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蕴含的伟力,足可镇压所有。
青夫人用手捋了捋被风吹动的鬓发,展颜一笑,道,“这也是因为有像不周道友这样非同一般的存在到来,称得上群贤毕至,我们天庭才不得不全力以赴啊。”
“不止如此吧。”
不周君想到最近天庭的传闻,眸光幽深。
“很快就见分晓了。”
青夫人不再多说,她领着不周君来到一小亭前,止住步子,道,“道友且在此地休息,蟠桃会马上就开始。”
“好。”
不周君点点头,待目送眼前女仙翩然而去,只留下余香袅袅,然后又站了一会,再大袖一展,进入亭中。
亭中日月长,自有乾坤。
四周种植松柏竹梧,正是黛绿一片,碧阴遮掩在檐下,垂璎半丈,晶莹有光。
窗户四开,清风徐来。
置身其中,凉飕飕,冷飒飒,眉宇皆绿。
然后是木榻,玉几,藤椅,小桌,应有尽有。
不周君对布置没有什么挑剔的,他笑了笑,从容坐下,随手拿起玉几上一个果盘中的蟠桃,咬了一口。
蟠桃很鲜美,口感十佳,不周君品味着齿间的味道,目光若秋水,自亭中出,看向周围。
只见紫青萦绕,红白相间。
烟雨晨曦,晚霞夕林,各自不同。
宝珠,莲叶,如意,华盖,等等等等,应有尽有。
不周君知道,这可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场中天仙坐镇,气机冲霄,与四下交感,从而衍生出的瑰丽景象。
似存在,非存在。
是真实,不是真实。
看似近在眼前,可时空扭转,难以企及。
由此可见,能够来场中的人,都非同凡响。
想到这,不周君又是一笑,凡是能够晋升天仙的,何尝有一个人是简单人物?不论是是来自于哪个势力,都不可小觑。
“蟠桃会,群贤毕至。”
不周君静静而坐,云烟若帷帐,蓊郁沉然,他神意散开,和四下气机相碰,隐隐之中感应到,在场中,有数道冲霄力量,让他都觉得忌惮和压抑。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都来了。”
不周君神意一放即收,眸子明亮,这蟠桃园不愧是诸天瞩目的大盛会,已经万年未见的大局面,真的是鱼龙混杂,听过的,没有听过的,纷纷赶来。
要是换个别的地方,可不会有机会见识到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天庭众仙,”
不周君抬头上望,见金玉高台,莲花宝座,两位女仙敛裙端坐,顶门上庆云升腾,冲霄千丈,金灯璎珞,响之不绝。
其中一人,正是刚才和自己交谈的青夫人。
而另外一个,显然是瑶池之主了。
两个人,天庭女仙之首。
除此之外,尚有其他天仙,稳稳端坐,背后玄气升腾,如惊虹贯空,有松声蝉声水声,祥云漫天。
认真看去,高台上的天仙和来参加蟠桃会的天仙气质是不一样的,不论其他,他们久在天庭,身上有一种位高权重,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秩序。
“还有,”
不周君目光流转,落在高台最中央位置,在那里,是五个王座,点缀宝石,玛瑙,绿玉,等等等等,华美高贵。
五个王座,最是显眼夺目,只是空空如也,只有丝丝缕缕的祥瑞宝气氤氲,郁郁葱葱,深不见底。
“天庭帝君的架子真不小。”
不周君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在不远处,有浮水高阁。
烟光日影交错,浮动于镂空小窗前。
花纹斑驳下来,地面上是绿云小砖,交晕之后,勃勃有画意。
东王公坐在云榻上,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身披金灿灿的锦衣,绣着火焰图案,栩栩如生,背后云光托举,隐有一株庞大无匹的扶桑树之相,万万的枝叶展开,纹理俨然,缠绕赤金,下曳宝光,团团簇簇的。宝光摇摆摆,里面是横空的三足金乌,发出嘹亮的鸣叫。
金乌叫声一起,金火交射,郁云鸣虹,丹烟腾空之上,远近可见。光华照下,扶桑树下,叶覆地,满满的,如同黄金。
这位曾经角逐过天庭帝君之位的三十三天强横人物,自从紫阳重登帝君之位后,就像是敛去了所有锋芒一样,变得黯淡无光。
甚至还有人讲,是因为输得难受,一蹶不振,心灰意冷了。
当然了,要是讲这样话的人在阁中,见东王公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肯定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西云母坐在一侧,云鬓雪肤,容妆精致而清冷,她拢了拢裙子,看向宝座方向,道,“真是没有想到,紫阳会有这样的手段,他这一世以太冥宫陈岩的身份出现,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啊。”
宝阁中还有一人,端坐狮子座,檀金佛身,低眉垂首,绽放琉璃之色,肉髻之上,有金猴之相,腾空夭矫,圣天佛手捏佛珠,一下接着一下,道,“我们都被瞒在鼓里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拨云见日照天青()
阁中。
窗外修竹,栏下疏叶。
桃花盛开之季,凉风微动,冷香袭人,横浸到骨子里。
置身其中,熏熏然如饮酒醉。
圣天佛座下琉璃一片,若明月浮空,素影点点,坠入其中,叮当作响,他檀金法身,完美无瑕,肉髻之上,大光明功德庆云展开,璀璨生辉。
这位佛门大能用手捻着佛珠,眉宇间之间,毫芒顿生,有智慧之光,他声音不大,正好让阁中的东王公和西云母两人听到,道,“紫阳和太冥宫的渊源,实在是埋藏太深,或许当年造化圣人和金仙道祖出手,崩断天机,让秘密不为人知。”
圣天佛是发自内心的叹息,恐怕佛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西云母风姿绰约,不可方物,可神情冰冷,让人敬畏,她眸光流转,琼花起落,道,“这样的消息传出,本来应该是石破天惊,震动诸天,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圣天佛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只是对于西云母提到的关键,他了然于心。
要是换个其他时间,要是爆出陈岩和太冥宫的纠缠,足可引爆诸天,让天庭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其中的激荡,甚至会影响整个纪元的运行。
可在有无数纪元以来,第一个正式要冲击金仙上境的大事件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秋风扫落叶一样,兴不起波澜。
圣天佛抬起头,看向外面。
琼花冰壶,莹莹一点。
寂寂光晕弥漫,圈圈层层。
如果紫阳或者陈岩真能够冲击上境成功,以他金仙身份,横绝诸天,谁又能奈之何?而如果失败了,自然会受到反噬,身死道消,一了百了。
令人觉得无语的是,紫阳真正身份这样劲爆的事情,居然演化成现在平平淡淡的样子,想一想,总觉得不舒服。
“两位,”
良久,圣天佛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两人,问道,“不知道接下来贤伉俪怎么打算的?”
“接下来,”
东王公用手扶了扶高冠,目有金芒,炽烈如火,他知道圣天佛的意思,是问对于紫阳冲击上境是持有何等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
对于这个,东王公和西云母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们已经有了决断,可显然不会吐露给外人。
即使是圣天佛和他们最近关系进展不小,但也是外人。
圣天佛见此,不再多问,然后顶门中升起金光,垂眉低首,禅定去了。
悬天高楼。
高有九重,层层向上。
檐下挂琉璃玉珠,拳头大小,晶晶莹莹,激射天光。
冷辉自外面斜照进来,落在地面上,一望皓白。
明辉与新月相磨,叮咚作响。
在里面,金灯庆云,连绵成一片,绽放光明。
人入其中,自自然然能够感应到一种逍遥,自在,超脱,不拘束。
再仔细看,楼中的天仙,或男或女,气质沉凝,身上法衣上都绣着门派的纹理,毫无疑问,正是玄门天仙。
赵宛然头戴星冠,身披周天星斗仙衣,细纹交织,勾勒成图,眸子炯炯,看向身前之人,赞叹道,“真是想不到。”
对面的天仙一身月白法衣,眉宇青青,背后琼枝上下,悬有月色,横浸在水光中,来来去去,正是太冥宫的苏秋,他听到赵宛然的话,一时无言。
真的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他知道,赵宛然所指何事,至于陈岩和紫阳可能的渊源,他第一次听到,也是震惊到不能自已,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
难怪陈岩能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让同时代所有的年轻才俊暗淡无光,也难怪陈岩能够得到掌教毫不动摇的支持,宗门坚定不移。
所有一切串联起来,浮现真实。
“只是,”
苏秋心中叹息一声,纷纷扰扰,让人目不暇接啊。
在同时,栖宁郡主和阮幽珠两位女仙坐在一起,两人身子周匝玄音妙乐,纵横奏响,或为竖琴,或为玉萧,或成钟鼓,或若锁拿,声声不断,秋音绵长。
两位女仙中,栖宁郡主性格强势,巾帼不让须眉,可阮幽珠却是宁静而幽深,寡言语,少动作,可现在她们在一起,话语不断。
如果有人听,就会发现,两位女仙的话语中,三句不离陈岩,紫阳,还有太冥宫。
“郡主,”
阮幽珠细眉一挑,顶门之上,幽幽深深的光沉浮,吞噬诸多光线,深不见底,问道,“不知道贵门对接下来事情的态度如何?”
“这个,”
栖宁郡主略一沉吟,摇摇头,组织语言,道,“宗门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据我听闻的只鳞片爪,应是支持。”
“嗯。”
阮幽珠螓首低垂,脖颈修长,她眸光若水,她玉手拢着青丝,静静沉思,在她看来,自家宗门天弃窟应该也是这样。
他们几个宗门和太冥宫算不上亲密无间,可由于都是玄门正统,彼此联系也不少,在这个关头,宗门的真正上层肯定会提前通气。
至于宗门会出多大的力,那就不知道了。
在蟠桃会上,除去不周君这样久久不显于世的神秘存在,东王公等三十三天传统势力,圣天佛,大光明普世佛等佛门佛陀,苏秋,栖宁,阮幽珠等玄门天仙,等等等等,还有其他存在,来到此间,关注大事。
且说陈岩,头戴宝冠,身披蕊彩日月仙衣,腰悬龙鱼小袋,顶门上三花盛开,托举五方玄黄明劫门,葫芦藤,不生不灭无形剑。
他的身后,玄光开裂,只留一线,中间显出太始规则的纹理,难以形容的玄妙盘踞,统御万气,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时时刻刻间,规则之力自冥冥之中落下,进入真身中,然后再通过真身,连通整个天地。
整个过程,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反正在这样的进展中,不停进步,提升,拔高。
“呼,”
陈岩吐出一口气,大袖一展,自云榻上起身,双目一抬,看向冥冥之中,在那里,金仙道场绽放光明,有无量光辉。
“升上天,肩并肩。”
陈岩压下心中涌动的念头,朗声吩咐道童,道,“前往蟠桃会。”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天下大白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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