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这个提议太伤自尊了,他们西凉铁骑的骄傲难道就要这样随意被践踏?
华雄心中却莫名暗自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算是军师肯定了吕布,而对于军师的崇敬和对于吕布的崇拜交织在一起,也令他相信吕布这么做是有理由地,尽管他没想到是什么理由。
至于张辽,他虽然不说话,但并不是没有主见,而是吕布想到的他其实也想到了,这种时候就不是他开口的时机,只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尽一些提醒的义务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倒是樊稠本来就很不忿,这时候没等吕布开口继续,就抢先站起来愤愤不平道:“军师、吕将军,末将认为此时撤退不妥……不,应该是撤退就都不妥。咱们西凉铁骑,龟缩在这关口里每日只能够等着敌人来打才能被动反击就够憋屈地了,还要撤退岂不是说怕了那鸟的反军联盟,这种事情我樊稠可做不来。而且目下虽让反军得以嚣张一些,似乎咱们不利,但吕将军也说过敌军会改进投石机,莫非咱们自己就不可以改进?送信去洛阳求相国命那些匠人加紧赶制、改进,谁敢不从,难道又有谁还能够比得过皇家的这些匠人?最重要咱们不得不考虑的缺失,若是冒冒然退军,对于我军军心实在是大大不利,军心一垮将士崩溃,后面如何抵挡联军大军?大家可别忘了,虎牢关几乎就是洛阳之外最后一道屏障了,若是丢失了虎牢关,洛阳便再无阻挡可言,到时候相国那边怎么交代,莫非真要退回河东老家去,而让其陷落在反军手里?”
不得不说,身为西凉军中有点资历的老将和大将,樊稠的战略眼光是有地,说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有理有利有节,即便出来反驳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就是吕布如果不是考虑到了更深更远,恐怕也会赞同他的话。
但樊稠的这些话将希望寄托在更多的偶然上,这本身就是不可取地,战争虽然有时候有些运气成分,但终归是实力做主,计谋、手段有时候也是能够左右战局,可这些本身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力本质上比的就是实力,谁的实力强,谁就有可能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李儒皱了皱眉,没有去看樊稠,却问出了一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子煦,若是其他时刻你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你也该知道,相国让咱们来虎牢关,不是为了败,而是为了最终取胜地。”
樊稠顿时感觉有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华雄等西凉诸将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明明在说的是防备敌人进攻的事情,怎么吕布扯到撤退也就罢了,这军师还说要取胜,怎么取胜,难道还指望联军自己撤军?这恐怕是唯一的可能了,却又是最大的不可能。
大家都觉得军师所想未免异想天开,甚至可能是不是被刺激得头脑坏掉了,当然这话是肯定说不出来地,疑惑更甚也就只能够等待李儒慢慢解开。
李儒微微一笑,“大家或许都不相信我说的可能,奉先你呢?”
吕布没想到李儒又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这边来,不过根本没有反驳,还是轻咳一声就开始说道:“其实布是觉得,这并非不可能,最主要的在于一句话:不进则退。”
他此话一出,李儒点点头,领会了他的意思,显然觉得颇为欣赏;而在座其他武将之中,也仅有张辽、徐荣这少数几个人也跟着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不说,毕竟李儒问的是吕布也由得他来发挥。
“……”吕布这时候才突然想到、或者说是反应过来,李儒这分明就是在考自己,或者说是在试探自己,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迟疑,接着缓缓将自己心中想法、或者说是自己和手下谋士陈宫一起商议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今,这般局面是对我们不利,若任由敌军这般强攻下去,虽说凭着虎牢之险,仍有可能守住,但太过被动将士士气必然受到打击;而且虎牢虽险,我军却不擅长防守,对此地地形的利用也未必能比敌人高明,这些都是不利之处。然而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一直以来想的就是防守,为何不想想反军联盟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所谓诛贼复汉,那么他们必须要有支撑自己的胜利才行,而虎牢关之战就可以成为这样的胜利。要知道有的时候得到比失去还不容易,并非过程如何,而是结果之后的纷争,对于联军来说绝对是承受不住地。至于后面的……”环顾四周,突然笑了起来13fe,“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的确不需要他多说,樊稠等人也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到思想误区之后,自然很容易跟上他的思路。
而李儒就笑道:“看来奉先背后也有能人相助啊。”虽然吕布这段时间时常给他惊讶,但他可不相信吕布自己一个人就想得到这些。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所以吕布只是笑笑,倒也不觉得尴尬,而李儒这才正色道:“那能人难道没有告诉奉先?若就此弃关离去,于联军来说,这虎牢关得去太过容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珍惜,所以他们未必会如咱们设想开始纷争,而是必然会立即准备进攻下一城;而且那样他们还多有保存各自实力,我西凉军若果并没有损失太多实力,自然也容易被识破,如此非但不能够起到滞缓他们脚步的效果,反而暴露自己目的。但若是再多支撑一会儿,而且最好是惨烈一些让敌军都看出咱们顽守虎牢之决心,哪怕只是坚持两三日,最好是到时候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弃关而走,那么……”
“呵呵……”李儒还没说完吕布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笑起来,说道:“文优果然奸诈。”
李儒咳了一阵,正色道:“这不叫奸诈……”
“呃,那叫什么?”
“咳咳,这叫智慧,智慧懂不懂?”
“……”
至于周围早已经傻愣愣一片,看这两人一副奸相心中都在叹息:这都什么人啊,联盟军碰到他们,还真是可以说挺倒霉悲催地了……
第六十一章、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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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逃跑也是一种技术活(上)()
初平元年五月下旬一日,虎牢关城防战役再次打响。
这一次开始于凌晨,说起来起因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因为早上联军的一个杂兵起来解手时不知怎么搞地却经过了战鼓所在,而更不知怎么搞地是竟然让他不小心敲响了战鼓。
这还了得?别说是联军这边了,就是虎牢关守军这里听到了动静也都立刻行动起来,说起来这也是这段日子养成的条件反射了,一般除了必须隐秘的偷袭,双方的战鼓声就是彼此冲锋的攻防的开始。
虎牢关上一个个身影,就算嘴角还挂着哈喇子明显睡眼惺忪也要强撑着打起精神来,看着天色还未明还只以为是敌军想要摸黑偷袭,自然就更加警惕,连盔甲都来不及整理戴齐,稀稀拉拉却异常戒备着。
却不知道此时联军营寨里也是一片大乱之景,甚至他们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这边的战鼓声,还以为是敌军想要趁他们休息时刻出来偷袭。
还好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的战斗多少磨砺了一下这支繁杂的大军,虽然集合起来依然显得有些纷杂——这也是难免,毕竟服装等方面基本做不到统一,但列队起来之后,也算是像模像样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盟主袁绍和列位诸侯们才各自姗姗来迟,实在是他们比这些普通士兵还要更加没有心理准备。
诸侯们倒是能够分辨得出这鼓声是来自自己营中,可盟主袁绍可是知道自己没有下进攻命令地,那这鼓声是来自何处?其实他们之中没一个下了这种命令,所以都只以为是别的诸侯下的令,直到跑到此处来一对证起来,才知道原来是不知道被那个该天杀的兵哥给坑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追究谁谁责任的时候了,战鼓一响三军齐动,本来今日该当休息日地却又要开始新一轮征战,未免在军中多有骚动和埋怨,不过调度一下令行禁止,讨董联军这块容纳了二十万人数的超巨大战争机器就开始运作起来。
“杀、杀……”震天响的喊杀声、战鼓雷动声,以及你来我往的攻击中惨叫、呼喊声直欲刺穿云霄般,打破了维持了半夜的宁静。
不管是联军和董卓军,都将脑中的某根弦紧紧绷住了,眼神坚毅、双手紧握,紧张和兴奋早已不在,唯一充斥的仅是两个彼此排斥的念头,攻击和防守,或者是绝对要攻下来和绝对不能够让敌人攻上来。
不得不说虎牢关之险要,还有董卓军守关之顽强,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将联军拒之门外,除了每次都是留下一地尸体而去,再做不了什么。
不过经过了这么多日的冲击,联军虽然始终很难打开一个有效的攻击口子,但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取,飞桥至今未除,护城河早已不成阻碍,而来自虎牢关上阻碍他们前进步伐的压迫性反击,也有渐渐失其锐气的趋势;最主要的是虎牢关的守军在长久的战斗以及没有生力军的替换之下,渐渐显得疲惫不堪,即便粮食充足也耐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磨砺,精神上折磨也就罢了,最主要的却是那种生命威胁感越来越严重。
要知道,自从那一次开始,这段时日以来联军最大的精力则是放在了攻城器械和工具的铸造和运用上,比如云梯的加固、攻城塔的改造,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投石机的制造和改善。
尤其是在那一日投石机的打击方面取得了压倒性优势之后,联军对于这种攻城器械的研制和开发投入了不少的心力,最终在联军优秀而强大、智慧的匠人们的努力之下,一架架新的投石机如李儒等所想上了战场,这些投石机威力更大,而变化最大地,反而是在其灵活性上。
从周时出现抛车以来,其威力和杀伤力的巨大几乎是出了名地,但一个最令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其调度和调整很难,想要将这些大家伙移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很多时候战争时期一般都是自带材料和工匠,现场直接制作,而非是当作累赘一样地携带。
但是联军们却将这一切通过抛车底下加的轮子而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车”,同时也让其更加灵活可用,这却是和吕布印象里的霹雳车已经很相近了。
当然虎牢关这里同样也是针锋相对,他们作为防守一方,却不需要太过于考虑投石机推进和转移的问题,反而是对于射程和威力上更有所扩大,李儒特别带来的那些之前专门为皇家服务的工匠们可不是吃干饭地,构思灵巧技艺娴熟;然而现在和联军无法相比地是,联军已经几乎找到了一个虎牢军的软肋、死点,而虎牢关想着用投石机就逼退联军如汹涌潮水一波连着一波的进攻却不是那么容易地了。
很快对于虎牢关守军如同灾难一般地一场战斗开始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当最能够给自己安全地两边守护神一样的两面岩壁,突然之间转化成了夺人性命的恶魔凶手,而且是那样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联军的投石机的改善不是白费,更准更快,而对于两面岩壁造成的破坏越严重、对于虎牢关上董卓军们的威胁也就更加大。
一边要随时提防着这边发生异变,另一边就是联军在一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