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有几只兔子在他的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快要跳出他的身体。
这两个字带来的神奇力量完完全全地将他眼睛和脸上的疼意给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对的,是激动。
他不曾想过,原来这两个字可以如此的好听,从他太太的口中叫出来。
“云开,再叫一声让我听听。”他急急地要求她,像个刚刚给女孩表白被接受的小伙子,欣喜难以抑制,无理地要求着。
云开有些懵,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也没想明白“再叫一声”究竟是哪一声?
可是却又直觉,如果问出来,这男人会生气。
脑子转了两圈,她笑米米地说:“老公--”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急促的吻堵住了后面的话。
“按照计划,我们这次蜜月之行是一个半月,我希望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肚子能争点气。”几近窒息的吻结束后,萧寒的大手掀开云开的衣料,贴在了她被撑得圆圆的肚子上。
云开的脸本来就憋得通红,他这话这动作,更是惹得她耳根子都是滚烫的,抬起头喏喏地与他对视,“有了孩子离婚多麻烦?非得要孩子?”
“云开!”
一声怒喝,吓得云开缩了缩脖子,真不明白,明明跟苏言溪都在一起快一个月了,干嘛还要让她生孩子呀?
莫非是苏言溪不会生?
心里突然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云开自己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但愿不是她想的这样吧?
可是,如果事实就是这样呢?云开,你该怎么办?她问自己。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跟我提离婚二字!”萧寒的声音冷得令人发颤,随即将怀里的云开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起身离开。
直到他离开了好久,周围安静得只剩下云开自己的呼吸声,她依然还能感受到周围空气里残留的冰冷。
他们之间,总是上一秒还在温存,下一秒就如同陌生人。
云开叹了口气,窝在沙发上,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
机舱内的温度适宜,她倒也睡得不错。
第二天中午她被人叫醒,下了飞机,然后上了一辆车。
半小时后,到达海边别墅。
“你们家先生呢?”
“先生在见客户,太太请。”
又是见客户,云开皱眉,到底是他谈生意顺便度蜜月,还是他们度蜜月顺便他谈点生意?
真是的,她也没要求要度蜜月,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他不应该以蜜月为主吗?
算了,跟这些没人性的资本家置气,没必要,反正她现在一个瞎子,就算是真的去了马尔代夫抑或是普吉岛,她也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加之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也没个熟人,她十分的不适应。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萧寒不肯告诉她行程,他的这些手下也是,她问了他们好几次这里是哪儿都没人告诉她。
忽然有种被软禁的感觉,十分的不爽。
下午的阳光并不算强烈,虽然是夏日,可这个地方似乎比云城要凉快很多。
云开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这样漫无边际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真的已经讨厌这样的生活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萧寒圈养的金丝雀。
可金丝雀好歹还有展翅飞翔的机会,而她,即便是笼子打开,她也挥不起翅膀。
晚上跟客户吃过饭的萧寒回到海边别墅,一进门管家就跟他说:“先生,太太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了,让她回屋也不回,午饭晚饭都没吃。”
萧寒顺着管家指的方向望去,那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身体卷缩在椅子上,孤寂而寥落。
嫁给他之前她瘦,如今快三个月了,依然这么瘦。
树影摇曳,落在她小小的身上,像是怪兽张开的嘴,一下子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他的心头一阵难受,娶她出于责任,可他这个丈夫,显然不够合格。
虽然跟她还隔着一段距离,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她此时心情很不好。
他示意管家离开,朝云开走过去,快到她身边的时候特意的放轻了脚步。
他怕再吓着她。
“云开?”他叫她,大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捏了一下。
肩头传来的温热令云开猛然抬起了头,萧寒这才看到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借着灯光,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怎么了?”他说不清自己这会儿的感觉,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更加难受。
他挨着她坐下,将她抱在怀里,问:“哭什么?”
“萧寒……”云开一下子抱紧他,就像是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使劲地朝他的怀里钻去。
他抱紧她,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怎么了?”
今天下午他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当即掠过一个人影,他的脸色随即就沉了下来。
“萧寒,我想我爸妈了。”云开的声音哑哑的,令人心疼。
萧寒暗松了口气,将她扶起来,粗粝的指腹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过段时间回去,我陪你去看他们。”
“嗯。”云开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爸妈离开了,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这话让萧寒皱了皱眉,显然并不赞同,“我是你男人,不是你亲人?”
“那不一样。”云开低下头,虽然你现在是我男人,但早晚会变成别人的男人,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一旦离了婚,便只是陌生人。
萧寒似乎能够洞察她此时的内心,手臂又收紧了几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蹭了几下,口中呼出的热气带着红酒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吸入云开的肺腑,麻痹着她的神经。
他说:“既然这样你就赶紧怀孕生个孩子,就算我不是你亲人,那儿子总是你亲人吧?”
也许是思念父母悲伤的情绪太浓烈,云开已经顾不上去思考的别的,说出的话几乎是没经过大脑的,“你又说让我给你生孩子--”
“不是给我生孩子,这孩子是我们的。”萧寒提醒她言语不恰当。
“好吧……可是你都跟苏言溪要复合了,干嘛非要让我怀孕生孩子?我一提离婚你就不高兴,可你真的不会跟我离婚吗?你是爱苏言溪的……”
因为哭过的缘故,云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再加上语调不高,所以竟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这委屈像是一把刀,用力地刺在了萧寒的心上。
一开始,有点疼,可渐渐地,疼得他有些忍不住。
他是爱苏言溪的,甚至到现在他都觉得还爱着,只是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逃不开的责任。
曾经,当她嫁给郑君杰的时候,他真的相当的激动,因为她跟郑君杰是相爱的,她敢去爱上那个男人,敢走入婚姻,说明她已经放下了那件事。
她结婚的那天他跟陆承铭他们几个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只有他知道,那是开心。
可是,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当他无意间撞见郑君杰跟她的那个朋友一起去酒店开房,他的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那天他原本是打算去国外找苏言溪的,最终他却决定推迟计划。
他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跟郑君杰依然恩爱,那么他就不再管她。
只是没想到,郑君杰居然背着她打算将她爷爷留下的那片庄园卖掉。
他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因为他始终甩不开良心的包袱。
他逼着郑君杰跟她离了婚,又闪电的娶了她,原以为只是一份责任,一份心安,可是他也弄不明白夜里搂着她在怀里睡觉,为什么竟会那么的踏实。
在跟苏言溪分开后的那六年他没有一个晚上睡踏实过,甚至不抱着那只送苏言溪的熊他都睡不着。
只是现在都不一样了,他有她了。
“云开。”他温热的大手捧起云开微凉的脸,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我最后一次郑重地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离婚,你也趁早打消离婚的念头,除非……”你将来有一天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若是真的要离婚,我不勉强。
云开原本在听着他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涌起了一阵喜悦,一颗心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可是却在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从空中摔落!
“除,除非什么?”
心猛然揪住,到底还是不会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结了婚就不会离婚,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算了,不说这事了,我有些饿了,现在什么时间了?你吃饭了没有?我们去吃饭吧。”
终究还是选择做个蜗牛,云开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同时却又在问自己,到底看上了这个男人的什么好?
暗自叹了口气,她挣开萧寒的束缚,站在地上,望着远处深吸了一口气,“萧寒,今天是什么天?天上有星星吗?”
萧寒看她一眼,然后抬头望着夜空,今夜月朗星稀。
他问她:“你喜欢星星?”
“小时候听老人们说,如果亲人去世了就会化成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云开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漆黑一片,可她仍旧努力地睁大眼睛,渴望可以看到那两颗最闪最亮的星星。
如她跟他所说的那样,在这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真正的,孤零零的一个人。
海边的夜,有些凉,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抬起手抱着自己的手臂,缩了下脖子。
“真的很羡慕你,虽然你的父母也不在了,可你还有爷爷,有妹妹,这是什么都割不断的血缘至亲,爱情是什么?亲情是什么?在现实的面前,都经不起考验。我最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车祸我的眼睛没有看不到,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过成现在这样?”云开自嘲地笑了一声,眼中有泪滚出来。
如果没有失明,她就不会受制于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连那个跟自己的名字写在一起在法律上是自己丈夫的男人都没见过,连逃都不能。
萧寒的脸色很不好,看着她的眼泪划过那张苍白的脸落下,听着她对现在生活不满的控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以前的萧寒也被情感牵绊过,但是却从来都不是他思想的主宰,他是个事业高于一切的男人,可是如今,有些东西正在发生着改变,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变化的过程,就像化学反应,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反应后的结果了。
在商场上,他是个杀伐决断的人,对待感情也是一样,他跟苏言溪的分开决绝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在对待云开这件事上,他却一直都犹犹豫豫的。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难道真的只是责任?补偿?愧疚?
他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想将她据为己有,即便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他也绝对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一个男人,他无法想象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样子,他会忍不住砍人。
闭了下眼睛,他站起身,拭去云开脸上的泪,将她圈在怀里,“好好的,怎么如此伤感?你不是还有我?我是你男人,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即便现在不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