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在两军对战时想要玩刺杀敌军主将的伎俩很难行得通,一方面是因为主将一般身处营帐中心区域,周围都是士兵保护,外面还有亲兵严密把守,有些主将如吕布甚至本身就是高手,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刺杀干掉一军主帅简直难如登天。
虽然有许多顶级武将是被誉为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但真正要完成并不容易,毕竟一个人再勇武,也总归只是一个人,一双手一双脚,一个脑袋一条命,哪怕觉得自己群战能力很强的吕布自己,也不会狂傲到认为自己能够同时面对一支万人大军,而往往一军主帅哪怕是在战时,多数时候也是居中调度,往往不是自己本身实力就极强,就是身边跟着武力大将,还有层层亲兵护卫严密保护、警惕十足,就算是能够冲过外围士兵的阻挡,好不容易跑到这里面来也要受到这些精兵强将的围攻,能不能够撑得下去还是未知之数,毕竟人力有时尽,经过不断地战斗还能够保持能够击杀一军主将的体力和能力,那不是人了,是怪物。
而在另一方面,这也算是这个时候行军打仗的一种潜规则,当然这只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原因,毕竟多数时候打仗靠的还是正道,而非阴谋诡计,但也没有人规定就不可以用。
只不过这样难免会招来一些非议,于名声也会有所受损,除非完全不令人知道,而那难度可想而知。
但对现在的吕布来说,为了他的利益,张扬是时候去死了。
他的军队士气跌落低谷,现在就算是他死了,影响也不会那么大,而正好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出手,招降了这支军队。
他可从来没想过真要将这支军队完全剿灭,毕竟要和他争斗的只是张扬,而非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这个时代这是再正常不过,如今张扬已死,这些便成为过眼烟云,对吕布来说将这一万多兵力据为己有之后能够更加壮大自己实力,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之前毕竟不同了,如果是一军主帅,当然是要尽可能杀灭敌人,但他却要成为一州之牧,首先就要学会包容。
对于先前的黑山军是如此,对于现在的张扬军,依然是如此。
这些人当然是吕布派来的,而领头一人,却正是从雒阳追随他出来的王越,自己手底下坐着王越这么一尊煞神,不用上了岂不是浪费了?
吕布早就想好了对王越的用途安排,他当然不指望着以后打仗首先就用上了谋杀敌军主将这样的戏路,否则恐怕他瞬间变会成为天下公敌,而且恐怕在自己军中也会有些想法,但吕布一直觉得凭借王越的手段训练出一支精英的属于这个时代的特工却是绰绰有余,本身特工与所谓刺客就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刺客刺的是人,特工刺探的是情报,但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在目的达成之前如何隐藏好自己,而这一点也恰恰都是他们最需要掌握的能力。
对于王越来说,这一点却是不难,他本来就精于刺杀之道,如果不是遇到童渊且还有董卓的配合,那一次相府的刺杀之事真相也不会瞒过他。
对于吕布来说,他要训练的士兵当然要是最顶尖的,不过现在一切还只是计划,而将今晚这任务交给王越来完成,吕布也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第三十章 、张扬末日(下)()
王越的确没有让吕布失望,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并州军“特别部队”的人摸进了张扬军营且到了张扬的帐篷外面,竟然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自然也就无需他们出手解决了谁,虽然这有张扬军自己的原因,但王越的潜伏能力彰显无疑。
直到在这帐篷外面那些亲兵避无可避,王越才让人动手将这几个障碍除掉,然后摸进了张扬的帐篷里。
看到里面的张扬虽然没有入睡但却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无动于衷,王越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免有些感慨,因为他又想到了吕布,这张扬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可与吕布比起来,那还真是没法比,而且他会到如今这番模样,说来说去吕布还是最直接的原因。
直到他让人上去一把抓起张扬,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王越已经命几个人一起上将张扬绑起来,直接摁到了榻上,望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曾经的上党太守、十八路讨董联军诸侯之一,如今的阶下之囚,冷笑一声,却是命人取来了火折子,还故意拿去放到张扬面前绕了一圈。
本来似乎知道自己命运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挣扎的张扬,此时却又突然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哪怕之前再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真到了这么一刻,眼看着死亡就要到来,他还是难免心生恐惧,恐惧又滋养了不甘——他还没有活够。怎么就要死,又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一双瞳孔瞬间瞪得滚圆。里面还依稀可见斑斑血丝,额头上也青筋暴露,太阳穴更好似一突一突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这副狰狞面孔,却让王越看着更是冷笑。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一方诸侯,如今却成为自己砧板上的肉,任他捏扁搓圆。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快感,简直无法自已地抽出了自己的短剑,一剑就刺在了张扬的肋下,“噗嗤”一声,那是直接刺穿了肋骨的声音,可见王越这一剑力量之大,也让张扬挣扎的动作突兀一顿。
对这一幕。旁边那些人却都是视若无睹,他们从进来开始就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唯一能够证明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地,大概就只有呼吸和他们的动作了。
床榻之上却是过了好久,张扬的身体好像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鲜红的血汩汩不断从伤口处流出来。顺着剑柄,又顺着张扬的衣服褶皱间,流下去,让他白色的衣服瞬间被染红大片,然后一直流到了榻上。又染红了榻上垫的毯子。
王越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不过旋即就舒了口气。他毕竟不是变态,也没有这种通过凌虐以求获得感官刺激的嗜好,刚刚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发泄过后也就感觉兴致缺缺了。
再没有去看那张扬一眼,王越吩咐了手下这些人将东西都准备好,虽然是死,但他们也要给这张扬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火折子点着了,然后还有干柴、火油,一切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一把火下去了……
当军营里巡逻兵首先发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的时候,整个帐篷却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呼呼的北风狂吹起来,却更助火势,“哔哔啵啵”的声音刺耳又有规律,还间或有支架破碎倒塌的声音,外面飘零的雪花还在翩翩落下,却不是要把这火焰埋葬,而是在挽歌着逝去的某人一般。
这时候见到这一幕,全营将士都已经纷纷涌出来,他们都没有了睡意,哪怕身上还没有披上战甲,手上还没有扛上刀枪,可眼前这一幕活生生上演,谁也都知道此时已经是无力回天,张扬肯定已经葬身火海,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办法?
出奇地,此时军营中没有人心中感到悲伤,甚至对于被他们包围却依然神态安然的王越这一行只露出眼睛来的黑衣人,他们也没有立刻动手,好像他们已经知道并且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也是因为有些奇怪,这些人好似有恃无恐,明明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烧了张扬的帐篷,甚至可能之前就已经先动手杀了他,犯下这样的罪行等于得罪了张扬军,他们却没有提前逃走,反而堂而皇之一列排开站在灼烧近灰的张扬帐篷外边,面对着陷入张扬军包围圈的处境,也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虽然沉默不语,却可以看出他们的镇静绝非强装。
张扬军疑惑不解,但还是没有动手,因为那些将领没有下令,而实则他们心中也满是疑惑,但或许还有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以至于这种诡异的对峙情景似乎就要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参见温侯!”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气氛才被这么一句话打破,那是王越突然朝着军营外围高声大呼,而后就见到他们身边那些人一起单膝跪倒在地:“恭迎温侯。”
张扬军营中的几位将领不由都是一惊,他们大多是张扬的心腹,否则也不会在如今还能够随在张扬身边,自然也知道吕布和张扬的恩怨,更何况他们如今在这里围城,守平周城的主将就是吕布,他们是敌我双方,这吕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吕布这时候不出现,他们也能够猜到眼前这些人和吕布脱不了关系,张扬之死也与吕布脱不了关系,只是换个角度来讲,若不是他们没有做好戒备,根本不会让对方如此轻松潜入军营中来,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作为属下还有失职和保卫不力之罪,当然反正现在张扬已经死了,恐怕也没有谁会去追究他们的责任,再将眼前这些人手刃了,一切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可吕布的突然出现却使得人心再次浮动起来,大家都在纷纷揣测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就在张扬军营外,吕布却是骑着赤菟马、背着方天画戟,头上双明珠紫金冠,身上五蛮扭狮子铠,腰间扭狮子玉带,脚蹬一双狮虎靴,威风凛凛,身后站着一排高举火把的沉默高壮大汉,更衬托得他如战神降世。
这时候吕布已经知道王越他们得手了,那火焰就是最明确的信号,他任由风呼呼的刮,披甲猎动声不绝,仿佛响应着某种节奏,他任由雪花轻飘飘,落在他的头冠上、肩铠上,还有赤菟马的辔头上,那一个个纯白的精灵让他的心灵也好似被洗涤着,但他的声音却越过了风雪,直接响在了所有张扬军士卒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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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收拢两郡()
吕布的声音似乎越过了风雪,直接响在了所有张扬军士卒的耳畔:“太原、上党两郡的并州男儿们,你们可还记得某吕奉先?或许不记得,或许记得,但某未曾忘过你们,更对你们稍怀歉意。曾经并州本为一体,你我并在一军,惜哉只因某一时鬼迷心窍,被国贼所惑,便投奔于他,更对丁使君犯下大错,才有至于如今并州局面混乱,而那袁本初、张雅叔,皆乃窃郡之贼。幸甚如今这张雅叔已死,合该你们两郡回归,并州一统,只要尔等今日投降于某,我吕奉先在此立下誓约,只要日后尔等不负于我,我便永不负尔等!”
这种时候给了一甜枣,却又怎么能够忘记恩威并施,再给一大棒呢?哪怕只是挥舞着大棒虚张声势,所以前面的话一说完,吕布心里知道光凭这些好话,恐怕还不足以令他们动摇,瞬间表情转冷,语气也如这天气冷冷地道:“当然,尔等若还执迷不悟,那便是放弃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相信你们已经接到消息,上党、太原两郡如今都在某吕奉先铁蹄之下颤抖,那里有你们的乡亲父老,他们的存活与否都只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自己的存活与否也在你们一念之间,莫非你们真以为在这平周城某没有布下后手?若你们敢动,某也不介意放出猛虎来咬人,到时候且看看是你们的犬牙尖利,还是某的猛虎锋芒。”
听得这话,军营之中那些将领不由面面相觑。普通将士们却都陷入了沉思。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