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本来就在懊恼站错了队伍,被她这么一说,瞬间有种撞墙的冲动,这年头,职场如战场,果真是要擦亮眼睛才行,否则会死的很惨。
乔易没过问林达和马玲,而是继续打量着她,“那你呢?被烫着了吗?”说着就拉起她的手看着,“烫着哪儿了没有?”
云开摇摇头,“我没事,林达和马玲她们……”
“你不必操心,事情我会处理。”乔易松了口气,对方卉说,“你先带云开去我办公室。”
“好的。”方卉轻快地应道,朝云开伸出一只手,“走吧。”
方卉跟云开年纪差不多,云开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云开很不一样,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云开跟乔总的关系,但毕竟她是乔总的助理,近水楼台嘛,至少还是知道这个云开在乔总的眼里是跟公司里其他的女同事,甚至包括乔总的那个女同学都是不一样的。
等方卉带着云开离开后,乔易这才看着众人再度开口,“还不去工作?”
一帮人脚底抹油,一溜烟四散开。
林达和马玲还在茶水间里嘤嘤地抽泣,俩个人的手上都被烫得一片通红,而且还肿了起来,不过脸和别处应该没事。
乔易站在茶水间的门口,云淡风轻的样子,却让人不明觉厉,“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在公司的人缘如此之好。”
马玲偷偷看了眼林达,似乎还没弄明白状况,委屈地伸着自己的手说:“乔总,云开她是故意的,你看我的手,还有林达的手,都被烫肿了,这起码一段时间都没法捏画笔了。”
乔易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那给你们放一年的假在家好好养伤,如何?”
马玲面色一僵,垂头不再说话。
林达抿了下嘴唇这才开口,聪明人一般都不会做出头鸟,“今天是我跟马玲不对,本来也没想着要怎样,在这里正好碰到云开就想着新来的同事跟她打声招呼,跟她说话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马玲就拉了她一下,谁知一杯水就泼了出来,这事怪我和马玲了,乔总不要生气,也不要责怪云开,她不是故意的。”
“她……”马玲刚要说话,被林达给瞪了一眼,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乔易冷眼看着她们,以前也没觉得这些人虚伪,今天算是见识了,他不咸不淡地问:“需要我给你们放假养伤吗?”
林达忙笑着摇头,“不用,小伤而已,一会儿去处理一下涂一些烫伤药明天就会好了。”
乔易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云开在乔易的办公室里接了杯水,站在画板前看一副尚未完工的画,这不是一般的风景或者人物画像,而是一张建筑图的雏形,乔易学过建筑?
门这时从外面推开,她扭头看去,指着跟前的画板问,“乔易,你学过建筑?”
乔易笑着点头,“对啊,我大学就是学的建筑,研究生也是建筑。”
“那你为什么现在开画廊啊?怎么不当工程师啊,乔工。”
乔易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别的,“以后我不会再让类似今天的事情发生,今天是我不好,对不起云开。”
云开对于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早已见惯不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继续问,而是说:“今天的事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没想到第一天来上班就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刚刚好好考虑了一下,我还是走吧,正好也没有办入职,这样走了也方便。”
不等乔易开口,云开继续又说:“我只是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无心卷入一场女人争夺男朋友的纷争,给你带来不便还请见谅,你也不必劝我留下,我已经决定了。”
“云开--”
留给乔易一个背影,云开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乔易懊恼地攥紧拳头,气得想揍人。
云开离开画廊后给乔易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她就乘坐地铁又换乘了一辆公交,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以前她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如今看着这架秋千,她只觉得碍眼。
联系了小区的物业,没多久就有工人过来将秋千拆了。
“云小姐,这些东西您还留着吗?”工人问。
云开想都没想,“你们若是有用处就拿走用吧,我不需要。”
这是一架机械秋千,用材都相当好,这么多年风吹日晒也没有生锈掉皮,如果换个地儿组装一下还可以继续用,可她却不需要了,既然要跟过去断了,那就断彻底。
……
陆承铭下午回到医院,照例先去看了萧寒,萧寒上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但是状态十分不好,也不跟人说话,谁来也都不见,若他不是个医生,估计现在也被拒之门外。
“寒,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你这样大家都很担心。”
萧寒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放佛没听到这些话一般。
陆承铭轻叹了口气,“我今天去找云开,她在一家画廊找了份工作,看起来那份工作还挺喜欢。”
萧寒依旧不搭腔。
陆承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们之间的事说大也不算大,可说小也不算小,根本还是在苏言溪的身上,我之前就劝过你,如果你想跟云开过一辈子,就要跟苏言溪断彻底,你不听……”
话说了一半,萧寒突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冰冷,陆承铭的话当即咽了回去,噙了下嘴唇不再说什么。
又过了老半天,萧寒这才缓缓开口,大病初愈,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脸色更是苍白难看,“我是不是真的没剩几天的日子了?”
陆承铭一愣,蓦地抬头看他,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嗓门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你的病虽不是小病,但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更何况手术做的很漂亮,你别整天没事胡思乱想行不行?”
萧寒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只是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却也不说话。
许是怕他不信,陆承铭的声音有些着急,“真没事,我不骗你,不过你如果继续这样要死要活的,那么我可就不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事。”
“死不了就好,还有很多事没做。”萧寒的语调中难掩自嘲,“我的要求也不高,让我再活个三五年就行,我还没当过爸爸,我想要个孩子,如果是个儿子就更好了,这样我哪天死了,有儿子保护她,我也就放心了。”
陆承铭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觉得心里难过,他还不知道萧远山已经背着他私自给他和云开办了离婚,就在今天上午。
萧寒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了眼身边,找手机却没找到,便问:“承铭,几点了?云云是不是要下班了?几天没看到她了,做梦都在想她。”
陆承铭喉咙一紧,差点就要把“你跟他已经离婚了”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真怕一受刺激他再昏过去,于是就敷衍说:“嗯,已经三点多了,还要几个小时就下班了,你先休息,我下午还有台手术。”
离开病房陆承铭就给云开打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本章完结…
100:她不需要()
秋季的白天越来越短,云开觉得自己还没睡多大一会儿,定的闹钟就响了起来,她坐起身。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到桌角的手机拿起来,按了几下都没任何反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手机没电了,临睡前本打算充电的,后来竟然给忘了。
掀开被子下到地上,她从包里找出充电器,将手机充上电,过了几秒终于可以开机。
刚一开机,短信音噼里啪啦地就一通响,响了足足两分钟才算消停,云开刚打算去查看到底都是谁发来的信息,这手还没点到屏幕上,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盯着那串号码,黛眉微微蹙起。
静寂的卧室里,只有手机铃声在独奏,空旷而响亮。
等待手机屏幕终于安静了下来后,云开手指放在唇边思索了几秒钟,调成了飞行模式,放下后就去了盥洗室。
洗漱之后去换衣服,等她收拾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她拔了充电器将手机放进包里,走出卧室。
刚把楼下的灯打开,就看到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楼梯的方向,所以从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那人的正脸,可她还是认出来那人是谁。
云开的第一反应是,家里的门锁需要换新的了,从大门到屋子的门,甚至连卧室的门,所有的门锁都需要换,而且一律换成指纹的。
突然亮起的灯惊醒了沙发上闭目休息的萧寒,他缓缓睁开眼睛,扭头朝楼上看去,看到她,他笑了笑,轻声唤她,“云云。”
云开没说什么,下楼来到客厅,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曾经那双吸引了她的明亮眼睛,暗淡无光,就像是一个长年被恶疾缠身的人被病痛给折磨得妥了协,对生活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如今活着,却如行尸走肉。
她被自己的这个看法和认知给吓了一跳,浑身一僵,瞬间就变了脸色,她不敢再去看他的模样,因为心口会隐隐作痛。
原以为离了婚,他是生是死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是再相见,她也可以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说一句,你好啊,萧先生。
可是如今,只是看着他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都没出息得想要掉泪。
撇过脸将下巴抬起,云开努力地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能笑出来,“萧先生,未经同意进入别人家,可是私闯民宅。”
萧寒看着她,明明是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却还要假装自己很坚强,固执而倔强。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她,她是女人,想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不需要隐忍,不需要憋着,因为她只是个女人,她不必做女强人。
结婚前的那些女强人是因为没有遇到疼爱她的男人,结了婚后还有做女强人的女人是因为她的男人太无能,而他便是后者。
他坐在楼下等她,其实这中间他有好多次都想上楼去看她,可他不敢,在醒来后没有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便知道,他跟她也许真的要夫妻缘尽了。
他曾努力过,却一直都做的不好,让她终于彻底的对他失望,这样的结果于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缓缓抬起手,指关节分明的大手伸在空中,大概是身体无力,即便只是单单地伸出一只空手,手都是抖动的。
“云云……”他叫她,却因为换气太猛,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捂着嘴想要停下来,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鲜红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来,沿着他的手背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浸染了他身上那雪白的衬衣,云开方才大梦惊醒,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可却怎么也拨不出去号码,急得她扔了手机去安抚萧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一张脸没了血色,“萧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鲜血依然不停地从萧寒的口中向外流,而他却连用手捂嘴的力气都没有,咳嗽依旧没有停下来,每咳嗽一声,那些血就会从他的口中喷溅出来,落在云开的身上,脸上。
她吓哭了,眼泪顺着眼眶向外流,“萧寒你别咳嗽了,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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