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备被止血、包扎,伤口处理好了,痛苦也随之被缓解、减轻,不再凄叫只偶尔还有些呻吟,而且那些大夫前前后后好一番忙碌也算是尽了各自心力,甚至连后期的药用、换药、生活和注意事项都点明了,可谓服务周到,期间连王允都抽空过来探望过了,关羽和张飞此时也从最初的悲痛中走出来,不过却是没有像王允想的那样第一时间去找吕布算账。
其实他们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寻仇的心思?只顾着要先照顾好照顾受伤的大哥刘备,至于吕布就算记得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刘备现在的情况令他们十分难受,不知道何时会好过来,与之相比造成这一切的吕布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两兄弟此时心里都是一致地内疚自责,如果不是他们当时中了吕布的陷阱,根本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当时的刘备之所以加入战团中也是为了帮他们,尤其是张飞更觉得愧疚,因为当时刘备明显是要和他配合,却是他先中了吕布言语挑拨的伎俩,被吕布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才以至于刘备直面吕布的阴招。
对两兄弟来说,现在他们心中吕布已经被描绘成了要多可恶有多可恶、再也没有和解可能的敌人。
这时候刘备的小指部位经过一番包扎,已经好了许多,而且那被截断的一截小指也已经被细心一些的关羽捡过来,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睹物思人,可这时候如果叫刘备看到那截小指只能够徒增伤感,关羽也只是放在身上没有拿出来,就是这样刘备看着自己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指处眼中的失神也叫关羽、张飞二位心痛不已。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根小指的损失事小,但这件事情却会给刘备带来严重的颜面上的打击,刘备想要站上更高的位置,没有一个完整健康的形象怎么可以?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被吕布给一手摧毁了。
自从数年前在涿郡与大哥相识以来,这还是关羽第一次看到刘备脸上露出这般无奈和无力的神情,看上去就好象放弃了所有希望一样。
“大哥,这洛阳老张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大不了不要了这个鸟校尉的职,咱们回到涿郡自己去拉一支人马起来,也省得一直在这儿到处受气。”张飞看来是已经憋了一肚子没处发,这时候看着刘备好些了就发作起来。
关羽扯了扯他,轻声道:“翼德……这大哥还未好全,你说这些刺激他作甚?”
这时候王允已经离开,那些大夫也都在外头,他们在内室自己说话,倒也不虞被人听到,不过张飞是真不会说话,在刘备面前说这些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飞回头看了看关羽,再看了看刘备,然后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满脸的不情愿,却也没多说什么,关羽离得那么近也没听清楚他嘟囔些什么,也不去理他,对刘备轻声道:“其实翼德说的话也不错,大哥你说自从咱们来到这洛阳之后,又有何时顺心过?虽然大哥一再说咱们要忍耐、要等待,要熬得过去艰难才能得见好处,咱们也一直听大哥地,可这一次实在是……”说到这儿关羽就是一叹,张飞也在一边通红着眼睛小鸡啄米一般一个劲儿地点头,也没去计较二哥明明和他是一个意思还要驳了他刚刚说的话。
第一一七章、董贺()
关羽这时又说道:“大哥的雄心壮志云长却也晓得,但大哥可曾忘了当年你怒鞭那督邮而后横挂印绶、弃县尉小官而去时曾对我兄弟说过的话?你说我兄弟三人都乃天上鸿鹄,志在鹏程万里,哪里是那区区一个小县能够承载得下?可对比如今,当时便是一个小小督邮的窝囊气大哥也受不得,到今日云长说句不好听地,大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
当关羽说到刘备怒鞭督邮的时候,张飞在一旁也听得入了神,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去,一句话也不说,这可是他难得安静的时候。
而关羽的这一番话也令刘备眼神闪动,他是个坚强的人,虽然这一次受到了重大打击但现在短短时间却已经缓过来大半了,当然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一次他受到的创伤太厉害了,无疑还需要时间去冲淡其影响,但现在他的表面上至少已经看不出来明显的情绪,光光是这份能力也不得不令人敬佩。
此时刘备的显然思绪也在挣扎中,而且他知道关羽这明显是在说反话刺激他,倒不是真的鄙视他怀疑他。
可这种时候叫他该如何选择?
关羽的话说的倒是轻巧,听上去好像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一样,但身为他们大哥刘备要考虑的更多,所以他很清楚这一切并不像是关羽所讲的那么简单,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之后做出对他们兄弟三人此时做安稳最妥当的策略。
想了很久,关羽和张飞的眼神都差点令他动摇,但到最后他也只能够咬咬牙摇头道:“云长、翼德你们所说看似有理,其实太过意气,咱们如今怎么能够意气用事?”
“大哥……”关羽一双凤目已经彻底怒睁开来,他现在心中因为内疚和郁结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正如张飞所说地,现在就是要他扛着刘备从这洛阳杀将出去,他也不会有二话,却没想到听刘备的意思还是在叫他忍住,不过他却不会觉得是刘备怯懦,因为他知道刘备是为他们兄弟考虑,从来都是如此。
回想起三人结义以及一起讨伐黄巾、一起纵横沙场、一起驰骋边境还有一起颠沛流离,虎牢关下联手战吕布那或许是难得的辉煌时刻,而后就是在洛阳过着潦倒生活,这么些日子以来可以说几乎没有过真正的享乐,要不然就是战场要不然也生活潦倒,都是在艰难困苦中度过,可三兄弟的感情却是越发稳固起来了,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稀罕事儿。
张飞头脑平常都是缺根弦,或许没有关羽想得那么多,但他可是比关羽还要感性的人,就看着他一个好好的八尺大汉这时候流的泪水恐怕比之前一辈子还要多,论年纪也都已经是三旬大汉了,此时虎目含泪黯然神伤的样子也令人升起一种怜惜。
刘备看着二位兄弟这般,自觉也是不忍,他突然道:“是备无能,让二位兄弟跟着受苦,若不然你们先寻机离开洛阳,在外面发展势力,当然只能打折你们自己的旗号,用你们自己的手段;备现在不得已,可能还得要留在洛阳一些时日,稳住那董卓等人,若有好机会这司徒王子师能攀升更好,尤其他上次所说宗室认可之事,备已经仔细想过了,咱们若要一番成就,名气与实力缺一不可,有名则能吸引贤才、招募能臣干将,而以备在宗室现有辈分,若能得到承认便是一个当朝皇叔的名头,对于咱们将来发展势力无疑更为有利。咱们就先分头行动,等到一有机会就联合,当然洛阳是呆不下去了,二位弟弟在外面好好找到一处安身之地,待咱们到时候再相遇时或许结果还能更好。”
关张都有些被刘备描绘的一番前景打动了,这样的未来的确很动人。
他们不知道,其实刘备之所以没有答应他们杀了吕布然后离开洛阳,除了考虑到吕布不是那么好杀地、洛阳也不是那么好离开地,以及他自己现在所说的这些之外,还有一点而且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等人现在其实时刻都在那李儒的监视之下,在洛阳要逃过他的耳目并不容易,更准确地说来,他们现在根本就是等于在李儒为他们而设的囚笼里面。
说实话受到了这样的伤害难道刘备自己心里不怒吗?那是不可能地,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刘备之前曾拜师卢植,也算学过不少学问,对这点更是深有体味,这是颜面和尊严的大事,可他现在却是不得不忍。
甚至他还在心里自我安慰,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自己的老祖宗、大汉开国高祖皇帝在与那西楚霸王相争的时候,也有过其父被项羽拿来当人质威胁却被高祖皇帝反驳回去的例子,对于刘备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例证,更何况还有那韩信受胯下之辱、太史公受宫刑之辱却都忍耐下来,继而他们都各有一番成就。
当然忍一时之痛可以,对刘备来说只是为了更好的蛰伏起来,将来他会全部算回来地。
他现在要求两位弟弟出去,正是因为他自己目标比较大,却反而可以作为掩护,而之前关张二人其实也有没在府上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什么异常,在别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尤其是会想到他们三兄弟感情如此之好,现在刘备正是受创的时候,关张肯定是要照料在他身边,也就不会去考虑他们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而等到外面人反应过来关张恐怕早已远离了。
这就是刘备的全盘考虑,短短时间内就考虑到这么多,他也是煞费了苦心,关张两人也都得承认他们差点就被刘备的话吸引,可转瞬就反应过来,自己两人就么离开不仅道义上说不过去,他们心理上也会很不安,更会担忧刘备一个人留在这洛阳安不安全,若他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那他们到时候就算在外面闯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毕竟他们约定是三兄弟一起而非分开来,关张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建议。
尤其张飞就立刻跳将起来说道:“不行不行,大哥飞也知道你这是为我三兄弟考虑,而且若能如大哥所说,这的确是我兄弟很好出路,可千好万好这其中风险未免太大,我与二哥哪能只留大哥在这洛阳涉险?”
刘备叹息一声,这是两位兄弟的心意,他总不能够拒绝,一时也是没有办法,可他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离开洛阳,这里不是他久留之地,更是他的祸地。
可以说本来刘备还留有在洛阳发展的心思,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彻底熄了这样的想法,转而谋求能够到外面去的机会,如果让吕布知道是他的行为导致了这一切,也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视线回到院内,这个时候王允已经回到这边来,但不管是他这个主人还是一众宾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早就没了饮乐嘻玩的心思,但这时谁也想不到一声唱喏在外边响起,直接震碎了里边众人一地的耳鼓膜:“大汉相国董仲颖为司徒王子师贺!”
第一一八章、何物()
“董相国……诶那不就是董卓吗?”
“是啊,怎么会是董卓?”
“董卓……啊呀这董卓他怎么来了?”
“咳咳,不是这董卓来了,是他送来贺礼了……”
“送贺礼……可这、可这司徒不是明显没请他么?”
“嘿嘿,司徒究竟请了谁来谁清楚,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不是,可这……”
“没什么是不是可不可地了,这回是人家自己上门了,就看司徒怎么处置了。”
……
这一声唱喏所产生的轰动效应简直前所未见,恐怕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它的重量级,宴会上宾客们一时间都是议论纷纷,从外间到里间,凡是能够听得到那声音地,甚至可以说整个司徒府都被炸开了锅一般。
本来大概只是在司徒府门口的一个宣告,大家都不会当回事儿,可是内容涉及到了董卓,还牵扯上了王允和他的这次寿宴,那可就没人把它当成是一件小事儿了。
不管大家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董卓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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