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喜欢孩子是因为她生的,可是她却无法为他生个孩子,没有孩子,家不是完整的,人生不是完整的,她又岂能残忍地让他的人生留下遗憾?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靠在他的身上,有他的依靠,她才可以走完余生。
她都不敢想象,三年后,五年后,八年十年后,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做了父亲或者母亲,早晨送孩子上学,下午接孩子放学,周末三五家聚在一起带着孩子去郊外野炊,谈论着家庭,谈论着孩子,而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甚至,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当她老了,别人含饴弄孙,尽享天伦的时候,她守在空荡荡的家,对影成双,寂寞谁同,孤独谁共?
一想,连呼吸都是疼的。
“云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觉得你不能生孩子是个不完整的女人,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配不上我了,所以你要离开我,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能生育,我去做了节育手术,你还会离开我吗?”
云开浑身一颤,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颗雷,震惊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明明上一秒还干涩的眼眶,下一秒眼泪却像是被突然拧坏掉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又泣不成声。
萧寒转过身,眼中无泪,可眼底却一片赤红,他重新将手伸出去,掌心里那枚戒指完全浸在了汗液里,他咧着嘴笑,“现在好了,是不是可以把戒指戴上了?”
云开掩面哭泣,不搭理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我替你戴好。”萧寒在床边坐下,小心地拉开她的左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眼上的泪,“哭起来真丑,笑笑。”
云开想笑,可是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概是自己也觉得难看,于是就就脸干脆埋在了萧寒的身上无脸见人。
萧寒抱着她,脸颊蹭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摩挲着,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抱着,像是在绝境中的依靠,有了彼此,即便是死亡就在眼前,也无所畏惧。
时间静静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开终于将脸抬起来,双手抱住萧寒的脖子,眼中晶莹闪烁,“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术?你怎么这么傻?笨蛋!”
“遇到你之后就再也聪明不起来了,所以这辈子你都要对我负责了。”萧寒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表情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萧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云开咧着嘴再次哭了起来,拳头落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和鲁莽,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去做了手术,你怎么可以这样?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丁点的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心里既甜蜜却又疼痛,为他的执着,却也为他的痴傻。
萧寒仍旧笑着,揉乱她的头发,眼中异常的明亮,“这辈子只要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女儿。”
云开哭得更凶了,伏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咬了一口,直到鲜血涌出,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整个口腔,她才松开,哭得几乎都说不出话。
“你们两个这是上演的哪一出?”萧腾不知何时已经又回来了,依旧靠在刚刚靠过的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着。
抱在一起的两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仍旧抱着没有松开。
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萧腾再度开口,“医生要来给云开做检查,你们两个都收拾一下,如果检查没事就可以出院,回家关上门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无人打扰,在这里哭什么。”
云开终于有了反应,将头抬起来,看了眼门口的人,“你就不能有点眼力价吗?”
萧腾换了个姿势,后背倚在门上,吊儿郎当地说:“当然不能啊,我看着你们秀恩爱我心里超级的不痛快。”
云开擦了擦眼泪,直起身,然后看到萧寒肩膀上被咬得连衬衣都被血浸透的地方,心中闪过一抹歉意,撇过脸,“你去找护士处理一下。”
萧寒微愣,反问:“处理什么?”
“那里。”云开别扭地指了下他的肩膀。
萧寒偏头看过去,这才看到深色的衬衣上有一块染了颜色,他扒开领口的衣服看了看肩膀,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云云,你又开始学小狗了是不是?”
他刚刚明明都没有觉得疼啊,怎么都咬成了这样?莫非是她的牙齿自动分泌麻醉剂?
眉梢挑了一下,萧寒俯身凑到云开的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想咬啊,晚上回去让你好好咬。”
云开红了脸,心中的愧疚顿时消散,瞪了瞪他,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上还有床上以及他的深色衬衣上都是小米粥,于是就吩咐,“去衣柜里给我找身衣服,还有,把床单被罩也都换掉,粘糊糊的,脏死了。”
“省点劲吧。”萧腾插言,“一会儿检查完没事就可以出院了,反正回家也要洗澡,还是给医院省点水。”
云开想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而且她似乎看到门口站着医生和护士呢,大概是要给她做检查的。
“萧寒,你把地上的粥收拾一下,一会儿医生给我做检查。”
“遵命,萧太太。”
这萧寒的话刚说完,就听萧腾凉飕飕地不甘心被冷落再次开了口,“这里可是有两位萧先生,别搞错了。”
萧寒瞪了他一眼,“我跟云云现在结婚证也领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抱有不该有的幻想了。”
“领过结婚证了?我怎么听说是某人花了高价钱合成了两张照片,然后弄了两张假结婚证,你以为这样就能够瞒天过海?你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什么?萧寒你骗我!结婚证是假的?”云开顿时炸开了毛,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某人。
萧寒的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紫,堪比调色盘。
“你这个臭男人,你居然骗我!”云开抬起脚就在他的脊梁上踹了一脚,当然力道她还是有控制的,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虽说被骗有些生气,可是他是她爱的男人呀,她才不舍得真的踹呢。
可事实上呢,萧寒却闷哼了一声,浑身一僵,坐在那儿半天都在吸冷气。
云开察觉到他不对劲,蹲下身,“你……怎么了?”
门口萧腾的脸僵了僵,转身就走,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再呆下去,一会儿没他的好果子吃,云开那护短的小样儿他可是深有体会。
走到病房的门口,他对站在那里等待的医生和护士交代,“你们十分钟后再进去。”
交代完后,放佛后面有人追着似的,拔腿就跑,一直到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安全起见,未来三天他还是不要出现在这俩人面前为好。
“是不是我踢得很疼啊?”云开去掀起萧寒的衬衣,被他制止,慌忙就要站起身,“没有,就是稍微有点疼,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你别乱动!”云开呵斥他,扯着衬衣的后面一把将他拉坐在床边,撩起他的衬衣,顿时黛眉就拧成了一团,一张脸黑成了包公。
他的脊梁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算了,关键是还有很多地方居然还破了口,结了痂,大概是她刚才又踹了一脚,结痂的地方又被撕扯开,血流了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深吸了一口气,云开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捏着衬衣的手指都有些捏不住,“你,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萧寒连忙站起身,将衬衣拉下来,“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已经好差不多了。”
“萧寒!”云开瞪着眼睛,“你少骗我!你又跟谁打架了?说!”
178:证明孩子是你的()
萧寒其实很不想出卖自己的兄弟,可是没办法,迫于老婆的淫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于是,在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一通描述之后,萧寒就看到他家太太的脸色已经接近了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阴暗。
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萧腾啊,这件事真不能怪我,虽说当初你打我我并没有怨你,因为我也确实该打,可是我老婆这人吧,太护短,她可以收拾我,打得鼻青脸肿都行,旁人若是碰我一下,她非拼命,你呀就自求多福吧!
“云云,你先别生气了,先让医生给你做检查,检查完后没什么事我们就可以出院了,收拾萧腾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嗯?”萧寒抱着气鼓鼓的太太,心里却乐得开出了花,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你生气我很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欢喜,因为你心疼我被萧腾欺负,云云,谢谢你,我爱你。”
云开却突然跟吃错了药似的,一下子将他推开,美眸瞪得大大的,“谁心疼你!简直就是个笨蛋!打不过别人为什么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你给我滚远点,窝囊,我看到你就烦!出去出去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你!”
明明上一分钟还在因为他被萧腾打成这样而心疼不已,可下一秒,他却被轰出了病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寒苦笑着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唉声叹气了半天。
估摸着云开做检查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于是萧寒决定去自己的病房将东西收拾一下都提过来,就算是她今天出不了院,他也不跟她分开住了。这段时间之所以分开住是因为萧腾不许他跟她住,现在她醒过来了,萧腾也管不着了。
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看,正好童瑶在门口,萧寒将童瑶叫出来,跟她交代了一下让她一会儿若是检查完了告诉云开。
乘坐电梯到了一楼,萧寒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早上跟踪贝蓓的事,他去马主任那儿是为了问关于贝蓓怀孕的事,可后来却一打岔将这事儿给忘了。
站在一楼大厅,萧寒稍微想了一下,走步梯又上了二楼,径直去了马主任的办公室。
马主任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在发呆,连萧寒走进去也不知道。
“叩叩——”萧寒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马主任一惊回过神,连忙站起身,“萧先生,您来了。”
萧寒示意她坐下,眼神瞟了眼门口,然后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
“萧先生,您有什么事吗?”马主任的心里惊了又惊,这怎么又来了?不甘心还是打算威逼利诱?利诱她倒是不害怕,但是威逼的话,真有些吓人,她最怕的就是拿家人来说事。刚刚她就在想早上的事,她觉得萧寒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果真如此!
萧寒点了下头,看她紧张兮兮的,便说:“你放心,我不是来问关于云开的事,早上有个叫贝蓓的女人过来做产检,是不是?”
马主任愣了下,关于贝蓓跟萧寒的传闻医院也有一些,不过也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更何况萧寒跟云开之间又纠缠不清,听说是离婚了,但又复婚了,总之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很乱,她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所以也不打听。
贝蓓来做产检因为是熟人介绍,所以她也就特别的关照,但是那个熟人却并不是萧寒。
“是的萧先生,贝小姐早上是有来找我做检查,但是她的预约在明天,而且我今天的预约已经排满了,所以就让她明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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