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不解目光,吕布只得耐心解释道:“既然他们如此安排,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么他们恐怕早在几刻钟前就已经在前门离开,现在想必已经走远了,现在去前门堵根本见不到人,倒是让咱们白等了这么久。算了,我们也马上上路……”
“去哪里?”
“陈留……”
话音落下,也不再管原地那个被惊吓了一番的人,数十骑前后紧随纵跃而过,不一会儿影迹便渐行远去,只留下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的一阵哒哒马蹄声……
正如吕布所想,早在他们等待的早一更时刻前,中牟县衙的正门就已经打开了,而且从里面也走出了两个人,两人身后还各自前者一匹马。
其中一人就是吕布白日所见的中牟县令陈宫,另一人脸色苍白、模样憔悴,却正是吕布此行要找的曹操。
曹操本来身中吕布一箭受到了重创,又经历了一番逃亡之旅,路上颠簸更是几度伤口裂开,身心双重打击之下,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了一种日暮西山的破败之色。
当然这只是表面,不得不说坚强的意志除了能够发掘出人类的潜力,对于身体的恢复却也很有好处,曹操自昏迷之后被碰巧路过的中牟县衙役所救,然后送回县衙被陈宫认出,陈宫又请了县里的郎中来问他治伤,虽然一时好不了却总算是避免了恶化,再加上这样的伤势本就最需要休养,所以经过了一日夜的休养,曹操的气力也有所恢复,身体虽然还有虚弱却也不再是那么不堪。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里,箭伤很多时候是很致命的,不过陈宫也很稀奇地是,当时自己见到曹操的时候,他似乎就被人救护过了,不仅箭被拔出来,伤口似乎也经过了处理,而且处理得很好,也所以中牟县的那个普通郎中只帮其包扎了一下就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曹操自己也不知道是幸运地被谁施以妙手了,当时他可还昏迷着呢,总之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件好事。
此时曹操身后那马,自然还是那匹枣红色马,却是比他恢复的还要快,此时已经是生龙活虎,马臀上除了那伤口结起来的疤,却再也看不出一点伤的影响。
至于那陈宫身后那匹马,却是陈宫要送给曹操准备路上换地,毕竟是在跑路,“交通工具”可是很重要地。
两人张望了一下四周,尽管他们推测吕布他们应该是堵在后门,此时还在那里等着,但毕竟有些赌的性质,如今看来四周静悄悄,却是他们赌赢了,心也算放了下来。
陈宫便将身后的马牵到了身前,对曹操道:“孟德一路小心了!”
曹操向陈宫郑重一拜,正欲离去,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珠一转对陈宫道:“既然公台也有报国之心,反正留在这儿平白惹吕布怀疑,不若……公台与我一起离去吧?”
陈宫一愣,而后却是真地仔细思考起这个提议来。
良久他回头看了看那县衙,才叹道:“也罢,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出路,不若追随孟德,为诛国贼、兴汉室尽一片心力……”或许心里面也早有这样的想法了,不然不会没有多少犹豫。
曹操闻言不禁喜道:“有公台助我,操得天之幸也!”
看着曹操欣喜模样,陈宫也不禁有些欣然,腹间氤氲一股暖意。
虽说曹操此时被追杀很狼狈,但陈宫知道似曹操这等人杰,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完全可以崛起,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自己此时就跟在他身边,等到他崛起之日,也是自己真正开始大展宏图之时。
陈宫心里有着浓厚的忠汉情节,或者说他是一个十分看重公理之人,一个正气之人,而因为刺杀国贼董卓失败而逃亡的曹操却十分符合他心目中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形象。
“只是我要走,那马……”
“呵呵……”曹操笑着拍拍身后枣红色马背道:“我有这匹西域骏马就足矣,公台那匹,正好自己骑了。”
……
夜色中的郊外,笼罩在一片浅浅的雾中。
“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鬼天气,要阴不阴要晴不晴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刚过去,一个高大人影从雾中走出来,这是一个不惑望五之年的汉子,身材魁梧彪壮,锦帽缎服,显得英武不凡。
下一刻汉子竖起了耳朵,倾听了一会儿就喃喃自语道:“听着声音像是快马而来,应该不超过三骑,就不知道是谁了……”
说着缓慢,实际上从那声音传过来到对面对方的身影穿破迷雾来到汉子身前也不过一会儿功夫,汉子终于看清楚对方是两匹马、马上各有一个男子。
一直到近汉子身前,那两人才勒马停住。
“吕世伯,许久不见可安好否?”前面一匹枣红色大马上,那个紫袍男子直接跳下马来,然后朝着汉子一拱手,语气透着些亲昵和恭敬。
那汉子见面前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我道是谁,却原来是曹家小子……”
。。。
第七十六章、吕伯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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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外,吕家庄。
天光大亮之时,客房里却有两个人直直躺在榻上,此时睡得正香。
此时的陈宫和曹操经过了连夜赶路,已经都很累了,尤其是曹操,他此时还是带伤在身,更是需要好好休养地。
不过显然即便是在自己本应该信任的世伯家中,但曹操比起陈宫还要显得警惕,原本熟睡中的他,却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因为吕家庄坐落在开封郊外,附近也无甚人家,显得寂寥而空旷,所以晨光中那声音就显得特别响亮刺耳。
他下意识就要去摸床头的刀,结果这下却将陈宫也惊醒了。
“孟德何不好好休息,怎么又醒过来了?”
曹操没有直接回答,摇摇头说道:“你听听……”
“这是什么声音?”侧耳倾听过后,陈宫不禁讶然。
曹操沉声道:“这是磨刀声音……”
“磨刀?”陈宫更觉讶然,但旋即失笑道:“看来咱们有口福了,定是你那世伯的吩咐,庄里人在准备杀鸡宰猪招待你我。你那世伯买酒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却可以畅快放松一回。”
曹操却显然没有他那么乐观,蹙着眉头焦虑道:“恐怕公台想错了,这磨刀,可能不是对付猪羊而是我等。”
陈宫一怔,几乎要怀疑曹操是不是伤口又复发坏了脑袋。
曹操却低声道:“操怀疑这吕伯奢恐怕是去报官了,想要拿你我人头做进身之阶……”
陈宫讶然道:“孟德不是说这吕伯奢与你家乃是世交么?怎么……”
“世交?”曹操冷笑,低声道:“便是至交好友,亦有分道扬镳,在利益乃至身家性命面前,还妄谈什么交情?”
陈宫沉默不语,然后问道:“那孟德打算如何做?”
曹操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操不愿性命操之于人手,更不愿坐以待毙,所以咱们就这样这样……”说着便在陈宫耳边说道了一番,随着他的说话,陈宫神色渐变,最后大变,颤声道:“岂能如此?”
“怎么不能如此?”曹操冷哼道:“他们不仁在先,能怪我们无义?若不斩草除根,到时候丢性命的就是你我。”
陈宫道:“那咱们偷偷离去不就行了?况且……孟德只是猜测,又何故确定就是如此?”他突然想到曹操还没提出什么证据来,光光是耳朵听到的磨刀声音可作不得数。
“你看……”曹操不多解释,只是指着窗口外面,陈宫望过去,就看到在府门边有两个大汉在游走,之间偶有对话,还时不时会看向这边,看上去就象是在监视着他们一般。
虽说心中还有迟疑,但看到这里,陈宫心里已经信了曹操所言七八分,因为这情形确实有些诡异,或许也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先入为主,因为对曹操的信任,所以连带着对他的话也首先就是相信,又听曹操道:“若公台还不信,咱们何不潜至后庄窃听,看是想要干什么再做决定?”
陈宫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人便悄悄离开这客房,然后潜行到了那磨刀声音传出来的后庄一个草堂外边。
后庄这草堂早用木栅栏围起来,两人将耳朵贴在木墙上,悄声竖起耳朵听着里边的动静。
“老爷离开的时候吩咐咱们先搞好,要怎么杀?”一边在磨刀,里面一边还有一个声音在问道。
“先去把它们(他们)绑了来再说……”另一个苍老声音这么回答,却让曹操一瞬间杀意大盛,头脑瞬间被杀意充斥,陈宫还迟疑着,想要阻止,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曹操手中紧握七星宝刀,身躯直直蹿入那草堂里,也不细看、也不管眼前是谁,反正看到人影就劈砍过去,里面的人措手不及之下,加上本就是些老幼弱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根本逃不过曹操这番屠杀,而等到杀完了,曹操才看到远处是一个鸡棚,鸡棚后面则还有猪圈。
“这、这……”陈宫也紧跟着出来,看到曹操动杀手他自然也不会手软,将方才曹操晃过的那几人也都一齐干掉了,只是这时候也一样看到了那边景象,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疑惑来自何方,而曹操的怀疑根本毫无根据,即使刚才看到外面那两个人很可疑,但也仅仅可疑,而眼前景象更仿佛在无声地向他们控诉着他们错了——显然,如果说被杀了的那几个庄里人刚刚对话中的内容是在对着这边说,那就应该是自己两人误会了他们,因为他们针对的对象是那些畜生,而非是他们这两个人。
曹操伤还没完全好,又加上赶路以及刚才一番焦虑心情使得此时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自然此时脸上的黑云也就更加凸显,但他只是眼神闪烁着,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有陈宫看着他,抿着唇叹道:“是咱们误会人家了,却是枉杀了这些人……”
他话还没说完,曹操提刀却已经走了出去,陈宫还在反映,不多久就听到外面又传来惨叫声,陈宫心中一紧,赶紧跑出去果然见到曹操手抓着七星宝刀,而身边却已经躺下了几具尸体,除了外面的几个下人,还有就是方才引起他们疑心的门口那两个护院。
“孟德你这是为何?”陈宫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明知道是自己两人误杀了别人,这样还不够他居然还要对外面不知情的人也是痛下杀手。
曹操冷笑,从旁抓起一块布抹去七星刀上的血迹,然后指着那几具尸体道:“若咱们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被他们发现逃去,然后引来官府,你我恐怕都唯死一途。”
陈宫默然无语,他无从反驳曹操,虽然对方的做法和自己一向的理念背道而驰,但不得不说特殊时期当有特殊手段,而曹操说的理由也过得去,或者他内心里也在下意识说服自己,去相信曹操,去接受他的行为。
当然有一点两人是不需要交流就可以达成一致地,那就是此时这家庄子不能够再呆下去了,毕竟外出去买酒的吕伯奢总有回来的一刻,难道到时候还能够向他解释自己等人是误杀而不是故意地?
所以两人只匆匆收拾一番,就骑上了各自的马,飞快离开了这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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