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忙,进围城,出围城只能自己拿主意,于是有些人就走进了死胡同,再也出不了城。
云开在墓地呆了一个多小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站着,撑着一把小黑伞。
墓地在山上,上山的时候还好些,路还能走,可下山,路很滑,云开滑倒好几次,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屁股摔得很疼,终于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近十一点。
云开拿下雨伞,抬头看了看天,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乌云黑压压的,天沉得很低很低,放佛都要跟大地融合在一起。
拿出口袋里调成静音的手机,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未接来电足足68个,未读短信88条。
云开没有立刻去看这些都是谁打来的,谁发来的,而是对着黑压压的天翻了个大白眼,什么时候她在某某人,某些人的心里都有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了?一会儿不见都想成这样?
不紧不慢地低头去看未接来电,云开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无一例外,全是萧寒,那未读信息呢?会不会也全都是他?如果是,她要把今天这些截屏打印出来,留作纪念。
只是,有些小遗憾,88条有2条不是萧先生发来的,而且还是2条广告,唉,真是讨厌!这年头广告无处不在,在市区是卖房子的,卖车子的,这来了墓地,收到的广告也就立马不一样了,卖墓地的,云开气得想骂人,一大清早就发来了,真的很晦气!
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两条信息删掉,号码拉入黑名单,并且还点了骚扰举报,云开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一抬头,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便又硬生生地僵住。
今天的天有些冷,她穿着长款的大衣走了那么远的山路都没觉得怎么暖和,这男人居然穿着拖鞋,虽是长衣长袖的居家服,但是单薄得只能在恒温27度的室内穿。
头顶的天还在流着水,他就这么站在水里,头发都湿了,贴在额头上,浅灰色的居家服早已经被水浸透变成了深灰色。
云开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心疼又生气,还很无语。
“你出门都不会换件衣服吗?”她生气地朝他喊道。
萧寒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朝她走来,就拉着一张脸瞪着他,眼睛瞪得很大,眼珠都要被瞪出来的感觉。
云开后背发寒,冷飕飕的,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没说,朝他走过去。
“你过来了?”她在他面前站立,抿着嘴唇,垂眸看着脚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手机静音,他打那么多个电话,发那么多条信息,一定是着急坏了。找到她也不难,因为手机里有定位,而她又带着手机,如果真的不想让他找到她,她今天出门就不会带手机。也正因为手机里有定位还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她才觉得奇怪,明明知道她在哪儿,为什么还要那样?直接过来不就好了嘛?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手机……调了静音,没听到。”虽然是事实,可是云开却说得很心虚,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理由,如果他要问她为什么调静音,她该如何回答?告诉他,她其实心里感觉很有压力,他们之间隔了条人命,她突然觉得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在逃避,她能这样回答吗?
答案无疑是,不能。
“云开--”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调了静音忘了调回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没等他开口就连忙解释,可越解释越像是掩饰,越描越黑,“生气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她朝前又走了一步,将小伞照在某人的上方,“我不是给你留了便条吗?”
眼前闪过一个东西,云开眨了下眼睛,本能地伸手抓住,等看清楚后,眼睛再次眨了眨,便条有问题吗?
一没有错别字,二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意图。
“怎么了嘛?”云开扁着嘴。
萧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不对她大吼小叫,“现在几点了?”
云开连忙抬起手腕,“差五分钟十一点。”
“你早上什么时候出门的?”
“呃?”
“回答我!”萧寒一声怒吼,吓得云开浑身一哆嗦,有些害怕地瞅着他,“不到六点。”
萧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便条,念了出来,“萧寒,我出去一小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云开。”
“对啊,我写的,有问题吗?”云开也有些火大起来,动了嘴唇,歪着头看他。
萧寒攥着拳头,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有问题吗?云开,我想知道你这一小会儿是个什么概念?上学的时候没学过一会儿是多长时间吗!”
云开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脸色跟着也变了,手里的伞朝地上一摔,冷笑一声,“是啊,上学的时候就是没学过,怎么,你打算当我的老师吗?实在不好意思,我这种烂渣生怎么教都学不会的,所以也就不牢您费心思了。”
说完看也不再看萧寒一眼,侧身离开。
“云开你给我站住!”萧寒站着没动,背对着她怒喝了一声。
云开没有站住,甚至原本是走,在他这一声后变成了奔跑,转了个弯便消失不见了。
“云开!”
萧寒的声音在山脚下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明明是担心,明明是关心,明明是心疼,可是瞧,他们总是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把彼此惹得一肚子的气。
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苏言溪的死让他们本来就并不稳固的感情彻底的推向了悬崖的边缘,纵然是他们依旧相爱,可是再在一起,心里终究是有了膈应,那是一条人命,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明知道很疼很疼,却又不能拔掉。
云开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再也忍不住泪水汩汩地流了出来,可又不好哭出声,牙齿咬着手背,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终于不用再想该怎么做才能离开他了,当日的一句玩笑不曾想真的成为了现实。
一语成谶,果真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到市区之后云开就下了出租车,车子停在了什么地方她也没有注意,下车后就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遇到十字路口就向右转,一直一直的走。
雨越来越大,她早已经被浑身淋湿透,冷风吹来,她冻得浑身哆嗦,牙齿都在打架,一张脸惨白得如同大病初愈,嘴唇更是变成了青紫色,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视线早已经模糊一片,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的遮挡。
最近她总是在心里作比较,她到如今跟两个男人谈过两场恋爱,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同呢?
跟郑君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分不出究竟是谁付出的更多一些,他们也有吵架闹不愉快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如今跟萧寒在一起这么的累过,放佛就不是谈恋爱,而是一场拔河,一场战斗,非得分出胜负,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并不是真的相爱,恋爱不应该都是快乐美好的吗?既然总是伤,总是痛,那肯定就不是真正的爱了,至少爱得不够深。
之前就有想过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冷静,他们如今是成年人了,可是却总是做着很幼稚的事情,所以她觉得他们都需要冷静,用时间和距离来让自己认清楚自己的心,如果是真的爱着,那么不在乎分开的这点时间,如果不爱,也好及时的打住,不再彼此纠缠折磨。
可是想归想,总是没能真正的去实施,是她太贪心,太贪婪,太贪恋,他的温暖,他的怀抱。她害怕,害怕如果真的分开之后他们发现彼此并不相爱,只是一种习惯,一种责任,那么她该怎么办?她是个胆小鬼,是个蜗牛,不敢迈出那一步,不敢去证实。
现在好了,苏言溪的死逼着她不得不跨出那一步,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矛盾着,煎熬着,自欺欺人着,这才是对自己的敷衍和不负责。人生没有几个二十年,三十年,她得对自己负责,也对萧寒负责。
昨天晚上萧寒哭得很伤心,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她知道,苏言溪的死,他很难过,很悲痛,她不嫉妒,她只是心疼他。苏言溪之于他是特殊存在的,即便是他们不再相爱,不再有来往,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是永远都无人能够取代的。
那是年少时最纯洁美好的感情,是神圣的,是无可替代的,更是无法抹去的。
…本章完结…
145:求婚()
已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一年春花烂漫的时节。
云开的茶餐厅已经营业一周了,生意还不错,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忙碌会让人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都很充实,不会因为花开花落而忧愁伤感,生活总是要过的,人也总是要朝前看。
跟萧寒分开已经有两个多月,两人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茶餐厅开业那天他还带着公司的员工过来捧场,他们见了面也会问候,也有说有笑,却再也没有了属于恋人之间的温情,跟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
萧寒的公司在她的茶餐厅开业的那天也正式上市,说不出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那天她给他发了信息,说恭喜,他说不如来点实际的,晚上请我吃饭吧,她说好。
晚上她请他在茶餐厅吃饭,他们聊了天气,聊了工作中的烦恼,吃了一顿不算特别沉闷的晚饭,结束后她送他到门口,他说再见,她摆摆手,目送着他上了车,头也不回,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乔易问她,失恋了再跟前男友一起吃饭,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做不了恋人,做个普通朋友也很好。
迟影说,如果是我跟男朋友分手,绝对不可能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除非本来就不深爱,分开了正好是一种解脱。
她笑笑没说话,也许吧。
茶餐厅开在cbd,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到下午六点以后,几乎都没多少人来吃饭了,因此云开定了每天关店的时间,晚上六点半,这样收拾一下离开在七点左右,回到家时间还不算太晚,还能做一些别的事情。
店里的人并不多,三个收银员,十二个服务生,中西餐厨师一共是六个,没有大堂经理,经理就是云开自己,乔易在年后将画廊也直接搬到了cbd,每天中午来这边吃饭,吃过饭后下午就成了门迎宾,还别说,颜值高就是招揽客人,来吃饭的多数都是美女。
这天下午,不是很忙,云开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给自己要了杯柠檬水,戴着耳机在听音乐,肩膀上有人拍了她一下,一扭头发现是景一。
“你怎么过来了?”
景一在她对面坐下,笑嘻嘻地说:“蹭吃蹭喝呗,不然我怎么会不辞辛苦地跑过来,我要吃鲜虾肠粉!”
服务生见过景一,没等云开交代,就已经去厨房交代了。
“姐,你这餐厅生意不错。”
“刚开业,还行吧,下午没课?”
“没有,不然我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翘课呢。”服务生端上来一杯柠檬水,景一咧着嘴笑得灿烂,“谢谢啦,真是贴心,知道我喜欢柠檬水啊。”
云开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开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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