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鲜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因为大多数时候,她沉默得像个将自己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放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可是今天,她却不一样了。
他放佛看到了那个昔日的她,像个孩子的她,没心没肺的她。
许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怎么啦?”
她笑了,咧开嘴,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嘴角的弧度打开到最大。
那笑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灿烂绚丽;像是头顶的骄阳,温暖似火。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放佛世间最肉麻的情话,温柔缠绵,“邵深,我们要个孩子吧!”
邵深诧异了片刻,而后,那俊朗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欢愉,他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无措地双手松开她,像个孩子,一双眼瞪得大大的。
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她刚刚的话,又似乎是难以置信。
景一笑着,轻声重复了刚才的话,字字句句,刻在心口,“邵深,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稍微的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三个字,像是请求,像是撒娇,如同一股潺潺的溪流,流进了那干涸的心田,蔓延着,滋润着。
她说:“好不好?”
好不好,我们要个孩子?
好不好,原谅我这么多年的固执?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下一秒,邵深颤抖着手捧住她扬起的小脸,来不及点头,迅速地在她的额头亲了几下,随后又将她紧紧地抱住,再低头,又在她的额头亲了几下,再抱紧。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底的激动,欣喜若狂。
景一用力地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像敲鼓似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开心,又让人踏实和安心。
门口,罗翰和安娜以及其他的员工不知何时居然围观在那里,有泪腺浅的女员工,居然忍不住哭了。
安娜抚摸着自己微凸的腹部,靠在罗翰的怀里,声音也有些哽咽,“老公,刚才那孩子说要个孩子,是不是?”
“是。”罗翰回答。
景一比邵深以及他的那些朋友小了不少,所以他们总是以长辈的口吻称她,那孩子。
她的确是邵深的孩子,他最疼爱的孩子,纵然是以后他们有了小宝贝,她依旧是他的孩子。
孩子还没到来,也许他们这样的激动有些傻。
可是,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个决定于他们来讲,是多么的艰难和不易。
就像当你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的时候,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情,其实成功与否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终于肯抬起脚,跨出了这一步。
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决定。
“好。”邵深的声音哽咽。
到底还是很没出息地哭了。
景一笑着抬起头,一张脸红成了大番茄,羞涩地咬着嘴唇,“那……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好,现在我们回家。”
“邵深,我们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好。”
“邵深,你想要几个孩子?”
“好多好多。”
“傻!就要三个吧!”
“为什么?”
“因为到时候我左边躺一个右边躺一个怀里躺一个,正好够,再多就不没地方躺了。”
“哦,那我呢?我躺哪儿?”
“你躺沙发。”
“景一,做人不能忘本。”
“嗯,那就要四个吧,让你怀里也躺一个。”
“……”()
《佳偶天成》001:相亲()
刘成算是烦透了景一给他介绍女朋友,其实说好听是女朋友,说白了,就是个结婚对象。
女朋友,那是有感情的,这结婚对象,只是搭伙过日子的一类人。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要么是不结婚,独身,要么就是遇到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
可是现在很显然,遇到自己爱的人,这有些不现实,毕竟已经是三十五的人了。
他这个年纪,还没遇到个心动的人,怕是再也不能遇到了。
其实,是没打算结婚的。
景一嫁给邵深了,说起来也是邵家的人了,虽说将来有可能将景震接过去跟她一起住,但毕竟不是太妥当。
怎么说,他也是问景震叫一声爸爸的,理应是他照顾景震。
所以,他都计划好了,将隔壁的房子也买下来,将两户打通,重新的装修一下,让老爷子过来跟他一起住,这样景一回娘家的时候也不用两边来回跑。
可是,这丫头,自从跟邵深领了结婚证开始,就俨然成了媒婆。
用尽了关系给他介绍对象,每次去赴约,他都极度的反感。
说心里话,之前他对婚姻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和幻想,现在连那一星半点都被这一周七天,天天相亲给折腾没了。
现在别说选结婚对象了,他看到女人都反感。
“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放在跟前的办公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景一的声音。
刘成放下手里的笔,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捏着眉心,头疼得不行。
工作都没让他这么头疼过,这相亲,却真是折磨死他了。
他靠在大班椅上,闭着眼睛,懒懒散散地说:“一一,哥这几天忙着一个合作项目,两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今天下午想下个早班,回去跟爸吃个晚饭就睡觉。”
电话里一阵沉默,似是在思考。
过了大约十秒钟的样子,景一的声音传出来,“那要不中午你们见个面?现在才上午九点,到中午还有几个小时,就吃顿饭而已,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晚上我回家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一一……”
刘成头疼的不行,想要再说什么,最后却选择了放弃,妥协地点了下头,声音极度的无力,“行,那就定在中午,你安排好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嘞!”电话里,景一听起来很高兴,“那哥,你中午可不要迟到了,第一次约会男人迟到会给女人很不好的印象,还有哦,不许再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邋遢!”
说起邋遢,刘成抿嘴笑了。
那是去年的事了,也是相亲,他打心眼里抵触,所以就懒得收拾自己,那是个周末,他故意早起不洗脸不刷牙不刮胡子甚至身上的衣服也是前一天的,那时候是夏季,他自己都能闻到衣服上的那股淡淡的汗味,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甚至在到了约定的地点下车之前,他还故意在自己的白衬衣的领口上抹了个类似口红的印子,用白酒漱了漱口。
如他所料,见面还没十分钟,那个女的就借故有事离开了。
事后那女的跟景一具体是怎么形容他的景一没跟他说,但是景一是真的气坏了,大晚上跑到他那儿,指着他的鼻子,数落他整整三个小时,从一个人从母体里出生来到世间,说到童年,少年,青年,成年,再说到老年,说到子,说到孙,说到全人类,总之就是,他不找对象,不结婚,那就是最大恶极。
说得他从那天后整整一周,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吓得食不下咽,寝不能眠,一周瘦了五斤。
不过第二周,他又胖了十斤,算是补偿吧。
“刘成。”电话里,景一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认真了起来,刘成知道,她又要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对他进行教育了,他砸了咂嘴,坐直身体,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好好跟约会对象相处。”
“是。”
“人家不提出来结束,你不可以找借口理由提前结束。”
“是。”
“要主动的聊天,寻找话题,不可以沉默超过一分钟。”
“是。”
“……”
景一唠唠叨叨的说了差不多五分钟,这才挂了电话。
刘成将手机放在桌上,长长地吐了口气,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他这个妹妹,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给他一种农村四五十岁大妈的感觉,真是的,一天到晚的催他相亲。
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刘成完全忘记了中午的所谓的约会。
直到中午十二点半,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从繁忙的工作中抬起头。
是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
他微微皱了下眉,会是谁?
眼睛忽然看到手机上方的时间显示,他放佛记起什么。
接下这个陌生电话的同时,他已经扣上笔电,站起身。
虽说他反感相亲,但是对于景一的安排,他还是会出席的,不为别的,只为不想让她在那些她所谓的朋友那里为难。
“你好,我是刘成。”电话一接通,他便急切地说道。
手机放在肩膀上夹着,他伸手从衣架上将西服外套取下来,穿上,匆匆走出办公室。
“你好刘先生,我是汤米,不好意思,我的车子在路上出了点小状况,让你等着急了吧?真的很抱歉,我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刘成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半个小时他足够赶到那个地方。
挂了电话,他不紧不慢地走出公司,对于约会地点的安排,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景一大概是怕他烦,所以每次都离他公司或者住处不远,开车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内能够到达。
走出公司,坐在车里,刘成点了一支烟,抽完后,这才发动车子。
约的地点是一家茶餐厅,名字跟今天的相亲很搭,也难为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妹妹有心了。
聚缘茶餐厅,能认识,可不就是缘。
只是,究竟是缘分,还是孽缘,这目前无从得知。
到茶餐厅的时候,差五分钟下午一点,刘成站在大厅里环顾了一下,找了个靠窗并且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服务生过来询问他是几个人,并且是否需要点餐。
他给自己要了一份白粥,早晨出门匆忙,他就匆匆吃了几口,这会儿饿得不行。
粥上来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并且看着时间,时间对他来说就是金钱,跟毫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一分一秒他都觉得是一种罪恶。
那个女人打电话来说大约半小时,他给她四十分钟,现在距离他接到那个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分钟,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后,人不来,他就走。
一份粥吃完,时间过了五分钟,他又要了一份粥,并且要了一份小菜。
这次他吃的时间久了一些,用了十分钟。
那个女人还没有来。
他起身准备付账离开,听到不远处有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耳朵。
“董佳佳,你以为你是二十岁吗?你都三十了!还他妈的装矜持,你恶不恶心?老子跟你谈了半年了,*没上过,嘴没亲过,就拉一下手我都成*了,你他妈怎么不去当尼姑呢?浪费老子的时间,你赔得起吗?真他妈的恶心,当初瞎了眼了,觉得你长得还不赖……”
男人喋喋不休地骂着,声音很大,对周围的注视,仿若没有看到。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她始终都安静地吃着东西,对这个男人的羞辱,也许是听到了,也许是没有听到。
这种淡定,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周围有人在议论,这女人要么是有病,要么就是个聋子。
因为,如果是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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