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贾诩手中这一支人手也算是逐步健全起来了,暗间也正式分立为两个部分,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毫无疑问这些处理讯息筛选情报的人便是属于“文”的部分。
武力一支他们从诞生之日起,其中的那些骨干就被不断灌输着向吕布个人效忠的思维,至于扩散出去的网络更下面层次的那些人,或者连他们效忠的真正幕后人是吕布都不清楚。
这也是贾诩承自吕布建立暗间组织的基础思路,那便是间谍最忌讳的便是彼此过于密集或是频繁的联系,勿论是上下级之间,还是在同级之间,都要贯彻这一点,这么一来对于他们的沟通就有较高的要求。
不过这对于来自于后世看多了谍战剧的吕布却不是什么难事,他自然也无法仅凭着那些都不知道现实中是否真正靠谱的电视剧的简单印象就能够将一个完整的间谍体系在这个世界里复制下来,就不讲他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办到,水土不服的现象也是很有可能会出现的,所以吕布并没有盲目的照搬,而是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然后让贾诩、陈宫这些有兴趣而且也有能力的人去做。
在这方面他对于他们是很有信心的,一则两人都非同寻常的聪明,能够很好领会他的意思,二来却又能够弥补他想法的不全面,甚至两人中陈宫个性稍显刻板,贾诩则爱剑走偏锋,也很能够形成互补。
结果也证明他并没有错,目前来说,暗部两部分,“武”属陈宫,“文”则归贾诩,也算是各得其所,而实则随着两部发展以及相互交流,两人也有不少交集处,倒也无法就这样简单粗暴的区分开来。
本来只是贾诩一人负责,现在加入了陈宫,虽然有暗间规模扩大、职权细分的因素,吕布自然也是有制衡之意,这点两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往日他们虽不至于故意在吕布面前针锋相对,却也基本上成了老死不相往来一般的状态,由此也可见陈宫虽不像是贾诩那样“自私”,但该有的自保意识还是有的,政治嗅觉也足够敏锐,只能说历史上阴差阳错,才造成了他悲剧的结局。
不过一般来说,汇集情报之后来向吕布通报的还是一直以来的贾诩,除了这方面本就该有贾诩负责,也有陈宫有意退让的原因,在这方面陈宫丝毫没有与他争功的意思,由得他来出这个头,除非是吕布需要找人商议,他才会跟着过来,而贾诩倒也没有抗拒,事实上对于暗间他这个真正从组建开始一路伴随一路成长的最大元老才是最有热忱和兴趣的那一个,有关的事务很多时候他甚至比对于帮吕布出谋划策构建大业还要上心,这是一个让他着迷的舞台。
这时候贾诩过来向吕布通传的,自然也是吕布最想要知道的,以雒阳为诱饵,吸引过来那些大大小小的鱼儿,究竟谁会真正上钩。
对于吕布的问题,贾诩也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手中几份材料交到了吕布的手上。
这些年来,吕布虽然都没有再放在心上,可时不时的关注一下,也让他手底下那些匠人们对于造纸很是上心,所以相比于当初还要考虑一下清晰度、辨识度等问题,还得用不够简便的简牍或者是较为昂贵的绢帛作为书写传递信息工具,那么现在他们则拥有了既具备了足够优点也进一步增加了清晰度和辨识率的纸张,这种纸当初在雒阳就在吕布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从贵族间开始流行起来,继而传及天下,世称“温侯纸”。
吕布之所以会放纵,当然是本着以此谋利的想法,他没有足够的商业头脑,但手底下并不缺乏这种人才,比如一向以吕布帐下前五谋士出现的良乐,连吕布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经商的天赋,不过想想几百年前的张留侯,貌似就有过类似的经历,倒也不足为奇了。
闲话休提,此时贾诩交给吕布的几份资料都是经过筛选整理之后,有关于周遭各股势力动向的情报,吕布只看到第一份,有关于益州牧刘焉近期兵马调动频繁的讯息,就不禁抬起头来,望着贾诩问道“这么说,刘范二人的消息,是文和你传出去的?”
贾诩苦笑道“这哪里需要诩去刻意而为,京城里自有那有心之人会去做。”
吕布很快就了然的点点头,显然也想到了,又问道“那刘表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他又是什么反应?”
贾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又说起刘焉道“刘焉至今有三子成年,三子刘璋却是最不讨他欢喜,故而刘焉一直有心将刘范二人接回益州,只是因各种缘故最终都未能成行,而待得终有机会之时,却又碰上了这么一遭让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吕布心中笑道“这就叫命中注定吧,益州牧刘季常,是历史惯性?”
贾诩自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顿了顿终于才说到了刘表“至于荆州刘景升,他与刘焉私交不错,此次也是联袂而来,平排扎营,刘焉的动向自然也瞒不过他,不过至今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咱们的人并没有探听到什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观感,很多时候从一个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比如贾诩说到刘表,好歹是一句“刘景升”,而对刘焉却是直呼其名,显然对其印象很不好。
这也难怪,虽说刘焉与刘表同为一方封疆大吏,更都是宗室皇叔身份,但他们的名声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刘表昔年便有“八俊”之名,后来匹马入荆襄更是为其套上了一层光环,须知如今天下最大的诸侯势力吕布,当初还在董卓手底下厮混着呢与之相对应的却是刘焉在益州大肆排挤异己、刚愎自用,令民间仕林都颇多怨声,若非刘焉身份地位不同反抗声恐怕早就该上达天听了。
以此也可见,是时的皇权随着风雨飘摇的乱世在逐步削弱,汉室威严遭到极大冲击,在许多人心中却还是无法动摇,这也无怪乎,那么多人会想着,尊王攘夷、挟天子以令不臣。
或许也只有疯狂如贾诩、吕布这种,才会想着反而将皇帝乃至于皇城拿出来做诱饵,引天下诸侯会于中原腹地,而这注定是一场令河南乃至于司隶生黎涂炭的明争暗斗。。。。
第一百七十六章、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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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吕布便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前世就不是,今生多少保留着吕布的一些孤傲性子,就更不会为了寻常小事伤春悲秋了,只是相比于原先那个却是自私考虑多过其他想法的武夫,他看的多见识得多,了解的多也更深刻,自然就会有更不一样的感受。
元曲有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的是一点不错,前世的吕布自然没有那么深的体会,但在今生,亲历其中甚至很多事情是他亲身参与乃至于主导的,他的感受也就更加明显而深刻了。
要照常人的理解,后半句倒是很好理解,乱世人命贱,一向如此,别说是寻常百姓了,便是大富大贵、皇者诸侯,都说不得今日还在宴请宾客、明日便横尸荒郊可是前半句,太平盛世百姓不是理应阖家安康?
但是乱世有乱世苦,盛世有盛世哀,贪官污吏、恶霸劣绅,有这些哪个朝代都摆脱不了的蛀虫在,平头百姓们依旧是被欺压、被盘剥的对象,别说生活困窘,便是性命也一样没有保障,说来说去,这都是阶级社会带来的必然结果。
而吕布身处其中,享受着阶级带来的好处,却也带着后世独有的视角,能够更多的去反思,同时去思考,如何为那些人多做些什么。
实则以一个上位者、统治者的角度去考虑这种问题,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毕竟那些都可以算是“他们的子民”,但像是吕布这样真正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考虑,当然是绝无仅有了。
这点便是对面的贾诩堪称智计卓然,也猜不透吕布的心思,只是看着他叹气,还以为是对他们没有能够探听到刘表进一步动向表示不满,忙不迭解释道“其实咱们安插下来的棋子,已经得到了刘景升的信任,但毕竟时日不长、根基还浅,许多核心的事情无法参与进去,若是表现得太过心急,反而容易出了纰漏。”
吕布看着他摇头笑道“某可不是要怪你等,何况情报这种事情,又岂能急在一时?这一点某可比你们了解得多”
贾诩也是想到了暗间的许多思路都来自于吕布,这么说真是没错,不禁有些赦然。
吕布又沉吟了会儿,终于还是说道“文和,你等筹划之时,若是不必要,还是尽可能避免将百姓们卷入其中,某不想看到太多无辜之人卷入其中。”
战争当然不是什么好事,除非是某些精神都趋于异常的战争狂人,恐怕没几个人会喜欢,便是贾诩同样不会喜欢。
只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对很多人而言,只要没有波及到自己头上,对战争还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而像是贾诩这样的,也在逐渐将之当作自己展现的一个舞台,就算是吕布自己,也莫不是如此。
而且他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势力,也是靠的战争,比较而言,他会有这样的情绪,其实有些不该,这是心软,但对于贾诩这样的手下而言,却不是一件坏事。
会对普通人心软,对自己人又怎么会坏?这样的主公,又是有能力有头脑的,自然值得追随。
只是听着吕布的要求虽说未见得多么强硬的语气,但主公之言,在地位加成下总是有几分威慑力,贾诩面上但略显出一些难色。
而见贾诩皱一皱眉,吕布便问道“有何为难之处?”
贾诩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倒不见得为难,应该说其实不难”说到这儿,他苦笑起来,又道“只是如此一来,咱们的全盘计划都还得要做一些调整,而且”
见他欲言又止,吕布微一思忖,倒想到了什么。
其实一切的关键,还在于雒阳这座城池上。
雒阳作为帝都,虽称得上城高墙厚、固城一座,而且依山傍水,地理优厚,但也正因为帝都之故,哪怕此时周边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紧张的战争气氛,普通百姓也完全能够轻易察觉,却还是阻挡不了来来往往的熙攘人流,共同构建这片地区的纷纭繁华,而人多在战争中意味着什么呢?大规模的战争,自然就代表着大规模的伤亡,人口的锐减,对经济的破坏在这种极度依赖于人力操作的农业社会里就更不必提。
吕布当然可以凭着自己高兴做出决定,但他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却必须要让自己在面临着某些抉择的时候,能够更加理智,也能够纵览全局、从更高的角度去看,到底做何种决定,才是最正确最合理的,至少也要是最合适当下情形的。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吧,便按原计划进行,继续加紧探报各方消息,一有异动马上来报。”
不说其他,真要避免附近百姓受到牵连,迁移走他们是最直接的办法,可那样动静太大,自己这边必然暴露。
虽说曹操、刘焉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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