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你看我跟你是不是心有灵犀?”乔易一进门便笑米米地去搂云开的肩膀,被她很是嫌弃地躲开,“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信不信有人收拾你。”
乔易一愣,本能地就朝屋里看去,没看到人,倒是院子里停了一辆车,属于中等价位的车,车型还不错,开这样车的人会是个什么人?应该不会是个女人,那就是男人了,是谁?难道是他的敌人?
乔易随即就竖起了浑身的刺儿,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门口,问云开,“你藏了野男人在家里?”
云开抬手踮起脚尖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狗嘴吐不出象牙!”
乔易顾不上管疼痛的脑袋,嚷道:“云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居然藏野男人在家里,你置我于何地?你怎么可以脚踏两只船?你这个坏女人!那个男人是谁,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要跟他单挑!”
“哟,晴天白日的,谁在外面嚷嚷要跟我单挑?”陈思辰捏着半根炸香肠从屋里走出来。
乔易没见过陈思辰,陈思辰当然也不认识乔易,电光火石间,两人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云开懒得搭理他们,又拨了一个电话,是给景一。
景一今天也考过试了,还没买回家的车票,不是不想回,而是那个男人不让她回,如今她的状况就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接到云开的电话景一超级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拒绝见那个男人了。
自从上次云开说了她是景一的表姐之后,邵深对云开似乎多了一分忌惮,只要是景一说云开找她有什么事,邵深一般都是没有二话的。
景一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学校外坐了公交车然后又换乘地铁,到云开家的时候金子也已经到了,屋子里热热闹闹的。
“姐,给我开门!”景一跟云开说她还是习惯叫姐,别让她叫名字了,会有罪恶感,云开无语,也就随她了。
“姐,你什么时候又养了个妹妹?”陈思辰站在屋子里透过落地窗朝大门口看去,嘴里吃着葡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云开跟乔易正在包饺子,她朝陈思辰看了一眼,“我表妹不行啊?快去开门。”
陈思辰顺手提了一串葡萄,边走边吃出了门。
景一没见过陈思辰,所以微微皱了下眉,但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跟女人往往都是轻而易举就能成为焦点。
景一花痴地看着这个男人,也许还是男孩吧,脸上还带着稚嫩,估计也就十*岁的样子,不过这身高,这长相,绝对的白马王子的标准。
“嗨,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景一。”
陈思辰嫌弃地扫她一眼,打开门,没有回答反而有些不耐烦地问:“你也是来蹭饭的?”
来了个乔易就够让他头疼的了,这又来了个女人,真麻烦,姐也真是的,明明一顿团圆饭非要吃成聚餐,不行不行,中午吃过饭就把这帮人都赶走,晚上他要跟姐吃火锅,好久没跟姐一起吃过火锅了,想得不行。
被人嫌弃景一也不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依然笑米米的,走进院子,站在陈思辰的身边比了一下说:“你至少也有一米八五吧?海拔不错,有女朋友吗?”
陈思辰越发的嫌弃了,哼了一声压根就不再理她,吃着葡萄优哉游哉地像个大爷朝屋里晃去。
景一脸皮难得的极厚,其实她主要是一看到帅哥就自动升级脸皮,舔着脸跟在陈思辰的旁边,“喂,你这人不礼貌呀,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就算了,还一点都不绅士。”说着伸手就揪了两颗葡萄塞进嘴里,大冷天的,一口咬开晶莹剔透的葡萄,简直冰霜到了极点,实在太好吃了,嘴里品着,手上就又动作了。
陈思辰将葡萄举得老高,景一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他瞪着眼呵斥,“你这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我不绅士那你还真一点也都不淑女,抢别人的东西吃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景一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谁让你不绅士呢?”说完转身大步就进了屋子,脚跨进屋子的同时声音已经响起,“姐!”
云开在客厅里摆了摆沾满了面粉的手,“快去洗手包饺子,六张嘴有三张只会吃。”
六张嘴?景一扫了一圈屋子,除了她和门口吃葡萄的那个一点都不绅士的人,也就姐跟乔易哥,难道还有两个人?谁啊?金子吗?还有谁?
“虽然我不会包饺子,但我好歹也会剁饺子馅儿吧,也不能算只会吃。”郑君杰系着花围裙从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
景一愣了下,什么情况?莫非萧寒也在?今天是前夫旧爱好友新欢大聚会?
呀!她朝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新欢,姐跟乔易哥只是朋友。
这时候金子也从厨房出来,一身狼狈,跟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嘴里嚷嚷,“一一,你会不会收拾鱼?实在是太难收拾了,弄得我一身腥味还没收拾了,郑君杰那混蛋也不给我帮忙。”
哦,原来是金子,不是萧寒。
景一笑笑,将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挂在衣架上,“交给我吧,我可是收拾鱼的好能手。”扭头冲着门口喊道,“喂!那个不绅士的家伙,你来给我帮忙!”
陈思辰冷冷的眼神一扫,捏着葡萄凑到云开的身边,像个小孩子黏着大人,“姐,家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超级烦人。”
云开抬起沾着面粉的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说话呢?好歹你也是做哥哥的,就知道吃,大家都忙着你吃葡萄你还有理了,葡萄放下去厨房给你君杰哥帮忙去!”
陈思辰哼了一声不起身,索性脑袋直接枕在了云开的肩膀上,剥了个葡萄塞进她的嘴里,“姐,我刚考完试又坐了一夜的火车,我头疼。”
“头疼忍着,除非你中午不吃饭。”
乔易抬眸,对这个只知道黏着姐姐的大孩子嗤之以鼻,“我说陈思辰,你都二十岁了,我怎么觉得你才两岁呢?”
“乔易你给我闭嘴,就你最没发言权,赶紧包完饺子滚蛋。”
上午乔易和陈思辰在院子的雪地上打了一架,一米九一的陈思辰不抵一米八六的乔易,所以很没面子,从此跟乔易结下梁子,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会收拾乔易。
乔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身,对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和那些恶语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云开,你家弟弟真讨厌。”
云开翻了个白眼,“再讨厌也是我弟弟。”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这个家伙的面子的,这可是个自尊心极强的长不大的孩子。
乔易脸色铁青,狠狠地剜了陈思辰一眼,陈思辰则调皮地吐着舌头,踢掉拖鞋在沙发上躺下,头枕着云开的腿,闭了眼,没一会儿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云开低头看枕着她腿睡觉的男孩,轻轻笑了,对乔易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对你态度这么恶劣,不过这孩子心眼不坏 ,他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粘着我,就像瑞瑞,瑞瑞你知道吧?我弟弟。”
乔易看向陈思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似曾相识,这张脸他从未见过,却又放佛见过千万次。
在上午见到陈思辰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开,思辰今年多大了?”
云开温和地看着陈思辰,大概是为了考试又熬夜了,眼睛一圈都是黑的,大大的黑眼圈,“二十,再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跟瑞瑞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说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是不是很奇妙?若不是瑞瑞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楚地记得他的样子,真的会以为思辰就是瑞瑞,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瑞瑞现在在哪儿,过得不好不好。”
乔易知道云开有个弟弟叫云瑞,他还见过一次,不过时隔久远,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子了。
“有试图找过瑞瑞吗?”
云开点点头,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爸爸还在的时候找过,但是没有任何消息,就放佛瑞瑞离开后就消失了一样。”
“改天给我点资料,我有个朋友也许可以帮忙查一查。”
“真的?”云开瞪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在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从身边之后,人总是会去想从前,总想攫住时光,让它走慢一点,再慢一点。
午饭很丰盛,六个人围在餐厅里吃吃喝喝的非常热闹,还都喝了点酒,云开喝得有些多,晕晕乎乎的,吃过饭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陈思辰、景一、乔易和金子在客厅里玩纸牌,郑君杰在一旁看着,不加入也不插言,安静地捧着一只白瓷杯喝着热水,虽然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甚至乔易都比他大,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这种年轻人的游戏他没了兴致也忘了该如何玩。
手机响了,他端着杯子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阳光很好,可是寒气依然逼人。
接个电话不过十来分钟,郑君杰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从里到外冻成冰块。
一抬头看到二楼的窗户边站着一个人,他轻轻笑笑,“睡不着就下来堆雪人吧。”
云开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再睡一会儿。”
“小开。”刚转过身,郑君杰却叫住她,“今天,谢谢你。”
云开勾了下嘴唇,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摆了一下,关上窗户,拉上纱帘,回到床上。
那会儿她本来是睡着了,却被一个电话吵醒,这会儿毫无睡意。
她靠在床头,将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睛盯着落地窗发呆。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可是春天后呢?会不会是下一个冬天?
她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迷路太久了,那你就必须赶紧从原路撤回,不然,你迟早会把自己给玩完。
她如今就像是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她想过原路撤回,可原路在哪儿?
都迷路了,哪里还有原路?所以说书上写的也不对。
楼下的院子里就站着郑君杰,她可以跟他一个餐桌吃饭,云淡风轻地聊天,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兄长,她是妹妹,纵然曾相爱三年,但她如今很庆幸,他们曾经没有完成那一步,至少如今就算是面对面坐着也不会尴尬和局促。
就当是谈了三年柏拉图式的恋爱吧,是纯洁的,高尚的。
可是跟萧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她也想跟他像对郑君杰那样的心平气和,可她真的做不到。
他的解释还在耳边回荡,可她却想将之抹去,她不喜欢遗言,会让人不堪重负。
刚刚的电话是萧寒打来的, 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刻意的放慢,但她依然能够辨认出那端的人是他。
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昨天凌晨他打过来的就是这个号码,她都差点忘了,她之前把他的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如果他不换号码是绝对打不进来的。
其实她有话要跟他说,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虽然电视上已经将他辞职的原因讲得很清楚了,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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