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做那事,还真的能要命的。
“大夫,这孩子咋样?”关棚问。
大夫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年纪忒小了点,这虎狼之药下得太狠,伤狠了点。那姑娘也是个要命的,还能把人给卡住,老夫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们给分开的。那姑娘止了血倒是没多大的事,这孩子却是伤了根,能不能养回来还是个事。”
尽管已经听过一次,可再从大夫口中听到,安棚还是抽搐不已。
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把那婉汤圆全吃了,否则被卡住的就不是六子,而是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比六子粗……呃,关棚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去,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不过打从心底下怕起了安铁兰,觉得那姑娘不是一般的厉害。
“大夫您尽力,银子不是大事。”关棚倒不是多大方的人,就是看六子这孩子受自己的牵连,才会这么可怜,才舍得花这个银子。
大夫只是摇头叹气,也不说些什么。
这些大户人家里头阴私多着呢,做大夫的只要把人给治了就行,不用去问也不用知道点什么。
关棚又看了六子一眼,这转转身回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马车从侧门那里出来,下意识地就加快了脚步,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几乎是跳着进去的,完了赶紧把门给关上。
关棚是真怕了安铁兰,就怕被安铁兰看到,然后缠了上来。
安铁兰现在也没力气去缠关棚,大夫走了以后,关老头听说了这事,就让人去请了个婆子过来,也不知道那个婆子在她身上做了点什么,折腾了好久才放开她,说她以后还是个姑娘,没被破身子。
破没破安铁兰自然知道,现在悔到肠子都绿了,打从心底下恨死了关棚。
可又忍不住去想,关棚中了药以去了哪里,便宜了哪个狐狸精。
光想着眼泪就哗啦啦地往外流着,心里头难过得想死,她是真心喜欢关棚,都不嫌弃关棚年纪大。想不明白为什么关棚就是不接受她,非得跑去找她那寡妇二嫂,那贱人都三十了,又生过三个孩子,哪里比得上她年轻貌美?
陪着安铁兰一同回去的,还有一个婆子,这婆子见安铁兰哭得可怜,本来事不关己的,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
跟安铁兰说不用担心,说那个后请来的婆子是个厉害的,帮她补好了。
说了老半天安铁兰算是明白了,可就算是明白了还是伤心难过,而且那时候被那么多人看见了,现在也就自欺欺罢了,说到底还是失了身子。
“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婆子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在六子是个稚子,不懂得这些,要不然非得留出印子不可,你就是受了点伤,也没多大的事,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说完婆子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往汤圆里头下了药,愣是让六子那可怜的给吃了。”
安铁兰浑身一僵,这缺德的说的不就是自己么?
可明明就是想给关棚吃的,谁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半大小子的肚子里去,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这个安铁兰就恨得想要撞墙。
婆子见安铁兰的哭声小了,又凑过去小声说了一句:“你可记得了,回去以后就说你摔了一跤,把屁股给摔伤了。好好养个六七天的,尽量别动弹,等过了这六七天,你就是劈叉也没事了。”
安铁兰一边抽泣着,一边点头,眼睛都肿了起来,下半边脸到现在还是红的,瞅着还有点肿,实在是六子捂的力气大了点,给压的。
又哭了一会儿,眼见着到了镇上,安铁兰就把眼泪给擦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婆子见着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姑娘啊,你觉得六子怎么样?那孩子虽然只是个长工,可长得眉清目秀的,又是在木坊里当的长工,关家铁定不会亏了那孩子,也算是个有前途的,你不如考虑一下。”
安铁兰心中一惊,倒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摇头:“不,不用考虑了!”
哪怕不能嫁给关棚,自己也还是县令千金,又岂会降低身份去嫁给一个长工。
一想到关棚,安铁兰这胸口又疼了起来。
虽然开始吵着闹着要关棚负责,可听说关棚回来了,又跑去看六子,安铁兰就算再傻也知道完了。歇斯底里了一阵子,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不想安静也没法子,被好几个婆子轮留说道,说没了脸。
只是安铁兰心底下还是藏了心思,虽然是破了身子,可比起杨氏那生过三个孩子的来说,自己可是干净多了。
安铁兰想好了,等歇了这七天,就再去找关棚。
回到老安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家里头的人都去了镇上,一个个看花灯去了。家里头连个人都不剩下,婆子带人把安铁兰送到炕上,然后陪着等老安家人回来。
等到老安家人回来,婆子拉着安婆子说了一会儿话,又塞了安婆子几张银票子,然后就带人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安婆子就冲进安铁兰的房间,低声骂道:“你个死孩子,嫌你娘我活得命长,想气死你娘我不成?我跟你说,这些天你就待在房间里头,哪都不许去,等到出了这正月,过了龙抬头,咱就出发去云县。”
安铁兰心中一惊,问道:“娘,你知道了?”
安婆子心疼得要命,可还是硬声道:“让你老实待家里你偏不听,非得偷着往外跑,现在好了,走路也不长个眼,摔了跤不说,还让棍子给杵着了。那关公子家境虽然不错,可到底是个当木匠的,能有啥前途?你好歹现在是县令千金了,没非要扒着他不可。”
棍子杵着?安铁兰表情一僵,后面的就听不清楚了。
安婆子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安铁兰却走了神,想起白天遭遇的事情,心底下不知道是庆幸也是怎么地。
二人却不知门外安美玉在偷听,听到安婆子小声说安铁兰被棍杵着,安铁兰也没有否认,眼神就古怪了起来。
真是被棍子给杵着了?说真的,安美玉不太相信。
可惜乡下人家生孩子,没几个有那个钱去点守宫砂,否则还能扯了袖子看看。
要说安美玉为什么那么讨厌安荞姐妹俩,那也是因为安荞姐妹俩虽然不被人待见,却被杨氏当成了宝,生安荞的时候买了点守宫砂的东西回来,生完就自己给点了。
等到生黑丫头安粟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镇上,遇着了个大方的稳婆,没收银子不说,还白给点了守宫砂。
嫁入大户人家去,哪怕你是个乡下丫头都不太重要,最重要的就得有守宫砂。哪怕是完璧之身又能咋样,人家还就稀罕有那玩意的。
如此想着,安美玉就拉起袖子来看了看,上面连颗黑痣都没有,光溜溜的白嫩嫩的。
点一颗守宫砂得刚出生不到半个时辰,还得花上三两银子。
安美玉恨恨地想到,怪不得总说奶总骂二房赔钱货,两个人那就是六两银子,可不就是赔钱货嘛。
又朝那房间看了一眼,安美玉拍拍屁股回了大房。
蠢货一个,这么好的招都支了,竟然也没用上。
要被棍子给杵了屁股,就真的是傻透了。
转眼就出了正月,安铁兰早就养好了身子,却被安婆子一直锁在屋里头不让出门,眼瞅着要就去云县,安铁兰不免急了起来。
心里头还是有一点期望,觉得关棚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说不定再去见一面,关棚就会回心转意。
至于自己*的事情,安铁兰已经想通了,既然关棚不在意杨氏成过亲生过孩子,肯定也不会在意自己失了身。
而那个六子,安铁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被咬了一口。
可这要怎么出去啊?眼瞅着安婆子出了门,家里头没啥人守着,安铁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外头门锁着没法出去。
正急着呢,就见安美玉路过,安铁兰赶紧叫了起来:“美玉,美玉你站住,你得帮我一下。”
安美玉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干啥呢老姑。”
安铁兰道:“好美玉,你快放我出去。”
安美玉一脸无辜:“我又没有钥匙,怎么放你出来?”
安铁兰顿住,才想起这事,钥匙被安婆子带走了,顿时又急了起来。
安美玉眼睛微闪了闪,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窗户都快掉下来了,真不结实。”说完了就走,也不管安铁兰在后面叫着。
这是木窗户,中间一根轴,早就不结实了。
安铁兰咬虎恨恨地看了一眼安美玉离开的背影,回头拿了张板凳,朝木窗砸了去。
果然这窗口不结实,一下就砸破了。
安铁兰怕被发现了,赶紧从窗口爬了出来,往镇上跑了去。
走的时候不忘把私房钱给带上,到了镇上以后就雇了辆马车去县城。
安美玉冷笑着看着被砸坏了的窗户,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美玉不知道,以为安铁兰出师不利,摔了屁股才没有把药给下了。现在都出了正月了,想着安铁兰肯定会着急死,这药肯定就会用上,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嫁到县城去,不跟着去云县,那么家里头就只有自己一个千金小姐了。
至于才四岁的安美珠,安美玉并没有放在心上。
却不料安铁兰去了县城,连关棚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倒是让进门了,却听说安棚外出了,让六子来接待她。
六子看到安铁兰不免害羞,同时也有些茫然,这姑娘明明就喜欢少东家的,咋就眨眼间跟自己躺到了一块。
那天发生了啥事,六子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跟这姑娘撕扯了一阵,之后的事情就忘记了。
“那个,你,你要不要嫁给我?”六子想起少东家说的,就结结巴巴地问了起来,心里头想着,要是安姑娘肯嫁给他,家里头就不用愁他来当了长工不好娶媳妇了。
谁知安铁兰跟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指着六子的鼻子骂了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啥样,配得上我这千金大小姐吗?赶紧给我滚,我要找你们家少东家。”
六子僵了僵,到底是个半大的小子,哪里受得了这气,瞪了安铁兰一眼:“你不想嫁我,我还不想娶你呢,凶悍成这个样子,没得娶回去欺负我家人。”说完扭头就跑了,心里头那点稀罕劲都没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六子一点感觉都想不起来,现在只知道疼,对那事自然也有了点阴影,想娶安铁兰不过是家里头穷,没钱娶媳妇。
现今看安铁兰这样,六子还真有点怕会被缠上。
天狼来人()
安铁兰一直等到天黑,家里头寻过来也没能看到关棚,安铁兰别提有多么难过,安美玉的算盘也打错了。
等过了二月二,剩下的老安家人也全部都走了,房子拜托给四爷安喜去照料,剩下的两亩地也送给照料。安婆子自然不会那么大方,可这事安老头做了主,安婆子已经被嫌弃了,哪里敢反驳。
说实话自捐了官以后,安老头对安婆子的态度就变了。
等老安家走了以后,整个上河村渐渐地又忙活了起来,等到地都差不多翻好,春季的第一场雨也下下来了。
顾惜之冒着雨骑了头大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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