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也骑着自行车追上来了,只是大牛那辆车估计只有大牛自己能骑,光轮胎的直径就有差不多一米,车型巨大得让人无语。
反正换成是安荞上去踩,这点脚力在平地上踩还行,上坡肯定踩不动。
可人家大牛是谁,那是天生神力的家伙,四十五度的坡度只要不超过一百米,照样能冲上去。并且还不是空车冲上去,还是载了那几百斤的东西的,连着大牛那越发深的体重,那得上千斤。
安荞知道自己一行人骑着自行车有多招人眼,可再招人眼也没有大牛来得厉害,有关这自行车已经不少人问。
怎么做的安荞早就教给大牛,说不说出去那是大牛的事情。
这年头的人虽然都比较淳朴,可贼聪明的也不少,很多东西只要看一眼,或者多看见眼,就能够做出来。
只不过安荞家的轮胎是特制的,没想过要省乳胶跟钢铁,因此轮胎不止韧性大还很有弹性,别人可以依着样子来做,但是轮胎的料子却不好寻。
不是没有跟大牛买的,大牛一脸不情愿地卖了。
安荞还以为大牛个憨的不懂得要多点钱,结果大牛表面憨傻,事实上却是个有些腹黑的。
一辆破自行车,要人家一千两银子,还有价无市。
谁都不相信那是大牛的主意,人家大牛也不承认,只说自己不肯卖,瞅着人家都出到一千两银子,实在太可怜才卖的。
只是安荞没有想到,刚骑到草坡那里,就遇到镇上匆匆赶来人。
“大牛,大牛你快回去,你外公他快不行了。”来人是住在同一个镇上的,就在药馆后头的隔壁院子,看到大牛赶紧喊了一声。
大牛心中一惊,差点没骑稳摔进河里,赶紧双脚着地。
“你说什么?”大牛伸着脖子大吼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来人只以为大牛没有听清,又赶紧喊了一句:“我说你外公他快不行了,你赶紧回去,老人家还想最后见你一面。”
大牛僵在了原地,一时间没了反应。
已经过了来人的头的安荞早就停了下来,闻言心跳停了一啪,本要往梅庄那里去的,拐了个方向就奔向镇上医馆。
刘老头快死了?都还没正式收她为徒怎么就死了?要知道刘老头可是比老族长年轻多了。
老族长那只老狐狸都能活到差不多九十,刘老头看着好像连八十都不到吧?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家伙,活着的时候诸多不满,等人要死了才有所不舍,满心的难过。
安荞觉得自己也挺贱的,记得前天还骂刘老头老不死的,今儿个刘老头终于要死了,又希望刘老头还是个老不死。
骑着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虽然比不上骑马,可也比马车快得多。
只是安荞的速度再快,那也快不过大牛的速度,回过神来的大牛就跟疯了似的,踩着飞一般的速度朝镇上奔去。
不止是大牛,就是顾惜之也是如此。
一向跟个牛皮膏药似的顾惜之,这一次并没有理安荞,而是沉着脸追在大牛身后,仅仅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
安荞拧起了眉头,倒是不介意顾惜之的反应,毕竟那也算是顾惜之的外公。
刘老大夫脾气别扭了点,表面上对顾惜之不太好,可事实上不比对大牛差。
如果这样一个人要死了,顾惜之还无动于衷地跟她**,甚至还对她笑,那么顾惜之也不是什么好人。
朝身后看了一眼,黑丫头跟安谷还追在身后,两个人的车子一个比一个小。
安荞本想追上前头二人,可想想是追不上,干脆就缓了一下速度,等着后头的两个人。
“胖丫,发生什么事了?”黑丫头第一个追上来,立马发问。
安荞说道:“刘老头,就是大牛的外公,快不行了。”
黑丫头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整个人有些发愣,见安荞又骑到前面去,赶紧又攒劲追了上来,急问:“胖丫,啥意思啊这是?”
安荞:“……大牛外公快要死了。”
这才够通俗易懂,黑丫头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微白了白,眼中充满了担忧,不再问些什么,赶紧埋头追了上去。
“你,你们……等等窝啊!”安谷人小,骑的也是小号的车子,自然没有大号的车子快,本来都已经快追上了,结果俩姐又加了速度。
安荞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要去镇上医馆,刘老大夫不太好,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自己寻着路去,不想去就掉头回家,或者去梅庄。”
说完安荞又加快了速度,只是身体太胖了些,没有黑丫头那般灵活。
放慢了速度以后,再想追上黑丫头,已经很是困难。
只不过路就那么长一点,没多久姐妹仨就陆续到了医馆,前后也没差多少时间。
医馆的门还开着,里头只有个抓药的小伙计看着,小伙计学了点皮毛,倒是能给看些浅湿的病。
一般的病小伙计看得准的就看了,看不准的就不给治。
刘氏药馆差不多成了抓药的地方,毕竟没了坐堂大夫,安荞很奇怪刘老大夫为什么不收个学徒。哪怕懒得教,跟在一旁好歹还是能学到点,就跟这小伙计似的。
其实这小伙计也还行,就是胆子小了点。
黑丫头冲在安荞的前面,并没有走侧门进骈,而是直接从医馆大门进去,好在小伙计认得黑丫头,不然黑丫头这么莽撞得挨骂。
安荞跟在后头进去,刚掀帘进后院,安谷也跟着进来。
自行车都让推到后院去,往边上一放,然后跑去看刘老大夫了。
原本刘老大夫的身体还可以,最近天气变冷得了风寒,毕竟年纪大了,风寒虽然好了,身体却垮了。
安荞默默地看着刘老大夫,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懂得看一点面相,现在的刘老大夫就跟老族长一样活到头了。
不是得了什么病,也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天人五衰。
逞这种天人五衰之相的大多都是老人,安荞再是有能耐,敢与阎王抢人,也没有能耐抢这种人。
倘若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她或许能帮忙挽回几天的寿命,可都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真有心愿也不是几天就能完成,几年就能完成的估计早就完成。
“老头儿,你真不打算认我这个徒弟?”安荞其实跟刘老大夫学了不少,甚至把刘老大夫的几本古籍都淘来看光,医术又得已进步了些,若让安荞认刘老大夫为师,安荞是不会拒绝的。
刘老大夫笑了笑,说道:“你就打着是老夫的徒弟的旗号也没用,你这徒弟老夫真收不起,脸没那么大。”
是啊,你脸不大,就是褶子多了点!
安荞叹了一口气,道:“那还真是令人遗憾。”
刘老大夫的话很少,跟安荞说完话后,就看向顾惜之与大牛,其实有生之年最希望的是看到大牛娶妻生子。
只是大牛这样的,真不好找媳妇,有些事情真强求不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牛天生神力,蓝月国谁家闺女都是柔弱的,这柔弱指的自然是身体方面的柔弱。
一个洞房花烛夜,能把媳妇儿给拆了。
就算是人家姑娘的父母同意,大牛的爹娘也不一定同意,可不想新媳妇成亲当天死在喜床上。
爷们到了激动的时候,力气哪是那么好控制的,估计恨不得把所有力气都用出来。
“大牛啊,实在找不到媳妇,就到天狼族拐一个回来吧。”刘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总有种顾惜之会回到天狼族,而这俩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分开过,说不准跟着去一趟,真能把媳妇找回来。
大牛用力点头:“外公放心,我一定会娶到媳妇,待生了孩子带给你看。”
刘老大夫扭头看向顾惜之,笑骂:“你这小子,记得别总欺负大牛,好生给他找个媳妇。”
顾惜之点头:“这个你放心,不会让你们刘家绝后的。”
刘老大夫微笑:“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顾惜之拍拍胸口,红着眼说道:“我你还不知道吗?脸皮厚得跟啥事的,就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甭担心我,真的。”
刘老大夫闻言笑了,没笑多会就闭上了眼睛,毫无征兆地就咽了气。
安荞还以为刘老大夫至少还会再说一会儿话,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就死了,瞅着刘老大夫生机断绝的老脸,安荞愣了许久都没能回神。
这人咋就那么好死?感觉好不习惯,胸口闷闷的。
就如之前安荞说的,没被认成徒弟到底成为了安荞心中的遗憾,不过安荞已经决定,对外她还是刘老大夫的徒弟,反正也借用了那么多年,继续接用下去又能怎样,刘老大夫还能诈尸掐死她?
不大的房间里传出了哭声,就算不哭也红了眼。
安荞是红了眼,不经意间发现安谷并没有在房间里,不由得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安谷站在门口外面。
是了,安谷跟刘老大夫不太熟悉,所以没有多少感觉。
黑丫头跟着经常跟大牛混,所以对大牛的家人很是熟悉,如今刘老大夫没了,黑丫头也红了眼睛,忍不住掉了眼泪。
安荞没有眼泪,只是眼睛有些红罢了。
因着刘老大夫去世,这些天顾惜之跟大牛都会在针上忙着,而安荞姐弟仨虽然跟他们家很熟悉,可到底是外人,不宜在这里久留。
等到刘老大夫下葬的时候,再来送一场。
而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上河村都在忙活,连带着安荞也没有停歇。
顾惜之跟大牛到镇上已经十天时间,安荞有心去看一下,可毕竟刘大夫才刚去逝,自己就去找爷们说不过去。
好在黑丫头有去看,回来时候说挺好的。
等到九月底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刚吃完早饭天色就暗沉了下来,安荞正琢磨着今儿个顾惜之跟大牛不会回来,就见到二人走着进门。
二人皆有些沉默,想必未曾从亲人离去的悲痛中走出来。
看着这二人,安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时辰后,安荞手捏着五行鼎站在正院中间的花池边上,默默地抬头看向天空,这天就跟便秘似的,阴了这老半天也没见下来点什么,往年这个时候要下的话大多都是雨夹雪。
毕竟天气转凉,家家户户都穿起了棉袄,树叶也变得越发的黄。
不知为何,安荞总觉这天空憋着坏,让人心里头直发慌。
果然没多久天空中响起了炸雷,直朝安荞手中的五行鼎劈来,安荞吓得把五行鼎一下子扔了出去。
方向也不知是不是太凑巧了点,竟然一直砸到顾惜之的脑门上。
顾惜之愣愣地看安荞一眼,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安荞顿时惊住,她只是随手扔出去而已,力气也不见得有多大,怎么就把人能砸躺了?下意识朝顾惜之跑了过去。
“丑男人,丑……”怎么会这样?
距离顾惜之三米处时,安荞被挡了下来,五行鼎飞于顾惜之的头顶上方,如捆了一根无形的线一般将顾惜之提溜起来,挂在半空之中。
一颗乳白色的珠子从鼎里头飞出来,顺着顾惜之的嘴巴钻了进去。
安荞再次一惊,那颗珠子不是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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