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貌似过得挺滋润,一点也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只是眼看着到底不太真,安荞走过去一把就将人给拽了过来,摁住就给把了一下脉,然而把完脉安荞就更加狐疑了。
没事啊,一点事都没有啊,人健康得很呐。
“胖哥你瞅啥啊?赶紧劝劝小弟啊。”黑丫头就急了,指着小弟,又指了指关家父子,说道:“小弟还这么小个,要是让他们给睡了,那还得了?那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压扁的,会死人的!”
(⊙o⊙)…
安荞顿时毛发都竖了起来,心中暗道:完了,完蛋了!
事情真相()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刚她被魔音吸引过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那关老板那老东西的话,她半点都不相信。尽管她安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会是心术不正之人。
最重要的为什么那根触手会是关老板的手,想欺负她没上过小学呢吧?
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关棚那威武雄壮的身躯,安荞还是老实了下来,伸手扯了扯黑丫头,让她少说点话。
谁料黑丫头叫道:“胖哥你扯我干啥?扯小弟啊!”
安荞就醉了,真的很讨厌这种半大点的孩子,特别是黑丫头这样的,对男女之事自以为是看懂了,其实是什么也不懂,完了就在这里瞎掰扯。
人家关老板是高手,儿子是猛汉,自个姐弟仨要怎么破?
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了关老板父子一眼,发现关老板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儿子则黑了一张脸,一副随时要揍人的样子。
安荞默默地,默默地一手拖着小弟,一手捂住小弟的嘴,一边踢了黑丫头一脚一边往外挪。虽然这木坊有那么点大,可只要坚持不懈地往大门那里挪,一定能够挪到门口那里的,只要这其间不发生点什么事情。
然并卵,刚挪几步,一极棍子横在了安荞的前面。
安荞目光幽幽地看了这根棍子足足十秒钟,默默地松开了捂住小弟嘴巴的手,完了又松开了小弟的手,这才扭头看向棍子的主人。
“关老头,年纪大了,拄棍子就不要乱放,还是拄着比较好。”没错,那根棍子就是拄杖,人家关老板的。
关老板笑眯眯道:“你这胖丫头心术不正,老夫也是着急了点,就想问你一下,打算把小谷带到哪去。”
黑丫头就抢答:“回家!”
关老板用拄杖指了指安谷,道:“似乎小谷不乐意。”
黑丫头继续抢答:“那是小谷年纪小不懂事!”
关老板放下拄杖,笑眯眯道:“我看小谷挺懂事的,要不要走,你们应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未等黑丫头抢答,安谷立马回道:“小谷不愿意,小谷要留在这里学本事。”说完还赶紧躲到了彪形大汉的身后,一副打死也不要出来的样子。
一时间安荞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心里头的毛已经长到三寸长了。见到黑丫头还要呛声,赶紧伸手一把捂住了黑丫头的嘴,担心黑丫头还会说出什么惹人发恼的事情来。
关老板看着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傻胖儿,不用那么紧张,老夫不吃人。来来来,先到里头坐会。年纪大了就是有点不经用,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晓得累了,唉!”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棍子往里头走,彪形大汉赶紧扶住其一边胳膊,小心将其扶进屋里头。
安荞迟疑了一下,终还是松开了黑丫头,瞪了黑丫头一眼,让黑丫头不要乱说话,这才跟在后头进了屋。
黑丫头有些不明白,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与外头一样,这屋子里的东西仍旧是木制品多一些,似乎主人对木制品有着病态般的喜爱,只要是能用木来代替的都会尽量用木来。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童子来上茶,还端了几盘糕点来,这些童子都是七八岁左右。安荞看着更加的不自在,毕竟这里头除了不满十岁的童子以外,她就只看到了关老板父子二人。
关老板又道了声:“傻胖儿又紧张了,老夫不是说了,不用紧张。”
安荞(⊙o⊙)…
关老板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从外头听来的吧?这两年外头传得厉害,老夫也没去注意,没想到竟然传得这么凶了。老夫也听说过一二,不过没怎么清楚,傻胖儿可否与老夫说说?”
安荞瞥了一眼彪形大汉,默默地闭紧了嘴巴,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
彪形大汉瞪了安荞一眼,尽管知道安荞是个女娃,可还是看安荞有点不顺眼,然后才对关老板说道:“爹你别听人乱讲,那些糟心事您就甭管了。”
关老板摆了摆手,说道:“不说也罢,反正大概的意思老夫还是懂的。”说着扭头看向安荞,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老夫的独子关棚,性子急了点,心眼不坏,你们不用紧张,你们可以叫他关叔。”
安荞默然,人在屋檐下,随你怎么说。
“看在小谷的面子上,有些事情老夫觉得还是要说清楚点的好。”关老板没去管安荞的反应,仍旧深深地叹着气,说道:“关家代代单传,并且还是老来得子,本来老夫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可谁曾想到了你关叔这一代……唉,你关叔身体出了毛病,可能这香火就要断了。为了关家这数百年的传承,只得在外头找一个合适的,才有了那些谣言啊。”
安荞表示疑惑,这跟娈童有什么关系?
关老板看了一眼小谷,说道:“关家的手艺并非普通木匠能比,外人若想要得到关家传承,还需要有资质才可以。说起来有些难为情,这资质还要经过摸骨捏筋,并且全身上下,不放过任何一处,才能清楚地确认出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才传出去一些不好吧。”
安荞闻言直抽抽,一个破木匠还要摸骨捏筋,她也是醉醉的了。
不过想到这里头的鬼斧神工,安荞又沉默了下来。
“这两年老夫一直寻找合适的孩子,却一直找不到,直到在人贩子那里看到小谷这孩子,当时只觉得这孩子可怜,就试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资质还不错,就把他带了回来。”关老板语气平和地说着,看上去就如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似乎无半点虚言,将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个清楚。
并且关老板还说了,因着小谷本就没有父亲,打算认小谷作为养子。
这里面的成分其实挺多,倘若小谷不是资质好,关家父子不会有这个打算。不过情况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若情况并非表面所说的这样呢?
安荞面无表情地盯着这父子看了好一阵,默默地败下阵来。
就算事实不是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挺合眼的()
其实关棚的身体情况不是没救,只要银针到手,针灸配合着汤药,一个月左右就能好。只是安荞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也暂时没有替关棚治疗的打算。
人都是自私的,关家父子对安谷未必有几分真情,若非安谷资质还算可以,定然也会跟其余的孩子一般对待。如此一来,治好了安棚的话,关家的传承就与安谷没有任何关系了。
用治病为条件把人换回来这打算,很快就被安荞打消了。
只是安荞有些不明,问道:“听你们的意思,小弟他不是我大伯他直接送到这里来做学徒的,而是你们从人贩子那里买回来的?”
关老板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说是人贩子,其实也不尽然是人贩子,皇宫近年来缺太监,前不久有一太监来了丰县,要在丰县里找合适的孩子去当太监,一些人就打起了主意,高价买下穷人家的孩子,然后送到太监那里换取更高额的银子。小谷这孩子是老夫刚好遇上,看这孩子哭得厉害,一时心软就买了回来,这就是缘份啊!”
安荞猛地看向安谷,觉得有时候事情没有最悲催的,只有更加悲催的。
安谷这才探出头来,小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大伯说带我去找活干,那样就能有银子给大姐添嫁妆了。我就信了,然后就跟上了。等到了官府那里,看到了几个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我才知道大伯是要把我给卖了,都跟人讲好了价钱,一百两银子呢!”
安荞算了算,算它一头猪二百斤,收购价三十文,那也才六两银子。这卖了一百两银子还真是不少钱了。听说这买卖人口的,少的也只有一头猪的银子,再多也多不过十头猪的,如此一来自家小弟还是挺值钱的。
不得不说,安铁栓挺会赚的!
安谷又补充了一句:“后来关爷爷路过,要把我买下来,大伯他却怎么也不肯,直到关爷爷出了三倍的银子,大伯才肯松口。”
安荞没忍住一口清茶喷了出来,被呛得咳了咳,脸都憋红了去。
“三倍那就是三百两银子?”安荞抽搐着问道,很希望那是三十两银子,可安谷用力地点了点头,关家父子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
黑丫头一下子捂紧了胸口,看了看关家父子又看了看安谷,似乎在衡量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这个亲生弟弟比较重要一点。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在了安荞身上,由安荞来抓主意,那神态看起来有些绝望。
安荞抬袖擦了擦嘴,也很是肉痛地捂了捂腰,好一会儿才坚定地说道:“不管如何,我们都非常感谢你们救了小谷。但是这个银子不能由你们来出,因此能不能把小谷的卖身契还给我们,这三百两银子……我们出!”
关老板正欲说不,安荞连忙挥手打断,强调道:“我知道你们欣赏小谷的资质,想要把小谷留下来。倘若小谷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但我不希望小谷是因为这一纸卖身契才如此,所以这卖身契我们是要赎回来的。”
安荞一边说着,一边朝黑丫头伸出了手,示意黑丫头把银票拿出来。
黑丫头一脸肉疼,可到底还是把银票递到了安荞的手上,可递是递去了,却没舍得松手,才捂热了的银子,竟然这么快就飞了。
这就跟做了梦似的,梦醒了,就啥都没了。
“松手。”安荞白了黑丫头一眼,夺过银票,这才从自己腰间那里把自己的一百五十两银票也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推了过去。
看到三百两银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桌面上,黑丫头狠不得扑过去抢了。可咬咬牙,又咬咬手指头,黑丫头还是泪流满面地蹲在地上,不敢再去看那银票了。
关老板深深地看了安荞一眼,就在安荞以为关老板会推迟一下的时候,关老板将银票拨到了关棚那边,笑眯眯地说道:“看得出来你这傻胖儿很懂得心疼弟弟,既然如此的话,这银票老夫就收下了,卖身契交给你便是。”
说完就吩咐关棚去取卖身契,没多久这卖身契就取了回来。
安荞卖身契刚到手,就听到关老板说道:“这卖身契并没有到官府去登记,因此小谷他也还不是奴籍,能给你省不少事情呢。”
吸!胸口疼,好疼!安荞捂着胸口,感觉要疼死了。
这该死的老家伙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安谷上奴籍吧?都怪自己太冲动,直接就把银子给交出去了,刚应该先要卖身契,不给的话再给钱的。三百两银子啊,才到手的啊,就这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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