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是不是有一个舅舅？”阿雾抬起头看向外婆，发觉她眼底闪过一律疑惑，过了许久，外婆动作缓慢地点点头。
“他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他是我的表哥，一开始我没有理会。后来，上次作弊的事情他帮我解决的，他脾气很差，他不准我跟丁家人有联系，我怕您担心，也没敢告诉你。”阿雾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阿雾没看到，只是觉得心底钝痛钝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面平静地说着谎，而内心不安，所以才产生这样的感觉。
“今天丁夫人拍了一张照片，是上次他送我回来的照片，她威胁我，要公之于众。表哥……”阿雾很是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会生气的，丁夫人说要是我出面澄清了与丁先生的误会，这些照片就不会曝光。可后来出了一个意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照片出现了，解说人还咬定我是他是不正当关系。”阿雾说到这里，眼眶红了，在外婆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样指甲插入自己的掌心。
外婆猛地抬头看向阿雾，眼底带着打量，以及审视，这个过程，无比难熬。
阿雾只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害怕，内心惶惶不安，备受煎熬。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外婆，这个时候终于出声了：“殷惠故意的？”
阿雾一愣，她以为外婆会更加关注她说的不正当关系这几个字，但是没有。
至于殷惠，阿雾想也不想地点点头，不是故意，又是什么？
“当时很多记者，全部焦点都转移到我这边了，丁成俊又刻意说了我是Ｔ市高考状元，那些人的问题更加尖锐。之后，表哥……他来了，还有念念。”
阿雾犹豫了片刻，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中间算是有惊无险地将这番话说出来，不知是内疚还是心虚，她不敢看向外婆。
“念念怎么也去了？”外婆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是表哥……的女朋友。”阿雾说完这话，发觉手心冒汗了。
“那刚才殷惠说的对付丁家又是怎么回事？”
“额，我也不太清楚，表哥似乎有些生气了，念念气急了，就说要表哥整垮丁家。”
外婆闻言，叹了口气，看向阿雾的眼光更为复杂。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哥？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但是阿雾是她从小看在眼底的，她真的会是殷惠说的那样的人吗？外婆觉得不是，可有些事没有多少说服力，真的不行。
关于阿雾那个失踪的舅舅，她确实是挺阿雾外公说过一两次，那时候阿雾外公的语气很悲伤，而她又刚刚嫁进来不久，对这件事压根不了解。
可时隔三十多年了，那个舅舅没出现，据说是舅舅儿子的阿雾的表哥倒是出现了，他是阿雾真的表哥，还是别有所图接近阿雾？
越想，头越痛，外婆沉沉地对阿雾说：“既然他说是你表哥那有时间，让他过来，我跟他见上一面，看他有没有什么身份证明。”
阿雾一惊，要跟杜靖宇见面吗？她知道见面很正常，也说得过去，可她担心的是，杜靖宇会不愿意来。
他似乎也不喜欢外婆，阿雾不确定他愿不愿意。
“我问问他，或许他不一定会来。”阿雾犹豫地说。
☆、124 什么仇
殷惠离开之后，这一天都很平静，杜靖宇也没有别的动作，网上倒是多了不少抨击丁家人，尤其是丁成俊的新闻以及言论。
但总体之外，并没有别的动静，至于媒体们，也不确定杜靖宇会不会真的按照陆念念所说，对付丁氏。
一来，他们不清楚杜靖宇的来头，杜靖宇这个名字，在T市没有任何名气，二来，为一个女人这么做，值不值得，会不会被其他人鄙视。
不过，杜靖宇倒是借着这个机会红了，放出这样言论的男人，不红不行，即便一开始媒体们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后来就有人通过各种方法各种渠道去查杜靖宇，当然，能得到的信息就是，他现在是菲尔顿的总经理。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阿雾被杜靖宇的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到菲尔顿来，秦磊已经过去接你了。”杜靖宇的声音不紧不慢。
阿雾疑惑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现在，她想着能不出去的话，尽量不出去，因为阿雾也担心楼下有记者偷拍，再者外婆这边，还没有冰释前嫌。
在家，算是最安全的选择。
“过来就是，没事会让你来？”杜靖宇的声音随即附上不悦，顿了片刻，又勾了勾唇道：“跟你外婆摊牌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了然，似乎什么都在他掌控之内，阿雾听到这里，莫名的不爽，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嗯。
难道他又在监视她？还能知道她在家里发生的事情，阿雾想到这里，心底发毛，不由得回过头仔细找了自己的客厅一遍，是不是被杜靖宇装上摄像头了？
“你在做什么？”电话那端突然安静了，杜靖宇拧着眉说。
阿雾正在电视机上翻着，被杜靖宇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跟他讲着电话，僵了僵，她缓缓说了一句：“没有做什么。”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怀疑他监听她们，她现在在找证据吧？杜靖宇要是炸毛起来掀了她家都是很有可能的。
“嗯，既然跟你外婆说了，一会儿，也让她一起过来吧，有些事，你们都需要知道。”说完，杜靖宇就挂了。
阿雾缓缓放下手机，脸上带着疑惑，一会儿外婆就要跟杜靖宇见上面了，要说的是什么？关于那个舅舅？还是关于他的身份？他这是为了打消外婆的疑虑？说实话，阿雾现在有些小感动，觉得杜靖宇在这件事上，做了很多很多。
可是感动之下，又有一些小矛盾，她跟他现在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可是私底下却是这么一桩不正当的关系，阿雾总觉得心底发毛。
以后怎么办？阿雾不知道，莫名的茫然。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想起要跟外婆说，阿雾忙起身，就怕秦磊已经到了，杜靖宇那变态的时间观念有多强，阿雾比谁都清楚。
“他让你过去有事要说？我也要去？”外婆惊讶地看向阿雾，大概没想到所谓的会面，那么迅速。
阿雾点点头，“是的，外婆跟我一起过去吧，如果没事的话，他不会找我的。”
说完，在心里加了两个字——才怪。
外婆也想跟杜靖宇见一面，自然没有反驳阿雾，两人换了套衣服下楼，秦磊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而在车上，阿雾还看到了陆念念。
“外婆，早啊！”陆念念笑眯眯地跟外婆打招呼，阿雾这才想起陆念念现在是杜靖宇名义上的女朋友，而她跟他的关系，又不能被人知道，只好拿陆念念当挡箭牌。
外婆却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跟陆念念点头打招呼。
阿雾跟外婆坐在后座，陆念念坐在副驾，她们三人都是自己认识的人，但在这一次的路途中，竟然没有什么交谈。
大概是怕说多错多，阿雾也保持沉默，至于陆念念，她还没睡醒，就暂时充当一下高冷美人吧。
到了菲尔顿，外面已经有人接待了，阿雾见过对方，是杜靖宇的秘书。
秘书请她们进去，上了楼梯，直达酒店的15楼，在走廊上来回穿梭了好一会儿，才到目的地。
“各位，杜总就在这里面。”说着，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杜靖宇淡淡的声音：“进来。”
外婆听到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正微拧着眉想，秘书已经打开门，笑着请她们进去了。
地上铺着软软的毛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音，从外婆这才看到让她们进去的那人的长相。
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杜靖宇，甚至外婆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是在丁家的别墅，看到过杜靖宇一次。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时候他似乎与敏玲打得火热，现在，他又跟念念成了一对？前后才多久？
外婆心里，莫名地对这个杜靖宇不喜。确实，他的皮相很迷惑人，尤其是那些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但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杜靖宇并不是良人。——玩弄女孩子感情的男人，算什么良人？
杜靖宇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持一个高脚杯，里面酒红色的液体与他微抿的唇颜色相似，浅蓝色的眸子在外婆视线看向他的时候微微一深，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但外婆却明显地发觉，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笑意。
而在杜靖宇的对面，还坐着另外两个人，阿雾看向其中的女孩，惊呼了一声。
——竟然是傅灵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了？坐吧！”杜靖宇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陆念念推了推阿雾，自己主动走到杜靖宇身边坐下，阿雾这才牵着外婆的手坐到杜靖宇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阿雾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疑惑的视线在杜靖宇以及傅灵菲之间转来转去，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杜靖宇让她们过来，到底做什么？
傅灵菲现在的情绪似乎很低落，那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她父亲，跟傅灵菲有一点儿相似，男人应该是很和气的人，看他面向，像是。
但此刻，对方硬是一副严肃冷淡大的样子。而在阿雾看来一向嚣张不已的傅灵菲，此刻就像是一只蔫巴巴的小猫儿。
在阿雾依然打量的这会儿，那个应该是傅灵菲父亲的男人出声了：“杜先生，今天我来是……”
话还没有说完，被杜靖宇做了一个手势打断：“客人刚来，茶水都还没喝上两口，傅先生何必急？今天，咱们有的是时间，一会儿慢慢说也不迟。”
阿雾看向杜靖宇，他又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雾心虚的低下头，门又开了，很快有人给她们上茶，给陆念念以及阿雾的都是牛奶，大概是杜靖宇提前吩咐过的。
等上完这些东西，服务人员很快就出去了，这个不像包间不像套房也不像会议室的地方顿时安静了下来。
“杜先生？”外婆淡淡开口，她也想知道，今天叫她们过来，有什么事。
外婆并不知道傅灵菲以及傅父的身份，还以为这便是阿雾的舅舅，而那个女孩则是杜靖宇的妹妹。
看那个女孩跟阿雾有一两分相似的脸，若这样的话，外婆估计这杜靖宇还真的是阿雾的表哥了。
可刚才听那个男人叫杜靖宇杜先生，显然她刚才的假设都是不对的，这才外婆更加疑惑。
“这两位是？”外婆的视线瞥向右手边沙发上的两人。
阿雾想跟外婆解释，可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一言半语说不清楚，不知道从何开口。
杜靖宇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傅灵菲父女，漫不经心地道：“身份啊，我也不知道，至于他们今天特地来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声音很淡，却带着丝丝威胁，阿雾低着头想，其实她也好奇为什么傅灵菲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而听杜靖宇的意思，还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
“杜先生。”傅父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便将一辆不情愿的傅灵菲扯住，让她不得不跟着站起来。
“我知道今天冒昧打扰了杜先生，也让丁小姐昨天受到了很大的困扰。小女顽劣，竟然恶作剧闹出这一摊闹剧，都是我管教不严，让她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