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摊位流动性极大,铺主卷起铺盖就走了,所以几乎全是假货。买家哪怕发现上当了,也没法子。
……
郝仁的第三件宝物是一件不大的盘龙吐珠摆件,造型并无什么特色,龙身蜿蜒起伏,龙目圆睁。摆件上满是灰尘,明显是被人丢在角落里,始终得不到重视。
而龙嘴之中含着一枚珠子,龙珠似吐未吐,仿佛要把这枚珠子吐出来一般。
看到郝仁如视珍宝一般将这摆件呈上去,沉寂已久的贺修大少终于发声了:“这东西的材质,是……黄蜡石吧?”
“不错!”郝仁说道。
黄蜡石,又称为黄龙玉。但和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是石头。
黄蜡石的石表滋润细腻,色彩纯黄,耀人眼目。特别是冻蜡,透剔晶莹。另外,黄蜡石形状奇特多样,像动物、像人、像网络、像花簇,真斧神工,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在黄蜡石市场,一块拳头大小的极品黄蜡石售价五千多元。
而郝仁花了6000元买了这盘龙吐珠的黄蜡石摆件,不能说亏本,但也谈不上捡漏,只能说中规中矩。
看到这里,贺修的本性又暴露出来:“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个傻小子竟然挑了这么个破玩意,这东西才值几个钱,顶天了就一万!贱民就是贱民!”
贺修嘲讽郝仁的时候,殊不知在场包括三位裁判在内的许多人都皱了皱眉头,而纪三爷更是深深叹了口气。
贺修作为荣宝斋的少东家,品性却如此不堪,还不自觉,连纪三爷这个自己人都看不过去了。
而就在这时,郝仁脸上仍旧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和贺修那副跳梁小丑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即使郝仁再怎么淡定,他选的第三件宝物不值钱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沮丧之色,他哪来的自信呢?
就当众人疑惑的时候,郝仁几步走到三位裁判身前,拿起那黄蜡石盘龙吐珠摆件,狠狠朝地上一砸,当即就碎了个稀巴烂。
郝仁的举动彻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他突然在发什么疯。
而另一边,贺修则放肆地叫嚣着:“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自知比不过了!就把自己的宝贝给毁了……啊哈哈哈!”
“闭嘴!”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坐在右手边座椅上的竹叶青。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携带着万钧之力,贺修登时说不出话来。竹叶青不愧是道上的大佬,言语之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郝仁没有在意他人的言语,蹲下身子,用手拨开那些黄蜡石碎片,直接将那枚盘龙嘴里衔的珠子捡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枚珠子。
这下子连魏老、易先生和竹叶青都有些好奇了。他们刚才上手的时候,也特地观察了这枚珠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枚珠子差不多鸡蛋大小,椭圆形,呈暗灰色,没有任何光彩,丝毫不引人注明。
但是郝仁却让人拿来了一盆清水,将珠子放了进去。然后拿来一张纸巾仔细擦拭它。
郝仁发现,珠子碰了水,颜色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嘴角的笑容更甚。
就这样擦拭了约莫一刻钟,郝仁将这枚珠子从水里取出来。
现在这枚珠子明显比刚才小了一截,而颜色也变得晶莹剔透了。
“哼……就算变了颜色,也不过就是一枚普通的珠子,难不成还是什么宝物?”贺修讥讽道。
郝仁懒得和他斗嘴,让荣宝斋的工作人员帮忙将房里的门窗和灯关了。
下一刻,整个房间暗了下来,但是房间中央却散发出莹莹的亮光,源头正是郝仁的手中的那枚珠子。
裁判席上爆发出三声惊呼:
“随珠!”
第二十五章 输了?()
“随珠!”
裁判席上,魏老、易先生和竹叶青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随珠,就是夜明珠。
而当荣宝斋的伙计将门窗和灯都光了之后,郝仁手中的那枚珠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连同郝仁在夜明珠的映照之下,都显得俊逸不凡。
在小说和电视剧之中,夜明珠是经常出现的一种宝贝。而要说到夜明珠,不得不提及到一个人……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死后,葬于清东陵定东陵,太监李莲英参加助殓,并将随葬珍宝一一入册。
慈禧口里含着一颗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就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时透出一道绿色寒光,夜间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
传闻这宝贝可使尸体不化,难怪慈禧的棺材劈开后,老佛爷像睡觉一样,只是见了风、脸才发黑。
而这枚随葬的重约78728克拉的夜明珠,在1908年的时候,估价就高达1080万两白银,相当于现在的81亿元。由此可见夜明珠的价值。
郝仁手中的这枚夜明珠,就算比不上老佛爷的那枚稀世珍宝,但也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宝贝了。
“卧槽,兄弟,牛逼啊!”王胖子一巴掌拍在郝仁的肩头。
刚才他还以为郝仁输定了,但他没想到郝仁从地摊上花了6000元买的石雕挂件之中,竟然藏着夜明珠这样的宝贝。眼看局势突然逆转过来,这叫他如何能不高兴呢!
其实郝仁之所以能够捡到这个大漏,实乃侥幸。
古时候,由于战乱不断,很多大收藏家为了传承自己的宝物,都用上了不少障眼法。
比如郝仁之前买到的那副徐悲鸿的《骏马图》,就是墨家弟子用了一叶障目的法子来藏画。其他诸如石中藏玉、镜花水月、雾里看花的手段更是不胜枚举,令人难以辨别。
而郝仁接受了黄药师的记忆传承,虽然对于这些手段略有了解,但也不敢打包票。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那盘龙嘴里的珠子不凡,是因为他靠近那珠子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幽香常人难以辨别,但被淬体丹改造了身体的郝仁,鼻子比狗都灵。那盘龙嘴里的珠子所散发的香气,正和黄药师记载的夜明珠的香气相同。
……
另一边,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稀世奇珍所吸引,甚至有不少老板已经开出价格,想要把这宝贝纳入囊中。那热闹的场景俨然像是在苏富比拍卖会上竞价一般。
“咳咳!”
纪三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家这才想起来斗宝还没有结束,纪三爷还剩最后一件宝物。
被冷落的纪三爷没多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锦盒,递给了三位裁判。
魏老将锦盒打开,拿出了一把造型别致的紫砂壶。
而在茶壶底部有款识:“戊午年日时大彬制”。
看到这里,易先生就发出一声惊呼:“时大彬的紫砂壶?”
时大彬,紫砂艺术一代宗师,他精选紫砂泥调配成各种泥色,用以制品,形成古朴雄浑的风格。
时大彬在泥料中掺入砂,开创了调砂法制壶,古人称之为“砂粗质古肌理匀”,别具情趣。
在成形技法方面,改进了供春“斫木为模”的制法,把打身筒成形法与镶身筒成形法结合起来,由此确定了紫砂壶泥片镶接成形的基本方法,是紫砂壶制法的一大飞跃;又首创方形、圆形壶式,成为紫砂壶造型的典型壶式。
在紫砂壶界,有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峰,古有时大彬,今有顾景舟。这两位大师的作品都是价值千金、一壶难求。
因为时大彬的壶太过珍贵,易先生虽然心中有了九成把握,但也不敢轻下定论。又把茶壶递给了魏老上手,同时一边说道:“中医里有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辨认紫砂泥同样可用望、闻、听、切四种方法。”
魏老接过易先生的话头:“不错。所谓望,就是看紫砂泥的颜色,真正的紫砂泥虽然五彩缤纷,但并不鲜艳,有黯黯的光芒,并不明亮。
所谓闻,就是闻茶壶的气味,新壶一般只有尘俗火气,而无其他味道,只有经过泡养过后的紫砂壶才会有一股清淡的茶香。
所谓听,就是用壶盖在壶口上轻轻划过,声音应如玉石一般。
所谓切,就是用手抚摸紫砂壶,刚刚出窑的可能有一点干涩,养过后就会变得玉润。”
魏老一边把玩茶壶,一边向大家科普紫砂壶的相关知识,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
判断完双方宝贝的真伪,又到了紧张的评价环节了。
目前郝仁暂时落后纪三爷一方45万元,这最后一件宝贝,郝仁的稀世珍宝夜明珠对上了纪三爷的紫砂壶。
如果单论价值而言,时大彬所制的紫砂壶确实难得一见,但还是比不上郝仁那一手破龙取珠的惊艳。
三位裁判首先写的是纪三爷一方的紫砂壶的价格。
易先生:“700万。”
竹叶青:“600万。”
魏老:“800万。”
接下来,就轮到了郝仁的夜明珠了。但这一次写价格,三位评委却被难住了。
夜明珠在市场上鲜有卖出,自古以来都是有价无市。因为一旦有夜明珠被发现,就往往被达官贵胄所获取。而这时,没有人发现魏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易先生率先举起了牌子:“1000万。”
下一个是竹叶青:“1100万。”
最后,魏老慢悠悠地将合在桌上的白板举起来:“10万。”
看到魏老举的牌子,众人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魏老,你没搞错吧!是不是少写两个零?”
“这么珍贵的夜明珠,才值十万?要是这个价格你给我来上一打!”
“哈哈哈哈,我也要,我也要!”
……
魏老站起了身,脸上的苦涩更甚,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有写错,我认为,这夜明珠,就值十万!”
“哈哈哈,魏老,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是啊是啊!”
“等等,现在比试结果怎么样了?”
“额……让我算算,郝仁这边第一件宝贝是十八罗汉木雕,价值20万,第二件宝贝是鳝鱼青釉穿带瓶,价值45万,第三件宝贝是夜明珠,平均下来是703万,总价值768万。
三爷这边第一件宝贝是《琅华馆藏本枯兰复花赋》,价值50万,第二件宝贝是粉彩开窗人物纹凤尾尊,价值60万,最后一件宝贝是时大彬所制的紫砂壶,价值700万,总价值810万。”
经过众人这么一算,大家也有些明白了。
难怪刚才魏老停顿了这么久,迟迟不落笔写这最后一件宝贝的价格,原来是在算双方宝贝最后的总额呢。
魏老故意给郝仁的夜明珠一个极度低于市场的价格,明显是连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就是为了让纪三爷这一方赢。
虽然魏老是上一任荣宝斋的掌柜,但他现在的吃相也太难看了。怕是今天过后,这条古玩街再无魏老的立足之地。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明天的事情。就今日而言,郝仁是输了这场斗宝。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既然选择了斗宝,就得遵照游戏规则。
魏老这使的是阳谋,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偏袒纪三爷,但也无可奈何。
……
另一边,贺修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指着郝仁耀武扬威:“哈哈哈,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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