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继兄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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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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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太医过世之后,徐淑宁是真的疯了。

    景岚顾着老太医最后的这点情分,跟容华说了,得了皇命将人留在徐家照看,一日当中,几个丫鬟婆子不离她左右,真个变回了徐家小姐的模样。

    勉强撑了两日,谢聿回府当中越发的沉寂寡言,那边顾今朝随后就病了。

    景岚奔走在世子府和顾府之间,没两日,身上不爽利,今早上还吐了些东西,谢晋元可是又惊又喜,猜着说是可能有喜了,赶紧让人请了大夫来。

    这么一折腾,世子府上下都知道了。

    谢聿自然也知道了,这几日不见今朝,从中察觉出不少异样来。

    先是顾今朝称病不回,后是谢晋元让媒婆登门,要给谢聿说亲,父子之间,心都系着一样的情,虽然不说,但从平时言谈之间,也能品出一二。

    谢聿一颗玲珑心,再三试探,果然今朝躲着他了。

    今日藏书阁一见,她目光离不开他身上,但人却疏远不少,更是证实了心中所想。

    再回世子府时,大夫已是走了,谢晋元一改早上喜气,神色冷峻,听着丫鬟说,还跟人说了,先给他定下亲事,之后可能会带着景岚暂时回封地。

    这小丫鬟说不出个别的来,谢聿沉吟片刻,让她下去。

    他先到后院探过景岚,谢晋元仔细陪护在床,两个人眼睛都有点红,不知怎的,谢聿上前问过,也未说实话,他随后退出,心中便有了计量。

    回到前堂,叫来何老五仔细叮嘱几句,让他去迎那给景岚看病的大夫,问出底细,又叫了人盯着顾今朝的动静,才是沉下心来。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何老五还未回来,东宫先是来人了。

    还用了暗语,让他即刻进东宫。

    等不得何老五回来了,谢聿即刻动身,从世子府往东宫去,到了长巷口,真是与秦凤祤不期而遇,二人下车,站了一站。

    东宫自有人来接,秦凤祤让谢聿先进,谢聿等了他并肩而行。

    走进东宫,上了长廊了,谢聿才是回眸:“师兄,今朝你碰不得。”

    这话说得很谢聿,秦凤祤轻笑出声:“为什么?”

    简单意骇,谢聿道:“我举你进内阁,推你上首辅,你为今朝兄长,来日为她留条后路。”

    国公府当然要重振门楣,秦凤祤轻点着头,算是应下。

    随着来迎的小太监走进前殿,太子李煜正在殿前坐着,纷纷上前见礼,三人坐了一处,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封密信,李煜伸手拿起,对着二人勾起浅浅的笑意。

    “瞧瞧我找到了什么,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可并不是我父皇,眼下虽没有传国玉玺,但是就凭这些,也能与他周旋了,母后同太后那里还需要再试探一二,先让这个父皇同云贵妃快活几日,悄悄调动大军围城,此事不能出半分差错。”

    秦凤祤不明所以,只是抬眸:“殿下万不可冒险,此事还不能定论。”

    知道底细的,只有他们三人,李煜也不瞒着:“现已查清,如今的云贵妃,也就是淮地顾家之女,现在云贵妃独宠后宫,你们可知原由?”

    提及顾家女了,他又看向谢聿:“当年皇叔曾与她在当地拜堂,太后寻他回来之后,当年的云贵妃产下了一个孩子,此子后来下落不明”

    话还未说完,谢聿指尖一动,手边的茶碗一下碰到了去。

第 132 章() 
太子对皇帝的怀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密报从各地传过来,星星点点,蛛丝马迹当中,竟能瞥见一二。去年时候,周帝曾说过,一旦过了年关,就会让太子代理朝政。此时小皇子一日日长大,太子自然留有后手准备。

    如果周帝有心培养太子,顺位储君,那么天下太平。

    可一旦有了变故,那么京中怕是要起风云了。

    做好调度密令,回到世子府,时候都不早了。

    谢聿脸色冷凝,不知怎的,听见云贵妃产生子,心中竟是察觉出来一点异样来,洗漱一番,何老五匆忙过来,将丫鬟撵了出去。

    谢聿一身中衣,站了屏风后面,旁边挂着今朝的斗篷,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的味道,仔细将细带整理好,人就到了身后。

    谢聿回身,走了桌边倒茶:“怎么回事,那老大夫可说了缘由?”

    何老五先是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才是开口:“据老大夫说,夫人并非有孕,只是普通脾胃病症,调理调理就好了,而且”

    他顿了一顿,谢聿略有不耐:“而且什么?”

    何老五叹了口气,接了下去:“而且他说,夫人这身子不能再有孕了,说是当年产子之后伤着了。”

    谢聿手一顿,拿起茶碗来:“生了顾今朝之后,就不能有了?怪不得她在林家多年无子。”

    何老五仔细瞥着他,神色复杂:“这大夫同徐老太医有些交情的,他与夫人闲谈当中,得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那时候伤了宫里。”

    才抿了口茶,谢聿回眸:“二十年前?你确定是二十年前?”

    何老五点着头:“再三确认过了,景夫人当时亲口说的。”

    谢聿一手按在桌面,茶碗随便一放,碰到手了立即翻倒,他突然将关键事情串联了起来,云贵妃当年产子,那孩子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以为是夭折了,她才疯了一阵子,却没想到,她就在眼前!

    二十年前,景岚生下的孩子是他,那么今朝不可能是她亲生!

    她长得像容华,原来以为是姑侄相像并未多想,此时再将先太子的事情穿插其中,就更说的通了,顾今朝猎场救驾,随后被封为长乐公主,只待查证,她根本就不是景岚所生,那么他们两个,又是不同。

    谢聿回身坐下,低头沉吟片刻,才是抬头:“此事还需查证,顾今朝若是真公主,那皇上定不会放任不管,眼下太子为求自保已有所部署,自古以来忠君之道为上,五叔,你且帮我做一件事,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你亲自出手,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说着对他低声嘱咐一番,何老五点头应下,这就去了。

    小丫鬟回来给他铺床,谢聿才要睡下,房门一动,谢晋元从外面走了进来,父子相见,各有心事。

    摆手将丫鬟再次摒退下去,谢聿穿上外衫,请父亲坐。

    谢晋元回身坐下,脸色冷峻:“去了东宫了?”

    谢聿点头,坦然道:“是,太子传我同师兄过去,商议春祭的事。”

    每年开春都要春祭,以此为借口再好不过,谢晋元目光沉沉,自然心有所念:“聿儿,皇位只会是太子的,皇上不会传位与别人,劝着些太子,莫让他做无用功。”

    谢聿坐了另外一侧,并不以为意:“父亲说笑了,储君之位乃是宫里的事,儿身为臣子,唯有忠君。”

    谢晋元嗯了声:“想带你娘回封地,但是她这边事情太多走不开,一打老太医去了,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你得空就去看看她,好生安慰安慰她才是。”

    谢聿点头:“那是当然。”

    谢晋元踌躇片刻,又道:“这两日可见着今朝了?她有几日没回了。”

    谢聿说并没有,谢晋元神色复杂:“你也二十了,在下次离京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吧,长公主有意将卫敏许配给你,你衡量衡量。”

    这两日紧着张罗着他的婚事,谢聿怎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不过,若是别人,或许他还能耐着性子婉拒,一听是长公主,顿时扬眉:“父王何时也对长公主有所顾忌了,这些年来皇上逐渐架空了朝中她方权贵,长公主已是有名无实,当然了,即便是长公主身在高位时,我也不屑联姻。晋王府是父王为皇上冲锋陷阵而来,当年父王都没娶长公主,如今儿子自然也不能娶她的女儿。”

    谢晋元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此事不得乱传,让你阿娘知道了,怕是要多心。”

    当年尚公主的人的确不少,谢晋元也是少年得志,长公主有投枝之意,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在谢聿小的时候喝醉酒曾失言说过,细情别人自然不得知的。

    谢聿又道:“至于别人,也不想定下,心中有人,不能移志。”

    他自己就是个情种,他儿子也是情种,谢晋元如何不知这种情意,只不过,他还是不能放任:“如果你不能移志的人,是顾今朝的话,那为父不能不管,你们行兄妹之礼,为世人所不容。”

    谢聿闻言不以为意,只是扬眉:“我同今朝一起,关世人何事!”

    谢晋元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一早上以为景岚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不想等大夫来了,被泼了一盆冷水,说并不是孕事,只是平常脾胃病症。不光如此,他还说景岚七宫已伤,不能有孕了,他闻言大怒,还是景岚拉住了他,说是二十年前,的确是产子时候伤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也曾尝试调理身子,可始终没有奇迹出现。

    送走了大夫,他再回来照顾妻子,不经意间想起她说的话,心中颤了又颤。

    回到景岚身边时候,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她,本就是失言,景岚如今与他同心,没瞒着他,将这些事都告诉了他,夫妻一心,回想过往,当年因为这个孩子,还曾错过。如今想起来谢晋元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想着景岚被人所害,如今已不能再有孩子,更是心疼她了。

    可心疼了妻子,回头又心疼起儿子来了。

    他此生为情所困,没想到到了儿子这里,还是为情所困。

    顾今朝与谢聿分明不是兄妹,却仍受伦理所困,见谢聿仍旧执迷不悟,有心怒斥一番,可他为人父,感同身受,此时知道真相了,再说不出口。

    稍坐片刻,他劝慰不动,到底还是拂袖而去。

    谢聿本要歇下,这会儿却毫无困意,在窗前站了一站,心中莫名的不安。

    小丫鬟重新进屋,问他可要歇下,他穿戴整齐,才要回身,外面又有脚步声了,一个小厮匆匆走进,到了谢聿面前,急急欠身:“今朝公主晚上被人拉了天香楼去了,这会好像醉了,大家起着哄,说是要给她在楼里包个小倌呢!”

    谢聿闻言回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天香楼中,酒过三巡。

    顾今朝从翰林院一回来,就被卫渊堵住了,这个楚国的王质子在京中出了名的贪玩好乐,他是真贪玩好乐也好,是假的也罢,今朝都无意深交。

    但是自从她有了个什么公主身份,卫渊的态度有些微妙。

    谢聿常不在京中,他便时不时的来寻她,巧着赶上了她心烦,便应了他一同来吃酒,平时她也注重着些,从不单独与他出去,这回也一样,卫渊只好又叫了几个同窗一起。

    这便又来到天香楼吃酒,酒色微醺,不知是谁提起了林侍郎家的公子,直追问今朝这婚事怎么回事,还有人自荐枕席,哄笑连连。

    顾今朝知道自己现在受人瞩目,因着皇帝的原因,她的婚事也被人惦记,不过她烦恼不在此处,她婉拒了些,只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愿成婚,既应承了公主身份,说不定日后要养些个美少年什么的。

    本来就是玩笑话,可有人当了真,卫渊在旁笑闹不已,也说出些银钱在天香楼里寻个干净的小倌给她,酒劲上来了,同窗们连连起哄,还有人真个叫了鸨妈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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