嗯?那要是我没有过来,你要把票给谁?”能送到叶邵卓这儿的,自然是难拿到的票,难得的好剧,苏里笑眯眯侃大山。
“那就给你送过去。”叶邵卓也笑起来,“难得认识一个喜欢跳舞的小姑娘。”
苏里听得开心,扒拉出自己来的时候带的手提袋子,里头是一支小巧的玻璃酒瓶,里头盛着浅金带碧色的清冽酒水,看着十足可爱。
“是什么?”叶邵卓偏头看了看。
“青梅酒,礼尚往来。”苏里抿嘴低声笑,“我自己酿的,两手空空上门可不符合我的家教,母上大人肯定会削我。”
“你还会什么?”叶邵卓接过酒瓶对着光看,袖子撩在手肘,嘴角有一丝笑纹,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也不矫情:“虽然我很喜欢,之后不用带了。要是你每次过来都要带礼物,那不是太客气了?”
“成呀。”苏里很上道,“等我蹭熟了就不带啦。”
两人言语间,便默认了之后的来往。
相互之间有意思,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我默认我们会有发展,但又不知道那个发展会什么时候出现,这种隐秘的期待和神秘,像《哈利波特》里头的“比比多味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味道的豆子在你嘴里炸开。
苏里喜欢这种过程,叶邵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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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打扮得很尽心,她喜欢装扮自己,喜欢好看的衣服首饰,喜欢亮晶晶的腮红和眼影,但她只用恰到好处的那么一点。锁骨上一颗小小的海水珍珠,眼角微微拉出的绯红色。
漂亮姑娘打扮起来,更是难得的美。
为喜欢的人打扮是一个美好的过程,满腹心思只为让那人眼前一亮,哪怕是某个小细节吸引他的目光。有人说喜欢,或者说,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是一个让自己越来越自爱和变好的过程,苏里深以为然。
晚上苏父苏母并不在家,叶邵卓来苏宅接苏里,苏辙扒拉在二楼原木栏杆边往下看,眼见自家姐姐装扮妥帖,一副去见心上人的模样,不觉酸溜溜道:“姐你早点回来啊,9点之前不回来我就去接你了。”
“哎,舞剧结束都得9点30呢。”苏里哭笑不得,“得,回来路上我会记得给你报告的,行了吧?”
“那记得给我带素祥记的赤豆抹茶点心!”苏辙不甘心。
“好好好都依你,我的小公举!”苏里翻了个白眼,素祥记10点准时关门,还就在这片别墅区的外头街道上,苏辙打得一手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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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卓在外头,一身有点小休闲风的正装,颜色偏浅,显得他年轻了好几岁,一辆低调却雅致的黑色车子停在外头。
苏里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走出来,一袭乳白色的飘逸裙子,露肩设计,灿若星辰的双眼睨向他。
他眼眸深了点:“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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