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的吃食。
……
好不容易送走这一波客人,秋色还没来得及擦一把脑门的汗,又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来碗糖……”抬头,秋色一下愣住了。
“大丫,我看你这儿挺忙的,我来帮帮你吧。”丁大福刚扛完活回来就见女儿这边的生意似是有些忙不过来,寻思良久,还是和丁老汉打过招呼过来了。
“爹!”秋色叫了一声,给丁大福盛了碗罐头,“你先喝碗罐头,擦擦汗!”不管怎么样,丁大福有这份心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丁大福迟疑了下,本想拒绝的话临到嘴边改成了,“我是来帮你忙的!要不你给你爷盛一碗吧,刚才你爷也累的够呛……”
秋色的脸有些僵了起来,将罐头又倒回桶里,“我这也没剩多少了,还得卖会儿呢!”
丁大福见女儿的脸色不好了,也不再提把罐头给丁老汉的事儿,只是蹲下身子闷声洗碗。秋色见他这样好似赌气的样子也气够呛,刚想再跟他讲一下自己没有义务孝敬丁家人时被打断了,
有一个人冲过来朝着秋色大声的叫嚷起来,把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往秋色这边看过来。
“谁让你在我的地盘卖东西的,啊?你抢了我的生意你知不知道?赶紧给我走人,我告诉你,那边李记大酒铺的掌柜是我舅舅,再不走,我让我舅舅来收拾你!”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指着秋色的鼻子大骂,脚边放着一副担子。
这人就是那个卖粥水的小贩叫二狗,平日里他卖的粥水稀的几乎都看不见米粒,偶尔还有前一天剩下的粥混在里面,码头上的人除非是太渴了,一般都不愿意买他的粥喝,所以二狗有时一整天连一桶粥水都卖不动。
今天他看见秋色来卖罐头,开始并没在意,可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卖完了一桶,现在又挑来一桶,眼见着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客人都围到她那儿去,气不打一处来,又见秋色只是一个女人,便存了心过来找茬。
周围的人一见这种情况,哗地一下全躲开了,围在不远处看热闹,就连本来想买罐头的两个人也把钱揣起来走了,毕竟谁都不想惹麻烦,更何况这二狗在码头上也不是什么善人,看热闹的人把二狗和秋色围成了一圈。
秋色一见生意被搅了,心里便窝了一股火,说话就有些冲,“什么你的地盘,哪写着你名了?”
二狗没想到秋色一个姑娘家还敢跟他呛声,气得头顶生烟,“这码头上都是我的地盘,也不打听打听我二狗是什么人,告诉你,衙门里我有熟人!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秋色还要说话被丁大福拉住,只见他挡在了秋色的身旁,冲着二狗弯腰赔罪,“对不起了,小哥,你别生气,我们这就走。”又对一旁的女儿低声道:“你别卖了,快回家去!”
秋色愣了,她以为丁大福挡在她身前是要替她出气呢,却想不到是要自己回家去,不由怒道:“凭什么让我走,这又不是他家。”
第三十三章 据理力争再遇虎爷()
丁大福见女儿不听话,有些急了,“你这孩子,人家衙门有人,真跟他闹起来咱捞不着好。再说,你这么大个女孩子跟个大男人吵,让别人怎么看你?”
秋色向周围看去,那些力工、行人、小贩都在远远的看热闹,唯一站在身边帮自己对抗二狗的只剩下劝自己离开的丁大福。
要走吗?要是走了,那她以后就再也不能来码头卖东西了,就断了她赚钱的一条路。想到这儿,秋色一摇头,就算他衙门有熟人也要赌一下,也许他根本就是在诈人呢!何况这种欺生的情况在哪里都会有。
拉开丁大福,秋色拿起舀子直指二狗,声音清脆的大声道:“既是你家的地盘怎么不拿回家去?放在这儿硌大家伙的脚干什么?”
轰!周围的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姑娘的胆子挺大,嘴皮子也利索,当下就有那爱凑热闹的在人群中喊,“就是啊,你家的地方,你咋不拿回家去?”
二狗被气的满脸通红,“你放屁!”
“你才放屁!你不就看我的生意比你好嫉妒吗?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说什么你的地盘。”秋色也火了,她就想挣点儿小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碍着谁了?
她甩开丁大福拉扯自己的手继续道:“你自己生意不好是因为你偷工减料不讲卫生,找我做什么?再说这地盘是你家的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你竟敢说这是你的地盘,难道你还想占地为王造反不成?那可是杀头的罪,你可想好了!”
秋色的话音刚落,周围嘻笑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有不少人悄悄的离开了,毕竟谁也不想和杀头扯上关系,也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人仍在远处观望,丁大福也吓了一跳,这怎么就和杀头扯上关系了?觉得自己的这个闺女越来越吓人了。
此时的二狗又气又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声的辩驳,“你胡说,谁要造反了?我没造反,你才要造反哪!”
秋色心底冷哼,这就怕了?还想再吓唬他两句,却被人给打断了。
“干什么哪?干什么哪?都围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散了。”一个酒气熏天的捕快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质问人群当中的秋色几人,“你们几个干什么?打算聚众闹事是不是?”
周围的人散的更远了些,却仍伸长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见到捕快,秋色心里忽地一沉,该不会是二狗的‘熟人’这么快就来了吧?一时竟有些后悔跟他逞一时之快了。再一看,这捕快竟她见过,是在周郎中那里见过的那个赵四,可他们是不是二狗的熟人自己可真没把握。
而见到官差丁大福只觉得今天的事越闹越大了,别真把女儿抓进衙门里,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把秋色挡在了身后,把腰弯的低低的,“差、差爷,我我们没闹事……”
一旁的二狗刚才便被秋色吓了个半死,现在又突然看见官差,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吓的三魂出窍,再仔细一看这捕快自己认识,急忙跑上前去套近乎,“赵捕快,是我,我是二狗啊,李记大酒铺的那个二狗,上回您二位在我舅家吃饭我还给您倒过酒呢!”
又一指秋色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赵捕快,这小娘们在码头上捣乱,卖东西不交税,应该把她抓起来治罪!”
“这是谁卖的东西?敢在这儿捣乱?呃,骨头痒了是吧?”赵四打了个酒嗝,眯起眼沉着脸朝秋色父女看过来。
丁大福被赵四盯的脊背发凉腿发抖,险些跪到地上,心里暗悔,没想到人家衙门的熟人真来了,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话也说的结结巴巴的,“不不是,没有,是,是我卖的……”他想着,真要被抓到衙门里去的话还是他来认好了,要不大丫一个闺女家进了衙门名声可就全毁了。
此时的秋色说不感动是假的,不管丁大福平时有多么窝囊多么无能,可现在他却是努力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想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女儿。
二狗觉得自己找到了帮手,又得意起来,指着丁大福便道:“老不死的,你给我滚一边去,让你身后的小**出来,看差爷今天不脱她裤子打板子!”
秋色早就忍不住了,从丁大福身后绕出来,指着二狗的鼻子就一通骂,“你才是**,你全家都是**。”又转向赵四,“赵捕快你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吧?我是没交税,可这不是才遇到你么,又没说不交。再有我一个女的怎么捣乱,你问问他我是打他了还是抢他钱了?”
二狗被秋色气的够呛又没法还嘴,说她打了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以后还要不要混了?说被她抢了钱?码头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捕快身上,就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赵捕快也不会向着一个毫无靠山的穷丫头啊!
从秋色站到他面前开始,赵四就眯缝着眼睛看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此时见到她梗着脖子说话的样子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回春堂跟自己叫板的那小娘们么!当时若不是艾头拦了一下,自己非抽她不可,现在又犯到自己手里可真是活该。不过,她跟艾头到底有没有关系啊?艾头可不是随便管闲事儿的人!
一时间,赵四抱着胸看着秋色有些发呆,他这一发呆,把三个当事人都给吓毛了。
二狗琢磨着,赵捕快盯着这小娘们不眨眼,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那可坏了,这小娘们一吹枕边风哪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丁大福心都在打哆嗦,都是大丫这孩子不听劝非跳出来说话,要是真的被带到衙门去,不止她,家里的几个女娃子也都毁了啊!
秋色到是猜到几分,这赵四不会是想着出上次在回春堂的气吧。
就在几人忐忑的心跳中,赵四放下手,冲着秋色嘿嘿一笑,“你来码头上卖东西怎么也没让艾头打个招呼啊?到时一准儿没人敢和你捣乱。”说完就仔细观察秋色的神情,他想知道秋色究竟和艾头有没有关系。
秋色一怔,艾头不是艾老虎么?自己来卖罐头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二狗给打断了。
“赵捕快,这小娘们在你管辖的地盘上捣乱赶紧教训她啊!”
眼看着秋色就要说出答案了,却被二狗这个没眼色的给搅了,赵四哪儿能不恼?他抬脚踹了二狗一脚,又用力的给了他一记耳光,“谁你都敢惹,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可是虎爷的人!”
二狗被打的头晕眼花,可赵四的话却更加让他心惊,难道今天想逞一下威风却踢到了铁板?
赵四原本沉着的脸转向秋色时又笑了起来,“要不要我替你再好好教训一下他?看在艾头的面上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是?”说着两眼仍旧紧紧的盯着秋色。
前后不一的汉奸似嘴脸让秋色十分作呕,不过她的心里也开始画魂儿,这赵四没事儿总提艾老虎干什么呀?一时不好答话,便什么也没说。
二狗见赵四一本正经给秋色陪笑脸,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当下便惶恐的道歉,“赵捕快,我真不知道。”又开始冲着秋色和丁大福作揖,“大姐,姑奶奶,对不住,你就当我是疯狗乱咬好了。”边说着还抽着自己的嘴巴。
完全***的发展,不止看热闹的人愣了,就连丁大福也感觉好像做梦一般,怎么就开始向自己道歉了呢?
秋色见二狗直接给自己道歉,不说话不行了,便打算开口,却不想又被人给打断了。
“赵四,你怎么这么磨叽?哪个不开眼的闹事直接抓到牢里去就是了。”艾老虎带着一身酒气大步流星的朝几人走了过来。
“艾头,这里可有你的‘老熟人’呢,我怎么能给抓到牢里去?”赵四笑嘻嘻回过头把自己的胳膊吊在艾老虎的脖子上,用下巴朝着秋色点了点,“喏,在那儿呢,刚才我已经替她出过气了。”
赵四的一句老熟人把丁大福吓了一跳,刚才这位差爷的态度就很奇怪,哪有差爷对着自己这些穷苦力这么客气的?现在听到这话就更加确定了,难道这是大丫以前在主家认识的?
周围一直盯着这边的人也听到了赵四的话,再看秋色眼光就不一样了,我说一个女人怎么敢当街和男人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