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妙言真行佛冷眼光盘,置身局外,只是看着,都觉得心寒不已。
纵然龙象金光佛等佛陀,也是垂眉低首,诵读佛经,面容肃穆。
这个时候,似乎只有佛经中的浩瀚和光明才能够驱走心中的寒意。
至于天庭众人,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士气大振,神采飞扬。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衣帝君睁开眼,眸子灿白。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法力凝筋满世界 拔空而起指天庭()
半夜。
日寒天远。
冷光迸射,散成琉璃玉色,落在周匝青松上,弥漫霜意。
霜意积累,厚厚一层,宛若白雪。
整个石台,化成琼壶瑶池,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青衣帝君大袖如翼,背后的玄轮升腾,冉冉向上,亿万的篆文化为玉灯,朵朵撑开,绽放光明,天地上下,幽冥一片,尽在其中,纤毫毕现。
任何一个海沟,任何一个人影,任何一个水纹,任何一个微尘,都是如掌中纹理般清晰。
看得见,摸得着。
“世界若掌中纹。”
青衣帝君顶门上庆云半亩,清清亮亮,金灯璎珞,流转不息,他神意横浸在世界中,高高在上,念起则万物欣欣向荣,念灭则黑水沉寂。
这就是天道主宰,执天之权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咄。”
青衣帝君踏前一步,玄轮一转,画面折叠,冥冥之中的紫青之气翩然而落,垂到跟随他的天庭众和佛门众人身上。
叮当,叮当,叮当,
瑞气成钟鼓,宝彩作笙簧,诸般妙音传来,有龙之吟,凤之鸣,鹤之唳,吉祥之气自四面八方而来,源源不断,如同水波一样。
在刹那间,天庭众和佛门中人身上都有着金黄,他们能够感受到世界所钟,温和而亲切,整个人都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气运偏移,世界所向,顺风顺水,前程光明。
没有任何的挫折,只有福寿连绵。
“天道主宰。”
龙象金光佛低眉垂目,顶门上有大解脱庆云,重重叠叠,龙象踏在上面,威势惊人,让人一看就觉得肃容非常,他叹息一声,微不可闻。
不对头的人,或杀或驱逐。
自己人,鸿运当头。
所有的一切,尽在念头间。
这是真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强势,霸道,不容置疑。
实际上,在自己开辟的龙象佛国中,龙象金光佛也能够做到这一点,执天之权柄,杀伐由心,随心所欲。
只是从本质上讲,龙象佛国虽然也是世界,但比起这一片幽冥要差上不少。
正如此,横向对比来看,龙象金光佛在自家佛国的威风也比不上如今青衣帝君在这一片幽冥的威风霸气。
道理很简单,同样是皇帝,一个是小国的皇帝,一个是大国的皇帝,掌握的力量不在一个级别的啊。
“要是大天的意志能够化形,就不知道该有多恐怖了。”
龙象金光佛蓦然升起一个念头,旋即无声地笑了笑,知道自己想多了,宇宙自有道理运转,像大天那个级别的根本不可能。
这个时候,青衣帝君的声音传下,字字如玉,清清浸人,道,“天地之中,所有不和谐者已经尽数驱逐,接下来,我会让自己的力量深入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说到这,青衣帝君的声音变得凝重,像是深山闻笛,幽谷听泉,有一种冷峭,道,“最后就是要拔起此地,彻底离开幽冥,进入三十三天,融入天庭中。”
青衣帝君环顾四下,眸子如霜,一字一顿,道,“这个过程,不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谁要是有小动作,休怪我辣手无情。”
众人一听,无论是天庭众还是佛门之人,都是凛然一惊,收敛起笑容。
这个可是个大工程。
要知道,现在青衣帝君已经完全主宰这一片天地,是真正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一不二,可接下来的事情,则是要把这一片掌握的天地自时空中拔高,和天庭对接。
在其中,困难重重。
打个比方就知道,皇帝高高在上,言出法随,无人敢抗衡,可如今要做的事情,是要将整个国家迁移,整体迁移到其他的地方,这可不只是有权威就能做到的。
任何有智慧的人,想一想这个过程,都会头皮发麻。
“开始吧。”
青衣帝君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从从容容在石台中央坐下,周匝松荫已经染上霜色,化为雪松,晴天明净。
青衣帝君坐在里面,身上氤氲着琉璃玉质,层叠盛开,他的神意和法力不停地延伸,延伸,延伸。
延伸到所有的时空,所有的角落。
天光照下,隐隐如同蜘蛛网一样。
蜘蛛网弥补这一片的世界,就如同人身的大筋一般,人通过身上的筋来让身体发力,青衣帝君是要通过这样的蜘蛛网掌控世界,进行拔高提升。
三十三天,天庭。
珠阙贝宫,瑶台玉阁。
紫青之气横空过来,层层叠叠,凝成瑶佩玉琴,流空鸣音,生生不息。
青铜鼎中有冷香自镂空鼎盖中溢出,凝而不散,色呈龙虎。
四位帝君端坐在高台上,庆云连绵成一片,圈圈晕晕的水波在他们头顶上氤氲,满而不溢,自内到外,自外到内。
殿中,有潮汐的声音,又像是海鲸吐息,震荡时空。
正在此时,青衣帝君睁开眼,身后浮现出玄轮,依稀见得那一片幽冥的景象,只是一闪而逝,化为虚无,消失的干干净净。
青衣帝君的化身感应到其他三位帝君投过来的目光,于是开口道,“已经驱逐所有,掌握那一片幽冥,然后就是拔高世界,与天庭相合。”
“是到了关键时候了。”
其他三位帝君听了,并没有喜意,而是非常地郑重,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过程将是关键,不只是青衣帝君内部要有力量,他们天庭也得好好配合。
行百里,半九十,远远不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只要我们将这一片幽冥融入天庭,就是万事大吉。”
值日帝君眉宇间沉淀着光彩,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没有意外,但他还是小心谨慎,在心中将所有的步骤过滤了一遍后,念头一起,沟通到一处飞阁。
飞阁翠叶树阴,夹杂雨色。
妙音流连于其间,氤氲着香气。
瑶池之主的倩影由虚化实,美眸投过来,看向众人,红唇轻启,道,“紫阳并没有离开,不过我看他发出了几道飞信。”
“没有离开就好。”
值日帝君点点头,对这位女仙道,“那一片幽冥即将拔起,融入天庭,紫阳那里,道友多费心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齐头并进欲正弦 花开两枝各有声()
飞阁。
纤云照台,小窗过雨。
檐下修竹竿竿,青叶小小,下方夹杂零星的霜石。
青白相映,满地横斜。
瑶池之主云鬓宫裙,衣饰珠玉,玉颜精致,黛眉如描,她听完值日帝君的话,点点头,没有多说,而是纤纤玉手一挥,散去光影。
心中有数,自然不用多说。
这位女仙扶冠起身,裙裾扶苏,来到阁前,抬目看去,只见半空中一道气机冲霄而起,凝若五彩,光明绽放,郁郁之间,有金灯璎珞,如意宝盒,妙音生香,覆盖时空。
即使隔得很远,依然能够感应到水隔天遮的浩瀚气势。
毫无疑问,紫阳还在西极园中。
瑶池之主手挑宫灯,霜花起落,稀稀疏疏,她曳裙而行,美眸如水,看着冲霄气机不散,若有所思。
看来这次四位帝君所谋真的是缜密,紫阳到现在依然被蒙在鼓中,一无所知。不然的话,以紫阳的手段,不可能还这么稳坐钓鱼台。
毕竟只要四位帝君之谋成功,紫阳重登帝君之位就会彻底断绝。
挡人前路,誓不罢休,不拼命才怪。
“这样最好。”
瑶池之主目光投向西极园,看了一会,然后垂下眼睑,重新回到自己的莲座,不到不得已,她可不想和同级别之人拼命。
女仙想了想,坐下来,顶门上冲出三花,红叶候火,晶透玲珑。
她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天庭,乱山界空。
孤山冷峻,层云凝烟。
东风吹来,寒枝冷树,苔深青青,落红满谷。
整个天地,看上空旷,辽远,冷寂,而又精致。
这个界天,不大,不起眼,甚至是天庭中的不少天仙,也只听过名字,从来没有见过。
乍一听,非常不符合常理,可实际就是这样。
这一日,界空之中,倏尔出现一个金芒,然后瞬间扩大,化为赤金漩涡,里面细密的经文生灭,宛若亘古星辰,深不可测,再然后,三个人影依次走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光若满月,金灿灿的光辉升腾上下,在身后化为华盖高举,饰有玛瑙,宝石,珍珠,贝叶,华美雍贵,只能够看出一个大体的轮廓,相貌年轻,丰神俊朗。
至于左右两人,左面的人,头梳道髻,斜插青木簪子,金睛有光,卓尔不群,右面之人看上去更为年轻,一身竹叶长衣,上面绣着老鹤饮泉,手中握有宝图,风姿特秀。
很显然,这两位不是别人,而是陈家的两位天仙,陈林泉和陈伯南。
陈伯南手中持有的宝图是溪前遇风雨图,宝光散开,宛若扇形,里面有山,有水,有松柏,有日月,有雷霆,有人,飒飒有音,他一边走,一边打量四下,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一种内敛的变化,即使是他,都看不透。
看不透,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
真是非常奇怪。
陈伯南目中蕴光,眉宇间绽放明彩,念头起伏,喃喃道,“这是天庭的什么地方?”
好一会,在最前面的正是陈岩,他走着走着,停住步子,顶门庆云若荷叶,清圆上举,周匝的玉光落下,若露珠流转,叮叮当当的,非常好听。
他大袖一摆,道,“这是乱山界空,天庭的隐秘之地。”
“这个地方,”
陈林泉环顾四周,背后绿萝垂空,枝枝丫丫的,悬有明珠,辉色浸染,他觉得神意完全被压缩,无法延伸出去,非常古怪又怪异。
“乱山界空啊,”
陈岩拢在袖中的手攥紧,这个界空,要不是天庭意志的偏向,他也只能够知道,无法顺利进来。
原因并不复杂,因为现在的天庭实则是天地意志和帝君同天下。
帝君们有自己的空间,天庭意志无法深入,同样的,天庭意志控制下的某些界空,帝君们也是无法越雷池半步。
这个乱山界空,就是天庭意志控制的界空中的一个。
实际上,天庭的四位帝君孜孜不倦地推动改革,要彻底抹去古天庭的痕迹,决心不改,这方面是很大的因素。
在天庭,无法真正一言九鼎,万事随心,对向来有大志且神通遮天的帝君是不能容人的。
越是强势之人,越是喜欢尽在掌控,不允许出现变数。
我心即是他心,我心即是天心。
“两位,”
陈岩神情凝重,法衣之上,日月坠音,铿锵有声,道,“前面很是危险,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