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随时可能包抄过来,他们处境不妙。
而且他闹不清楚这些人过来的目的,谁会想到好好地在匈奴势力范围内会跑进来这么一大批的大汉军队,他们匈奴人可从来没有沿边设岗哨的习惯,不像是汉人在五原、云中那一带还建了什么长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烽燧,一旦有外敌来犯千里烽火就能很将危情传递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他倒是还想要多讲一些场面话,对面的汉人骑兵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二话不说就立刻率部冲上来。
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毋玳的火气也上来了,不是都说汉人自诩礼仪之邦,凡事总要讲理的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也大叫了一声“儿郎们,随我冲杀,将这些汉人赶回他们的地方去,这里是狼神庇佑的大地,不容得汉人亵渎……”——好吧,讲场面话成习惯了,领着匈奴骑士们冲刺过来。
两强相撞,王成一方胜在人多,而且他们心中有底气,周围到处是他们自己人,哪怕他们只是能够拖延一下,就能让对方完全陷入包围圈中,战斗起来显得轻松又起劲;而这群匈奴人虽然不是王庭之中或者是于夫罗手下的精锐骑兵,但他们的骑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骨子里有着临时都要反咬一口的狼性,此时几乎被逼到了绝境,奋起反击之下也绝对不是好受的。
“噗嗤”一颗匈奴兵人头飞起,献血直接溅到了王成脸上,他竟然直接用舌头舔了舔,脸上渐露嗜血的疯狂,而手上的长戟也开始翻飞不停,如同蟠龙飞舞,每几次扫荡就带走一条性命,接着王成的目光就紧紧盯在了前面不远也在疯狂杀着汉兵的毋玳身上,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形的火花闪过,然后一齐目标明确朝着对方而来。
在两人身边,不断有敌军士兵前来阻拦,都被毫不留情斩杀,没有人能够阻拦住他们前进的脚步,只不过两人的战马度还是越来越慢,因为他们已经渐渐挤进了两军碰撞的中心,周围常常斜里就有一枪突兀此来,或者是一人直接被斩杀在面前,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纷乱节奏,不到最后决出生死的一刻,不会由着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停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成与那毋玳也终于相遇在一起,王成举起长戟分心就刺,口中还道:“狗贼受死!”
第四十二章 、问话()
虽然口中叫着要对方死,但王成并不是真要他死,他的目的是要俘虏了对方,要是死了他还怎么从对方口中探知情报?不过不能死但受点伤是没问题的,所以他这一枪是奔着毋玳拿着武器的右臂。
可这毋玳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看着身躯庞大,又是在马上,却显得很灵活,双腿夹着马腹狠狠一甩,与他心意相通似地胯下那战马一侧身过去,毋玳在躲避王成攻击的同时,却还不忘了反手一矛挺刺向王成。
那时却正是王成一戟过去旧力刚尽力未生之际,看到这么一下不免吃了一惊,立刻收起了对于对方的轻视,不过面对着突然一矛,仓促之间法避开,他只能两手一转将长戟顺势收回来,及至半途就正好架住了长矛,毋玳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就像猎食的狼准备扑向猎物一样,整个身体突然前倾过来,这样的动作恐怕也只有他这样天生马背上的民族才敢也才能够做得出来。
本来毋玳的力气就不小,让仓促回防的王成虎口震得一麻,这时候又加上了他整个身体压过来的力量,那一刻险些让王成长戟直接脱手。
他不再等着被动挨打,下一刻主动将长枪一个收缩再迅猛击出,这是他从吕布那里学来的一招,也是放大自己攻击威力很有效的一招,如果只是那么平平刺出去,力量太小,但若是先收回来再迅猛击出,那就是将全身的爆力倾注于一点。一瞬间完全释放出来,毋玳刚开始手中的矛突然没了着力点还自诧异。王成这突然出击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提矛阻挡还愣是被击退生生退了数步才稳下来。
但王成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才刚开始,他性格里面便极度追求之一字,所以吕布偶尔指点他武艺的时候,也是往这个方向去,此时他的度对抗吕布、王越或许还差得远,但在二流武将中已属巅峰,毋玳最后只能够抵挡。甚至连躲避都来不及,显得异常狼狈,步步退后,却又被步步紧逼,最后不知道是第五十回合还是六十回合,毋玳终于扛不住了,被王成一戟击落马下。他刚要挣扎起来就现脖子处冰冷的感觉,那是来自于王成长戟戟尖与他皮肤的触感。
王成生擒了毋玳,而这时,这方混战也接近了尾声。
一场激战到最后,场上能站着的匈奴人就只有毋玳,以及少部分提前投降的匈奴人——虽说温侯命令匈奴人不留活口。但王成考虑到了某些原因,所以留下了这些人,而且将他们全部反手缚住,当然留下只是暂时,等他们利用价值完了等待他们的还是一死。而此刻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一活口。留下的不过是遍地的尸体,血染成河完全不是夸张,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周围偶有追逐过来的其他并州兵看到这一幕,有些承受能力差些的都有要吐的冲动。
可王成看着这一切却似乎反而很兴奋,他狼嚎了一声,然后在手下骑兵们都带着点怪异的目光中道:“将这些俘虏带回去,听候温侯落!”
……
吕布看着面前走过来的王成,突然皱了皱眉,“好重的血腥味!”
王成浑然不觉,只是将毋玳押到了吕布的身边,吕布的蹙眉已经渐渐松开,他很就想通,既然是自己下的命令,属下遵守军令是好事,那没有理由自己反而对此感到抗拒。
当然王成的态度还是在吕布心中留了个底,看来他还是需要再磨练磨练,至少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是以后还是这么容易变得暴戾,那吕布宁愿将他雪藏起来,也不希望放他出去成为挣脱牢笼的猛虎,肆意放纵自己心头的野兽甚至被其控制。
贾诩看懂了吕布的心思,叹了口气,还是趟过这趟混水,将王成拉过去,对着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别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贾诩的话他不会不听,他知道贾诩现在俨然是吕布手下第一智囊,地位日重,哪怕就是不能交好也不要得罪,这一点做人的道理王成却是明白的,而听完贾诩的话之后他再看着吕布不禁先打了个冷战,然后就暗自庆幸,做人果然是不能够太得意忘形啊,温侯是对他寄予厚望,他却显然没有达到要求,王成心中暗暗惭愧,下决心要好好改正。
且不说这边王成的心思,吕布看着被反手缚住跪在地上的匈奴大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匈奴自己当然也有自己的语言,虽然显得很简陋,吕布其实也会匈奴话,但他现在是在讯问俘虏,就要从一些小细节上开始不断给对方施加压迫,若是还用匈奴话难道和对方聊聊匈奴的风土人情?
吕布也不担心这毋玳听不懂,看上去这就是匈奴中的贵族,而一般这种人的汉话不能说太好但交流却是不成问题的,当然也不是全部都是这种情况,吕布也只是试一下,没想到那毋玳居然真的听得懂汉话,而且自己还会说:“我叫毋玳……”
吕布其实不知道他这是哪个毋哪个玳,不过这影响不到,他继续问道:“物带……你们是匈奴那个氏族的,此次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事?”
“我们是匈奴呼衍氏的,我与我兄长珷玞此次带领族中青壮出来,是因为我们的部落储存已经殆尽,没有想到这个冬季开始的那么早,又绵延这么长,我们的积蓄不够,所以只能够出来,想着要渡河过去,过去劫掠河对岸的汉人百姓,却没想到……”在汉人将军面前说要劫掠汉人百姓,毋玳怎么感觉怎么怪异。
吕布却似乎没注意到这别扭,他眉头蹙起,“你兄长?”
“就是……就是被将军挑死的那个珷玞……”毋玳说到这里,多少有些伤感,毕竟是一母同胞,虽然平常的时候争权夺利,但人死如灯灭,而且联想到自己此时处境,想着他们两兄弟怎么都这么命苦,兄长死在眼前这个将军手下也就罢了,自己也成了对方待宰的羔羊,就不禁悲从中来。
吕布才没心思理会他的心情,他倒是知道匈奴中呼衍氏这个姓氏,这算是匈奴国内大姓,常与单于通婚,权柄不小,他不禁重打量了一遍毋玳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匈奴的皇亲国戚啊?”
毋玳笑得很尴尬,却又不得不笑,做俘虏要有做俘虏的自觉。
吕布的问话是循序渐进的,这时候才要步入正题,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你可知,如今匈奴国内局势如何?”
ps:身体果然还是太弱了啊,一变天鼻子就很难受,这章是强撑着码完的~
第四十三章、放火()
前面那么多都是知不言,偏偏到了此时,这毋玳说起话来却有些支支吾吾了,王成见此差点就要上前去将这毋玳暴打一顿,不过看到吕布在托腮沉思,然后又突然想到刚才贾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生生止住了这股冲动。
吕布却也不恼,他想了想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将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今日时日也不早了,你便上路吧……”
“什么?”毋玳刚才一愣,立刻被两个在吕布示意下走上前来的吕布亲兵拖着走了,他这时候才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顷刻大变,突然叫道:“不要、不要杀我……你要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都可以告诉你……”情急之下他连匈奴话都蹦出来了,然后旋即醒悟,又用汉话重复了一遍。
吕布转过身来,道:“此言当真?”在吕布转身的时候,那两个亲兵就已经会意停下了脚步放开了毋玳,毋玳双手被反缚住,只能连连点头,好像生怕自己头点得慢了一点,就又要被拖下去了一样。
吕布嘴角一勾,道:“那好,某便问你,现在美稷单于庭那儿,局势如何?”
一听是这么个问题,毋玳明显犹豫了一下,看到吕布要张口赶紧道:“关于此事我所知也是不多啊,只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在讨论于夫罗的事情。说实话,现在随着于夫罗的势力壮大起来,单于庭也有人开始支持他。这些人有些对老王已经不满很久了,谁叫他一把老骨头了还霸占着大权。而且于夫罗毕竟不同于羌渠单于。他对汉廷有怨气,必然不会再像羌渠单于那般,去出兵帮助汉廷,单于庭贵族们对于羌渠单于最不满的就是这点,而于夫罗毕竟才是正经的单于继承人,之前只是担心他会再用我匈奴儿郎性命为汉廷卖力,现在却没有这个担心了,且须卜单于死后。我们匈奴迫切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领导者,带领我们匈奴夺回我们昔日草原王者的荣光……”毋玳越说越激动,然后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赶紧停下话茬,不再多说。
对此吕布没有在意,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道:“也就是说,如今单于庭中支持于夫罗的人也有不少。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合起来,迎接于夫罗入主单于庭,同时逼迫老王放权,里应外合之下加上于夫罗如今的声势,他要坐稳单于位并不难。然后就是一轮清除异己。而恐怕这个清除异己,针对的就是我们汉人了。”
虽然吕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