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恬淡一笑,“谢谢贝小姐,不用了,我带有伞。”
话音刚落,头顶黑了一下,她扭过头,“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因为你在这儿呀,怎么出门也不带伞,头发都淋湿了。”郑君杰一手撑着伞,一手旁若无人地揉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一会儿到店里赶紧用干毛巾擦干净,虽说现在天已经不冷了,可是这样淋雨也会感冒的。”
云开自己也拨弄了几下头发,娇嗔地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跟我爸似的。”
郑君杰没有跟车里的两人打招呼,甚至放佛都没有看到他们,搂着云开撑着伞离开,“我要是你爸就好了,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嘁!我爸才不会管我呢,在我们家,最没地位的就是我爸爸,我让他站着他不敢坐着。”
“是吗?那照你这么一说,我还是不当你爸了。”
“你滚!占我便宜!”
拌嘴声渐渐远去,雨似乎又大了,明明不是特别远的距离,可是为什么视线里却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萧寒不自觉地抿起嘴唇,敛眸遮挡住眼底翻滚的情绪,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间已经攥成了拳头。
贝蓓扭头看向他,“萧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萧寒没有睁眼,靠在车座上脸朝着车窗,声音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温度,“没事,开车吧。”
贝蓓嘴唇掀动了几下,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车子嗡地一声,箭一般飞了出去。
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推开车门下去,贝蓓提着包径直朝电梯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一扭头,萧寒居然朝出口的方向走了去。
黛眉随即蹙起,“萧大哥,你干什么去?”
萧寒头也不回,“去吃点东西,你先上去。”
“那我跟你一起。”贝蓓说着就朝他走去。
萧寒却停了下来,依然没有回头,背影透着浓浓的冷意,陈述了一件事实,“你吃过早饭了。”
贝蓓微微一愣,脸顿时红了起来,“我……没吃饱,忽然还想再吃点。”
“别跟我一起!”萧寒留下一句生冷的拒绝,大步离开。
贝蓓呆愣在原地,一个月来她跟他朝夕相处,他也一直待她很温和,不管她对他说出多么露骨的话,做出多么亲昵的动作,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态,放佛是默许,是默认。虽然她知道他跟云开的关系,但是她也清楚他跟云开已经分开了,而且再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她以为他已经试着放下云开开始接受她,昨天晚上她洗完澡,喝了一杯红酒,借着酒劲想要将他们的关系更进一层,她穿了一件性感的黑色睡裙趁他在洗澡的时候溜进了他的房间,钻进了被窝里,紧张而又兴奋地躲在被窝里,想象着他一会儿看到她时的模样。
贝蓓从来都是自信的,因为她有这样的资本,无论是相貌,学历还是家世,她从来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女人无疑是令男人疯狂的,无数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26岁的年纪她谈过大大小小的恋爱多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让她真正的心动过。
贝蓓第一次见到萧寒的时候她十四岁,那天哥哥跟朋友约了去野炊,她非要跟着哥哥一起去,哥哥一开始并不同意带着她,可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最终同意,也是在那时候遇到萧寒。当时萧寒的身边是一个叫苏言溪的女孩,比她大了几岁,长得极美,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她长得漂亮的女孩。
十四岁的年纪,贝蓓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已经知道了所谓的爱恋,她第一眼看到萧寒就被他帅气又冷酷的外表给迷住了,可是她却只能藏在心里,如果苏言溪比她长得丑的话她还能争取,可惜苏言溪那么的美,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所以她知难而退。
高中毕业后,贝蓓被父母送往国外留学,这一走就是很多年。
在国外,贝蓓因为长相好学习好性格又好,身边总不乏追求者,有跟她一样皮肤的东方人,有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方人,个个都是人中极品,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是令人心动的,可她没有。
她谈过一场又一场的恋爱,却至今都没有一个让她一眼便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些恋爱都是被动的,可唯独萧寒,她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他至今,一直都念念不忘。
今年春节贝蓓没有回国,跟她新交的英国男朋友在伦敦游玩,没曾想在伦敦居然遇到了老乡,聊天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个老乡居然认识苏言溪,所以她就问那肯定也认识萧寒了,那人却摇了摇头,说只是听说过,并不认识,她很惊讶,苏言溪跟萧寒是情侣,这么多年肯定也结婚了吧,怎么会不认识。后来再一问才知道,苏言溪跟萧寒居然早就分手了!
贝蓓无法形容自己当知道苏言溪和萧寒分手的消息时她那种激动的心情,就放佛一个在黑暗里呆了多年的人终于看到了一束光亮,她拼了命地朝那亮光处奔去。
跟男友分手,回国,一切的决定只是在一瞬间便产生了,然后贝蓓也那样做了。
回国后贝蓓并没有急于跟萧寒见面,她要做个详细的调查,这一调查,她发现萧寒不但跟苏言溪早就分手了,而且萧寒还娶了别的女人,不过已经离婚了。他的前妻她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了一遍,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所以即便是他跟他的前妻还藕断丝连,但贝蓓觉得这对她来说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就在贝蓓决定主动出击的时候,命运之神却向她再次张开了双臂,苏言溪居然出车祸死了!这件事直接导致了萧寒跟云开的彻底分开,没有人知道,当她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乐成什么样了。
通过哥哥,贝蓓掩饰住自己的处心积虑,以偶然的机会出现在萧寒的面前,而且不在乎在他的小公司里做一个小小的策划部经理,她要的从来只是他这个人。
这将近一个月里,贝蓓跟萧寒相处得很好,他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甚至在哥哥的帮助下,她成功地住进了萧寒的家里,当然名义上是合租,但是单身男女,合租意味着什么呢?谁都知道。之后,他们出双入对,俨然一对情侣。
一个机会贝蓓终于来到云开的茶餐厅,她知道萧寒之所以主动提出带她去云开的茶餐厅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想法而是他要刺激云开,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刺激反倒将云开真正地推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她亲眼看着这个男人的失控,他脸色苍白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茶餐厅,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云开对他彻底的死了心。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萧寒没有再去过茶餐厅,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俨然将自己逼成了一个疯子,贝蓓知道他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忘记云开,以她这么多年对男人的了解,半个月的疗伤期已经足够了,这个时候只要她稍微主动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昨天晚上,萧寒的心情还不错,因为谈成了一个大单,贝蓓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她躲进萧寒的被窝里等待着他扑上她,然后坐实了他的女朋友,这样断了他对云开的念想,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自制力。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见到她的身体不动心不扑上来的,而他却真的是个例外。
“贝蓓,你给我滚出去!”萧寒的怒吼声几乎将房顶都掀起来,在黑夜里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贝蓓吓得一哆嗦,眼泪丝丝地看着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裸露着身体在一个男人面前有什么不妥,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她愿意为他脱去所有的衣服。
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娇柔,她怯怯地叫他,“萧大哥……怎么了嘛?”
“滚!”萧寒扯了床上的床单抓在手里,拎起贝蓓的胳膊像拎着一只小狗似的,拉开门,在距离门还有一米多的距离,他一下子将她扔了出去。
“嘭!”门用力摔上。
这样的结果是贝蓓没有预料的,她狼狈不堪地摔趴在地上,身体在被萧寒扔出来的时候撞在了墙壁上,疼得她直掉眼泪,其实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疼得流泪还是羞愧得流了泪,总之她裹着床单回到自己的房间哭到了半夜。
天没亮她下楼去厨房做早饭,想着讨好萧寒,可是她辛苦做的爱心早餐他却看都没看一眼,宁肯饿着肚子也不吃。
这会儿他却说要去吃早饭,她知道,他要去云开的茶餐厅,她又岂能让他如愿?
郑君杰将云开送到茶餐厅之后就走了,云开正在卫生间里用干毛巾擦头发,服务生过来叫她,说有客人找她,她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头发,照了照镜子,然后走出去。
餐厅里这时候的客人不少,都是来吃早餐的,她倒是看到几个平日里常来的熟面孔,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见哪个客人叫她,正要找刚刚的服务生去问,服务生却从楼上下来。
“经理,客人在二楼卡间。”
云开点头,上楼的时候挑了挑眉头,卡间啊,谁呀?不会是萧腾把?这家伙总爱搞这些没用的。
卡间在二楼东南角靠窗的位置,靠背对着楼梯,如果不是走过去,一般是看不到客人的,相对来说位置比较隐蔽。
云开深吸了一口气,开业这将近一个月,什么样的客人她都遇到过,吵过,哭过,也曾有过放弃的念头,但后来还是坚持了下来,可有时候一面对刁难的客人她还是会很紧张。
今天这才刚刚开始,但愿不要因为这个客人影响了一天的心情。
嘴角成三十度的微笑,她笑着走过去,“您好,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萧寒?”
萧寒坐着没动,脸看着窗外。
云开皱了皱眉,在对面坐下,“怎么了?跟你女朋友吵架了?”
萧寒还是没说话,也没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云开觉得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地抖动。
怎么了这是?
云开想了一下,朝窗户边挪了挪,想看看他这是在看什么,头刚伸出去,他却突然低下头,然后她就看到他在用手飞速地揉眼睛。
“虫子飞进眼睛里了?”云开笑着调侃。
萧寒仍旧没理她,但却抬头直视她,眼睛通红。
云开被他这样盯着看,看得心里直发毛,讪讪地笑道:“怎么了?真跟女朋友吵架了?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吃早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去厨房交代一下,想吃什么?”说着她已经站起了身,虽然分手已经三个月出头,她自认为自己的心虽然还没有完全的平静,但也不至于见到他通红的双眼而眼眶发热,可事实上,却就是这样了。
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因为再多呆下去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眼泪掉出来。
眼看着就要离开卡间,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云开身体一僵,没有回头,眼泪已经破堤汹涌而出,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故作轻松的语调,“南瓜小米粥怎么样?蒸饺应该还有,再来点蒸饺怎么样?”
握着她的手动了动,最终松开,“好,你陪我一起吃。”
“我吃过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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