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又笑了两秒钟,这才收起笑,一脸认真的询问:“没事吧?”
“真有事这会儿就躺地上了,不过还真得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下,老了,不中用了,摔一脚都感觉要了半条老命。”
嘴里说着,陆承铭脱掉身上已经湿了半截的白大褂,挂在屋里的衣架上,然后一瘸一拐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长吁了一口气。
屁股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萧寒站在卫生间里,手捏着拖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出去了。
在卫生间里愣是站了两分钟,萧寒这才硬着头皮走出来。
陆承铭还在哼哼咛咛地揉着自己的屁股,看到萧寒居然拿着拖把从卫生间里出来,他顿时就明白地上那么多水是怎么回事了,敢情是这货在拖地啊。
“萧寒,你不会拖地就别逞能,医院里那么多保洁,你说你何必亲力亲为,幸好我这皮糙肉厚的摔一下没事,你说这万一要是把你家老爷子摔出个什么好歹来,怎么办?”
萧寒“嘿嘿”笑笑,没有接话,用拖把拖了几下地,无奈水太多,一个拖把根本就不行,没拖两下,已经被水浸透了。
陆承铭很是无语地瞅着他,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会做拖地这种事?拖把拿的都比标准,谁拖地,单手拿拖把?除非作秀。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陆承铭赶紧叫住他,“拖把丢那儿吧,你出去叫个保洁进来,几下就拖好了。”
萧寒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做不好的,愣是拖两下,去洗手间将拖把的水挤干,然后再出来,如此反复,来来回回进出卫生间好几十趟。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地上的水终于也不是一滩了。
不过,此时萧寒已经是满头大汗,衬衣的后背都贴在了脊梁上,湿透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就别忙乎了,赶紧去冲个澡,剩下的我让保洁处理。”
陆承铭实在是不忍直视,这大少爷拖地,看的人都难受。
萧寒的脸有些微红,悄悄地看了看云开,她已经给思尔擦好了身子,这会儿正给思尔穿衣服,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生气,而他也不能一直在她面前晃悠,搞不好惹她烦了,一会儿收拾他。
萧寒也就放下了拖把,转身进了卫生间。
陆承铭也缓过来劲儿,确定自己也没摔成内伤,这才站起来。
询问了一些思尔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情况还挺不错,伤口也恢复的很快。
一瞥眼就看到了桌子上大刺拉拉地放着的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他随手就拿了起来。
云开看到了,也没制止。
她心里想,这事儿也不是能够瞒得住的,与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
陆承铭盯着亲子鉴定报告单看了差不多两分钟,然后抬头看向云开,叫了一声,“云开。”
云开刚好给思尔穿好衣服,就抬头看向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随即就收了视线,转身将旁边的水盆和毛巾端到卫生间的门口,原打算放地上,想了想可别一会儿萧寒那个没长眼睛的家伙一脚踩进去,再弄得一屋子的水。
卫生间的门没有反锁,水声哗啦啦的作响,云开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钟,脸不由自主地就热了起来,牙一咬,她还是推开了门。
萧寒正背对着门口冲澡,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就转过身,头顶的水遮挡了视线,他也没看清楚是谁,本能地就捂住下身,“我在洗澡,先别进来!”
云开已经跨进了卫生间,淡淡地冲着水下的人扫了一眼,她并没有刻意,但是目光却直接落到的地方便是萧寒手捂着的地方。
一瞬间,云开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的滚烫了。
萧寒这时候也看清了进来的人是谁,正要开口说话,却听云开讽刺地开口:“捂什么捂?有什么好捂的?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附带着还嗤笑了一声,走到水池旁,将盆里的水倒进水池里,又接了一些清水,用香皂将毛巾搓了搓,找了个晾衣架将毛巾挂上,转身离开卫生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顺畅。
等她离开卫生间,反手关了门之后,萧寒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说了什么?
捂什么捂?有什么好捂的?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这算不算调戏?她这是在调戏他吗?
没生气吗?
萧寒再次愣住,反正他现在对她的脾气是一点也捉摸不透了。
云开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保洁已经将地面上的水清理干净了,陆承铭手捏着亲子鉴定报告单还在桌子边杵着,见她走出来,就动了动嘴唇,“你怎么想的?寒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他。”
了解?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年?
云开没出声,拿着晾衣架走到窗户边,将毛巾挂在阳台上晒太阳。
转过身将陆承铭手里的纸张拿走,放进快递信封里。
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说:“我更相信科学。”
陆承铭心头一怔,看样子她是不相信萧寒的清白了。
其实他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贝蓓的女儿的得来真的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样,可他还是相信寒的人品,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云开——”
“好了,知道你跟他是兄弟,兄弟情深,但是这件事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相信科学。”云开打断陆承铭的话,没让他说下去。
这事儿虽然是摆在面前的,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并不一定像她如今看到的这么简单。
事情的根源在贝蓓身上,可是这个女人嘴挺硬,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倒是贝利利,她昨天去看的时候,生病了,有些发烧。
她让医生给看了,早上医生打来电话跟她说并无大碍,已经退烧了。
在今天这份报告拿到手之前,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十分坚定的念头,那就是思尔受的疼痛,她要让贝蓓和贝利利十倍百倍地也尝一尝。
可是这一刻,她的那个念头却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起几天前萧远山来找她时候的欲言又止,怕是萧远山和萧腾都已经知道了真相吧?
萧寒知不知道她不清楚,但她肯定是知道真相比较晚的那一个。
贝利利是萧寒的女儿,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是萧寒的,无论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孩子跟萧寒的关系。
血缘至亲,这是什么都割不断的。
她很清楚,自己下不了手了。
瞧,她就是这样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转身望着窗外的天空,这个时候,阳光正毒辣的时候,天空里几片闲云似乎都被蒸烤得快要消散。
过了一会儿,云开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陆医生,如果今天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陆承铭一愣,随即就笑了,他觉得自己为萧寒辩解的机会来了!
侧脸看了看思尔,他觉得还是不要直接当着孩子的面聊比较好。
“我们去外面聊吧,让思尔休息。”
谁知道,思尔却有些生气地冲着陆承铭说道:“陆叔叔,不要把我当做三岁的小孩子,我都五岁了,我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妈妈刚才已经念给我听了。”
陆承铭心头一颤,倏地就扭头看向云开。
阳光下,女人清瘦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她看起来并不像正常人拿到这份报告后的愤怒失望情绪失控,她很平静,可这平静之中,却透着令人不安的感觉。
云开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身为家庭的一份子,我觉得这件事思尔和卓恩都有权利知道,陆医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陆承铭微微一惊,他没想到云开居然这么的……开明,这事儿居然两个儿子都让知道,要知道这俩孩子才五岁而已。
可转念一想,这事儿还真不是想瞒就能够瞒得住的,贝利利是萧寒的女儿,这个孩子不管怎样最后都会回到萧家,所以早晚思尔和卓恩也会知道事情的缘由,与其让他们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
云开有云开的打算,而这样做,又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既然这样,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和担心的了。
“云开,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可能不是通过正常的受孕得来的?”
云开心头一怔,随即就转过身,漆黑的眸子望着陆承铭,眼底有明亮的东西在隐隐浮动。
她皱了皱漂亮的眉毛,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一开口,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
声音有些颤抖地询问:“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陆承铭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这才重新开口说:“分别将精卵子取出后,置于培养液内使卵子受精,再将胚胎移植回母体子宫内发育成胎儿,这项技术叫做试管婴儿,我想你应该知道。”
云开点头,她的确知道,曾经还给思尔和卓恩胡诌了一个试管爸爸,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如果按照陆承铭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说贝蓓通过一定的途径得到了萧寒的精业,然后取出了京子?
会是这样的吗?
……
萧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云开已经不在病房里了,只有陆承铭拿着一本书在思尔的床边坐着,给他读故事。
见到萧寒出来,陆承铭只是掀了一下眼皮,然后就继续给思尔读着书上的内容。
“思尔,你妈妈呢?”萧寒是故意在卫生间里呆了那么久才出来的,他心里想的是如果云开生气,那么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怒气也会小一点。
可是他没想到,他这一出来,人都不见了。
思尔正专心地听故事,这是他从来都没听过的故事,科幻的,有外星人还有野兽,他听得热血沸腾,哪里还能听到萧寒说什么呢。
萧寒见儿子不搭理他,心里想,糟糕了,连儿子都生气了,这下想要哄好老婆,估计很难。
他原本想着拉思尔结为同盟呢,看来如意算盘打空了。
云云这会是去哪儿了?
“承铭,云云去哪儿了?”
“不知道。”陆承铭语调清冷地回了三个字,然后继续声情并茂地讲着书上的故事,前后的语气简直天壤之别。
又区别对待!
萧寒的心里有些闷闷的不爽,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每个人都对他一副语气冲冲的样子?他真的就这么糟糕吗?
从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换好,萧寒跟陆承铭交代了一下,自己也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萧寒给萧腾打电话,他要找贝蓓当面问一些事情。
萧腾正在公司的休息室,卓恩刚在他怀里睡着,他把他放到床上,人还没有走出休息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轻手轻脚地走出休息室,把门带上,萧腾这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接通。
“有事?”
“贝蓓和贝利利现在在哪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贝利利是我女儿?”
萧腾微怔了一下,捏着手机来到落地窗边,“嗯,早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寒一听,顿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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