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发达就鱼肉乡里,后来成了皇亲国戚之后在洛阳城里也是堪称一霸,偏偏靠着自己的关系还有兄长大将军何进的周旋不知怎么就担了车骑将军之责,一跃而仅在三公之下,可谓位极人臣。
后来在十常侍之乱中,何苗因为被何进原部下怀疑与十常侍勾结陷害了何进,因而反被刺杀侥幸逃脱得一命,但也受了不轻的伤,留下了些许后遗症,前一阵子就一直在暗中修养,对外自然宣称已死,其实是怕再遇上刺杀,他那点胆量和身量可承受不住。
不过这一次何苗进宫来,自然是有要事与何太后相商,而当通秉之后见到何太后,何苗开门见山就点明了自己的来意,而后又说了一大通,全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之类的,当然这些话里面脱离不开一个话题一个人物,那就是董卓,以及董卓近来妄行废立之事。
何太后久居深宫中没有接触外面,外臣们没听宣也不敢进来所以宫廷内外交流不畅甚至闭塞才会导致何太后此前对自己一无所知,可是现在就算知道了,但因为是何苗所说,她也不得不表示了自己的适度怀疑——“当真如此?”
“正是如此,臣又岂敢欺瞒皇后?这董卓在皇后面前倒是乖巧听话,可在朝堂之上,皇后是没有看到他那副嘴脸。剑履上殿、霸道不恭,根本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啊。”何苗生怕何太后不信,言语间带着从来未有的诚恳。
何太后微皱俏眉,却有些不敢相信:“二哥休要胡言,这董卓乃是本宫唤来救驾地,前日过问,也言道会支持辩儿,况且辩儿已经登大宝,他为臣子,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何苗见妹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顿时急了,干脆连皇后也不称呼了,直呼道:“妹妹,董卓这个匹夫那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怎么还能够信他啊?莫要被其蒙骗,反为其所累啊!”
何太后倒也犹豫了,虽然知道自家这个二哥不成器,但终究是自家人,还是比较可信的,只是对于董卓,那个一向对自己表现得十分恭敬地大汉,自己也很有好感,难道他之前真的只是做给自己看的?
何苗眼见何太后脸露犹豫,知道她开始相信自己了,只是女人性情,难成大器,在这种大事情上也变得犹豫不决,他决定干脆再下一剂猛药:“妹妹可知,这董卓私下是个何等人物?他好大喜功,多疑不决,这也就罢了,他还贪杯好色,我问过那几个宫婢,都说曾见他面见妹妹时暗中趁妹妹不注意都不自觉流露出淫邪之色,妹妹如今正大好年纪,难道不怕自己羊入虎口么?”
“哼,这又无处查证,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些话来蒙骗于我?”何太后突然冷笑,对自家二哥说出这种话来颇为失望。
何苗见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却突然恼了,恨恨道:“妹妹你莫要忘了,二哥再怎么不成器终究是你二哥,咱们是一家人莫非我还会害你不成?反倒是那董卓,一介外人,妹妹何故对他如此信任?”
这一句话终究是击中了何太后的软肋,让她再不是怀疑何苗,而是一下子对董卓有了疑虑。
无疑,何太后是一个看重家族的人,尽管是自家大哥在她还小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将她送进这宫里面来,整日面对着刘宏那昏聩帝君,还有毫无希望的**生活,直到刘辩出生,也是她真正改变的开始。
女人为了一些事情很多时候可以比男人更狠、更不择手段,但同时对于家里的照顾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所不能够比的,就象是吕后当权时大封吕氏族人、窦太后主政时也大肆扶植娘家人一样,何太后的娘家人,本来应该算是最“成器”的大哥何进却在刘辩登基之前就已经死了,剩下唯一的二哥何苗却又不成器,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事正业,何太后对他失望也就由得他去,对于娘家人也渐渐少了心思,但不代表着对待娘家人就和其他人一样了,终究还是会有些特殊的,而且正如何苗所说,对于自己兄弟说的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对她而言可信度自然要比外人高得多。
于是这回何太后不只是疑惑,而是一定要探究个明白了,虽然这些日子修身养性,但何太后性子里带着一些刁辣的味道,行事也是颇为风风火火,这一刻心里还想着事情,下一刻就站起来一边说着“我去见董卓当面问问他”一边就往宫外走去。
何苗赶紧跟上,还想要再劝,却看到刚走到宫门口的何太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何太后就站在廊道口,何苗就站在她身后,她看着外面的天空,远处一片火焰通红映照入了她的眼睛,她问何苗道:“二哥可知那是何处?”
何苗循着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脸色大变,颤声道:“那儿是……是袁府……”
何太后一怔,“袁府,那不就是太傅的府邸……”跟着也是脸色一变,原本绞在一起的双手十指交错乱弹,显示心中乱到了极点。
何苗跟着颤声道:“是董贼,一定是那董贼对袁府下手了。”他转向了何太后,满脸的失措与纸色,“皇后……妹妹,咱们必须赶紧了,必须要赶紧将这奸贼除去了。否则现在是四世三公,下一步就到咱们皇亲国戚了啊!”
何太后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想得比他还远,可不及她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国舅说的奸贼,不知道是在说谁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何苗便浑身一颤,就好像是动物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敌一般,喉咙也好像卡住了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更是瞬间满头冷汗淋漓,那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何太后一双俏眉,紧紧蹙在了一起……
这一个夜晚的洛阳城,在一片人心惶惶中度过,除了那袁府大火,还有不少趁机逃跑的,有些被抓自然也有些通过各种途径成功逃出去的。
洛阳城,此时对他们来说更象是一个巨大的监牢,然后下一刻甚至可能还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墓,此时不逃又更待何时?
对此董卓的态度是除恶务尽,抓到一个杀一个,既然逃了就要有被杀的觉悟,至于为什么要杀他们,他连借口都懒得想了,直接就是意图谋反,反正如今他掌握着话语权,即便是被那些文人大臣诟病又怎么样?随便一封圣旨出去,他们也是不敢不听的。
而也是这一夜,代表着曾经“友好互助”的董卓和何太后正式撕破脸皮,而董卓的狼子野心也终于开始,完全毫无保留地崭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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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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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昭宁元年九月十三,这一日清晨的洛阳,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大雾中,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蒙蔽了一样。
普通老百姓们似乎对此无所感觉,只是觉得秋天到了,天气变得更加凉爽,而甚或对有些人来说,这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只是收获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值得人欣喜的事情了,这难免让人心感不安的天气反而不算什么了;不过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雾起得不是时候,却又好似正是时候。
昨夜间发生的一切,许多人都是直到今天早上才听说,然而即便如此也是会让人感到心底发凉,原本汉灵帝刘宏在的时候,宠信宦官、提拔外戚,对于清流来说那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即便他们曾经推国舅爷何进为首来谋诛十常侍,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到后来十常侍被诛灭,外戚也因为大将军何进之势式微,而本以为已经有了希望的朝廷清流们,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那一般的美好,去了十常侍、走了何进,却又来了一个董卓。
董卓是谁?要问现在洛阳里巷间,或许那些寻常百姓还有人不知道,许多时候就算生活之处看起来距离并不遥远,但彼此却都好像两个世界的人,天下到底是谁统治、洛阳到底由谁掌管,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要问洛阳的士人、官员或者还有将士,但凡身在其中同时又不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之人,都能够知晓这个名字,以及隐约通透一些其所具有的威势和影响。
而昨夜,不过是将这一切更加放大了,一夜之间,洛阳城里有多少人人头落地,有多少人趁乱出逃又有多少人被牵连囚禁,有多少人的命运在一夜间被改变,谁也说不清楚,当那雾还未散去,天空开始下起淅沥沥的雨,就好似要洗刷掉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些流的血、那些痛苦的哀嚎、那些所谓冤屈所谓无辜,然而又怎么可能洗刷得尽?
而此时又一次以雷霆手段让洛阳那些人们重新认识了一次的董卓,此时又在做什么?
他没有在大将军府里,也没有在西凉军军营,今天更不是朝会所以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过他今天却是在皇宫,在陈留王刘协居住的那个宫殿里。
原本既被封为陈留王,理所应当是应该在自己封地陈留国地,不过念刘协年纪尚小,加上刘辩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倒是不浅,两人在一起刘协自然也是住在宫里方便,却没想到有一天两人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转换,而现在的刘协自然也无需再去陈留国了,而且在皇宫中的住处在不久后也将换一个地方。
陈留王刘协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若生在太平盛世,说不得会成长为一代名君,可惜生不逢时,纵使他再是天纵英才,现在也还是只个孩子而已,又因为其身份和利用价值,只能够沦为一干大人的玩物和牺牲品。
现在的大汉有真正的忠臣吗?当然有,袁家虽有私心,但总的来说还是忠于汉室,似荀彧这等人也不少,就是现在的曹操和孙坚大概忠心都会比野心多,可问题是小皇帝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资源,能够接触到的杨彪等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更无半点实力的老匹夫,就算想要帮助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董卓来见刘协,自然也带着李儒和吕布这如今他手底下一文一武两大爱将。
吕布跟在董卓身边,自然也见到刘协了,其实如果刨除了他现在一身的雍容华贵,他只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儿的九岁孩子罢了,本应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但可惜,他生在皇家、生在乱世,偏偏又被董卓所看中。
很多时候悲剧往往就是许多的偶然组合而成的必然,刘协是,刘辩同样也是。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虽然刘辨似乎值得同情,但权位之争本来就不是他这个孩子可以参合进来的游戏,怪只怪他生在皇家。
如今董卓把持朝政,刘辩空据皇帝之位,却无一点儿实权,说白了也就是摆在龙椅之上的傀儡罢了,他说的话没人会听,就算听了也不会去做,而他的一切也是完全受人摆弄。
实际上汉室到了如今这一步,就算而今没有董卓,也会有曹卓孙卓,在乱世偏偏朝廷威严还未完全丧失皇家尊严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是最通常最好用也最有效的手段了。
大汉昭宁元年九月中下,汉帝刘辩于朝堂之上被太尉董卓等数十名大臣胁迫之不得不宣布退位,禅让其弟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